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龍傲天主角大老婆、戰雙帕彌什-BG同人文 另一條世界線,廢土之下的囚禁日記、【np偽母子】馴養失敗了、明明很心動[娛樂圈]、軍門霸愛:嬌妻休想逃、宮學有匪、她的專屬巨星、修真界第一狗仔、娛樂圈熱搜、情書六十頁
而江游倒也干脆的很,廚娘克扣他的伙食,他就帶著沈越將御膳房砸了個稀爛,整個宮中當天中午生生沒能吃上一口熱乎飯,連皇上也不例外;身邊狗仗人勢想要磋磨他的太監被沈越直接打的鼻青臉腫扒光了衣服吊在竹竿上送回了霜露殿;灑掃的宮女記性差的問題,江游也只是每天按時按點將那些宮女叫到院落當中,一人一張宮內的簡筆小地圖,什么時候背會什么時候才能回屋;至于毒蛇啊蜘蛛啊之類的小玩意,江游全部全都收了下來。 不過據說隔天皇上留宿霜露殿,醒來就看到南玨貴君那張傾城的臉蛋上爬了兩只蜘蛛,脖子和手臂上分別饞了兩條五步蛇,嚇得皇上有了心理陰影,接連兩天都留宿御書房。 總的來說回宮的這些天還是挺愜意的,沒事收拾收拾南玨,敷衍敷衍楚翊澤,閑來無聊還不斷在腦海里完善自己的造反大業,小日子也算是美滋滋的。 然而,這樣的日子終究不會維持多久,眼看南鄔使臣這段時間就將抵達大御,宮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因此而忙碌著,這種隆重而盛大的宴會,必然需要經過繁復精心的準備,這樣才能向南鄔使臣展現大御濃厚的底蘊,只要能夠一上去就鎮住南鄔的使臣,那么接下來的談判自然相對而言就容易很多。 就在這個檔口,江游的寢宮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本應該時刻陪伴在楚翊澤身旁的南玨,而他這次過來的目的也非常簡單,與劇情當中沈長修不慎落水身亡的日期不謀而合。 江游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在南玨邀約到花園看雪時,欣然赴約,一路上兩人并未像別人所想的那般針鋒相對,江游漫不經心的走在前面,南玨落后他一步,安靜的在他身后走著。 直到走到湖邊,江游停下了腳步。湖面之上已經結冰,上面還鋪著一層深深地的細雪,湖邊傲然挺立著的幾顆梅樹上開滿了色彩艷麗的梅花,為這滿是銀白色花園當中增添了一筆恰當好處的點綴,江游看著面前的這面湖,劇情當中,沈長修就是死在這面湖中。 江游和南玨身后并沒有侍衛跟隨,所有的人都被南玨下過了指示,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這面湖,此時偌大的湖邊只有江游和南玨兩道身影,江游回過身,看著臉上明顯帶了幾分沒能及時掩藏住愕然的南玨,輕輕抿了下唇,道:“你要帶我來看的雪景,就是這里嗎?” 南玨嫣然一笑,興奮地點了點頭:“是的,殿下這般聰明,不妨猜猜這次玨兒為何非要將地方選在這里呢。” 看著他那張精致的小臉,江游也低低的笑了起來:“你想把我留在這里。” “怎么會呢,殿下可當真是誤會我了。”南玨臉上笑容愈發燦爛,配上他一貫喜愛的紅色衣袍,明明是冬日,卻給人一種能夠灼燒一切的感覺,即便是江游都不得不贊嘆一句,這樣的南玨當真是美的驚心動魄,怪不得能夠將楚翊澤迷得神魂顛倒。 江游挑眉,問道:“哦?是嗎,那不如讓我再猜猜看。” 南玨沒有絲毫不悅,反而興致高昂的點了點頭,應道:“好啊,那就再給殿下一次機會好了,再猜錯的話,可是要受到懲罰的呀。” 江游輕笑出聲,定定的看向南玨的眼睛,一次一頓道:“你是想要跳下去,然后陷害給我嗎?” 這話一出,南玨笑不出來了,他那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閃過一抹不敢置信:“你都知道?”余光卻已經瞥見從遠處走來的那道明黃色的身影,生平第一次,南玨感到了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 “那么,你是自己跳下去呢,還是想讓我把你推下去呢?”江游看著面露慌張的南玨,慢條斯理的說道。 南玨的心在這一瞬間跌落了谷底,那道明黃色的身影已經越來越近,難道要放棄這次精心策劃的布局嗎?!但是看到江游臉上毫不在意的表情,南玨卻打心眼里覺得有些膽寒,他努力勾起嘴角,想讓自己露出一個不那么難看的笑容,聲音都不自覺的帶上了一點顫音:“殿下在說什么呢,我怎么聽……” “唔,這是后悔了啊……可惜,已經晚了。”話音剛落,只見江游一腳踹了過來,本就站在湖邊的南玨被這一腳直接踹進了湖中。 原本湖面的冰還算堅固,但是南玨為了策劃這場局,特意在湖面上動了手腳,這下只聽‘撲通’一聲,南玨應聲落入了事先鑿好的冰窟窿中,周圍本就被鑿的不怎么結實的冰面因為他的大力掙扎而紛紛碎裂開來。 “那么喜歡演,就好好演給他看吧。”江游笑瞇瞇的將好不容易撲騰著游到岸邊的南玨重新踹回了湖里。 那道明黃色的身影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正飛快的朝著這邊趕來。 第92章 “你在做什么?!”楚翊澤打老遠就看到有人似乎落水了, 而一向溫和的沈長修卻并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他心中有種非常不祥的念頭, 一襲紅衣,喜穿紅衣的在這宮中,除了南玨還能有誰?! 思及此處, 楚翊澤也顧不上什么儀態了, 急切的大跨步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身后的太監護衛也都跟著一起向那邊跑。 接著,楚翊澤就見南玨好不容易掙扎著爬到了岸邊, 又被沈長修風輕云淡的一腳給踹了回去,他停下腳步,怔怔的看著岸上站著的那道身影, 明明那么熟悉卻又讓他感到分外陌生, 眼前這人, 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溫潤內斂的沈長修嗎? 他站在原地,他身后的護衛倒極有眼力見的飛快跑上前去, 走到湖邊想要跳下去救南玨, 原本以為皇上來了之后,這位下手狠毒的皇后殿下多少會有些收斂,卻不料他們還沒能接近, 就被不知從哪里躥出來的一個男人給攔下了。 江游懷里揣著一個小巧精致的手爐,身上披著一件銀灰色貂裘大氅,即便在雪中也不會不覺得寒冷,他就淡定自若的站在那里, 連一個多余的眼角余光都沒有給楚翊澤,周圍的護衛早已經圍了一圈,卻完全不敢靠近一步。 這到底是皇后殿下,前不久更是舍命救了皇上,身后背靠沈家與江家兩棵大樹的皇后,之前之所以他們敢放肆,是因為仗著沈長修性格溫潤,氣質謙和,不愿與人產生沖突罷了,但這一個月發生的種種事情,似乎都在彰顯著他并不如人們想象中那般好欺負。 宮中人就是這樣,越是溫和善良的人越是會被折辱欺壓瞧不起,越是那心機深沉手段雷利的人,就越能在這宮中混的如魚得水,在沈長修回沈家之前,宮中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第一種,但他此次重新回宮,行事風格卻與從前大不相同,反倒讓宮中人多少有些收斂。 尤其是那個小太監被扒光了吊著送到霜露殿前之后,宮里稍微有些見識的都知道,這次皇后殿下怕是來者不善啊。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下去救人啊!”楚翊澤從怔楞中回過神,就見一群護衛圍在湖邊想下又不敢下去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眼看南玨又一次被沈長修一腳踹到湖中,南玨掙扎求救的動作越來越弱,楚翊澤兩只眼睛都快紅了。 有了皇上的吩咐,幾個侍衛再不含糊,縱身一躍就跳了下去,由于南玨喜穿紅衣,在這湖中分外顯眼,倒也省去了費勁尋找的時間,兩個護衛小心的將南玨架起來,冰涼刺骨的湖水讓他們這些常年習武的人都感到渾身刺痛,更別說南玨在水中浸泡了這么久,此時就連意識都有些不太清晰了。 然而,找到是找到了,抓也抓住了,但怎么上岸卻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了。 原因無他,只因江游站在湖邊,一臉饒有興趣的模樣,看著眼前這一出鬧劇,待到幾個護衛好容易游到了岸邊,江游毫不含糊,一腳一個如法炮制,將那幾個護衛連帶著南玨再一次踹進了湖中。 “沈長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的心思何時變得如此歹毒!”楚翊澤被眼前這一幕氣的渾身發抖,如果不是僅存的那點理智不斷拉扯著他,此時他說不定早已經親自對沈長修出手了。 江游抬起頭,對著楚翊澤彎了彎唇角,溫和道:“今日玨貴君邀我一同來著湖邊賞雪,但誰料玨貴君被眼前雪景迷了眼,不知不覺便看癡了,便說湖面上結的冰足夠厚實,想要上去玩,臣多次出言勸阻,卻始終沒能讓玨貴君改變心意,這才釀成了大禍。”一邊說著,江游一邊漫不經心的抬了抬腳,將那兩個背著南玨好不容易再次游到岸邊的護衛重新踹回了湖里,無論是從神色還是眼神,簡直要多無辜又多無辜。 “你把朕當傻子哄嗎?!你以為你做的那些惡毒的事情朕都沒看到嗎,朕之所以一直忍著你,還不是念在你于朕有救命之恩,沈家又對大御一片赤誠的面子上?”楚翊澤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三兩步上前竟是直接抓住了江游的衣襟。 江游那雙黑亮的眸子就那樣看著他,面對這樣的眼神,楚翊澤發現自己居然不敢與之對視,冷哼一聲,有些狼狽的轉移了視線。 “原來皇上還知道沈家對大御,對皇上的一片赤誠,只可惜我沈家如今老的老小的小,傷的傷病的病,如今已經越來越力不從心了,恐是不能再幫皇上分憂了。”江游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但楚翊澤卻儼然已經聽明白他的意思。 想起沈長修回沈家那一個月當中,沈家人接二連三搞出的那些幺蛾子,此時全都有了解釋。楚翊澤有些不敢置信的低聲問道:“你是在威脅朕?!” “臣不敢,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江游看著楚翊澤臉上震怒的神色,不知為何居然有幾分想笑,威脅?對,就是威脅,赤果果的威脅。他倒要看看楚翊澤對南玨究竟有多么神情,江山和美人,孰輕孰重? 楚翊澤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手也緊緊地攥成拳頭,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冰冷的湖水中盡管有護衛輪換著托舉南玨,但在冷水中浸泡時間過久,南玨此時狀態非常糟糕,儼然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面對這樣脆弱的南玨,楚翊澤腦海里剎那間如潮水般涌出了很多畫面,那些畫面當中最讓他印象深刻的就沈長修飄在冰冷的湖中,那樣風姿卓絕的一個人,卻因在冷水中浸泡太久而身體浮腫,死氣沉沉不見半分曾經的風華。 那樣的畫面即便看過很多次,但仍然讓楚翊澤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他的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江游,語氣雖然仍然帶著命令的成分,但卻明顯比剛才軟了一些,只聽他低嘆一聲:“讓玨兒上岸,這次的事情朕不會再追究。” 江游臉上神色未變,干脆利落的點了點頭。有了江游的點頭,又是幾個護衛跳進水中,很快就將南玨救上了岸,楚翊澤也不嫌棄南玨身上徹骨的寒意,大步走上前將他擁入懷中,眼神復雜的看了江游一眼,對身旁的太監吩咐道:“送皇后回寢宮。”說完再無任何留戀,轉身離去。 這段時間,楚翊澤腦海中不時總會浮現很多或陌生或熟悉的畫面,那些畫面栩栩如生,仿佛真正發生過一般,深深扎根在他的腦海當中,從剛開始的不安到后來的習慣,再到現在對每次出現新的畫面而產生期待,尤其是當那些畫面中所發生的事情都漸漸與現實所重疊的時候,楚翊澤整個人都被一股狂喜所包圍。 他是大御的皇帝,是大御的天子,所以老天讓他擁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楚翊澤開始將自己看到的畫面記錄下來,那些原本零散瑣碎的畫面在記錄后重新排序,楚翊澤發現自己已經掌握到了足夠多的線索,將這些線索連起來,原本讓他擔憂煩擾的很多事情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只不過這些畫面還太少,遠不足以讓他預見更多的事情,仍有很多疑點還未曾打消,但他可以確信的是,畫面中的自己非常寵愛南玨,而南玨也并未辜負他的寵愛,不僅將他奉若神明,對他的話言聽計從,更是可以為他付出生命。 至于沈長修卻是不同,他在畫面當中數次看到沈長修在他面前裝作清高內斂的模樣,轉身卻又惡毒無比的欺辱南玨,原本對他的那點憐惜也就淡了不少,這次之所以會急著接他回宮,也不過是因為沈家最近愈發的張狂,他需要一枚足以牽制住沈家不能輕舉妄動的棋子罷了。 沈長修今天的一反常態,倒是讓楚翊澤歇了對他最后的那點心思,無論是沈長修還是他身后的沈家,都如同秋后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且讓他們先張狂著吧。 然而,就在楚翊澤轉身之際,卻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只一句話就讓楚翊澤停住了腳步。 “皇上只知那日狩獵場中是臣救了你,卻不知那日截殺你是何人所為吧。”江游把玩著手中的手爐,似是不經意說道。 楚翊澤聞聲猛然回過頭,目光灼灼:“……是誰?!” 江游嘆了口氣,抬眼看向楚翊澤懷中昏迷不醒的南玨,笑道:“同樣的時間,同樣身受重傷,臣不信皇上心中從未起疑。”這話簡直就差直接點名說,快特么醒醒吧大兄弟,那天想要搞死你的人就是你懷里千嬌百寵呵護有加的小美人啊。 聞言楚翊澤臉色大變,看了眼懷中面無血色渾身濕透的人,冷聲呵斥道:“沈長修!” “長修言盡于此。”說完,江游便背過身去,再也不看楚翊澤一眼。 楚翊澤咬了咬牙,冷哼一聲,抱緊了懷中的人,大步離去。如果不是腦海中有那些畫面,以楚翊澤生性多疑的性格,被沈長修這似是而非的一句話一撩撥,沒準倒也真的信了,但對腦海中出現的那些畫面深信不疑的時候,沈長修的這番胡言亂語,他是半個字都不會信的。 楚翊澤離開以后,原本熱鬧的湖邊再次恢復了寂靜,沈越站在江游身后,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家公子,眼中滿是困惑。 江游沖他點了下頭,說道:“你是想問我為何要多此一舉的告訴楚翊澤狩獵場發生的事情嗎。” 沈越點了點頭,江游回沈家的那一個月,沈越也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對于那天狩獵場發生的事情,以及沈家目前正在籌謀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他不明白在這種時候,公子為什么會出言提醒楚翊澤要小心南玨,畢竟對于沈家來說,宮中的局勢越混亂,對他們就越有利,倘若南玨當真有手段要了楚翊澤的命,那對沈家而言絕對百利而無一害,那樣他們沈家的造反大業就將進行的師出有名,理所當然。 江游的視線看向已經恢復平靜的湖面,神色有些復雜,低聲道:“大御,沒救了。”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卻讓沈越沉默了,大御這個昌盛了百余年的國家,他們親眼看著它從弱小走向強盛,再由強盛走向鼎盛,乃至現在由鼎盛再次轉為衰敗,這是他們的國,他們的家,他們沈家無數先輩為止拼盡性命也要守護的國家,沈家人一次次走上戰場與敵人廝殺,無數次擊退阻斷來敵,為的不過是大御的和平昌盛,大御子民的安穩太平。 大御于沈家人而言,是國亦是家;沈家于大御而言,是大御最為堅硬鋒利的一柄利劍,為大御斬斷一切來敵。而現在,屏障在楚翊澤的再三逼迫下支離破碎,沈家這柄利劍調轉了方向,劍尖直指大御,如何能不讓人唏噓。 優柔寡斷從來都不是江游的作風,但是剛才他卻意外的出言提醒了楚翊澤,這若是放在從前,是斷然不可能的,給敵人留下的機會,就是在給自己挖坑,江游比誰都懂得這個道理,但他還是說了。 不,或許不應該說是他,而是真正的沈長修吧,對大御始終抱有極深感情,甘愿為此放棄一片光明的前途,將自己囚于深宮當中,成為一只供人觀賞的金絲雀,那么溫和的沈長修,即便是已經離去,也不愿意傷害他的大御。 江游的神色有些復雜,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己曾經生活的那片繁榮富強的土地,那里,也是他深愛的祖國。江游想,或許這才是他愿意尊重沈長修那抹執念而出言提醒楚翊澤的原因吧。 只可惜,楚翊澤那廝就是一傻狍子,怎么提醒也沒用,所以倒也沒有對他造成什么麻煩,江游舒了口氣,果然,這反該造還得造啊。 —— 自那次南玨被江游踹進湖里泡了大半個時辰以后,南玨簡直險些被氣炸了,只不過明里暗里找了江游幾次麻煩都被江游反手又給收拾回去之后,見不僅奈何不了江游,反而總是吃暗虧之后,一來二去的南玨也學乖了,他開始瘋狂的在楚翊澤面前給江游上眼藥。 而江游自那之后,就像是被打開了什么神奇的開關一樣,再也不掩飾自己的脾氣,用實際行動詮釋了‘囂張跋扈’這四個大字,將南玨收拾的夠嗆,暗地里沒少跟楚翊澤哭唧唧,然并卵,沈家現在集體要鬧告老還鄉,甭管是老的少的,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個個都有理有據,讓人抓不出絲毫錯處,而一向與沈家交好的幾個武將也都有樣學樣,上朝能請假就絕不會來,各種五花八門的理由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上個早朝沒了這些人,整個大殿中呼呼啦啦空了一半,險些沒把楚翊澤給氣吐血。 這種時候,除了捏著鼻子哄著沈家人,楚翊澤別無選擇。不然還能怎么辦?大手一揮把沈家人全都拖出去斬了嗎?他倒是想,斬了沈家容易,可問題在于把沈家人斬了之后,大御的邊境由誰去守? 南有最近動作頻頻蠢蠢欲動的南鄔,北有虎視眈眈不懷好意的封國,之所以兩邊現在都不敢輕舉妄動,除了大御本就強盛的兵力之外,能讓他們忌憚如斯的便是沈家了,在還沒有找到足以代替沈家承擔起大御新屏障的人物,這個時候把沈家全家給拖出去砍了,那不是老壽星上吊,活膩味了嗎! 所以當南玨每天跟他哭唧唧的說沈長修今天又如何欺負他了云云,楚翊澤一般能敷衍就敷衍,實在敷衍不過去就大手一揮,拂袖而去。久而久之,南玨也明白了,要想動沈長修,就先要把他身后權勢滔天的沈家給搞垮。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有多難但看楚翊澤不就知道了嗎,一國之君都被沈家逼的捏著鼻子認了,他一個敵國皇子能有什么辦法,他也絕望啊! 這一來二去的吧,南玨也偃旗息鼓了,他的大腿面對沈家都只有捏鼻子的份兒,他能怎么辦,也只能跟著一起捏鼻子不去觸江游霉頭,遠離江游保平安了。 而南玨不主動來挑事,江游也樂得清閑,心情好了就去外面走走,打打拳什么的,心情不好就只能去找南玨聊聊天了,江游真是愛極了南玨那副看不慣他又干不掉他,還要強撐著伏低做小,精致的小臉憋得通紅的模樣了,唉,要是一直這么可愛就好了。 然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眼看已經臨近月底,南鄔的使臣也總算來到了大御國境內,最遲再有兩日便會進宮面圣了。這次南鄔派來的使臣有兩個,一個是南玨的大哥,南鄔皇帝的長子南謙,另一個則是南鄔當朝宰相,察克爾。 宮中為了這次盛宴,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力求在每一個環節都盡可能的完美,絕對不允許有絲毫疏漏。而大御的國都在這最近半個月,每日都有重兵巡邏,城中本就非常不錯的治安更是好到了極致。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大御百姓也都早知道了南鄔使臣即將到來的消息,聽聞是要簽署新的和平往來協議,整個大御一片喜氣洋洋,人人對此津津樂道,就連城中小客棧里的說書先生都趕了回時髦,將當年護國將軍沈從武帶著二十萬大軍直指南鄔都城,將南鄔人打的丟盔卸甲的光輝事跡反復傳頌著。 在萬眾矚目之下,南鄔的大皇子與宰相察克爾總算姍姍來遲,進宮面圣。 那天一早,江游便被楚翊澤身邊的得用的小太監恭恭敬敬的傳話,說是南鄔使臣來了,奉皇上之命請皇后殿下前去大殿。江游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暗芒,他等著一天已經很久了啊,南玨可千萬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江游到的時候,恰逢楚翊澤和南玨兩人相攜而來,看著南玨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江游難得給了他一個好臉色,開口道:“玨貴君今日可當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啊。” 原本只是一句善意的調侃,誰料南玨的笑意卻僵在了臉上,抽了抽嘴角,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謝殿下夸獎。” 江游輕笑不語,又將目光轉向他身旁的楚翊澤:“倒是皇上近來氣色看上去不是太好,皇上乃是一國之君,定要保重龍體,切不可cao勞過度。”此言一出,就見楚翊澤臉上的笑與南玨如出一轍,僵在了臉上。 看著一臉關切不似作偽的沈長修,楚翊澤真恨不得一口老血噴他一臉,他為什么氣色這么差你們沈家心里難道沒點bilibili數嗎!真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就別再整那些幺蛾子了,老老實實安分點不行嗎??! 楚翊澤臉上神色抽了下,但很快就換上了一副溫和的模樣,柔聲道:“皇后莫要為朕擔心了,時間不早了,進去吧。”說完,邁步向殿內走去,簡直一秒鐘都不想再看到江游。 江游唇角笑意更濃,卻也并未在開口,跟在楚翊澤身后一同進入了大殿當中。 “皇上、皇后、玨貴君到!”隨著這聲通報,原本有些喧鬧的大殿當中瞬間安靜了下來,之前三三兩兩在和相熟友人交談的大臣們紛紛整齊的站在了兩旁,對三人行禮。 楚翊澤大手一揮,示意免禮,在太監的攙扶下走上了龍椅,而他身邊的兩個位置則分別坐著江游和南玨。其實按照大御的律法,皇后的位置應該坐在皇上之下,貴君之上的,但楚翊澤心疼南玨,自然而然的也不舍得南玨受委屈,這才有了這么個奇葩的位置。 而江游對此倒是不甚在意,畢竟楚翊澤在他眼里跟只傻狍子沒差,他開心就好。但顯然,與江游相比,南玨就要高興多了,臉上的笑容從坐在位置上之后就沒收起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兩顆小虎牙似的,笑的別提多燦爛了。 坐在他身邊的楚翊澤看到南玨如此開心,原本因為在殿門前遇到江游時產生的不快全都煙消云散了,又想起之前南玨曾對他說的話,更是龍顏大悅,唇邊也是漾起了一道微彎的弧度。 這次南鄔使臣前來大御,所有人都以為是為和大御簽訂友好協議而來的,這倒也不假,但這卻也不是南鄔和大御的最終目的,如果只是簽訂一份友好往來協議的話,南鄔又怎會讓大皇子南謙與宰相察克爾這樣重量級的人物前來呢,他們此行來大御,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結盟。 是的,結盟。大御與南鄔結盟。 這原本是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卻因為有了南玨這記萬能的潤滑油,而讓它即將變為現實。南玨原本只是提出了一個建議,卻不料為楚翊澤打開了一條嶄新路,南鄔與封國一直是懸在楚翊澤心中的一顆大石頭,這也是他一直縱容沈長修與沈家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大御無論和哪國開戰,勢必需要沈家人上陣殺敵,替大御出戰。 但若是大御能夠與南鄔聯手,先將地處北方邊境的封國給滅了的話,不僅消除了一個心頭大患,還能順帶著削弱沈家的勢力,戰場上嘛,人命大概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什么樣的意外都可能發生,刀槍無眼,誰能保證自己能夠全頭全尾的走下戰場呢。 一旦戰爭開打,楚翊澤都無需親自動手,只需要暗中用上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手段就足以讓沈家元氣大傷,等到戰爭結束,沈家能夠活下來的人還不知有幾個,想要連根拔起簡直再容易不過。 而失去了封國在北方邊境的威脅,單論國力,大御又豈會害怕南鄔? 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與南鄔暫時結盟都是件一舉三得的妙事,既能為他斬斷外患,又能為他平復內亂,楚翊澤當真是極為滿意的,連帶著對提出這個建議的南玨也更加寵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