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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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擺了擺手,叫宮女押著那幾個女孩兒走了,七公主才走到了畏懼地看著自己的周玉面前,冷笑道,“你有什么資格來構(gòu)陷阿妧?你憑的是什么?” 她蹲下了身子,看著周玉那張十分美艷的臉孔,伸手就掐住了她尖尖的下顎,瞇著眼睛森然道,“打量我不知道你這種人呢?無論說了什么,一句‘心直口快’‘無心’的,就想遮掩過去?擺出一副直爽的樣子,你把惡心的話都說了,反倒成了你無辜?” 見周玉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七公主就挑眉笑了笑。 “你知道處置你這樣‘心直口快沒有惡意不過是看不順眼隨口說說’的姑娘,應(yīng)該怎么做么?”論起來,周玉不過是傳播了一些是非,罪不至死。 這才是最惡心人的。 處置重了反倒會叫周玉被人同情。 畢竟,不過是些口舌官司。 于是七公主決定換個方式。 “我不打你,我也不罵你,我送你去誠王府,叫衛(wèi)瑾知道知道你干了什么。你不是喜歡他么?”在周玉驚恐的目光里,七公主微微一笑。 “我給他一個了解你的機(jī)會啊?” 第189章 周玉一下子就知道七公主要干什么了。 她是要斷了她和衛(wèi)瑾之間那本就十分渺茫的希望。 若衛(wèi)瑾知道她是一個這樣喜歡在外面說人是非,非議的還是阿妧的女子,不必七公主將她如何定罪,可衛(wèi)瑾日后是絕不會再理睬她了。 “你不能這樣做!” “你能說阿妧的壞話,嘴里不干不凈,我就能做我想做的事兒。”七公主抬頭,看了一眼正因此地爭執(zhí)因此紛紛看過來的那些世家貴女,突然冷笑了一聲,起身揚聲說道,“我也告訴你,我愛慕寧國公府二公子,往后是要做阿妧二嫂的!當(dāng)著我的面兒你欺負(fù)我的小姑子,還想叫我饒了你,做夢呢你!” 她的這句話放出來,頓時令人震驚到了極點,也不知是該震驚七公主心狠手辣,還是該震驚寧國公府這是要上天啊! 怎么七公主都要下嫁寧國公府? 還給不給人喝口湯啊? “阿妧和我王兄論起來是表兄妹,雖然年紀(jì)差了些,可是到底也算是青梅竹馬。”七公主就掃過眾人慢慢地說道,“誰家表兄妹不是親近幾分,這世家豪門,表兄妹成親的還少了不成?親上做親罷了,怎么,若阿妧嫁給王兄不對,只勾引人,那你們一個個兒的,是不是也不清白?只要跟表兄成親就是有了茍且?!” 見圍觀的人臉都黑了,七公主就嗤笑了一聲,側(cè)身對一個宮女吩咐道,“去,去告訴王兄去。他干的破事兒,憑什么叫阿妧給他背黑鍋?!” 嗷嗷叫著非要娶阿妧的不是靖王么? 怎么外頭都是阿妧不堪的傳言? 所以她早就說過,嫁給靖王還不如嫁給六皇子呢。 若嫁給六皇子,阿妧這哪里會被人說道成這樣兒。 “公主。”阿妧就揪著七公主的衣擺不撒手。 她覺得在七公主身邊格外滿足。 見她一副矯揉造作的樣子,周玉的眼睛都紅了。 阿妧這么一副柔柔弱弱,離了別人就不能活的樣子,和那些令人厭惡的南朝女子有什么分別? 那些女子不也都是一個眼波,幾滴眼淚,怯生生地躲在別人的后頭就把別人的心給拉走了么?她從前最得意的就是自己這副痛快干脆的脾氣,因在魏陽侯府里,魏陽侯也有幾個南朝妾室,都是這樣一幅小白花兒的樣子,如今見了阿妧,她心中恨意頓生。 她就是用這個樣子,搶走了她的心上人。 她不明白,為什么衛(wèi)瑾那么聰明的人,卻看不清楚眼前這個有心機(jī)有手段的丫頭。 她虛情假意,撿高枝兒飛,有了更好的就把衛(wèi)瑾給撇下了。 “別怕。鬧出來也好。今日說開了,往后也不會再有人在背后對你指指點點。” 七公主攬了攬阿妧的肩膀輕聲說道。 阿妧的確軟乎乎的,可是她卻有勇氣在方才跑出來不顧自己的名聲給了周玉幾腳。 她也從未想過還害人。 對于七公主來說,這就是很好的姑娘了。 “姑母,擾了姑母的雅興,是我的不是。”七公主咆哮完了,這才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回身走到閉目不語的昭容長公主的面前賠罪道,“小七給姑母賠不是。過些日子,我請姑母來我的公主府里,好好兒給姑母賠罪。” 她的目光落在匆匆趕來的容玉的身上,見這青年俊俏的臉上露出幾分愕然,撇了撇嘴,這才對微微頷首的長公主說道,“姑母也別生阿妧的氣,這事兒,阿妧更無辜些。都說先侮辱人的更混賬,這幾個就是了。總不能叫阿妧委委屈屈地聽著不反駁,是不是?” “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丫頭,我就不叫她來了。”昭容長公主就張眼含恨看著周玉說道。 都說了,周玉這兩年在京中的風(fēng)評不錯,都說是個有什么說什么沒心機(jī)的爽利姑娘。 昭容長公主從前不大在意過,這為了兒子娶親挑挑揀揀的,突然就發(fā)現(xiàn)周玉的條件其實很不錯。 她是魏陽侯嫡女,也是世家貴女,性子據(jù)說也很不錯,不是如從前那阿妤一般矯揉造作的白蓮花兒,而是長公主更喜歡的潑辣些的。 更何況魏陽侯雖然這兩年不大得皇帝喜歡,可是根基還在,這世家的架子沒倒,自然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如今周玉長大了,已經(jīng)是嫁娶之齡,昭容長公主冷眼看了兩三回,就覺得周玉花容月貌,舉止也還算有度,與容玉也很相配。 她已經(jīng)從成妃的態(tài)度看出來成妃是不愿將七公主下嫁給容玉的。 因此她覺得周玉人還不錯。 至少比那些窮門小戶兒的女孩兒強多了。 因打算著相看的目的,她這回就請了周玉過府,想著叫兒子看一眼。 容玉如今對女子有些心結(jié),甚至都說出來往后不想成親的話了,長公主就想叫他看一看這世上也還有心思單純,直來直去的姑娘。 且一個容玉,一個周玉,若當(dāng)著能有緣分,這也是天作之合不是? 如今……她兒子是看見周玉了。 可這傳說中心直口快的單純女孩兒,一轉(zhuǎn)眼就成了個包藏禍心的長舌婦,這叫長公主情何以堪?! 她急忙回頭去看自己的兒子,卻見因知道她的一點心思因此知道周玉是何方神圣的兒子,那張俊俏的臉已經(jīng)蒼白了,這青年捂著嘴一副被惡心到了極點的樣子,甚至連看身邊的女子都帶了幾分驚恐,顯然這遭遇到的幾個女孩兒那人前人后不同的面目叫容玉給嚇壞了。 他想到曾經(jīng)溫柔柔情的阿妤是個心機(jī)女,又看到眼前這爽快明麗的周玉竟然是個背后論人是非的惡毒女子,一時就覺得茫然起來。 他一瞬間都有看破紅塵的意思了。 “母親,我先回去了。”容玉喃喃地說道。 “阿玉……”長公主就喚了一聲。 阿妧看著容玉搖搖晃晃地走了,仿佛被打擊得不輕,其實覺得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公子就是閑的。 受到萬般寵愛,因此什么事兒都經(jīng)不起。 這樣的家伙,就該塞到顯榮長公主的賬下,天天打頓頓打,然后往戰(zhàn)火連綿的地方一塞,到時候什么都顧不得了,也就好了。 容玉這就叫富貴病。 若長公主還是這樣寵著護(hù)著,這病只怕沒得好兒。 “瞧他那樣兒。”七公主是看不上容玉這副樣子的, 容玉也已經(jīng)是弱冠之年,卻這么不中用,簡直叫七公主不能說他別的了。更何況七公主如今也顧不得容玉,見昭容長公主擔(dān)憂地頻頻看向容玉的方向,就拱手說道,“我還要為阿妧去做主,姑母,我和阿妧就先告辭了。” 她痛快地叫人拖了周玉就走,走到了外頭,叫人都上了車,這才對阿妧不屑地說道,“慈母多敗兒。若姑母還是這樣寵著容玉,他日后不能立業(yè),誰會嫁給他。” 若昭容長公主薨逝,容玉失去依靠,他可怎么過日子。 “若長公主狠狠心,將他丟到軍中去……” “姑母舍不得。那可是她的心肝兒。”叫七公主也說,這一回聽說又有貴女要出京去補充昭容長公主麾下的空缺,還要換回來些年紀(jì)大了該成親的女將。 若當(dāng)真是為了容玉著想,叫他一塊兒跟著去,幾年時間就能磨礪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來。她還好心跟皇帝提了一嘴,想著若容玉改好了也能治好長公主的心病。然而昭容長公主如今還沒有回應(yīng),顯然是舍不得的。一想到這,七公主就搖頭說道,“且見了容玉我就來氣。當(dāng)初他是不是喝罵過你的jiejie?” 見阿妧點頭,她就不屑地笑了。 “那你說說,他和周玉又有什么不同?周玉造謠,可他指責(zé)你jiejie們,不也是因他‘心直口快’?我都快不認(rèn)識心直口快仗義執(zhí)言這八個字了。” 見阿妧看著自己笑了,軟軟地靠過來靠著自己,七公主就順手一攬她柔潤的肩膀,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都是因為你!你若是嫁給六皇兄,哪里會有這么多的事端?王兄本就是個香餑餑,你嫁給他,不知多少人恨你。” 靖王這些年不近女色,可是哪怕知道他性子乖僻,想要嫁給他的也不少。 要不靖王殿下怎么不大入宮了呢? 這一入宮,就有許多貴女想要各種在皇后宮中,在御花園,在各處偶遇他什么的。 如今阿妧一個小丫頭片子把靖王給搶走了,誰心里不罵她啊? “我其實隨便兒別人怎么說的,反正她們的話也傷害不到我。便宜我撿了,人我得到了,隨她們說去唄。只是她不該攀扯靖王殿下,說他的不堪。我覺得可生氣了。” 阿妧就趴在七公主的肩膀上含著一點點笑意低聲說道,“明明殿下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要因為我的緣故叫他蒙羞呢?”她拱了拱七公主的肩膀,見她哼了一聲垂目不語,就低聲說道,“公主今天為我出頭,還說是我的嫂子,我很開心。” “我護(hù)著你,可不是因你哥啊。”七公主就急忙說道。 “我知道。因為公主都是為了我。”阿妧就點了點小腦袋。 見她對自己很溫順地笑起來,七公主也忍不住在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她抬手摸了摸阿妧的頭輕聲說道,“你心寬是好事兒。只是叫我看,別人不能非議王兄,卻也不能拿你做話柄。” 她養(yǎng)在深宮之中,一向欺行霸市的,因此后宮之中也沒有交心的姐妹,雖然有個六皇子,只是六皇子一向習(xí)慣照顧這個meimei,哪里如阿妧一般依賴她呢?七公主不得不承認(rèn),南朝女子的柔順與溫柔,的確會令人的心中生出想要守護(hù)的責(zé)任感來。 她也覺得保護(hù)阿妧,這是她的責(zé)任。 “日后再聽到這話,你就大耳瓜子抽過去。寧國公府不是軟柿子,你不必?fù)?dān)心為家中結(jié)仇。”七公主叮囑了兩聲,見阿妧軟軟地應(yīng)了,這才心滿意足。 見她仿佛若有所思,阿妧也不吵鬧她,一塊兒來了誠王府里。對于誠王府,阿妧本是不大愿意多來的,畢竟前一回誠王世子妃給她的打擊太大了,叫阿妧總是不知該如何面對誠王府上下。只是她今日來,是因她知道,七公主鬧得雞犬不寧,也都是為了她。 只有露出對她的重視,那些心懷叵測的人才會明白阿妧是有人護(hù)著的,才不敢對她那樣輕視。 “你怎么來了?”誠王妃今日在家,見七公主和阿妧來了頓時就笑了。 只是看見從后頭扯下來捆得結(jié)實,已經(jīng)哭得滿臉是淚的周玉,誠王妃的臉就抽搐了一下兒。 她覺得準(zhǔn)沒有好事兒。 “王嬸。”七公主對誠王妃還是十分尊敬的,這位曾經(jīng)十分彪悍的女子是七公主的偶像來的,且這事兒其實誠王府十分無辜,七公主再霸道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急忙笑著說道,“我來叨擾王嬸了,實在是今日遇到了事兒叫人氣不過,我又是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暴躁脾氣,忍不得。因此上門。阿瑾可在?” 她一進(jìn)門就要找衛(wèi)瑾,誠王妃雖然也是個強勢的女人,也也很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自然是在的。阿瑾的性子一向不大外向,你且等等,我叫他過來。” 誠王妃看都不看周玉一眼。 她很早之前就被周玉給弄得很煩。 接二連三地給她送什么荷包衣裳帕子的,誠王妃當(dāng)真是不想要,因此拒了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