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組長,那個男人難道和兇殺有關?你發(fā)現(xiàn)什么疑點了嗎?”米小東很奇怪,為什么莫海右一直揪著那個叫布和的人不放。 莫海右并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這個目前還不清楚,你趕緊去調查,盡快給我答復。” “是!” 米小東站起身來,一個立正,拿著筆記本就匆匆走出了專案組辦公室。 見米小東離去,莫海右也沒有耽擱,立刻帶著刑偵隊警員向兇殺案發(fā)生的雅頓大酒店出發(fā)了。 坐在警車里,莫海右在腦海中回放著兇殺案發(fā)生前后的所有細節(jié),里面不合理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惲夜遙是4月30日到達s市的,據(jù)他自己說,一到s是馬上就取消了與須羅凡塵工作室的全部合作計劃。 這里面假設惲夜遙說得都是實話,那么他為了看一棟老舊的房子而去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合作機會,這對于一個正在上位期的明星來說絕對是不合理的。 然后就是羅意凡方面的態(tài)度也很不尋常,在惲夜遙單方面取消合約之后,他們居然爽快地同意了,鑒于羅意凡有可能就是目前羅雀屋的主人,所以莫海右才覺得有必要調查一下他。 其實至今,莫海右依然有一些懷疑惲夜遙,他并不了解惲夜遙,雖然謝云蒙和分局長都對這個年輕人表現(xiàn)出了絕對的信任。 但是,莫海右本著懷疑一切的態(tài)度,始終對惲夜遙保持著一絲質疑。 而且,惲夜遙對他這個陌生人表現(xiàn)出的過分熱情,也讓他有所疑惑,到底這個人在想些什么呢?莫海右思考著。 他的思想里漸漸浮現(xiàn)出第一次報上姓名時,惲夜遙所說的那個名字‘惲海右’,這個從未聽說過的陌生名字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一直會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 感覺到自己又要走神了,莫海右拉回思緒,繼續(xù)考慮兇殺案的細節(jié)。 兇殺案發(fā)生在4月30日的夜晚,更正確地說應該是5月1日的凌晨了。 那個時間,客房里的客人大部分都已經(jīng)睡著。 酒店是24小時營業(yè)制的,當時二樓包間還處于客滿狀態(tài),但那些人都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了,而且經(jīng)過調查,他們并沒有任何人在發(fā)生事件之后離開過酒店。 莫海右覺得那些人殺人的可能性要相對小一些。 那么,客房里已經(jīng)睡著的客人呢?由于雅頓酒店客房的結構是并排式的,也就是說是一間緊挨一間并列排序的公寓房。 發(fā)現(xiàn)死人的304號房正好在走廊正中,兩頭分別各有五間房。從299309號房之間的距離也不算太長。 一是因為房間結構挨的緊,二是每一間公寓房的面積本來就不大。 這也就是為什么定了兩間房的惲夜遙可以從205室戶外輕松爬到204室的浴室內的原因。 以惲夜遙為參考,其他住戶自然也有可能會爬過來殺人,然后回轉到自己的房間假裝睡覺。等眾人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候再混在人堆中出來看。 所以,一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要派人勘察所有二樓并排客房外側的窗臺和落水管表面,看看是不是有留下指紋鞋印一類的東西。 還有,酒店二樓所有住戶的名單以及入住時間,都已經(jīng)統(tǒng)計完成了,基本上都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其中是否會真的存在兇手,此刻對莫海右來說,還是個未知數(shù)。 一路顛簸,一路思考,莫海右看向窗外的眼眸中出現(xiàn)了雅頓大酒店高高的樓房。 現(xiàn)在場外的兇殺案,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我們目前為止所了解的只有羅雀屋內兇殺案的部分正相。 —— 進入酒店的莫海右扶了扶平光眼鏡的鏡框,把自己質疑的目光隱藏在了眼鏡后面,然后問迎上來的酒店經(jīng)理;“酒店二樓的住戶都還在嗎?” “在,在,都在,警方的人員一直監(jiān)控著二樓,我們怎么敢讓他們退房呢?” “那他們有沒有人向你們主動提出要退房的?” “沒有,那些人都是長期的租戶,大部分是外來打工人員,沒有自己固定的住所。我們這家酒店您別看外觀挺吸引人的,其實并不太景氣,公寓房租金也很便宜,所以不會輕易有人退房的。”胖經(jīng)理點頭哈腰地回答著,臉色通紅,好像是剛剛喝過酒的樣子。 莫海右的腳步很快,一會兒就到達了貨運電梯口,此時,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問酒店經(jīng)理:“你們這里有入住過一個記者模樣的人嗎?” “記者?”胖經(jīng)理思考了一會兒,似乎并沒有想起什么,所以他對莫海右說:“那個,您稍等一下,我去查查4月30日的酒店入住登記。” “不用了。”莫海右的聲音讓正欲離開的酒店經(jīng)理止住了腳步。 “你現(xiàn)在跟我上樓,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入住登記等一下讓服務員送上來吧。”莫海右冷淡地說,同時有意無意避開著酒店經(jīng)理那肥厚油膩的雙手。 第九十七章 荊棘鳥的重生第一幕:生死邊緣 在這一章開始正題之前,首先要說一下,因為小說復雜的結構和兇殺案,所以進入推理篇之后小說同樣會分成幾個部分來敘述。 我會盡可能把它們分得明確和清晰一些。 推理篇如同舞臺劇,每一個分劇場都會以序幕、第一幕、第二幕……終場、落幕這樣的形式呈現(xiàn)。 另外,之間還會夾雜線索整理的章節(jié),以便于讀者閱讀時進行分析和推理。 目前場外由法醫(yī)莫海右主導,會以‘莫海右一個人的舞臺’為題進行呈現(xiàn)。 然后場外還有一個分劇場,就是邊本頤夫婦的推理輔助,這個劇場筆墨不會太多,主要起到為莫海右以及山上惲夜遙和謝云蒙提供已知線索的作用。 場內會以三個主劇場輪流呈現(xiàn): 第一,是羅意凡和蔣興龍的核心主場,附帶陸繪美。 第二,是惲夜遙以及謝云蒙,再加上之后要會合的增援三人組的探索推理劇場。 以上所有劇場都會以比較明確的語言來進行分析推理和線索提供。 然后,場內第三個主劇場就是我這一章要敘述的‘荊棘鳥的重生’,主角是前文中提到的loy和jiejie小蕓。他們是羅雀屋事件中非常重要的人物,也是貫穿整個事件的核心級人物,真實姓名我想聰明的讀者肯定一早就有所發(fā)現(xiàn),在劇場推進的時候,我也會逐步把他們浮上水面的。 另外,還有三個屬于犯人的,也就是所謂的暗黑劇場,血腥和殺戮,還有罪惡和欺騙會伴隨著這幾個暗黑劇場直到終章。 暗黑劇場在這里就不明說了,請讀者們跟著情節(jié)慢慢閱讀吧。 最后,主角們的情感會綜合成一個劇場,這個劇場的內容將銜接之前回憶篇的風格,筆墨也不會太多,它主要的作用就是為羅雀屋完本之后的番外情感篇做一個鋪墊和起頭。 為了讀者不至于太累,我會盡量讓所有劇場有序交替的,那么,下面我們言歸正傳。 —— “jiejie……” 懸崖邊緣,匍匐于地的年輕男人發(fā)出沉重的喘息,尚且完好的左手緊緊拉著背靠樹干的昏迷女人。 身上斷骨的地方已經(jīng)疼得麻木,男人覺得自己就算是出去,也免不了可能要落下殘疾,但是他不會在乎這些。 因為找了許多年的親人就在眼前,他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自幼沒有母親的呵護,16歲之時又失去了父親,一直以來的寂寞和孤獨讓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溫暖。 走上社會之后,未成年的他受盡了屈辱和辛酸,他就像一只烏龜一樣,用厚重的外殼把自己包裹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視心聲。 愛情,來得突然,也失去得突然。 是的,雖然一直以來都維持著關系,但那種關系對他來說與rou體關系沒有任何區(qū)別。 他愛的男人娶了別人,可笑的是,婚禮當天他是伴郎,每一次相聚,他都是那個笑臉相迎,拳拳祝福的‘好友’。 真的是夠了,他從來不是氣量那么大的人,卻非要強迫自己,只因為他不能夠不愛。 如果沒有蕓jiejie,他現(xiàn)在就會跳下這傾斜的懸崖,一了百了。 左手用力,男人使足剩余的力氣搖晃昏迷女人,渾身上下的傷勢讓他無力站起,只能乞求女人可以清醒一點。 一直這樣睡下去的話,真的會死的。 回想起剛才,男人多少有一點內疚,他總是善良的,從來沒有因為苦難而改變過。 以前,窮困的時候,曾經(jīng)有一個陌生人在他被欺負之后說過一句話:“你太善良了,會很吃虧的。” 可是,本性難移,始終是沒有改掉。 老師和邊大叔都是一直以來對他很好的人,可是,他沒有辦法救了。 如果能有辦法,他絕不會只帶走jiejie,而讓老師和大叔自生自滅。 希望,他們可以活下來,現(xiàn)在的男人只能這樣祈禱了。 把身體在污穢的地面上艱難向前挪動一點,男人不停重復著喚醒女人的動作。 他好不容易把女人帶到這一處懸崖邊上有踩踏痕跡的地方。 這是一條隱蔽的被樹木遮擋的小山路,沒有開鑿過的石階,山路上的凹槽完全都是人反復踩踏之后形成的。 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意外,幾年前的一次,他從出于好奇,從環(huán)山公路某一處斜度比較平的地方攀崖而上,結果迷失在樹林中。 就在心急如焚的時候,看見了幾個農民模樣的人在樹林遠處走過,他不善于跟人打交道。 所以決定遠遠跟著走,靠著他們發(fā)現(xiàn)了這一處隱秘的下山之路,才得以回到山下。 這件事,他沒有對當時一同前來的同伴說起,反正也不會得到重視,不是嗎? 萬幸的是,至今他還能找到此地,而此地也沒有被荒廢。 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喚醒jiejie,希望jiejie可以憑自己的力量到山下求救。 男人傷得十分嚴重,尤其是右側手腳上斷骨的地方,還有肋骨和右肩的刀傷,反正他是絕對走不下去了。 翻開的皮rou已經(jīng)泛白,血液滲滿了身上的整件t恤。布料緊緊貼附在傷口之上,估計已經(jīng)因為血液凝固而粘合在一起了。 許久之后,被搖晃的女人終于抖動了幾下眼皮,開始有了清醒的即像…… —— 在重傷男人剛剛帶走小蕓不到十分鐘,惲夜遙和莫海右就出現(xiàn)在了離邊本頤夫婦不遠處的樹林里。 此刻他們還在為惲夜遙的任性而爭論著。 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邊本頤夫婦,并迅速將他們救下山送往醫(yī)院。 如果重傷的男人晚一點到,或者他可以在原地等一下,那么他就不用那么費力,jiejie還可以得到更快的救援。 可是,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如果,重傷男人也不可能想到會那么快就有人上山。 生與死之間,兩個人的命運會如何走向,沒有人可以知曉; 荊棘鳥想要飛翔,就必須穿過那重重利刺,在傷痕累累,血rou模糊中卸去重殼,涅槃重生…… 第九十八章 海風藤的推理劇場第一幕:索橋邊的證據(jù)一 雖然山谷對岸緊貼小樹林邊緣的斜坡,已經(jīng)被雨水沖刷得看不出任何人攀爬過的痕跡,但是惲夜遙依然相信,邊本頤夫婦十有八九就是從這里下到山谷底下,然后沿著澗溪的流向到達半山腰樹林的。 任由謝云蒙研究索橋的狀況,惲夜遙仔細觀察著山谷下面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