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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女桃夭在線閱讀 - 第188節

第188節

    他們不過是喜歡彼此,僅此而已。

    “你的確不是唯一一個說壞話兒的人,只是誰叫你叫我撞上了呢?算你倒霉。”阿妧就決定自己惡毒一點兒,就看著周玉眨著眼睛說道,“大理寺卿是我家三叔,你放心,回頭我一定叫我三叔好好兒收拾你。”

    她對周玉笑了笑,就把雪白的小臉兒埋進了白兔毛茸茸的絨毛里。衛瑾側頭安靜地看著阿妧,許久,方才低聲說道,“你還是難過了。”他抬手,遲疑了一下方才摸了摸阿妧的頭。

    “別哭。”他輕聲說道。

    “我沒哭。”阿妧小小聲兒地說道。

    衛瑾抿了抿嘴角,想說他聽見她的心里在哭,卻始終不能開口。

    說了,就逾越了他和阿妧之間那青梅竹馬的關系。

    “我明白,你喜歡王叔,王叔也喜歡你,簡簡單單,并沒有其他。我覺得很好。”衛瑾就低聲勸慰道。

    “我不過是想嫁給喜歡的人,為什么要聽到別人的嘲笑呢?”阿妧就有些不明白。

    “因為他們嫉妒你。”衛瑾看著今日格外安分,哪怕被阿妧埋絨毛都沒有大怒的白兔,伸手獎勵地捏了捏它的耳朵,這才對阿妧輕聲說道,“你得到了她們求而不得的人,因此才會有人嫉妒。別怕,我……王叔會保護你。”

    他見阿妧從白兔的背上偏頭,對自己怯生生地笑了一笑,只覺得時光流轉,還是當年那顆胖團子從父兄的衣擺后頭,偷偷兒呆呆地看過來的樣子。

    一點兒都沒變。

    “多謝你開解我,阿瑾。”阿妧就感激地說道。

    衛瑾安靜地看著她對自己笑得格外信任親近,許久,也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當真什么都放下了。

    “王叔也會為你做主的。”他輕聲說道。

    誠王長孫說中了,因不過是片刻之后,周玉還沒有被押到大理寺去,就聽到了一個格外令人震驚的消息,

    靖王帶著王府侍衛,公然圍了魏陽侯府。

    第191章

    “殿下,殿下這是怎么了?”

    全家被圍了起來,敢出去的都給捆了重新扔回府里來,魏陽侯幾乎要嚇壞了。

    末世之景,莫過如此。

    他茫然得很,細細地數了數最近干的事,發現自己沒有冒犯靖王的行為,越發地就忐忑不安。因豫王要封太子,因此最近靖王是眾所周知的忙,甚至連自家心愛的小王妃都沒空見了,卻突然有時間帶了人來了他家,就叫魏陽侯覺得這肯定沒啥好事兒。

    且一見靖王府的侍衛都殺氣騰騰的,魏陽侯就越發地軟了自己的聲勢,親自出門,就見靖王正垂著頭拄著重劍立在他家的門前。

    一見這要死全家的樣子,魏陽侯頓時熱淚盈眶了。

    他忙不迭地跑到了靖王的面前。

    “怎么了?你心里應該知道。”靖王冷冷地說道。

    他最近忙著給豫王干活兒,沒有想到這京中的流言蜚語竟然這么多。

    阿妧被人嘲笑鄙視非議,卻是靖王決不能忍受的。

    什么叫阿妧勾引了他?

    她還需要勾引他?

    簡直可笑。

    特別是昭容長公主轉身就把周玉給賣了,叫人入宮去告知靖王阿妧在自家長公主府中叫人給非議了。

    畢竟阿妧在昭容長公主府受辱,若靖王是個脾氣大的,就此遷怒昭容長公主也不是沒有可能。誰叫昭容長公主吃飽了撐的叫和阿妧有仇的來了自家公主府里呢?

    雖然昭容長公主一向傲氣,可是事到如今,當豫王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儲君之后,她就不能不為自己與兒子的往后想想了。比起靖王的雷霆之怒,魏陽侯府的生死對于昭容長公主完全就是一份投名狀。

    她賣了魏陽侯府都不眨眼的。

    也因此,她勉強算是從欺負阿妧這個黑鍋里爬出來了,至少靖王不會日后找她算賬。

    只是靖王卻惱了。

    他放在身邊捧在掌中多年的小姑娘,自己想要欺負她都要小心翼翼的,這竟然有人在后頭這樣傷她的清名,叫她成了一個不堪的女孩子。

    他有些惱怒,又不知怎么,想到阿妧在自己面前總是很快樂,從不曾說過任何關于京中傳聞的話,又覺得這都是自己的錯。因他太疏忽她,最近有些不在意她的心情,因此才沒有發現這京中的異動對于阿妧來說是多么大的傷害,此刻他看著在自己面前誠惶誠恐的魏陽侯,頓時就冷笑了一聲。

    “周玉在昭容長公主府污言穢語,侮辱我的王妃,你做父親的莫非不知道?都說耳濡目染,若她沒有聽你這樣說起過,怎么會說出那樣的話?”

    靖王懶得去收拾周玉。

    他就想弄死魏陽侯。

    “冤枉!”魏陽侯這回真是冤枉死了。

    他長子回家,如今還對阿妧她姐阿蘿神魂顛倒,魏陽侯大人恨不能把林家給供起來好叫林家知道自己的誠意回頭把阿蘿下嫁,哪里會去輕賤阿妧?

    且他心里頭還藏著小九九兒,對于阿妧能賜婚靖王,簡直是樂見其成。

    日后若他長子娶了阿蘿,那豈不是與靖王成了親戚?

    那往后的前程也是少不了的。

    長子攜著軍功而歸,說起來,若不是對阿蘿眼巴巴地看著瞅著喜歡得說什么都不想看別人了,正經是青年才俊一只。

    他兒子在江東又不是只去追求女子去了,軍功厚重,身上也有一個小小的封爵。雖然爵位不高,然而這都是叫人羨慕的地方,因此他越發為長子打算日后在軍中之路。就沖著阿蘿是阿妧的jiejie,魏陽侯就默許了兒子苦戀阿蘿,想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阿蘿總會看到兒子的好處。

    誰知道這突然晴天霹靂,說他家里對阿妧不滿。

    這真是太冤枉魏陽侯了。

    “殿下不能聽信外頭的傳言,魏陽侯府與寧國公府多年的世交,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見靖王瞇著眼睛冷笑著看著自己,手中重劍握得緊緊的,魏陽侯膝蓋一軟,差點兒給靖王跪下,眼淚都滾出來了,哭著說道。“這里頭必定有誤會,求殿下容臣解釋啊!”

    然而他想到方才靖王提及了周玉,頓時在心里咯噔一聲,因他知道,這敗家玩意兒確實能干出誹謗皇家王妃的蠢事兒來。

    因他也想起來了,最近魏陽侯夫人在他面前頗有幾分抱怨。

    因長子喜歡阿蘿,魏陽侯夫人在寧國公府被斷然拒絕丟了臉,因此就對阿蘿頗有微詞。

    若是阿蘿沒有狐媚她兒子,什么都沒有做過,一點兒都未曾引誘暗示,她兒子吃飽了撐的對一個對自己無情的女人有意?

    勾引了她兒子又拿嬌,這不是跟寧國公府那個阿妧一個做派么?

    真不愧是親姐妹倆!

    都是一樣兒的狐貍。

    魏陽侯夫人本就不大喜歡阿蘿,哪怕魏陽侯跟她說了多少遍阿蘿對兒子未來有好處,哪怕不喜歡,往后也要敬著些,誰知道魏陽侯夫人心里就愈發不痛快。

    更何況如今阿妧正賜婚給了靖王,靖王晉爵賜婚雙喜臨門,這本是京中的大喜事兒,然而魏陽侯夫人就越發在心里不痛快了。畢竟若不是當年周玉鬧了一場,皇后都已經對魏陽侯長女有了幾分好感,想著將她賜婚給靖王。

    誰知道雞飛蛋打,靖王這好好兒的賜婚飛了,令長女黯然別嫁,如今過得都不大如意。

    可是一轉眼,靖王身邊的那小丫頭卻成了靖王妃。

    這誰心里能高興?

    叫魏陽侯夫人說,就是阿妧搶了她女兒的婚事與王妃之位,因此在家中有些埋怨含恨的話,只怕是叫周玉給聽見了。

    魏陽侯心里暗暗叫苦,只覺得自己這命太苦了。

    雖然從前他確實說過阿蘿的壞話兒,只是也不能就此定罪,不能咸魚翻身啊?

    靖王這如今找上門來,叫他怎么整?

    “求殿下給臣些體面,臣這里到底是侯府,若是殿下如此,臣日后怎么在京中立足呢?”魏陽侯就央求道。

    靖王把他侯府給圍了,那往后他的體面榮光都算是完了,誰還會看得起魏陽侯府?

    “你叫阿妧在京中宗室無法立足,本王自然要叫你比她凄涼十倍百倍。”靖王見魏陽侯可憐巴巴地央求自己,就淡淡地說道,“教女不嚴,這本就是你的罪過,你有什么好冤枉的?難道那些話不是你女兒說的,不是你女兒在眾人面前嘲笑阿妧?堂堂未來親王妃,叫你們這樣構陷詆毀,你還叫本王饒了你?捆上!”

    他重劍一動,一旁兩個侍衛就無聲地將魏陽侯給捆了。

    “殿下,我到底是侯爵!你怎敢捆我!?這天下沒有王法了不成?!”魏陽侯被捆成個粽子,眼見自己叫個無良的侍衛給吊在了大門口被外頭的眾人紛紛圍觀議論嘲笑,頓時就急了。

    靖王充耳不聞,抬了抬下顎,指著魏陽侯府的朱門繼續說道,“砸了。”

    “殿下!”魏陽侯頓時尖叫起來。

    只是靖王府的侍衛都是群無法無天的,見靖王已經下令,頓時撲進了魏陽侯府,一侍衛頭領干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兩腳將魏陽侯府的大門給踹飛了出去,之后就聽到侯府之中傳來尖叫,丫鬟小廝亂走。

    這些侍衛也不去理會這些丫鬟小廝,只見了屋子就踹門,見了桌子就掀飛,見了奇花異草就都給拔了,鬧得亂七八糟,卻也沒有沖到魏陽侯府的后院兒去冒犯女眷,直到這前院兒都禍害得差不多了,靖王抱臂立在門口看著,又看了看哭得不行的魏陽侯。

    “帶到大理寺去,關起來。”

    “殿下,只為了幾句流言,你就要觸犯勛貴么?”魏陽侯覺得靖王是個瘋子。

    “你也配做勛貴?長舌婦罷了,”靖王就冷冷地說道,“欺辱皇族,罪該萬死。”

    今日他收拾了魏陽侯,看誰日后還敢嘲笑阿妧。

    正鬧得厲害的時候,卻見長街之上另一端來了一架十分華美奢華的宮車,仿佛對著魏陽侯府的亂象視而不見,宮車徑直到了魏陽侯府的門前,卻見七公主跳了下來,見魏陽侯被五花大綁,就十分滿意地對靖王說道,“這還算是干了一件人事兒。”

    靖王覺得也應該把七公主給捆了。

    然而見阿妧從宮車里爬出來,他將手中殺氣騰騰的重劍給丟到身后一個侍衛的手中,上前將阿妧給扶穩,卻見阿妧探頭看著魏陽侯府都已經哭聲震天了,猶豫著問他道,“會不會叫殿下被人彈劾啊?”靖王什么圣旨都沒有就把魏陽侯府給抄了一遍,這會被人攻殲的。阿妧有些不安,靖王這伸手彈了她雪白的額頭一記,面無表情地問道,“為什么之前沒有告訴我?!”

    阿妧應該不是第一回聽到有人笑話她。

    可是她在他的面前從來什么都沒有說過。

    阿妧就抿了抿嘴角。

    “你平日里那么忙,為什么要為這些小事兒費神呢?我,我,不過是些流言蜚語,我不大在意的。”

    “我再忙,也沒有叫你吃委屈的道理。”靖王見阿妧垂著小腦袋不吭聲,沉聲說道,“難道我要娶你,是為了叫你吃委屈當個賢良人的?小時候的嬌氣都哪兒去了?如今你倒是學會了賢良淑德,學會了忍耐了。”

    見阿妧抬頭,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自己,靖王心里嘆息,知道阿妧如今是大了,因此不似幼年時那樣百無禁忌,就和聲說道,“往后還跟從前一樣兒。若是連這些我都不能為你做,那這婚事又算什么?”

    “我不敢了。”阿妧急忙央求道。

    “你要記得,你是我的王妃。誰都不能怠慢你。”靖王看著阿妧說道。

    “知道了。”阿妧就點頭說道。

    她心里酸酸的,軟軟的,只覺得靖王對自己說的話,都叫她很幸福。

    忍不住拿小腦袋蹭了蹭靖王的手心兒,她就低聲說道,“我也不是故作賢良,只是覺得沒有必要橫生枝節。反正你都是我的了,外人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好了。”

    清譽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