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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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沈鴻軒,洛叔父好,阿月她找到你了啊。”沈昭小心翼翼的開口說著,語氣里陪著小心。 洛文彬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沒有急著問這些年洛月汐過得如何,也沒問她和沈昭之間的婚事,反而淡淡道:“這玉佩我記得當年是作為定親之物送到了沈府,月汐她是不會記得將這東西帶在身邊的。” “所以,這是你離開燕京時帶在身邊后來又送給月汐的吧?”洛月汐的語氣不可捉摸,似笑非笑,“你倒是打得好主意,你將這玉佩送給月汐,她是絕不會拒絕的。” 全中! 沈昭心虛極了,他沒想到洛文彬三言兩語就猜出了這鳳佩的來歷,心中對于他這老丈人(是的,沈昭一直還認洛文彬是他岳父)岳父敬畏。 對于洛文彬這段聽不出喜怒的話,沈昭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傻笑幾聲,以圖糊弄過去。 但是事情如果能如沈昭所愿,洛文彬也不會被沈山稱作洛狐貍了:“既然你有這份心意,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心中對于月汐依舊有情。” “誒?”沈昭還以為洛文彬要訓誡自己一番,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峰回路轉他竟然問了這么個問題,頓時就有些反應不及。 這邊洛文彬聽沈昭誒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便瞇了瞇眼睛,語氣危險的笑道:“或者是我理解錯了?你在成為修士后,也與月汐一樣打算將婚約作廢?” “當然不是。”沈昭這個時候反應了過來,馬上就否認道,“我當然是很想和阿月在一起,但是她……”沈昭苦笑一聲,“她對我還是沒有那種感情。” 對于沈昭的苦悶,洛文彬哼了一聲,心里有些泛酸又有點驕傲:“那是你蠢。”他當然不會去教沈昭怎么不蠢討好洛月汐的方法,只是轉了話題,“你將這二十年月汐的事情與我說說。” 沈昭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和猶豫:“既然阿月已經找到了您,這些事情她也可以告訴你啊,為何反而要來問我?” 其實沈昭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他當然知道洛月汐不會說真話,但是他也干不出背著洛月汐向洛文彬通風報信的事情啊。如果被阿月知道了他把這些年的事情抖了出來,他都可以想見阿月會有多么生氣了。 洛文彬笑得儒雅而淡定:“自然是因為我問她,她不會說實話了。”他瞇了瞇眼睛,快準狠的戳到了沈昭的軟肋,“如今我與她母親已經是亡者,難道不會對她有所影響,你難道想讓她受到傷害嗎?” 沈昭想起洛月汐動搖的道心,頓時沉默了下來,心中有些動搖。洛文彬雖然不知道道心的重要,但是他說得沒錯,他和洛夫人這樣亡故之人與生者再見,對洛月汐的影響是巨大的。 沈昭當然不會愿意洛月汐道心動搖,修為反噬而重傷。在他心里,洛月汐的安危比洛月汐是不是討厭責怪她更重要。 一面是洛月汐的安全,一面是順著洛月汐的心意什么也不告訴洛文彬放任她道心動搖,不用想沈昭也知道該如何選擇。 他正了正神色,不再隱瞞,將他所知道的洛月汐這二十年的所有事情一一告知。 從當年沈府眾人殞命他和洛月汐活下來后遇到長華真人起,一直說到他們殺了許老魔報了一半的仇,又來到鬼域尋找各自親人的事情。 沈昭半點沒有隱瞞,甚至連洛月汐道心動搖,以及道心動搖的后果和下場這樣的事情都沒有隱瞞。 他深知想要讓洛月汐道心圓滿,只有洛文彬和洛夫人才行,所以完全沒有半點隱瞞,而是盡數實言相告。 第201章 洛文彬坐得端正, 腰背挺得筆直,哪怕他如今只是一抹孤魂,但刻在他骨子里的風范儀度卻并沒有半點消失。 但此時此刻, 洛文彬臉上從容淡定的神情幾乎無法保持了,他雖然儀態莊重, 但細看之下卻會發現他的腰背是僵硬著的, 而他握住鳳佩的手更是在不引人注意的輕輕顫抖。 這樣的失態對于洛文彬而言可以說是極為罕見的,他生來長在世家之中, 少年時便知洛家境況難堪, 青年時便走上仕途, 后一步步當上丞相。 可以說多年來, 他早已經練得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冷靜和淡定,但此時此刻,他的雙手竟是忍不住在微微顫抖,可以相見他心中的波濤是多么洶涌了。 洛文彬閉了閉眼睛, 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有著種種復雜的情緒流轉,但他沒有開口打斷沈昭的話, 只是一直沉默的聽著,那些情緒激蕩仿佛是深海最底下積蓄著力量等待著爆發的火山。 一直等到沈昭說完洛月汐和他在北域冰原聯手伏殺許老魔的事情, 又說道他們來鬼域找人, 將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得一清二楚,沒有半點遺漏。 直到沈昭停下,洛文彬才聲音極低的說了一句:“如此說來,若是我與月汐的母親并不曾心懷不甘投生鬼域, 反倒是對她最好了。” 他說這句話時,神情疲憊語氣低沉,帶著沉痛。洛文彬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只得洛月汐一女,無法照應她一生,最為不甘的便是沒有為她安排好一條完美的路。 而如今,更是讓他覺得難以接受的是,洛月汐至今為止所受的諸多苦楚,竟然大部分是來源與他和云靜,來源于他們對她的愛護。 聽聞洛文彬如此說道,在龍佩那邊,沈昭沉默了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坦然的說出心中所想:“洛叔父,說句實話,你我在這件事情上的立場和看法是一樣的。” 沈昭這句話已經是表明了,其實他也是不希望洛文彬和洛夫人投生鬼域,再被洛月汐找到的。 因為比起讓他們執念消失,顯然的他們毫無執念不甘的已經安息、沒有經受鬼域這煎熬的二十年,會更讓洛月汐容易接受,也不會心中愧疚痛苦難安。 但是—— “這些是我們自己的想法而已,并不代表阿月的想法。”沈昭的聲音很輕,語氣卻很鄭重,“即使我們的目的是為她好,但卻并不代表我們有權力為她決定什么。” 他們都想要讓洛月汐過得好,想讓她順遂安定,但是他們卻沒有想過她是不是愿意接受那些安定下的犧牲和悲傷。 對于洛月汐而言,固然對洛文彬和洛夫人投生鬼域受苦的事情愧疚痛苦,但是她心里難道不想見洛文彬和洛夫人嗎?他們既然不是她,又憑什么評斷這些呢。 洛文彬臉上神情微微波動,他眼神閃爍一陣后,之前的痛苦和悲傷被冷靜睿智所取代。他并不是會為了這些痛苦沉溺的人,與其在這里白白浪費時間傷心,倒不如想一些辦法來解決問題。 “既然道心對于修士而言是十分關鍵的存在,甚至會影響到他們的修為,那你可有什么辦法解決?”洛文彬冷靜下來后,馬上就直言問道。 沈昭沉吟了片刻后,組織了一下語言后這才慢慢說道:“想要徹底解決阿月道心的問題,要做到兩件事情。” “第一,讓阿月對叔父你們的死再無痛苦和愧疚。第二,要讓阿月愛上我。” 洛文彬初初聽到沈昭條理清晰的敘說時,還暗暗點頭認同,心里還在想沈昭一點兒都不像他那個熊爹,居然是有腦子的,卻沒想到接下來峰回路轉,他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第一點我倒是認可,但是你告訴我,這第二點是什么意思?”洛文彬陰測測的問道,心中警惕人來搶走他女兒的那根神經跳了起來,臉色發黑的想著沈昭不會是要趁著這個機會拐走他女兒吧。 龍佩那邊,沈昭清了清嗓子,醞釀了一下情緒,但是那些心虛的情緒還是沒有完全散去,因為聽得洛文彬質問,就有些支支吾吾的。 他撓了撓頭,悶聲實話實說:“我與阿月相伴數年,發現阿月心中的心結有兩個,一是對您二人之死的痛苦愧疚,二卻是……她不相信愛情。” “要讓她道心圓滿,必須得解決這兩個問題才行,所以我才會說,我們必須做到兩個條件。” 洛文彬此時冷笑了一聲,他狹長的狐貍眼瞇了起來,眼中帶著幾分譏諷:“不說你的猜測是不是對的,就算是,為何月汐的感情非得落到你身上?” 聽到洛文彬這句話,沈昭頓時坐不住了:“這、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與阿月本來就是夫妻,我們又有青梅竹馬的情誼,除了我,難道還有其他的人選嗎?” “就算現在沒有,再找就是了。”洛文彬臉上的冷笑收斂,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 沈昭心里有些打鼓,忍不住猜測洛文彬不會是想換人吧。雖然說只要洛月汐能夠相信“情”之一事,對象是誰還真的不重要,但是、但是…… 但是了半天,沈昭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反駁洛文彬。 說先來后到,他先與洛月汐定親的?但是當初他們婚事本要再議,洛月汐和他為什么會成親還是一筆爛帳呢,這件事情因為當初燕京被滅來不及算清楚,可不代表著過去了。 說他和阿月之間已經有感情了,不該再由旁人插足破壞?但他是對阿月一片真心深愛不移,但是阿月對他只有對親人的感情啊orz…… 說阿月專心修煉以圖報仇所以根本沒有什么交好的男子,但是沒聽到洛文彬說嗎,現在沒有以后還能接著找啊。 沈昭想了一圈,竟是完全沒有想到一個能夠說服或者阻止洛文彬的理由,頓時就有些著急,心里隱隱還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只告訴洛文彬第一個要求多好,至于第二點,完全可以他先努力爭取阿月的感情再說。 如今好了,他正牌的岳父大人回來了,有他擋在前面,他想和阿月再拉近關系就很難了啊。沈昭有些欲哭無淚,修煉多年的道心都要被洛文彬逼得動搖了。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沈昭急得上火,卻也壓根勸不動洛文彬,他壓根不把沈昭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理由和借口放在心頭。 對于沈昭自告奮勇為洛月汐解開心結的“大無畏”精神,他表現得十分“冷酷”。 “不需要你犧牲自己,不是你也還有其他人選,慢慢來總能找到合適的。”洛文彬語氣不溫不火,但話里的意思卻是不容轉圜。 他為人強勢卻并不外露,說話雖然語氣平淡,但是卻頗為堅定,顯然沈昭是難以輕易動搖的。不管沈昭怎么說,反正他都是笑著打太極推了回去。 沈昭很想說這不是犧牲,就算是犧牲他也愿意,但是洛文彬把他宣言當成耳旁風,就當沒聽到,著實讓他無從下手。 而且在和洛文彬的拉鋸戰中,他不僅沒有獲得什么承諾,沒勸得洛文彬改主意,反而自己的秘密被洛文彬撬出口不少,可以說他完全不是洛文彬的對手。 洛文彬將要打聽清楚的事情弄明白以后,也不管沈昭依舊在那邊侃侃而談著什么,語氣淡淡的說道:“好了,我沒有話與你再說了,將這通話的東西關上吧。” 沈昭原本正在說的話戛然而止,他倒是很想裝作沒聽到洛文彬的話繼續勸說,但這樣的后果很可能是惹怒洛文彬。 而這個被他父親稱作洛狐貍的大人要是因此出手破壞他和阿月之間的感情,那絕對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如果是那樣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反正沈昭不想。 所以哪怕嘴上還在說著勸說的話,但在洛文彬發話后,沈昭還是乖乖的將龍鳳雙佩之間的禁制而關閉了。 龍佩在他手中光芒黯淡了下來,不再發光,看上去就只是一塊玉質上好的玉佩。將龍佩掛回腰間,沈昭忍不住長吁短嘆。他和洛文彬通完話后,就打開禁制離開靜室出門去到甲板。 甲板上,沈昭兩個外貌保持在十三歲和十一歲的兩個弟弟正巴在靈船邊緣伸著脖子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下方的景色,時不時嘴里發出驚呼聲,像是為這樣的風景和畫面震懾。 沈昭出來時沒有隱藏自己的腳步聲,他的兩個弟弟自然就發現了,稍大的沈二郎轉過身要向大哥問好,轉頭卻看到沈昭一副長吁短嘆的模樣,忍不住脫口問道:“大哥,你怎么了?” 雖然他這兩個弟弟在鬼域都生活二十年了,著實不能算作小孩子了,但是要沈昭與他們說實話那也不會,這畢竟是他的私事嘛,怎么好意思和兩個小家伙說。 他沒提和洛文彬的交涉,只是臉上略帶苦色的嘆道:“剛剛與洛叔父說話,不知為何……” “就是很怕他。”后面這句話是沈家三兄弟一起脫口說出來的。 三人同時開口說了一句話后,大有知音之感,皆是忍不住七嘴八舌的吐槽了起來:“明明父親高大壯碩,洛叔父卻是文弱書生,但就是不怕父親只怕洛叔父啊。” “父親高大怎么樣,還不是在洛叔父面前只有陪著笑臉聽訓的份,我打賭爹肯定也怕洛叔父。” “娘應該不怕洛叔父——” “但是她怕洛叔母!”三人再次異口同聲。 沈昭三兄弟互相看看對方,眼角眉梢動著使眼色,三人擠眉弄眼了一會兒,同時爽朗愉快的笑了出來,笑聲在飛天靈船上回蕩,透著許久未見的默契。 等到笑聲平息,三人之間因為長久分離而來的隔閡和生疏淡了許多,關系重新變得親密起來。在他們多年未見的情況下,回憶過去讓他們有著同樣感受的記憶,確實是拉近距離最好的辦法。 洛月汐并不知道洛文彬和沈昭之間的談話,也沒想到沈昭會那么不堅定直接將她的底全給xiele,更不知道沈家三兄弟借著怕洛文彬的這個梗而關系變得親密了起來。 她一直都在專心為洛夫人調養神魂,鬼域確實是最適合陰魂生存的地方,但再怎么適合,時間對于陰魂記憶的消磨、神魂削弱都是不可避免的。 在鬼域二十年,因為無法修煉,洛文彬和洛夫人無法通過吸納陰冥之氣煉化成靈力來壯大自己的神魂,只能通過蘊含有陰冥之氣的靈材來補充,自然神魂消耗得不少。 事實上,一般魂魄投生于鬼域,若是無法修煉,按照其不同的神魂強度,能夠在鬼域生活的時間長短也是不同,并沒有說來了鬼域以魂魄形勢就能與世長存的。 洛月汐一階養魂丹為洛夫人調理身體,她神識強大,能夠確保所有的藥力盡數沒入到了洛夫人體內。 不要看鬼域中的鬼修、陰魂外表上還頗為類似人類,但其實他們已經沒有rou體,只剩仿佛煙霧一樣虛薄的魂魄了。 世俗界常有人見到魂魄陰魂,其實都是他們裝扮的,可以說是幻術。洛月汐以rou眼看他們,確實還是人的模樣,但若以神識查看,就只會看到一團黑霧狀的魂魄。 盡心為洛夫人將神魂仔細調理了一番,哪怕她沒有修煉,但是如今她的神魂強度卻并不亞于一般的煉氣期鬼修了。 不要看養魂丹只是一階,這本來就是為了替神魂弱小的魂壯大神魂創造出來的丹藥,品階雖低,藥效卻極為強大,而且十分溫順易于吸收。 洛夫人神魂本就薄弱,之前更是因為與洛月汐重逢而大喜大悲,如今洛月汐為她調理了一番,她便神情安穩恬靜的睡著了。洛月汐又看了看母親,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回到大堂中,洛月汐沒有聽見洛文彬和沈昭的說話聲,想來是已經結束通話了。果然她走過去,就見洛文彬站在門口看著鬼域一如既往陰沉的天空不知在沉思什么。 洛月汐并未隱藏自己的腳步聲,故而洛文彬很快轉過身來,他朝洛月汐招了招手,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月汐,過來。” 這熟悉的表情、動作和語氣讓洛月汐心中一酸,忍不住就加快了步伐走到了洛文彬身邊。他將鳳佩遞給她,淡淡笑道:“這是你母親給你的玉佩,收好了。” 眨了眨眼睛,洛月汐見洛文彬并沒有問龍鳳雙佩為什么會在她和沈昭手中的意思,也沒有談及她和沈昭之前未完成的婚事,不管洛文彬怎么想,反正洛月汐是松了口氣。 他不提,洛月汐自然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情,只是呆在洛文彬身邊乖乖的聽他說話:“月汐,你來鬼域,如今也已經找到了我與你母親,接下來你打算做什么。” “當然是帶你和母親回修真界了。”洛月汐毫不猶豫的開口,鬼域環境不好,資源又匱乏,洛文彬和洛夫人都不能修煉,若是留在鬼域自然是不好。 洛文彬唇角含笑,忍不住抬手拍了拍洛月汐的肩膀,唇邊露出無奈而縱容的微笑:“月汐長大了,這個想法也很好。”他只淡淡說了這么一句,卻沒說他和洛夫人是不是同意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