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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養林單云的家族并不在安西城,林單云是過來安西城出差的。 林海生活無缺,但她待在家里總煩的緊,而且副卡里的錢并不算是林海的錢,她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 打工人就算有了好日子也享受不了,還是想找個活干。和林單云溝通了幾次,他找了點機甲和機槍丟給林海,讓她試試能不能修復,能修復就給她工資。 院子里,林海圍著破損的機甲轉圈圈。 網上根本沒有維修教程,加之這種提現人類科技水平的完美巔峰的工業制品密度驚人,靠人手工根本難以修復。 “林單云是不是在玩我。”林海爬進那個碎裂的創口,無瑕光滑的機甲表面圍繞這個大空碎裂成蛛網,無限向外蔓延。 破開的熔斷創孔直通駕駛艙,當時駕駛者直接爆死了,不需要再另外開門,順著炮孔,林海爬進駕駛艙,駕駛艙內還有那股硝煙的氣味。 憑借林海那些零零碎碎的裝備,人工基本無法修復這臺機甲。她需要液壓機,淬煉工藝,強度合格的備用鐵皮。 她坐在機甲創口上,雙手瀟灑撐住甲面。手不小心被破面劃開一道口子也無關緊要,林海皮糙rou厚,只消毒貼了創口貼。 機甲這種東西,垃圾山根本沒有,這種超越普通機器人的高級工藝,是真正作為上輩子機械加工專業的林海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東西。 就算是這個世界的人,九成以上的人,也都沒資格觸碰機甲。 扳手敲著甲面,絲毫沒有留下痕跡。 只有鋼鐵碰撞的聲音回響,清脆短促,像是在表演樂曲。 “知難而退,我為什么現在還要當修理工,我為什么不讓林單云給我安排個工作,他們貴族給人找工作不是很簡單?我為什么就要當修理工,我不能當領導嗎?我為什么還得自己親自干活。” 林海左手握拳敲右手掌心,忽然欣喜地想明白,升華了,透徹了,格局打開了。 她就是典型被小市民思維禁錮住了,路徑依賴了,非得可著她這個維修工的工作干,在哪上班不是上班,她連保安都干過了,要是能坐辦公室不是更好。就算真喜歡修東西,把這玩意當做副業不就行了。 林海嘴角上揚,做了會春秋大夢,才起身繼續核查。 但做做夢就行。 大多數林海的要求,林單云都會滿足。并且句句回應。沒有吵架,沒有冷戰。但不允許她單獨出門,理由是怕遇到危險。 挺奇怪的。 林海從沒有修過機甲,這種位列時代幻想頂端的產物。敲擊甲面,錘子留不下明顯刻痕,最后通過儀器檢測勤鋼鐵硬度。 可自由伸縮的機械梯頂端抓手牢牢捕捉機甲,以便維修人員在按照自己心愿爬上爬下,對機甲進行全身檢查。 “好消息,就算我修不好,機甲硬度高,賣了也能賺不少錢。”機甲絕不會缺少買家,林海給林單云發了個消息。 林單云等了一會,發問:“還有嗎?” 林海思考一會,沒想到其他要緊事,告訴他:“沒了。” 林單云告訴她:“把你喜歡的食譜告訴智能管家,它會購買食材并做出來。我很快回來。” 很快回來,林海歪了歪頭,這么會就離不開她了? 她就像個娃娃,被豢養在林單云家里。 林海從工裝口袋掏出個小玩意雕琢,形狀已經有了雛形,她準備弄個小玩意以后送給林單云,不是買的,禮物貴在心意,所以林海就找好木料預備自己雕一個小動物。 小孩子會喜歡這種東西,林海自己還刻出去賣過,不過以前這東西沒送給過林單云。 她只給xx送過。 林海手指勾了勾,頭又開始暈。 她不確定林單云會不會喜歡這個禮物,林海失望地發現,自己連愛人的一點喜好都不了解,怪異感就像墻上貼紙翹起的邊角,讓人忍不住順著褪去粘性的角撕開。 任何走到客廳的人都可以通過落地窗得知花園中機甲和人的身影。 同理,一扇巨大的玻璃窗戶雙向透明,花園中的人也能通過這里直接清楚客廳的動向。 林海再度攀爬在手腳架上的時候,察覺到其他人在觀察她。 一幅偌大的落地窗把兩個空間隔開。 一雙帶著鮮血腥臭味的赤色眼瞳。 青年手插在兜里,合著黑色軍裝,一瞬間把林海帶回那場血腥宴會。 鼻子尖還有那股烤焦的硫磺氣味,以及粘稠潮濕的血液。 林海率先沖他揚起笑臉。 軍裝青年靜靜站著,不知道看到林海沒有,最終也沒露出什么表情。 既然互相發現了,林海跳下機甲回到客廳和他問好,意料之中青年是來找林單云的。 “上次見面你還在做侍應生,酒店那邊現在已經離職了?” “還沒有辦離職手續。后面應該會辦。” 兩人寒暄了兩句。最終相對無言。 “他既然不在,我就先走了。” 猩紅眸子含著某種令人膽寒,噬人的瘋狂。 青年頭也不回地離開。 林海站在原地,身體肌rou緊繃,直到青年離開才緩緩放松,青年滿溢的攻擊性讓人望之卻步,他出門后,中央智能會自動給門上鎖。 青年精神狀態似乎不太穩定。下次離遠點好了。林海想著。 林單云回來的很快,還帶回來一束粉金裝飾紙包扎好,顯然是從花店購買的玫瑰花。 玫瑰花放在深灰茶幾上,桌面倒影出它的鮮艷欲滴。香味撲鼻。 “送給你。”林單云把它遞給林海,等著林海的反應。 “很漂亮。謝謝。”林海客氣得接過來,再次放到茶幾上。 林海問了下玫瑰花的價格,她順手一摸,不是假花,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重污染輻射。“這束花價格是多少。” 林單云沒可以記過這個,所以沉吟片刻,但他記性很好,說出幾個數字。 剛剛林海還在想怎么在安西城賣二手衣服,轉頭這束玫瑰就比她所有的舊衣服加在一起都要昂貴。 他們之間的相處透著十分的生疏。 但林單云不在乎,清冷的面上長眉平淡,向林海靠近,低頭索取他的報酬。 就和炮友一樣。 原諒林海想到這個詞。 還是sm那種。 林單云掌控了一切。 好像她不是林單云的母親,男人反而是她的父親,怪異的倒錯感讓人迷茫。 “你現在是什么工作?”林海問他。 “……你不知道嗎?”林單云冷淡道。 “忘記了。” 林海真沒有印象,脖子上感知到深深淺淺的呼吸,林單云氣息是冷的。那里也是冷的,只有棒子是硬的,膨脹地堅粗且硬邦邦。頂端沉默頂磨著林海的底褲。 伴侶忘記自己的工作,林單云卻沒什么情緒。 林單云這樣氣質的人,性瀰欲怎么這么強。這種人不應該就是一座冰山,既美且冷,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嗎?為什么他們會在一起?誰先主動的?關于這部分,林海的記憶中一團模糊,可能是太久遠的緣故。 昂首看見林單云的下巴,林海思考。 關于愛情的記憶就如同愛情本身一樣虛浮。 “醫生。”他說。 “醫生會喜歡木雕嗎?” 林單云不解林海為什么會問出這個問題,直到林海手伸到他面前,把拳頭打開。 她手上貼了創口貼。 攤開的掌心上有一個小木雕。 冰山美人仿佛看見了驚奇物語,臉上終于有了其他神色,驚愕地問:“你受傷了?” “小傷口,沒有大礙,這是我自己雕的,你喜歡嗎?送給你。”傷口是被機甲劃傷的,但林單云似乎誤會了。林海也沒澄清,順水推舟,最好讓林單云更感動些。 進展確如林海所想。 “一只狐貍。謝謝,我很喜歡。”他拿過木雕看了看,和林單云的五官相比,木偶相當粗糙,但通過輪廓可以隱約看出木偶可愛的形狀,一只正襟端坐的大尾巴狐貍。林單云拿著木偶不知道該怎么辦。 看了看林海的傷口,又回頭望木雕。 “你以前沒有給我送過這個。”確認林海傷口沒事后,林單云旋轉這木偶,清冷的面孔浮上迷思。 “以前沒送過,現在補上,剛好今天你也送我東西,雙向奔赴。”林海干脆解釋道。 “玫瑰只是隨意買的。”林單云沉默了一會,吻落在林海臉上。 “多謝。”林單云沒想過他會收到林海禮物。神情微妙。輕輕捧著木偶,怕不小心就把它弄壞了,細細觀察。又再次重復,向林海表達他的喜愛:“我很喜歡。下次不用自己做,不要受傷。” 手指描摹那些刻痕,林單云道:“先吃飯。” 機器人和仆從將碗筷端上,林海沒動。 林單云不明所以,問怎么了。 林海舉起手,展示掌心的創可貼,說:“我受傷了,拿不動碗筷,需要人喂。” 青年起身端起碗給林海喂飯。 清冷的氣質和他的行為大相徑庭。 氣氛多出幾分溫情。 林單云聰明,動作很快從生疏轉向熟練。一開始喂地不到位,勺子不夠近,林海都不張嘴,最后一勺一勺,張口就能吃到。 林海一點都不肯委屈自己。 吃飽了。 林海說道,真把林單云當成傭人用。 青年的勺子卻沒有放下,依舊輕輕抵著林海唇角:“你太瘦了。可以吃胖點。” 冰涼的眼眸執拗而病態。 林海嘴唇被壓了下去。 把這口飯吞下。 她再次確定,他們真的不像情侶。 靜默的空間幾近凝固,直到林海再叁聲明吃不下,也到達林單云的標準,碗筷勺子才落到桌面。 青年自己只喝營養液。繞過林海去拿。 林海頭皮發麻,幾乎整個人要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