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感覺他伸手的幅度大了,有可能會暴露,布和趕緊一把抓住他的手,用自己擺在他后腦勺上的那只手替他揉著疑似疼痛的地方。 一邊很輕很輕地說:“別亂動,我們現在躲在廚房的冰箱后面,外面可能還有兇手的幫兇,我們得小心一點。” “哦,我知道……” 梁泳心混沌的腦袋清醒了一些,嘴上不自覺地用平時乖順的語氣回答著布和。 可是話說到一半,突然卡在了喉嚨口,他想起羅意凡來,剛剛被自己重擊地愛人現在怎么樣了呢?! 梁泳心瞬間抬頭看向布和,眼中染上濃重的驚恐之色,嘴唇顫抖著問他:“布和,意凡呢?!你救了他嗎?!” “噓——”布和只是把手指比在嘴唇上,示意眼前小巧漂亮的人兒禁聲。 然后把嘴唇湊近他的耳朵邊上,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他就在里面的食品倉庫里,我不可能帶著兩個人移動,他又受了那么重的傷,所以只好讓他先藏在里面,暫時呆一段時間。” “那么…他還活著嘍!太好了!我要進去看看他。” 梁泳心說著,作勢就要往廚房里側的食品倉庫走,還沒有挪動腳步就被布和一把攔了下來。 布和固定住他的身體,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不行!我們現在不可能帶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行動!不然的話大家都得死!” 目光看著對方,布和繼續說:“你要想他活著,你就得振作起精神來,跟我一起想辦法先離開這里。只有下山報警,讓警察介入我們才有辦法把困在羅雀屋里的人救出去。” “你放心,我剛才看過了,里面的食品倉庫很安全,水和糧食都很充足。羅意凡的傷我也已經替他處理過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在里面熬上兩三天等待救援完全沒有問題。” “我們只要幫他把外側的兩扇門和廚房門,關好鎖好,兇手肯定進不去的,這樣他暫時就安全了。” 雖然布和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梁泳心依然十分擔憂,他輕微掙扎著固執地想要去看一眼羅意凡,奈何,布和的手十分有力,梁詠心試了幾次都沒有掙脫,只好作罷了,帶著淚光的眼眸可憐兮兮地看向布和。 也許因為布和并不是同道中人,感覺有些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所以微微偏過了一些頭,避開其直視的目光。 “你現在不能去看他,剛才我雖然已經打倒了一個兇手,但是不知道其他的幫兇什么時候會趕來。所以我們現在的時間十分緊迫。浪費一分鐘都有可能會被發現或者殺掉。” “我已經受了傷,被發現的話根本不可能保護得了你。我能保住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你現在只能聽我的,趕緊跟我走,要不然誰都別想活著出去!” 最后的一句話布和是咬在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氣惱。 確實,自己花了大力氣好不容易救出一個人來,可這個人還要磨磨唧唧,不依不撓的惹麻煩,換了誰都會有些火大的。何況布和本來就不是那種溫和的人。 仿佛聽出了布和語氣中的氣惱,梁詠心沉靜了下來,他反反復復地咬了幾次下唇,把那里咬的紅紅的,這才開口回應。 “好吧!我聽你的,不過……”雙手稍稍用力抓緊布和胸前的衣襟,梁泳心口氣中帶著懇求說:“請你一定答應我,不能夠丟下意凡不管,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回來救他!” “好!只要我們能夠平安下山,我們立刻報警!一分鐘都不耽擱!” 布和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凝重,信誓旦旦,讓梁泳心覺得這個男人應該可以靠得住。 他這才松開嘴唇,輕輕嘆出一口氣,把布和推開一點說:“嗯!那我們趕緊行動吧!大門應該…沒有被堵住吧!” “沒有!我剛才看過了。”布和再次把頭探出冰箱后面向外窺視著,嘴里繼續說:“本來我們可以直接出門的,為了救羅意凡浪費了一點時間,現在還沒有人跟過來,我們趕緊走。” 說完,布和轉身迅速跑進去關上廚房倉庫和洗衣房的門。呆立在原地的梁泳心聽到了兩聲轉動鎖扣的聲音。 然后,布和回來拉住梁泳心的手快步向廚房外跑去,也沒有忘記扣好廚房外側的移門讓梁泳心安心。 客廳里確實如他所說,依然空無一人。 跟隨著布和的腳步,梁泳心眼光不自覺地瞟向身后,看著那個羅意凡藏身的地方,眼里是化不開的擔憂和恐懼… ———— 布和向梁泳心撒了謊,他沒有救羅意凡,更沒有把羅意凡藏進廚房內側的小倉庫里。 也許這樣做是為了讓梁泳心能夠安心跟他逃跑,能夠活下來。 但是事后,一旦知道布和欺騙了自己,失去所有的梁泳心真的可以平安活下來嗎? 羅意凡又究竟怎么樣了呢?最終,等到警察介入的時候,究竟羅雀屋里還有人可以活下來嗎? 事實總是那么的殘酷,行動和話語卻在一次又一次點燃人們那渺茫的希望。 不過,有希望總好過徹底的絕望,至少對于現在的梁泳心來說這句話還是十分貼切的。 第四十五章 分裂與信任:白方第四幕 r的行動: r很聰明、也很謹慎,他并沒有急不可耐地行動,而是等待著…… 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兇手,r都不能掉以輕心。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犯一個小錯或者運氣差一點點,都會造成致命的結局。 鮮血還在順著臉頰淌落,r感覺眼皮和嘴唇都黏黏膩膩的,快被糊住了。身上的襯衫估計也已經慘不忍睹。 死死壓住胃部涌上來的嘔吐感,r努力維持著不變的姿勢,盡可能讓思緒遠離疼痛和不適。 耳朵卻依然保持著敏銳,任何一絲輕微的聲響都不放過,牢牢捕捉在內。 事實上,r的心一直是懸著的,他在害怕,但不是為自己,而是為身邊的人。身邊兩個人都是那么青澀單純,卻要面對心機深沉而又殘忍的兇手,讓他不得不憂慮。 一邊聽著周圍的動靜,r一邊在腦中不停分析盤算著瞬息萬變的情況: '他太直接了,那樣說的話萬一……他只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下面的究竟是誰?兇手?這也太湊巧了,不行!我得防著點!不知道jiejie的傷勢怎么樣了,g可千萬不要這個時候過來啊!' '哎!那是什么聲音?難道……' '唔——' 身體突然之間被沉重撞擊讓r差一點就露出馬腳,手臂和肩膀被壓得生疼,r咬緊牙關拼命控制住自己的反應。 但是心里卻'咯噔'一下,思想瞬間緊張起來:'不妙?!' 快速發生的事件讓r始料不及,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兩個人居然會動手,現在自己該怎么辦,起來阻止嗎? 不,不能!阻止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感受到壓上自己的重物好像不動了,r的神經死死繃著,他很擔憂,擔憂會出什么事讓自己始料不及,悔恨一生。 但同時r又告誡自己:'不能慌!再等一下,或許情況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感受到腳步聲接近,r明白了桎梏已經打開,但是是打開了一個還是全部呢?他現在沒有辦法了解更多,所以更加要沉住氣。 而且是誰打開了桎梏?走過來的這個人嗎?不太可能,他不可能在l的面前做某些動作。(在小說中,有多個名字首音是l的人,l指的并不是英文名字的首字母。不同的地方出現的l指代不同的人,以后的推理部分會有說明。) 根據剛才的話語和行動,r可以確定這個人某些地方與他預期地并不相同,甚至可能并不是料想中的那個人。 雖然如此,r依舊不可以掉以輕心,兇手的殘忍程度令人發指,就拿樓上死去的人來說,每一個都幾乎是血rou模糊,連面目也難以分辨。 如果說只是其中一具尸體這樣,r百分之一百會懷疑兇手是為了掩蓋這具尸體的真面目。但是,每一具尸體的死法都一樣恐怖和血腥,就只能讓人聯想兇手是個變態殘忍的瘋子了。 等待漫長而又心焦,r不敢呼吸、不敢移動,時間久了,仿佛身體被同化了一般,麻木的感覺蔓延到四肢,令他們像真的尸體一樣癱軟無力。 終于,他熬過了最關鍵的時間,沒有人懷疑,沒有人注意,身上的重物也被挪開,飄散在空氣中的聲音靜止了,沒有了。 r仔細地聆聽者,判斷著,確實已經靜止了,而且沒有一絲人的衣服或者身體部分碰到自己。 '他們走了嗎?……不對,等一下……' r感覺到有些什么很奇怪,空氣中仿佛凝結著一層陰險的氣息。 '他在看!再輕的動作也必須有衣服摩擦地聲音。他的動作沒有連貫,所以他一定在看!' '可他為什么要看呢?而且刻意不讓l接觸到自己!一定有問題,還是得等,千萬不可以上當!' r還是不敢呼吸,不敢移動,任由麻木疼痛吞噬自己的神經…… ————— g的行動: “你醒一醒!你怎么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死…” g仿佛身體被掏空一樣,他癱坐在地上,無力反應,只是把嬌小的女人緊緊抱在懷中。 無論g怎么呼喊,怎么搖晃,女人都沒有任何反應,她的頭和胳膊軟綿綿地往下垂,臉色像死人一樣慘白。 不,應該說在g的眼里,幾乎就和死人一樣了……摸不到鼻息、摸不到脈搏,甚至都摸不到一絲希望…… g從未有過如此的絕望和無助,他該怎么辦?答應要好好保護的人現在卻死在自己面前,他該如何面對那兩個心心念念期盼她回轉的人?又該如何面對將來心愛之人地質問? 那個人,他的l是如此地期盼著這個女人展開心扉,擁抱美麗的彩虹;r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g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面目去見那兩個人了。 怎么會變成這樣?g質問自己,臉上不知不覺滿是水漬,一道又一道地沖刷著昨晚以來沾染上的鮮血和污漬。 '我到底在干什么?r要拿他當誘餌,我可以沖上去質問,可以破壞r的計劃,我為什么要帶走他們苦苦尋覓的jiejie?' g開始后悔自己地沖動,本想靠著籌碼保住愛人的性命,現在卻什么都沒有做成,還導致女人喪了命,恐怕自己一生一世都得不到他的原諒了…… '我還活著做什么?來羅雀屋不就是為了挽回求而不得的愛情嗎?現在卻即將要讓他絕望,我還有什么活著的理由呢?' 死死抱住懷中的希望之殤,g此刻的心情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死亡代表著失去,代表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想到自己那么久以來的傷痛和無奈,終于可以撥云見日,現在卻又要烏云重重,g的身體無力地隨著女人的體重一起滑向地面—— 錢再多有什么用?沒有他的愛,還不如在這里被兇手殺掉算了,這樣至少可以讓他有一個原諒和思念自己的理由,不是嗎? 黑暗越來越濃重,漸漸的,伸手不見五指,在g和女人停留的地方,只剩下兩團重疊在一起的暗色陰影。 外面墨色的天空飄散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透著微薄涼意的空氣讓人感受到絲絲悲傷,陰風和細雨仿佛天使的哀嘆和淚水一般滲入心扉…… 包裹在陰暗天色中的月季花叢凌亂地搖晃著,好似有什么正在此間內奮力掙扎移動,又好似只是風的惡作劇。 第四十六章 三人救援小組四:天降好運上 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來,估計快接近傍晚了。沒有找到任何突破口的邊本頤夫婦二人不得不放棄援救同伴的希望,兩個人手拉著手,背靠墻壁,膽戰心驚地向羅雀屋正前方移動。 “老婆,小心一點啊!”邊本頤緊緊拽著元木槿的手,擔心地提醒她。 元木槿腳上的鞋子早已丟在了密室之中,穿著襪子行走在雜草叢生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很容易會被裸露的草根或者小石子劃傷腳底。 “要不把我的鞋子給你吧,反正我是男人,赤腳也無所謂。” “不要!你的鞋子那么大,走起路來松松垮垮更容易摔跤了,別想那么多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