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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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我病得不舒坦,要好生休養,兩位jiejie就不見了吧。” “你不是很喜歡大jiejie二jiejie?”阿蘿就詫異地問道。 這樣冷淡,都不像是阿妧了。 阿妧就垂了垂眼睛。 “不想見。”她知道這一切都不管jiejie們的事兒,她也不是一個會遷怒的人,更不會在心中怨恨阿姣和阿馨。 可是若說叫她能如同從前那樣心無芥蒂地跟jiejie們親近,她也實在是做不到。她不會遷怒,可是卻不想再跟一個小傻子一樣,跟同樣懵懂什么都不知道的jiejie們那么好了。既然她已經決定跟南陽侯府保持距離,那兩位jiejie的面前,也不要再如從前那樣。誰都回不到從前了。 “既然不想見,那就不見了。”阿蘿摸了摸阿妧的小腦袋。 “兩位jiejie很無辜,我知道。可是這世上無辜的人多了。姨娘是不是無辜?jiejie你是不是無辜?我呢?”阿妧就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這么多的恩恩怨怨,不如相忘于江湖。” 往后不再親密地走動,時間久了,疏遠了,感情淡了,自然就再也沒有聯系。 叫她在對南陽侯府心存芥蒂的時候還要微笑出來,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她就連續拒了阿姣與阿馨的三個帖子。 窩在靖王府里養病,阿妧就總是覺得自己的身上很不舒坦。她覺得自己頭暈目眩,懨懨的,還覺得喜歡疲憊嗜睡。甚至連最喜歡的點心都吃得不香甜。見她用了許多的滋補的燕窩等物還是不怎么好,靖王就覺得越發擔心,急忙又叫之前給她診脈的太醫來了。那太醫匆匆而來,抹了躺在床上的阿妧的細細的小手腕兒片刻,就急忙轉身對靖王說道,“恭喜殿下,王妃這是喜脈。” 他這話一出,靖王頓時震驚了。 靖王殿下的目前人生劇本兒里,完全沒有兒女們的事兒啊! 他是想和阿妧多過幾年悠閑日子再生兒育女的。 且他一向都很注意這個問題,那啥啥的時候,還那啥啥來的,絕對…… 靖王突然臉黑了。 對了,他家胖狐貍一向癡纏,覺得沒夠兒,有的時候再三地跟自己討要的時候,自己確實也有忘了的時候。 靖王陷入了深深的陰郁。 阿蘿卻在震驚過后,急忙問道,“大人,阿妧最近喝了許多的湯藥。” “那些湯藥不過是去火調養的滋補之物,滋陰補品,燕窩更多些。老臣之前就恍惚覺得王妃脈象不對,因此不敢用藥,大多是補身子的,并不礙事。” 這老太醫人老成精,見阿蘿緊張,就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再三保證這一胎并無問題,不過最好靜養,他就施施然地往一旁去寫補身子的方子。倒是阿妧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小肚皮,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亂了片刻,就去捅一旁黑云壓頂的靖王殿下。 “殿下,你說,這是不是就是洞房喜啊?” 第267章 靖王無言以對。 他想起了那段時間白天黑夜都被胖狐貍支配的恐怖。 阿妧還挺開心的。 她垂頭摸了摸自己尚未有半點兒起伏的小腹, 眼睛都快活地彎起來了。 畢竟,她能有孕, 是多么的開心呀 能給靖王生好多好多的小團子。 這些都在阿妧人生的計劃里。 她一邊就握住了靖王的大手, 將他粗糙寬大的手壓在自己的小腹上仰頭期待地問道,“殿下喜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呢?我希望是個男孩子, 他可以跟我大哥哥一樣兒護著弟弟meimei們, 老成持重一點, 然后我就什么都交給他。有他在, 我就可以放心自己玩兒的那種。”她覺得自己的大哥林珩就是一個最好的榜樣, 林家長子, 那下頭的弟弟meimei們照顧得多好呀。 都說外甥像舅, 她兒子大概也跟林珩一樣是個有擔當, 會愛惜弟妹的人。 “都好。”靖王的目光柔軟了起來。 “若是個女孩兒,那我就給她許多許多漂亮的小衣裳。” 阿妧覺得自己最近總算是遇到一件好事兒了。 打從南陽侯回京,自己就沒有痛快過。 她只覺得自己一生的痛苦, 都因南陽侯而起。 “若是女孩子, 跟你一樣可愛。”靖王本覺得這孩子來得太突然,然而想到若是日后有一顆圓滾滾的團子二號在自己面前打滾兒,靖王又覺得其實也挺好的。 只是靖王殿下是個喜新不厭舊的好男人, 雖然覺得兒子閨女都不錯, 然而最重要的還是躲在自己懷里開開心心的這胖狐貍。他如今的心都安穩了,垂頭抱了抱阿妧柔軟的手臂,見她哼哼唧唧地纏上來。阿蘿就在一旁含笑看著。 她坐在阿妧的床邊,聽著阿妧叫自己也去摸摸她的小肚皮。 “等往后孩子們再長大些, jiejie就得可忙了。”阿妧就對阿蘿憧憬地說道,“到時候jiejie你去管他們。我什么都不懂,怎么管教呢?” 她習慣地把自己身上的責任推給自己的jiejie,然而阿蘿卻只覺得當meimei信任且將一切都交給自己的時候,滿足得心口發燙。她的目光也柔柔軟了起來,摸著阿妧的小腹柔聲說道,“若這是個男孩子,我會教導他大道直行,做經天緯地的好男子。若是個女孩子,我還是希望……她像你一樣。” 不要如她一樣,機關算盡,有那么多的謀算,只需要與阿妧一樣,簡簡單單,開開心心地快樂。 無憂無慮,傻傻的,卻幸福得令人想要落淚。 不要被迫長大。 阿妧的孩子還是都不要像她一樣心懷詭計,無論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做一個心思坦蕩的人。 阿蘿就笑了笑。 阿妧卻覺得自己不能贊同jiejie。 “可是我喜歡像jiejie一樣的人。”她小聲兒說道。 靖王就冷哼了一聲,見阿蘿都要把meimei給看進心眼里去了,就起身將小媳婦兒塞進阿蘿的懷里,自己往門外去了。 因阿妧年紀尚小,才及笄就叫靖王迫不及待地娶回家,本就身量都沒有長成,又是初次有孕,只怕這一胎會很艱難,因此半點兒都不敢怠慢,只叫人往宮中傳信兒,又使人去了寧國公府傳信。待阿妧再一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自己的面前多了許多的人。 皇帝竟然都出宮了,帶著皇后與太子賢伉儷。 大皇孫衛熠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家嬸子。 阿妧默默地往床里滾了滾。 “真是個好孩子,只是阿玄你也太禽獸了。阿妧年紀還小,你怎么就叫她有孕了呢?”皇帝就覺得阿妧這兒媳婦兒娶得極好,這才大婚多久就有孕了? 都說皇家的子嗣一向艱難,可是看看人家阿妧,多么有福氣有實力,才大婚就能生孩子了。這一點連太子妃都不及阿妧了。皇帝想到阿妧年紀小,就急忙對阿妧說道,“你別起來磕頭。就好好兒地歇著。回頭朕叫人給你送個太醫過來,就住在你們王府,專門兒看著你。” “不好吧?”阿妧就小聲兒說道,“太驕狂了些。” “這是情有可原。你年紀還小,這頭一抬的確得用心一些。”太子妃就在一旁笑吟吟地說道。 她都生了四個了,自然是經驗豐富,阿妧就急忙點頭。 衛熠趴在床邊,癡癡地看著阿妧的肚子。 “做什么呢?”阿妧就急忙摸了摸大皇孫的腦袋。 “您這一胎,我希望是個meimei。“見阿妧露出幾分詫異,衛熠默默地躲了躲曾經深深傷害了自己少男純潔心靈的欣榮伯,就趴在阿妧的耳邊低聲說道,”嬸子您有沒有看過戲?那戲里頭說,我若是跟嬸子您沒緣分,那回頭娶了您的女兒也是好的。”大皇孫覺得自己被治愈了,正憧憬著日后自己也能不必總是單相思了,就聽見皇孫他叔冷酷地在一旁淡淡地說道,“就算是個meimei,那也是你的堂妹。都是宗室,你做什么美夢?” 靖王就把頓時驚呆了的衛熠從床頭扯開。 衛熠呆呆仰頭,突然流下了眼淚來,淚灑衣襟,轉身跑了。 太歡喜了,竟然忘記,這個是堂妹來的。 大皇孫如今迫切地需要表妹。 能給暗戀,往后能嫁給他的那種表妹。 “阿玄已經搶了朕的藥材庫房,因此藥材什么的,朕就無能為力了。”皇帝最近的心情不錯,今天打著看望阿妧的旗號出來,哄了阿妧幾句叫她安心靜養不必擔心別的,這就圖窮匕見邀請皇后跟自己獨自二人相處,出去一塊兒逛逛。 阿妧就抽著嘴角看著皇帝歡歡喜喜地走了,又感謝了太子夫妻一塊兒來看望自己,待大家走了,這才放松了精神只把自己當一只小豬仔兒養,徑直睡了過去。 她心寬體胖,沒將皇帝來靖王府看望自己放在心上。 然而皇帝萬眾矚目,一舉一動,都代表了一種風向。 靖王妃一有孕,那皇帝一家就全都跑來靖王府,在外給人的刺激就太大了。 這得是多么的得寵,多么的被皇帝放在心上,才會有這樣的榮耀? 誰家女人沒有懷過孕? 可是人家靖王妃一有孕,卻可以這么風光,甚至能令皇帝都大張旗鼓而來。 因此當南陽侯府,南陽侯夫人知道阿妧有孕的時候,她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兒。她也是世家勛貴女眷,自然知道,阿妧有孕皇帝親自來看望,都舍不得叫阿妧乘車進宮去給皇帝瞧瞧,這本身就代表了一種極致的寵愛。 這份寵愛之下,誰還敢和阿妧對著干?就算她之前與阿蘿鬧著將自己的生母婚配了別的男人,去挖生父的墻角,那時雖有詬病,可是如今這種詬病全都沒了。 真性情。 這就是京中見風轉舵的一群王八玩意兒們給阿妧與阿蘿最新的評價了。 南陽侯夫人心里氣得半死。 她本就不大喜歡庶女,如今這庶女還是令南陽侯府動蕩不堪的根源。 前些時候也不知是怎么了,林唐與南陽侯再次起了爭執,就是在南陽侯的書房里,南陽侯當場就給了林唐一個耳光,直言不孝子。林唐臉都被抽腫了,卻并沒有對母親抱怨什么,反而搬到軍中去了。 雖然林唐恭敬地請母親給自己相看個好姑娘,這已經轉圜了從前可有可無的態度,可是南陽侯夫人心里是真的要嘔死了。她隱約聽書房外服侍的下人們來說,那些下人說南陽侯甚至連嫡子都打,都是因阮姨娘的緣故。 林唐仿佛覺得自己的父親才是第三者。 人家阮姨娘跟未婚夫好好兒的,未婚夫死了也沒想嫁人,南陽侯卻奪走了阮姨娘,這不是小三兒是什么? 如今人家想要跟未婚夫重修舊好往后在地底下過日子,說起來,跟小三兒心情好不好關系不大不是? 阮姨娘又沒有被明媒正娶,想嫁給誰就嫁給誰。 因這個言論,南陽侯恨不能沒把林唐給打死。 林唐就搬走了。 南陽侯府……越發冷清了。 “沒有想到十丫頭竟然有這樣的福氣。”南陽侯夫人聽了阿妧有孕之事,再知道寧國公夫人已經住在靖王府里看護閨女,就忍不住有些為寧國公夫人抱屈,對今日來看望自己的兩個女兒抱怨道,“只是你瞧瞧她,勞動你們大伯娘就跟理所當然似的。你們伯娘也是上了歲數的,怎么還叫她這樣折騰?一有孕了,就跟潑天功勞似的,恨不能叫你們伯娘把她捧到天上去。如今還住在靖王府?哪里有這么做女兒的。” 阿姣就頭疼地揉了揉眼角。 她公允地說道,“母親您忘了?我與meimei有孕的時候,您折騰得比大伯娘還歡。” “那怎么能一樣兒?” “怎么不一樣了?大伯娘愛惜十meimei,這是母女情分。難道母親曾經不是這樣對我們的不成?更何況人家愛怎么折騰,是人家自己的事兒。大伯娘都不覺得有什么,母親又為大伯娘抱什么不平呢?” 阿姣見南陽侯夫人臉色蒼白,就柔聲說道,“我知道母親與大伯娘妯娌情深,心疼伯娘。可是往后也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這是大伯娘自己的家事,咱們插什么嘴?哪怕大伯娘把國公府搬給十meimei,那也跟咱們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