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然后他說:“既然他們能夠下得去,那么我們也就能夠上的去。” “可是你不要忘了,潮濕的斜坡可以讓人滑下去,但是要爬上去就會礙手礙腳,因為水和濕泥會讓你的手腳不停打滑,沒有支力點。”謝云蒙提醒他。 惲夜遙繼續(xù)看著對岸說:“這些我當然明白,可那里并不是純粹的斜坡,那里有…當然,可能不是什麼正規(guī)開鑿的階梯。” “也許只是給巖石之間參差不齊,造成的可以踏腳的突出而已,但我可以肯定,那里一定有爬上去的地方,只不過被人偽裝了而已。” “是嗎?”謝云蒙有點不可想象,他瞇起眼睛仔細觀察著惲夜遙所指的方向,但是一會兒之后,依然是什么都沒有看出來。 所以只能攤了攤手,轉(zhuǎn)過頭來繼續(xù)看向自己的好友,用眼神向他尋求答案。 惲夜遙也不賣關(guān)子,他問:“小蒙,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視力嗎?” “記得,每一次查視力都是全班最好的,班里的其他家長還曾經(jīng)很積極的向你打聽過,怎么保護視力,這一類的方法。” “對!后來我告訴他們我是遠視眼之后,他們就不再來向我詢問了。而你,小蒙你有稍微的近視吧?” “嗯。” “所以說,我可以看到你所看不到的,很遠地方的東西。對面那道斜坡,看似上面糊滿了厚厚的泥土,但是,那些不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舊泥,” “是有人故意不上去的新鮮泥土,你想想,就算是在這樣的山谷邊上,經(jīng)過了好幾個晚上,甚至連帶白天的雨水沖刷,還可能會有這么厚的泥覆蓋在岸邊嗎?” “尤其是昨晚,雨水連續(xù)不斷,而且下的非常大,直到今天凌晨還沒有停止。山谷邊緣的泥土早就都被沖到河里去了,應該有的地方都已經(jīng)露出巖石了。” “可是對面,淤泥還是那么厚,你覺得正常嗎?”惲夜遙回過頭來看向謝云蒙,提出自己的疑問。 “確實哦!”謝云蒙右手食指輕刮著自己的鼻尖(輕刮鼻尖是謝云蒙思考時的一個小習慣),若有所思地說。 惲夜遙繼續(xù)著自己的話:“我可以明顯看出斜坡上層泥土和邊緣還有平地上樹根底下的泥土,完全不是一個顏色,身體要相差很多。而且正如我所說的,你在看我們腳下。” 順著惲夜遙的話,兩個人的事,現(xiàn)移到自己腳下,也就是這邊的山谷邊緣。 “這里你看,雖然也布滿了潮濕的淤泥,但是明顯要比對岸少的多,很多地方我們都可以看到突出的巖石。” 惲夜遙所指出的疑點確實非常正確,它們充分說明了,邊本頤夫婦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從羅雀屋所在的對岸,下到山谷里,然后逃到半山腰樹林間的。 那么,接下來惲夜遙要怎么解釋,他們兩個人度過山谷的方法呢? 光是對岸可以上去肯定是不行的。 第一百十七章 海風藤的推理劇場第二幕:惲夜遙的小伎倆中 通過惲夜遙的分析,我們已經(jīng)知道山谷對岸的斜坡,確實有可能是邊本頤夫婦逃生的地方。 那么,就像謝云蒙所說的那樣,潮濕的斜坡確實是下去容易上來難,惲夜遙又拿什么來證明,對面斜坡可以上去呢? 還有,山谷這邊一眼望去,并沒有什么可以踏足,下到山谷底下的地方,惲夜遙又有什么辦法可以讓兩個人順利到達對岸呢? 這確實是兩個非常大的難題,在惲夜遙停下思考的瞬間,謝云蒙開始犯上了一點他那刑偵組長的急脾氣。 謝云蒙的這種由職業(yè)帶來的脾氣,從來不在惲夜遙面前顯露,主要是惲夜遙又不是他的下屬,而且照惲夜遙的性格,向來當他的脾氣是白板。 因此,謝云蒙覺得完全沒有對惲夜遙顯示‘不耐煩’的必要性。 吐了一口氣,壓住自己的臭脾氣,謝云蒙繼續(xù)等待惲夜遙的下文。 “小蒙,”惲夜遙這段時間似乎是很喜歡喊謝云蒙作‘小蒙’,以前和他說話可從來不太這么叫,所以,這也讓謝云蒙的脾氣好了很多,當然這一點他自己沒有注意到而已。 “小蒙,這里要下去的話,就需要你費點力氣了!”惲夜遙說。 “先不管這里怎么下去,你說說看,對岸我們要怎么上去?而且,下面的澗溪水流那么急,又看不到河底,而且你、我,” 謝云蒙單手手指,指了指惲夜遙,又指了指自己,繼續(xù)說:“要怎么過去?” “這個沒有問題!小蒙你聽我一步一步說給你聽。”惲夜遙并不著急,保持著原來的語速說話。 他依然追尋著自己的順序,并沒有被謝云蒙幾句話所帶動。 “這邊裸出的巖石并不是很平坦的,有很多都突出在山崖側(cè)邊,就是距離比較遠而已。” “憑著小蒙你的身手和敏捷程度,完全可以一個人先到達山谷底下。小蒙你在警校特訓的時候,肯定有個比這更難的訓練吧?” 惲夜遙有些期待地看著謝云蒙,有一剎那,謝云蒙在心里想:“什么破辦法!還不是要我賣力氣!” 但是想歸想,謝云蒙其實是很愿意照著惲夜遙的話去做的,誰讓他們兩個是知己呢?有時候知己再深入一點也就和親人差不多了。(這是謝云蒙一直以來的理解方式) “下去之后怎么辦呢?”謝云蒙問。 “下去當然是要開始鋪路啊!小蒙你看,索橋上面還剩下的木板雖然都在橋面的兩端,但是完整的還是有很多。大塊的也有很多,對不對?” “嗯!”謝云蒙的視線又轉(zhuǎn)向索橋。 “小蒙我們先盡可能吧夠得到拿得動的木板全部拖到我們這邊來,然后,我們合力把木板推到水里去。” “不不不不不!水這么深,這些木板一下水不就都沖走了嗎?就算不沖走也沉到河底去了,哪里還能鋪路!”謝云蒙立刻反駁。 惲夜遙只好繼續(xù)解釋:“下面的水流雖然很急,但河水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深,你可以看到河邊雖然沒有堤岸,可是和誰兩側(cè)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塊,說明人完全可以踩在那些石頭上面,在河邊行走。” “而且這些鵝卵石塊分布的范圍很廣,兩邊加起來目測幾乎有河水寬度的1/3左右。既然鵝卵石輕易可以從表面看到,而且這么接近河心。” “說明河心的深度也不會太深的,也許從我們所在的高處確實看不到河底,但是到了下面絕對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以我的判斷,河水決不會太深” “可還是有一點,之前掉落下去的那些木板,就是被嫌疑人弄下去的那些木板不是已經(jīng)被沖走了嗎?” 謝云蒙剛講完這句話,就一下子明白過來了,他輕刮鼻尖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嘴唇微微張開發(fā)出了很輕的一聲“哦”。 惲夜遙說:“明白了吧?那么厚重的木板,這種澗溪怎么可能沖得走,那是嫌疑人故意拿走的,我們可以猜測,他為的就是不想讓人利用木板到達山谷對岸或者離開對岸下山。” “這一舉動變相說明了,這下面的河水肯定不深,而且從兩邊山谷邊緣上下,絕對是有可能的事情!” “這么說來,我還真是得賣賣力氣了!”謝云蒙開始往上擼自己的袖子。 惲夜遙這個時候有些不太放心的看著他說:“小蒙,小心一點,安全第一,我不想你受傷。我也知道這個辦法確實不是什么好辦法。所以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索性在這里等到增援人員上山,再另行計劃,反正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謝云蒙拍了拍比自己矮半個頭的惲夜遙的肩膀,微笑了一下,算是給他的回應。 然后,體格健碩的刑偵組長同志就開始了他的第二次攀爬索橋行動。 見他開始行動,惲夜遙趕緊跑到橋塔的邊緣做好接應準備。 謝云蒙接近自己這邊的木塊兒逐一拖過來,這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累人的活。 謝云蒙馱兩個人反復上下山,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大概三刻鐘左右的時間之后。 惲夜遙面前,也就是橋塔周邊,已經(jīng)堆起了不少木板,而謝云蒙則開始有些吃力了,汗水布滿了他的額頭和背部,衣服濕濕地黏在背上有些不舒服。 見眼前的木板塊差不多了,惲夜遙趕緊喊:“小蒙!小蒙!可以了,快回來休息吧!” 手忙腳亂地幫助謝云蒙回到岸邊之后,折騰了大半天的男人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管臟不臟了,直接就用外衣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下次做這種事,一定要多帶幾個幫手來!哎!小遙!你不會連那塊木頭都拉不動吧!” 坐在地上的謝云蒙不管不顧朝惲夜遙嚷嚷,原因是惲夜遙正在搬一塊斷裂過得木板,可是卻始終都沒有搬起來。 “小遙,你說直接在橋中心把木板推下去不就得了!你干嘛要我一塊一塊拉到這邊來!差點累死!” 惲夜遙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忍不住抱怨的謝云蒙,只說了一句:“安心休息,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第一百十八章 海風藤的推理劇場第二幕:惲夜遙的小伎倆下 臨時分劇場一 面前一大堆厚重的條板,謝云蒙能夠靠一個人的力量拉過來,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也難怪他累得連地上的淤泥都不顧了。 淺色的運動褲直接坐在地面上,立刻染上了一大片灰棕色。 “這可真讓人惡心!”謝云蒙想,不過坐都坐下了,現(xiàn)在能怎么辦呢? 他只能四下觀望,把自己挪到比較干凈的凸起的石頭上。然后,全神貫注地看著惲夜遙擺弄那些大木頭。 其實惲夜遙也并沒有做多么復雜的工作,只是把那些木頭使勁抬起一頭,然后用足力氣又拖又推的,弄到山谷邊緣淤泥比較厚,坡度比較斜的地方。 然后把他們用力向山谷底下推下去。 盡量與你和坡度實際上就起到了趟趟板的作用,幸好,這邊岸邊也有坡度比較斜的地方,山谷兩邊的巖石位置并不整齊。 再加上長滿了各種闕類植物和攀爬類植物。 致使木板滑下去的時候,植物和淤泥,都起到了一定穩(wěn)定它的作用。 條狀的木板非常沉重,但有的時候沉重是有好處的,它能增加物體的穩(wěn)定性。 所以這些木板順著淤泥滑下去的時候,并沒有改變太大的位置。 第一塊木板劃到下面,然后第二塊木板磕到第一塊木板上。翻過他底下的木板,落入更前面一點的湖水里。 但是兩塊木板的首尾還是重疊在一起的,就算有差距也不會差距太多。 然后是第三塊,第四塊。很多木板都重疊在了一起,但是它們也會有一部分向前滑入河水中。 這樣就形成了一個特殊的格局,后面堆下去的木板,不是一頭擱在前面的木板上,形成一個小斜坡的樣子。 就是直接把自己前面的一些木板推進河水里,成為墊腳石。 因為連續(xù)的下雨,造成了斜坡非常的濕滑,所以基本上所有的木板,憑著自身的體重,都能順利到達山谷下面。 盡可能順著同一個位置,惲夜遙一塊又一塊的把木板推下去,用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干完這些。 直到后來,看惲夜遙實在不行了,謝云蒙也不得不一起幫忙,兩個人在氣喘吁吁中終于干完了這所有的活。 做到后來,謝云蒙漸漸明白了,澗溪并不寬,只有50米左右。 這些一塊又一塊,憑著體重到達底下的木板。不是翻個落入河中,就是重疊在同伴的身上向前滑動。 有的陷入河水中,有的躺在鵝卵石上,但不管是哪一種都有一部分是冒出河面的。 從上往下看去,幾乎占據(jù)了河水的2/3以上,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立足點。 再加上他們本身沉重,就算人才在上面也不會立刻歪斜掉,只要行走的時候小心一點就行了。 謝云蒙有些驚奇的看著惲夜遙,眼神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它們到下面之后會怎么樣?萬一全被河水淹了或者全部堆疊在一起怎么辦? 惲夜遙也看了他一眼,此刻,惲夜遙汗水從略微有些倒掛的眼角邊上滴落下來,他不時用手指在抹擦。 “直覺…” “好吧!我是服你的!”謝云蒙雙手一攤,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