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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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其實是敬佩那個青年的。 他就緊張地看著霍寧香。 “如今,如今你難道想要朕還你個公道?” “是非曲直,臣只是無人傾吐,因此想與陛下說一說心里話。”霍寧香微微搖頭輕聲說道,“陛下,臣的真心很少,可是陛下這么多年的照顧,就算是石頭也被陛下焐熱了。臣的確有時會有意戲弄陛下,可是也是因臣知道,陛下總是不會與臣計較。臣是真的愿意輔佐陛下。”他笑了笑,在皇帝點頭表示明白中就輕聲說道,“臣表妹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她日后與霍顯葬在一塊兒,臣也希望日后,不要再有阿蘿與阿妧的半點流言蜚語。” “包在朕的身上,日后誰敢拿這件事做文章,朕重重地責罰他們。”霍寧香這樣退讓,可是皇帝卻越覺得該給霍寧香一個交代。 他想到功勛卓著的南陽侯,就猶豫了一下。 雖然南陽侯這件事做錯了,可是卻是私德。 只是皇帝就覺得,南陽侯這心思真是深不可測啊。 不過反正南陽侯已經從百越回來了,如今這樣顯赫風光,往后還是歇歇,在南陽侯府養老算了。 “你的弟弟,如今是欣榮伯的父親。”知道阿蘿乃是霍家的血脈,皇帝就覺得這不愧是父女,想了想就對霍寧香說道,“朕不能為你做別的主,也不能呵斥南陽侯恩將仇報。不過朕可以推恩阿蘿的父母。” 阿蘿對外的口風依舊是南陽侯的女兒,不過是過繼到霍顯與阮氏的名下。不過若皇帝開口賞賜阿蘿的這過繼的父親,那豈不是把南陽侯的臉給撕下來了?皇帝卻覺得自己這樣做并沒有什么不妥。 霍寧香就看著皇帝。 “你弟弟,朕就賞他一個忠勇子的爵位,只可惜當年他死得早,不然也是朕麾下的一員猛將。”皇帝這話說得有點兒想當然,若不是當年南朝皇帝先弄死了霍家,那霍家的這些人只會有兩個結局。 一個就是以身殉國死在沙場上,要么就是千方百計弄死這皇帝陛下來的。不過皇帝顯然不知道,想著霍寧香都能歸順自己,那霍顯自然也能。他就抓著頭說道,“就當紀念當年他給朕的那一箭。你不知道,當年能傷到朕的,只有霍顯,值得紀念。” 霍寧香都覺得皇帝這有點兒想當然了。 給了皇帝一箭就能死了都封個爵位,也滿不容易的。 不過皇帝喜歡就好。 “阿蘿的母親,就追封伯夫人吧。”皇帝感念阮氏對霍家的這份忠貞,就嘆了一口氣。 這世間女子……或者說是南朝女子,原來還是有更多的好女子的。 而不是如趙氏那樣。 皇帝就厭惡地皺了皺眉。 不過他若是當真這樣下旨,那簡直就是隔空一個耳光抽在了南陽侯的臉上。 霍寧香就微微頷首。 見他眉宇之間的傷感都消散了許多,皇帝又忍不住問道,“那阿妧是誰的骨rou?” 霍寧香耐心地說道,“阿妧是林家血脈。” “可惜了的。”皇帝就輕聲說道。 “陛下可惜什么?” “朕很想要一個和阿香血脈相連的孩子。”皇帝就對霍寧香深情款款地說道,“朕的兒子若是娶了阿香的侄女,那如今阿妧懷著的就是有朕與阿香血脈……” 他才想繼續表達一下君臣一家親的幸福感想,卻見霍寧香轉頭就咳嗽起來,抬頭,嘴角溢出了一點血絲。見他這樣虛弱,皇帝就知道自己這笑話一點兒都沒有討好阿香,不由垂著大頭叫霍寧香休息,自己回宮去了。 他說到做到,果然很快就下旨封賞霍家人。 南陽侯府匯聚了無數的異樣目光。 待知道南陽侯傷重復發如今躺在床上,就都覺得南陽侯這是裝的。 這是在府里頭躲羞呢。 皇帝處,對于南陽侯舊傷復發,沒有任何反應,沒說賜下藥材表示榮寵。 這時候還不知道南陽侯不知是因何事被帝王厭棄失寵,那就太傻了。 因此阿妧知道的時候,正捧著一碗熬成了奶白色的魚湯喝得美滋滋的,就呆住了。 “這不像是陛下的作風啊。”皇帝不是可喜歡南陽侯了么。 她就歪了歪頭。 “知道他不是東西,因此煩了他罷了。”靖王就在一旁,修長的手攬著阿妧的腰肢,細心地給她擦嘴。 阿妧點了點頭,一瞬間就接受了這個解釋。 南陽侯的確特別討厭。 她有孕在身,叫家里頭都把自己當成玻璃人兒似的,其實自己沒覺得多么辛苦。 能吃能睡,吃嘛嘛香,度過了最開始的那一點異樣的表現之后,阿妧最近吃什么都覺得香噴噴的。 不過靖王與阿蘿還有寧國公夫妻把她看得太小心了,整天緊張兮兮地圍著自己轉。 “看母親與jiejie小心翼翼的,我都有點兒懷疑是不是鬧出什么大事來了。” 靖王不動聲色地將她手里空了的湯碗給放在一旁,親了親她的額頭。 阿妧急忙抬頭嘟嘴,要求親嘴巴。 靖王順勢就將嘴唇壓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的呼吸炙熱,唇舌交纏,不過是片刻之后身體就堅硬得厲害,神情僵硬地離開阿妧紅腫的唇瓣,看她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就起身飛快地又去沖涼去了。 看他匆匆地走了,阿妧看著靖王高大的背影,許久,垂目將手壓在了自己還沒有半點起伏的小腹上。 家里人瞞著她很重要的事。 可是一定是為了她好才不告訴她。 那……她就永遠都不要去試圖知道。 第274章 不過若是瞞著她, 顯然阿妧也沒有非要糾結的地方。 瞞著她的肯定不是好事兒。 她現在有孕在身,等往后她生完孩子的。 到時候誰干了壞事兒, 靖王妃娘娘非清算回來不可。 不過她就覺得吧, 這事兒肯定跟南陽侯府有點兒關系。 “你這個……”她正想著心事,靖王就慢吞吞地回來了。 靖王殿下的頭發都濕漉漉的, 渾身帶著冰冷的水汽。 阿妧急忙滾到這男人堅硬的懷里, 努力用媚眼如絲的勾魂眼神眼巴巴地問道, “我這個小妖精。” 靖王殿下沉默了。 作為一個比較吃香的皇子, 靖王殿下曾經見過不少的狐貍精。 不過畫風這樣別致的, 也只有他家胖狐貍了。 “嗯。”他大手壓在阿妧柔軟的背上, 小心翼翼地將她給攬在懷里。垂頭, 猶豫了一下, 覺得方才的那一桶冷水還夠用,就慢慢地將嘴唇壓在了阿妧的臉頰上低聲說道,“好好養著, 回頭生了孩子, 我們……” 他臉色扭曲地說道,“我們不急著要第二個。”天可憐見的,靖王殿下才開葷, 自家小姑娘就有孕了, 這差點兒憋死他好么?只是見阿妧認真地點頭,一副我聽話不過到時候身不由己的狡黠模樣,靖王抽了抽嘴角。 他伸手就彈了這小姑娘一記。 “我是心疼你。”他心疼阿妧小小年紀,就要經歷生育之苦。 且據說, 女子生子,是一道鬼門關。 他和阿妧還有許多年要過,真的不愿阿妧經歷這些。 “我知道。不過我希望咱們的靖王府里熱熱鬧鬧的。”阿妧就憧憬地板著手指頭說道,“要一個兒子做兄長可以保護自己的家人,然后多生幾個小姑娘快快樂樂的。就跟我一樣兒。”她感激地抱著靖王的脖子,小小聲兒地說道,“殿下,我能遇見你,能嫁給你,這真的很幸福。”除了家人之外,靖王是唯一一個天天與她朝夕相對,對她那樣耐心地將她給養大的男人。 他對她那么好,好得叫阿妧覺得,不僅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自己也想要嫁給他。 “你早就說過了。”靖王就咳了一聲。 “那我再說一遍。”阿妧眉開眼笑地湊過來親靖王的嘴角。 靖王就對這個總是撩撥自己的丫頭無奈了。 “最近雖然你要進補,不過也不要補得太過,平日里出去走走。”不然太醫說了,若胎兒過大,對于阿妧這樣身子骨兒稚嫩且第一次生孩子的女孩兒,會十分危險。 靖王記得太醫的每一句叮囑,想到太醫隱晦地對自己表示幾個月之后就可以小心些同房,他垂了垂眼睛,摸著阿妧的頭發低聲說道,“還有你喜歡的蟹子,也不能再吃了。”不過是忍耐幾個月不同房罷了,靖王覺得無所謂。 他小心翼翼,唯恐令阿妧有什么危險。 阿妧卻覺得自己沒啥危險。 不過她這份鄭重安胎,也叫旁人擔心,這一天七公主賢伉儷就和六皇子一塊兒登門了。 七公主帶了許多精巧的小玩具,興致勃勃地坐在阿妧的身邊看她的小肚皮。見平平的,就很有經驗地說道,“等你月份再大一些,就能看出痕跡來了。我叫人給你做了幾件寬松的衣裳,料子都是最好的。”她一看死對頭靖王沒在,頓時就抖起來了,趴在阿妧的肩膀上眉開眼笑地八卦道,“你不在外走動,我都覺得一個人沒意思極了,不過你不知道,前些天我看見南陽侯府那個庶女阿妤了。” 七駙馬林琰就笑瞇瞇地在外頭聽著。 “她怎么了?”對了,阿妤也回京了,阿妧就興致勃勃地同樣八卦道,“她對七皇子可傾心了,怎么樣?一定依舊對七皇子念念不忘吧?” “恰恰相反,她如今對七皇兄避之不及呢。”見阿妧用力張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那興奮的小眼神兒都要放光了,七公主一下子就擔心了阿妧肚子里的胎教一下,別往后生出來一只小八卦啊,咳了一聲就含糊地說道,“她那么聰明,哪里不知道七皇兄失勢了?自然是不敢跟七皇兄再有什么牽扯的。” 趙妃被廢,更倒霉的是前些時候皇帝又推恩了霍寧香那個死鬼弟弟,這別人沒覺得啥,可把恭侯府給嚇壞了。 大家都記得,是趙家滅了霍家來的。 如今皇帝對霍寧香榮寵不衰,且顯而易見,是對霍顯當年被殺充滿了不悅的。 恭侯還能好得起來?沒上了吊這心理素質就相當之不錯了。 不過恭侯自己不說,記得當年舊事的世家豪門,也對恭侯府再三回避。 阿妤怎么還敢往七皇子的面前去湊。 不過七公主謹記寧國公夫人對自己的叮囑,并不說起南陽侯府最近的動蕩,還有謙侯府的得意。 阿妧就很茫然地感慨了一下,對七公主就很無奈地說道,“她真是個見風轉舵的人,只怕當年對七皇子的感情也有限,大概也就是貪慕皇子的尊榮罷了。不過誰都能避開七皇子,她不行啊。” 小姑娘就撇嘴小聲兒說道,“樂陽郡主也是曾經當年南朝皇族,也姓趙的。這與七皇子是表兄妹來的,怎么可以連表哥都不要了?沒有愛情,也可以有親情的嘛。”小姑娘搖頭晃腦的,一邊還咯咯直笑。 “你說的沒錯。下回再見著她,看我怎么打她的臉!” “她不過是侯府庶女,二嫂你跟她計較,這不是跌份兒么。”阿妧急忙勸道。 阿妤的身份還不及魏陽侯府的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