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甘蔗的大粉，也有不少職業(yè)粉絲。小香蕉就是被朋友剛?cè)牖锏模瑢@里面的門門道道還不太懂，所以需要別人跟她解釋。看到小油桃開始教育頭腦不那么靈光的伙伴，小蘋果笑了笑，又回去看了眼她和桐心桐話的對話。

    看著聊天記錄，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她心道：單純的小杏子啊，就讓jiejie給你好好上一課吧！

    與此同時，網(wǎng)線的另一端。

    “單純”的朱筱桐正在一邊啃薯片，一邊刷網(wǎng)頁。當她刷到某個網(wǎng)址的時候，她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吮吮手指。

    “嗯？”一旁的曹婕問道，“你在‘哦’啥呢？”

    朱筱桐指了指電腦屏幕：“那個小蘋果加我應(yīng)該是為了這個吧！”

    “什么什么？”曹婕忙湊過來看。

    那是某個著名視頻網(wǎng)站舉辦的投票活動。

    “就這個投票，看到?jīng)]？林天喆現(xiàn)在排第二，跟第一的票數(shù)還差了不少，”朱筱桐掃了眼投票的規(guī)則，“只有會員能投票啊……看來他們是想來我們這里拉票啊！”

    那是一個視頻網(wǎng)站搞的投票活動，網(wǎng)站找了幾個半紅不紅的藝人來參加，得票數(shù)最高的藝人可以得到一個粉絲向的訪談，而且網(wǎng)站會用一個好位置進行推廣。對于網(wǎng)站來說，這個活動可以刺激藝人的粉絲們購買會員，對于藝人來說，這也是個增加曝光率的好機會。

    粉絲們想要福利，當然會拼命為自家愛豆投票。可問題是，只有會員能投票，而會員是要花錢買的，所以這不是一個可以隨便刷票的活動，這就比較考驗藝人真實的人氣了。熱情的粉絲們當然會為了愛豆砸錢多買幾個賬號投票，問題是粉絲自己的購買力是有上限的，與其掏空自己，不如想辦法去找別的群體，讓其他群體里有會員資格的人幫忙投投票。

    這種時候，其他藝人的粉絲群體就會成為粉絲們拉票的好選擇。比如自家愛豆合作過的對象，比如自家愛豆的同門師兄弟……只要不是這次活動的競爭對手，就都是拉票的好對象嘛！

    “哦喲！”曹婕明白了，“他們來找你，是希望你幫忙在杏子群里給他們拉票？”

    朱筱桐搖頭。

    “應(yīng)該不是希望我?guī)兔ΑＦ鋵嵥麄円侵闭f的話，不是不可以合作，反正幸幸又不參加這個活動。”朱筱桐繼續(xù)啃薯片，“但她們到現(xiàn)在都不跟我打直球，我想他們是打算自己行動了。”

    “自己行動？”曹婕不解，“什么意思？”

    “比如找些人假裝成雙擔粉，加我們的粉絲群，在我們的貼吧發(fā)帖，宣傳林天喆，號召大家給他投票。”朱筱桐想了想，說，“他們應(yīng)該是覺得先跟我或者另外幾個杏子的管理層搞好了關(guān)系，我們就不好意思刪他們的拉票貼？他們幫我們宣傳了幸幸的專輯，所以我們也有義務(wù)幫他們投票？”

    “我去！他們也把人想得太善良了吧？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啊？”曹婕吐槽，“她給我們畫畫大餅，我們就要幫他們忙？憑啥？”

    “不幫的話……”朱筱桐搖了搖頭，“就給他們提供了一個虐粉的好機會啊！”

    “啊？”曹婕一愣，“虐粉？”

    “嗯。我現(xiàn)在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跟我說話了。如果我們不允許他們宣傳拉票，她就可以把她跟我的聊天記錄貼出來，說杏子忘恩負義——‘你們看！我們甘蔗是多么友好，主動幫你們家愛豆宣傳打榜！結(jié)果你們卻視我們?yōu)槌饠常瑢ξ覀儑婪浪朗兀∵^分啊過分，心寒啊心寒！’”

    “要虐粉，就要想辦法構(gòu)建出一個假想敵來。”朱筱桐道，“假想敵會讓粉絲們團結(jié)一致。那些粉頭很喜歡玩這一招的。假想敵能刺激小粉絲砸鍋賣鐵給偶像投票，能刺激他們更加團結(jié)，這樣一來，粉頭們自己就能豎立更強的威信了。一舉兩得。”

    “我去……”曹婕感慨道，“你這么一說，我感覺這些甘蔗怎么比我還沒節(jié)cao！”

    朱筱桐無語地看了她一眼。這種遺憾的口吻是怎么回事？節(jié)cao掉滿地同學掉節(jié)cao還掉出榮譽感來了？

    “不過這些都是我猜測的，也有可能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說，“你這邊有人手嗎？去調(diào)查一下唄！”

    “有有有！”曹婕馬上擼起袖子，“我辦事，你放心！人手我早就安排好了，你等著，我馬上去查！”

    朱筱桐這個職業(yè)粉絲在傾城文化那里轉(zhuǎn)正之后，她向公司提出了申請，她需要幾個幫手。對于這個要求，經(jīng)紀公司是很樂意的，馬上就同意了。要知道能力出眾的職業(yè)粉絲，工資不多，能創(chuàng)造的收益卻很多！不少經(jīng)紀公司和營銷公司都會從職業(yè)粉絲里面去挖人，希望能把有營銷才能的人招攬為自己的員工呢！

    于是有了經(jīng)紀公司的支持以后，朱筱桐就開始發(fā)展自己的團隊了。她沒有從后援會管理層里面去發(fā)展，因為現(xiàn)在的管理層很好，大家都很有愛。而且他們都有自己的工作學業(yè)和生活，他們追星的目的是娛樂，不是賺錢。不管從生活狀態(tài)還是從性格上說他們都不適合做職業(yè)粉絲。朱筱桐也不想打破這份愛。

    因此朱筱桐第一個拉來的幫手，是自己的老朋友——節(jié)cao掉滿地，也就是曹婕同學。

    她并沒有讓曹婕當?shù)胤椒謺臅L，畢竟現(xiàn)在各地的會長都有人擔任了，大家做的挺好的，維持現(xiàn)狀就好。曹婕有更大的用處。朱筱桐給曹婕的職務(wù)是——斥候小隊長！

    十分鐘后。

    “查完了。”曹婕說，“我這邊加的幾個甘蔗群沒有一個在宣傳幸幸的新專輯的，討論mv的倒是有。”

    “哦？”

    “他們的貼吧跟論壇我也看過了，”曹婕說，“有討論帖，但是絕對沒有宣傳貼！”

    曹婕挑選了一些人，組了個群，名叫“斥候小分隊”。這個小分隊里的人需要潛伏到跟李希幸有關(guān)的藝人們的粉絲群里去，朱筱桐倒不希望他們?nèi)プ鍪裁刺魮茈x間或者挖墻腳的事，主要目的就是打探打探消息，了解一下別家粉絲群里的輿論方向。如果別家對他們很友好，那他們完全可以合作；如果別家對他們很排斥，那他們起碼不要自己傻乎乎地拿別人當朋友看。

    林天喆作為一個剛剛給李希幸的主打歌演了mv的藝人，曹婕當然早就在對方的粉絲群里安插好眼線了。

    小蘋果發(fā)了幾張群聊過來，說甘蔗群都在宣傳李希幸的新專輯。于是曹婕就讓自家潛伏在林天喆粉絲群里的小斥候們?nèi)タ纯从袥]有這回事。小斥候們發(fā)回的情報里都說，討論mv的人是有的，但是宣傳專輯是沒有的。論壇和貼吧上就不需要小斥候去打探消息了，自己直接上去看一眼就行了。同樣，在公開的論壇上，有討論，但絕對沒有宣傳！

    什么叫有討論卻沒有宣傳呢？群里也好，論壇里也好，的確有關(guān)于《翅膀》這首歌的mv的討論，畢竟林天喆參演了mv，那肯定有粉絲討論啊！至于宣傳，最起碼要把這張專輯的信息和購買方式貼出來才叫宣傳吧？在甘蔗的地盤上，曹婕完全沒有找到跟李希幸的專輯有關(guān)的信息！這就說明，那些管控粉絲群輿論方向的甘蔗的高層并不因為自家愛豆演出了其他歌手的mv，就鼓勵粉絲們?nèi)ベ徺I這位歌手的專輯！

    虞青晨家的晨迷那邊就完全不一樣。今天李希幸的專輯首發(fā)，他們的貼吧里還特意公告了一下李希幸新專輯的首發(fā)時間和購買方式。倒不是晨迷樂于助人，只不過在他們看來，既然虞青晨演了mv，那這首歌就是虞青晨的作品，值得粉絲們?nèi)ブС终妫透С謵鄱褂耙晞『痛允且粋€道理。而且虞青晨本人就是個很愿意提攜后輩的人，他又是轉(zhuǎn)發(fā)李希幸的微博，又是給李希幸演mv，在他的這種態(tài)度下，粉絲們也覺得支持一下怎么了？所謂的粉隨明星，是有一定道理的，往往什么樣性格的粉絲會去喜歡什么樣性格的偶像，反過來偶像的行為也會對粉絲造成一定的影響。反正在晨迷看來，支持李希幸的專輯沒有什么不好啊！

    同樣是參演mv，這兩家的粉絲表現(xiàn)出了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晨迷大氣，甘蔗小家子氣。不過就算小家子氣，本來也是無可厚非的——如果他們沒有撒謊的話。

    坐在朱筱桐身邊的曹婕突然“呵呵噠”了一聲。

    朱筱桐一邊啃薯片一邊問道：“怎么了？”

    曹婕直接把電腦屏幕轉(zhuǎn)過來給朱筱桐看。

    那是一張杏子小斥候發(fā)來的截圖，截圖上有天吉吉的小蘋果在某個甘蔗群里的發(fā)言。

    甘蔗小九：【會長，話說我們要不要發(fā)帖讓大家去買《翅膀》支持一下啊？畢竟有天喆參演。】

    天吉吉的小蘋果：【你愿意買的話沒人攔你，但我們不鼓勵甘蔗去買。mv是免費的，甘蔗多多轉(zhuǎn)發(fā)mv，就已經(jīng)算是幫李希幸打歌了。】

    甘蔗小煙：【說真的，我真的覺得天喆去給一個新人演mv虧大了！聽說天喆還為了這個mv推掉了別的公告……要不是虞青晨也演了，我簡直要對李希幸轉(zhuǎn)黑了！反正天喆演了mv就已經(jīng)幫李希幸很大忙了，我們轉(zhuǎn)發(fā)mv，那些杏子就該對我們感恩戴德了好不好？還讓大家花錢去買她專輯？憑什么啊！】

    甘蔗靈靈：【就是啊，一張專輯二十塊錢呢！有這錢還不如多充兩個會員號給天喆投兩票！】

    天吉吉的小蘋果：【哈哈，靈靈說得對，有錢去買人家愛豆的專輯，給自家愛豆多投兩票不是很好嗎？所以大家愿意買就買吧，我們肯定是不會去鼓勵的。】

    甘蔗小九：【哦哦好吧，既然會長都這么說了，那我就看看mv好了！】

    朱筱桐很快就把截圖的內(nèi)容看完了，忍不住嘖了兩聲。

    “小氣倒是沒什么，但是空手套白狼就是她不對了。”她冷笑道，“大家都拿出點誠意來合作不是挺好？弄成這樣就沒意思了嘛！”

    “你直接把她拉黑算了！”曹婕說，“她要是說你忘恩負義，就把這份群聊截圖甩她臉上！”

    “那不太好，”朱筱桐搖頭，“不是迫不得已的話，還是盡量不要樹敵嘛！”

    朱筱桐可不希望杏子成為別家的假想敵和成為別家用來虐粉的工具。人家虐粉，把他們自己的團隊凝聚力增強了，還會鼓勵一群瘋子來攻擊假想敵。李希幸現(xiàn)在第一張作品剛剛面世，還在建立口碑的時期，樹敵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打算怎么搞？”曹婕問道。

    “對手沒節(jié)cao，”朱筱桐笑了笑，把吃完的薯片袋子丟進垃圾袋，抽了張濕巾紙擦擦手，“那當然是要比他們更沒節(jié)cao嘍！”

    節(jié)cao掉滿地同學一聽沒節(jié)cao的話，眼睛頓時亮了！

    朱筱桐隨手打開幾個根本沒什么人的垃圾群，學著剛才小蘋果給她看的截圖的語氣發(fā)了幾段話。

    杏子桐心桐話：【幸幸跟林天喆是好朋友，大家也要多多支持林天喆喔！有xx網(wǎng)站賬號的人都去給林天喆投個票吧！】

    發(fā)完消息，截圖，丟給小蘋果。小蘋果給她發(fā)了三張群聊截圖，她就截了四張發(fā)回去。截圖做人情什么的，誰不會嘛！

    曹婕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那她還給你發(fā)了甘蔗購買幸幸專輯的截圖呢。你咋辦？”她問道，“你找?guī)讉€賬號投完票截圖給她發(fā)回去？”

    “不用啊。你怎么知道她的截圖哪里來的？人家不是都說了，花錢給別人的愛豆投票，干嘛不把這錢拿來多買幾張自家愛豆的專輯？”

    朱筱桐放大了一張剛才小蘋果發(fā)來的購買截圖，指給曹婕看。

    “這圖沒截全，看到?jīng)]？”

    曹婕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小蘋果發(fā)來的圖片，底下短了一截！沒心眼的人看到截圖沒截全并不會多想，可是假如起了疑心，馬上就覺得這不對勁了。

    “我去，她這是網(wǎng)上找來的圖，然后把水印截掉了？！”曹婕嘆為觀止，“這空手套白狼套的……不過你這觀察能力也真厲害啊！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那是，不都說好了以后一起開偵探事務(wù)所嗎？”朱筱桐笑了笑，“這點水平都沒有，以后不得喝西北風去啊！”

    她登陸微博，隨手搜了幾張甘蔗曬的投票截圖，去掉水印那半截，給小蘋果發(fā)了回去。

    小蘋果給她三張群聊截圖，她還四張。小蘋果給她五張購買截圖，她還六張。并且復制了小蘋果剛才發(fā)來的話，改了改又發(fā)回去了。

    那邊，小蘋果還在跟甘蔗們炫耀自己在杏子這邊取得的成績。

    天吉吉的小蘋果：【我真覺得杏子那粉頭看起來挺單純的。李希幸的人氣低了點真是太可惜了，要是虞青晨家的粉頭也像她那么傻，晨迷的墻腳早被我們挖完了！】

    她消息剛發(fā)出去，就看見朱筱桐給她發(fā)來了新消息。她隨手點開。

    桐心桐話：“這是杏子們在群里曬的投票記錄。不用太感謝我們，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這樣大家就扯平啦：）”

    桐心桐話：“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小蘋果頓時就傻眼了！

    這他媽什么群的群聊，隨便截個圖就好意思拿來討人情？這他媽截圖為什么全都少一截？哪找來的圖啊！——不是，這算什么？說好的單純呢？學的也太快了吧！

    欠人情？不好意思，根本不存在！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打發(fā)完了找上門來的小蘋果, 朱筱桐伸了個懶腰。她正準備去上廁所，剛站起來, 又想起一件事。

    “哦對了, ”她對曹婕說，“找一兩個你安插在甘蔗群的人, 不要那種藏的深的, 就找?guī)讉€剛剛混進去的，在甘蔗群里號召一下讓甘蔗們?nèi)ベ徺I《翅膀》”

    “嗯？”曹婕用手指繞著自己的雙馬尾, “那他們不是很容易被踢嗎？”

    “踢就踢了吧。”朱筱桐微微一笑：“記得截圖，存證。”

    曹婕愣怔片刻, 迅速明白過來, 隨后哈哈大笑！

    “你的節(jié)cao都去哪兒了！！”她甩著辮子道, “我都要甘拜下風了！！”

    “近墨者黑啊！”朱筱桐長嘆一聲，搖搖頭，為自己日益破碎的節(jié)cao哀嘆三秒, 轉(zhuǎn)身離開了。

    不一會兒，她洗干凈手指上的薯片味又回來了。

    “人已經(jīng)被踢了！秒踢！”曹婕指指她的電腦, “包括剛才小蘋果在群里的聊天記錄，全都打包發(fā)給你啦！”

    “好的。”朱筱桐微笑，“我現(xiàn)在就去通知, 如果有人在杏子群里給林天喆拉票，格踢勿論！”

    ——就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做人也不能一直被動挨打。偶爾也得先抓住主動權(quán)嘛！

    曹婕笑趴在電腦桌前。

    雖然朱筱桐已經(jīng)跟小蘋果說了晚安，并且隨手對小蘋果設(shè)置了一個在線對其隱身, 不過她并沒有打算那么快就去睡。今天是李希幸的專輯首發(fā)日，到現(xiàn)在她激動的心情都還沒有平復下來呢！

    她打開qq音樂，一首歌一首歌的循環(huán)，認認真真地寫一篇又一篇的樂評，發(fā)表……

    朱筱桐和曹婕兩人一直在電腦前坐到凌晨，直到天快亮，她們才掛機睡覺去了。

    翌日大清早，李希幸就接到了經(jīng)紀人余念馨打來的電話。

    “你知道你專輯銷量多少嗎？”余念馨語氣激動，“一晚上！！數(shù)字專輯就賣了六萬多張！！銷售額就已經(jīng)破百萬了！！！”

    李希幸愣怔片刻，臉上泛起一個笑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