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到了樹下之后,兩個男孩兒的父親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自己的兒子從高大男孩兒的背上扒下來。 看見小左重新回到地面上,一直在mama懷里抹眼淚的小右立刻掙扎著脫離了mama的懷抱。 一下地就拼命向小左撲了過去,看來他確實是嚇壞,好像自己才是那個騎在樹上下不來的人,死死抱住自己的兄弟,再一次哭得稀里嘩啦。 反倒是稍微鎮定下來的小左,居然開始安慰起了那個名叫小右的男孩。 他們的父母趕緊向救人的高大男孩兒道謝,并且問他:“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 “我叫謝云蒙,大家都叫我小蒙。”高大的男孩兒也不避諱,直接大大咧咧地說。 “哦,那你多大了?你是學武術的吧?”雙胞胎的父親微笑著問。 “我今年十歲了,我的夢想是當一個刑警,把壞蛋全部抓住!”謝云蒙說到這里手舞足蹈,捏緊的拳頭揮來揮去,仿佛真的是在抓捕犯人一般。 雙胞胎的父親為了避免被他打到,只能稍稍向后倒退了幾步。 “你真棒!”他翹起大拇指朝著謝云蒙比劃,臉上是真心贊揚的表情。 受到表揚,性格直爽的謝云蒙跑到他剛剛救下的雙胞胎小左面前說:“誒,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們做個朋友吧!” “……”名叫小左的男孩兒似乎不太愿意和他做朋友,撅著一張小臉不說話。 青年夫妻看到之后,趕緊走上前對自己的孩子說:“小左,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小朋友要有禮貌知道嗎?趕緊和小蒙握握手做個好朋友。” “不,沒有他我也可以下來的!”小左的倔脾氣上來了,不管不顧地回答。 其實他本來爬樹就是為了向小右炫耀一下自己的實力,結果非但沒有炫耀成功,反而把自己給困在了樹上。 倒是讓之后上來救他的謝云蒙出盡了風頭,小男孩兒嘛,思想總沒有那么復雜。 他光想著自己沒有出到風頭的事情,再加上此刻抱著自己的小右正一臉羨慕,兩眼放光地看著面前高大的男孩,讓他覺得好像所有的好處都讓謝云蒙一個人給得了去。 倔強的偏過頭,手里卻死死抓著想要離開懷抱的小右,一點都不肯放松。 沒有辦法,他的父母只好再次向謝云蒙道謝,以掩蓋尷尬。 小右從小左的懷里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說:“小蒙,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好啊,好啊!太好了!”謝云蒙好像非常高興,一把就握住了小右伸過來的一只手。 “你長得好可愛!” 啪!—— 突如其來擊打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名叫小左的男孩兒猛的一掌拍開了謝云蒙握住小右的手,一模一樣的眼睛里幾乎要冒出火來。 “不許你和小右做朋友!” “小左!你不可以這么沒有禮貌!”他的母親立刻制止他,可是似乎沒有多大的用處。 小左繼續說:“就是不行!就是不行!小右是我一個人的!” 這回,任脾氣再好的謝云蒙也生氣了,他說:“他自己都同意和我做朋友了,憑什么要你管啊!” “小左,小蒙,我們可以三個人一起做朋友的。”小右弱弱地插上了一句。 他這句話本來是想勸和的,結果卻適得其反,讓小左更加生氣。 一把抓起自己身邊傻乎乎的人的手,小左哼了一聲撒開腿,迅速鉆出圍觀的人群向遠處跑去。 他的父母見狀趕緊追上去,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目送他們遠去,而且還發出悉悉索索議論的聲音。 小右被力氣比自己大的小左強行拉著離開,但是他還是想對謝云蒙再表示一下感謝。 于是他使勁回過漂亮可愛的小臉,朝著謝云蒙大聲說:“謝謝你!希望以后有機會還能再見面!哎呦!” 他的這句話,立刻遭到自家兄弟嚴厲的抗訴,手掌心被指甲狠狠的卡了一下,痛得叫出了聲。 好不容易趕上自己的兩個兒子,尷尬的青年夫婦也再次轉過身來向遠處還沒有離開的謝云蒙點頭微笑,揮手道別之后才拉著兩個孩子離開了現場。 雖然被救的人沒有對自己表示感謝,但是這一天對謝云蒙來說還是特別值得紀念的,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認識,自己這一輩子最好的朋友和知己——惲夜遙。 雖然他并不知道,惲夜遙就是當時那個可愛漂亮的小右。 第一百五十一章 暗黑劇場:不見天日的罪惡第二幕 5月4日凌晨一點剛過,發現索橋被毀壞的兩個農民就匆匆敲響了他們所謂的聯絡人老張的家門。 木質房門被擊打得砰砰直響,許久之后,才有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 “誰呀,這大半夜的。” “是,是我們啊!老張,你快開門,出大事了!” 聽到句尾,屋子里的中年男人好像也緊張起來了,開門的聲音都帶上了慌亂。 “怎么回事?!”門一打開,來不及請淋得濕透的兩人進屋坐,他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 “你,老張你趕快打電話給那個老板。今天晚上我們應他的要求上山取貨,結果發現山上的索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毀掉了。橋中央大片的木板都缺失了,車子根本開不過去。” “哎!!怎么會這樣?!兩天前電話里他還告訴我說,5月2日下午的時候,會有很多人上山去做客。讓我們不要行動,等到今天晚上人都走掉之后再行動的嗎……” 門外年輕一點的那個農民不等屋子里的老張說完,急吼吼地插嘴說: “不會是你那個老板自己雇人弄斷了索橋,難道警方查出了他,為了明哲保身,他不想干了。那我們怎么辦?村子里還有這么多地下作坊。” “是啊,是啊!”另一個人更是急得團團亂轉,“那么多地方我們又不可能一下子都搬走,警察要是突然跑過來一查,不全都露餡了嗎?不,不會他已經被警方逮住了,把我們供出來了吧!” 見門外兩個人越說越離譜,老張趕緊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對他們說:“你們先別瞎猜!我去打電話給老板,這些年來都平安無事,索橋被毀肯定是因為其他的事情,我先問了他再說。” “好,好,那你趕緊去問!快!” 老張開大門扉,把兩個滿身雨水的人讓進屋子之后,便轉身去尋找電話簿。 電話接通之后,響了許久,那邊都沒有人接聽,老張雖然表面上還保持著鎮定,但是拿電話的那只手明顯在顫抖了。 不讓身后兩個人發現,他迅速按下電話的切斷鍵,然后第二次撥了電話號碼。 那一頭依然是無人接聽的聲音,就在他額頭冒出冷汗的時候,終于有人接起的電話,但是聲音卻非常奇怪地壓得很低很低。 “喂!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有什么事嗎?”大概50多歲的中年男人聲音傳過來,聽上去好像充滿了疲累。 “是老板嗎?那個我們今天上山去取貨,發現索橋斷了,車子根本開不過去,怎么辦?” 老張故意不說出他們的疑惑,而是先試探對方口風。 這么多年來,他負責幫村子里和販毒的大老板聯絡,也算是積累下了不少的經驗。就算是心里有所懷疑,也不會輕易說出口。 “你們這幾天先安分一點,不要再上山去了,山上出了一點狀況……” “什么?是不是計劃上有什么變動,這段時間警方查得太緊嗎?” “不……你們做好你們的事情,不要瞎猜,跟警察沒有關系……等我下山之后會跟你……”說到這里,山上的人明顯停頓了一下。 他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居然把還在山上的事情告訴了那些農民,這不就暴露自己被困在山上的事實了嗎? 但是收回話語已經來不及了,聽著對方一陣沉默的老張,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他不露聲色,對著電話里面講:“那老板我們……就等你的消息嘍,什么時候再去取貨,您通知一聲。我們這邊馬上就可以行動。” “好!好……那就先這樣了!”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輕,還伴隨著好像有女人的呼喚聲,和悉悉索索仿佛有人輕微爬動的聲音。 話音剛落,對方就匆匆掛斷了電話。老張拿著話筒在原地矗立良久,他心中的警鐘一聲緊似一聲。 有問題!一定有大問題!老張告訴自己,老板那頭的聲音肯定不正常。而且,他還透露自己現在還在羅雀屋里。 索橋都被毀掉了,他現在在羅雀屋里,不就代表他被困在那棟屋子里了嗎? 后山小道自五六年前開鑿以來,他們所謂的老板根本沒有從那里上過山,都是這幾個村的農民偷偷從后山潛入羅雀屋里,搬出貨物之后,找到老板從山下開上來的卡車。然后裝上車送他走的。 所以張姓農民幾乎可以猜想,他們的大老板有可能連那條小道的方位都找不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一定是有什么外來者把他困在了山上,而毀掉索橋就是為了不讓他逃跑。 想到這里,張姓農民的手又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這一次比剛才拿電話的時候顫抖得還要厲害。 ‘我絕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他下定決心,回頭偷偷看了一眼坐在飯桌邊上,滿臉慌亂的兩個同村者,心里盤算著一旦發生什么事情,如何才能明哲保身。 能夠把老板困在羅雀屋里,很大程度上就有可能是警方了,如果真的是警方追到了山上,那抓捕的話不會這么安靜啊,他們的村子離山腳那么近,卻什么跡象都沒有察覺到,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反正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明天要上山看個究竟!確認一下情況,如果真的是警方秘密行動。 那就得想辦法慫恿村子里的其他人去殺人滅口,自己看情況卷鋪蓋逃跑,先到外地去躲一躲再說。 反正他也沒有老婆親人可以牽掛。 走到飯桌前,和過來通知他的兩個農民耳語幾句之后,另外兩個人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他們站起來,年長的那個農民說:“那好,老張,我們先回家,等你的下一步消息。” “嗯,沒有我的消息,千萬不要貿然行動。老板說這幾天要避避風頭,大家都趕緊回去休息,把地下作坊的鐵門都鎖好了,這幾天大家躲在家里少出門,不用再去工作了!” “好!” 送走兩個村民之后,老張自己卻沒有睡覺,他重新坐到飯桌前開始思考。 自己前幾天在警察局里的事情還沒有被村子里的人知道。 4月30日晚上乘坐他出租車要去羅雀屋的那個年輕人肯定有問題。 后來還在警局里看到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一個警察,據說還是個行政組長什么的。 這樣說來,警方確實是盯上羅雀屋了,幸好自己咬牙挺住,沒有露出口風。 老張在心里默默的盤算著,幾天來發生的所有事件的時間。 4月30日晚上的時候他就有一種預感要出事,特別是當他看到那個年輕人進入雅頓酒店入住的時候。 心里真的是害怕到了極點,他一定是那個刑警的親戚,故意到周邊來打探消息的。 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沒有足夠的警覺性,或許已經被警方查出貓膩,才會秘密追到山上來,把他們的大老板也困在山上的吧。 不過現在無論怎樣都只能算是猜測。 他是5月2日下午被釋放的,晚上回到村子里的時候,謊稱自己到城里去拉零活了,沒來得及回來就住在了城里。 現在是5月4日的凌晨了,如果警方要動手的話,應該是5月3日就已經上山了。但是警方封鎖索橋就可以了,沒有必要毀掉索橋啊?! 這里面想不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老張現在已經毫無困意。 他一個人坐在家里,看著窗外雨幕下的夜空,像發呆又像是沉思,暴風驟雨終于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