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至于通過書房和臥室隔墻之間的秘道離開,羅意凡覺得沒有這個可能。 因為那里只能通向二樓,而二樓的那間密室目前處于單向通行的狀態,也就是說樓上暫時是一條死路。 梁泳心并不知道樓上的狀態,也不可能會知道隔墻里的密道。 而那個帶走他的人羅意凡并不能確定是否知道樓上的狀況,但是從那個人把自己拖進書房的行動來看,他們絕對沒有去樓上。 一邊思考,羅意凡一邊在客廳里來回走動。 他先試著打開羅雀屋的大門,但是發現門被從外面反鎖了,根本打不開。 回過身來,羅意凡的目光掃過客廳里的每一件擺設。 心里暗自思忖著:‘他們究竟還有哪兒可以去呢?’ 偏屋廚房嗎?不對,偏屋里的廚房、洗衣房,包括食品儲藏室,自己都有仔仔細細地觀察過。 那里所有的墻壁都是木質的,全封閉式的,除了通往客廳的兩扇門之外。 只有食品儲藏室里有一個對外的小窗戶,很小,還有木格子擋著,一個成年人根本就出不去。 那麼他們是回地下室去了嗎? 羅意凡覺得可能性也不大,如果上來的人是被兇手追殺而逃到這里來的,那么他就絕不可能走原路回去,已經逃跑的人怎么可能再回去和兇手面對面呢。 如果上來的是兇手或者幫兇,倒是有可能帶著梁泳心原路返回。 不過,根據剛才倒在地上的時候自己耳朵捕捉到的信息,某人在把自己拖到書房之后,應該一直和梁泳心兩個人在客廳活動,并沒有重新返回走廊。 這就令羅意凡有些疑惑不解了,難道哪里還會有另外的出口嗎? 客廳里目前一目了然,就這么大的地方,羅意凡眼眸朝下,目光來回在地板以及低矮的家具上搜索著,他好像是在尋找什么? ‘他不會緊張到連線索都不知道給自己留下吧?’羅意凡想著。 目前他根本揣測不出從地下室上來的人到底帶著梁泳心走的是哪個方向,羅意凡只能指望梁泳心能給自己留下一點什么。 也許是客廳的日光燈太過于明亮了,以至于羅意凡的眼睛忽略了那卡在某處細小而又光亮的白點。 因為找不到線索,羅意凡的雙眉擰成了一個川字,眼神里也逐漸透露出焦急。 突然,羅意凡想起了剛剛從二樓逃脫的時候自己和蔣興龍的對話—— “你昨晚上樓之前有動過一樓客廳壁爐臺上的那個花瓶吧?你把它轉了半圈是什么意思?” “你的眼睛真敏銳,是的,我動過那個花瓶,不過不是為了打開什么密室,而是為了掩蓋痕跡。” “我現在想知道你為什么要冒險在那個所有人都在的時候移動客廳里的花瓶?如你所說,你到底想掩蓋什么痕跡?” “是留言,是一句我以為是那個人寫的留言,用簽字筆寫在花瓶的側面,寫得很小,方向正對著大門,要不是突然發病的費古吸引了邊本頤和布和的全部注意力,他們可能也發現了,這樣我就無處可逃了。” “那你為什么沒有被費古吸引注意力呢?為什么能一進門就看到花瓶上的留言?” “這是我和那個人約定好的暗號,在沒有辦法見面的情況下,把要說的話寫在花瓶底部的白色邊緣上。” “所以我每到一處都會先注意花瓶。那個時候……” (以上對話,請參考第二十二章 ) 現在想來,這段對話里似乎還蘊藏著一些當時的自己所忽略的東西。 羅意凡幾步走到壁爐臺前,把擋住花瓶的陸繪美的小皮包扔到餐桌上。 花瓶里的月季花已經不再新鮮,葉片耷拉下來,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枯黃。 羅意凡的手伸向看似脆弱的瓷器,眼眸一刻也沒有放松地觀察著它…… 第五十一章 分裂與信任:白方第五幕 g的身體慢慢向地面滑下去,瞬間的絕望吞沒了他,雙手輕撫上身邊人的臉龐,漸漸滑落到肩膀下面。 g把人抱進懷里,女人沒有任何動作,軟綿綿地任由他擺布。 當兩個人的臉頰貼近的時候,g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這令他立刻直起了身體,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 再次用雙手捧住女人的臉頰,g這回不是輕輕撫過,點到即止,而是很用力地捧起女人小巧的臉頰,再次貼靠在自己的臉頰上。 一絲絲溫度透過薄薄的皮膚觸動神經,滲入血管,漸漸彌漫開來,帶來新的希望。 ‘難道……’ g顧不得多想,趕緊打橫抱起女人的身體,向戶外沖去。 可是快要走到出口處的時候,g突然又停下腳步。 他想起此刻外面正在下雨,天又潮濕又昏暗,女人如果再淋雨的話就更危險了。 ‘怎么辦?!’ g急得團團轉,卻又無計可施。 身邊又沒有什么可以用的上的東西,能夠替女人遮風擋雨。 不敢思慮太久,怕懷中這一點點的希望又要付之東流,g只能硬著頭皮向外沖。 天上的雨絲接連不斷地落下來,綿密而又急促,g弓著腰,藏在月季花叢中前進。 靠著周圍的花叢和自身高大的身形,g把嬌小的女人整個遮擋在自己的身體下面。 在盡量不讓雨水打濕女人的前提之下,g全力在暗色天幕下尋找著可以安全藏身的地方,以及之前救他的幾個同伴。 現在g已經顧不上那些人聰明與否,或者是不是會拖后腿了。 女人的性命危在旦夕,他迫切需要一個幫手,只要不是兇手或者幫兇就行。 g可以很肯定剛才的那三個人之中,有人絕對不是兇手,但不是全部,因為其中也有g不了解的人物存在。 只要有可以信任的人幫忙,其他不確定因素都可以想辦法除掉。 g已經有些急昏頭了,他本來上羅雀屋就是有特殊的目的的,雖然沒有達成目的,但是他認為,今后警方一旦調查起來,自己也絕對脫不了干系。 現在,一個是自己最愛的人,一個是愛人心心念念了許久的親人。 g完全有可能為他們孤注一擲,不計后果,更有可能去真的殺人。 摸索了一段時間之后,g離開潮濕陰暗的花叢,來到靠近溪谷邊緣的樹林地帶。 那里與索橋拉開了一段距離,正好在花叢、樹林和溪谷懸崖的交界處。 無意中看了一眼,g發現了一條好似開挖過的泥路,斜斜的像一條溝一樣鑲嵌在溪谷懸崖的邊緣。 這條泥路看上去又陡又直,中間只有大大小小凸出的石塊可以做立足點,而且石塊之間的距離也遠近不一。 有的挨得很近,有的可能拉長身體也夠不到。 g又一次停滯在了原地,孤身一人爬下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抱著一個人,還要小心保護就沒有可能了。 g喘著粗氣,躬身彎腰又要保護懷里人的姿勢,真的是難受極了。 再加上疲累虛弱,即可交錯的身體,g現在腿肚子都在打顫。 他控制著自己強烈想要坐倒在地的欲望,拼命地想辦法。 是下去還是不下去呢?下去的話就算忽略掉根本沒有辦法行走的泥路,下面就是湍急的溪流,兩岸邊連站立都很困難,又不能抱著懷里人覆水前進,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不下去的話,那么只有藏進森林等待救援,也許運氣好會遇到幾個同伴,但是這根本就是希望渺茫的事情。 女人的情況現在根本不能等,多耽擱一點時間就多一分危險,何況自己現在根本不能確定她是否還活著。 不過是在死馬當成活馬醫,碰運氣而已。 所以等待救援也行不通,救不了懷里人,自己活著出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雨水沖刷著g焦急而又仿徨的面龐,順著發絲流進眼睛里,固執地擾亂著他四望的目光,讓g不停地眨著眼睛以求能看清更多的東西。 戶外的天空已經完全處于黑暗之中,g再也堅持不住了,他緩慢地沿著樹干坐到地面上,潮濕的泥水立刻沾染上他的衣物。 就算是這樣,g依然不敢放松蜷著的身體,他把女人越來越冰涼的軀體緊緊擋住,尤其是傷口的部分。 此時唯一幸運的是,g所在的這棵樹的樹冠還算茂密,替他們擋住了不少的雨水。 聽著耳邊越來越大的雨聲,g感到絕望又在向自己靠近,他拼命拒絕這樣的感受,希望奇跡會出現在眼前。 ‘難道就因為那一點點的罪孽,老天爺就要懲罰自己至此嗎?那別人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和破壞算什么呢?忍氣吞聲接受現實就是對的嗎?’ g抬眼望天,順著臉頰不停滑落的水滴開始有了溫度,不知何時他的眼眸也開始同那個人一樣,在黑色中混雜上了一絲絲的暗紅—— “喂!——喂!——你聽得到嗎?!” 耳邊突然傳來隱隱約約地呼喚,g身體一凜,瞬間回過神來。 慌亂緊張地判斷了一下方向,g晃晃悠悠站起來,挪到懸崖邊上朝下張望。 聲音確實是從懸崖下方傳上來的,但是因為天色黑暗,再加上抱著個人沒有辦法過多地探出頭去,g看不清底下呼喊的人究竟是誰,只能隱隱約約的聽見聲音。 “你是誰?喂!你是誰?!”g拼命向懸崖底下呼喊。 他已經顧不得一切了,只要是希望就會抓住。 要么生,要么死,g現在只有這兩種選擇。 懸崖底下的人究竟是誰呢? 他又到底是怎么發現g在上面的呢? —— 燈光明亮的室內,r站在窗前,仔細觀察著某件東西,只是一件擺設在臺面上的裝飾物,很漂亮。 r的手無意中插到褲子口袋里,摸到了某樣他強行從某個人那里奪過來的東西,這樣東西他還沒有來得及看里面的內容,等安全之后,r一定會第一時間去看。 還有一些小小尖尖的東西,本來不在褲子兜里,是從脫掉的上衣口袋里轉移過來的。 這些小東西是r在某處撿到的,現在想來,或許會成為指證某人決定性的證據,也或許是他想多了,什么用也沒有。 最后,還有一樣他到目前也沒有弄明白到底有何意義的東西,它來自某具尸體,r拿到它的時候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窗前臺面上的裝飾物所展現的信息代表了那個人對他還有所隱瞞,但是r依然相信他并沒有殺人,也不想去殺人。 有一部分是正確的,比如裝飾物上被刻意擦過的手寫痕跡,痕跡在很不明顯的地方,不仔細找根本看不到。 不過有一點r終于是弄明白了,那就是旋轉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