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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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完針,周鷺立刻又生龍活虎起來。她晃著腦袋,扭扭噠噠地,四只爪爪在宋月笙衣服上留下幾個完美的抓痕。 “聽個夸獎就翹尾巴了?你這是外人面前裝乖,專在熟人面前作案啊。”宋月笙見它想下地,屈指輕彈了下它鼓鼓囊囊的腦門。 周鷺縮回頭,對他討好地瞇著眼“嗷嗷嗚”。 自從當了胖團,她要不被束在家里,要不就被困在公司,還從來沒有放肆地體會過外面的世界。 她看著不遠處一小片的綠草地,用小短尾卷過宋月笙的手指,真誠地咧開了嘴。 宋月笙循著她的目光看去,那是附近一個商業辦公樓蓋的游人休息區。因為夏天天氣熱,所以辦公樓側面會有涼風從扇葉里掃出來,緊挨著休息區旁邊的那小塊綠化,明顯也是人工移植過來的。 夜色黑了,加上這里并非市中心,這個時間,區域內除了宋月笙與小狗崽外再沒有旁的人。他一時心軟,拎著狗崽在綠化地邊上四下玩了玩。 小狗崽第一次接觸“大草原”,撒著蹄子在里面到處奔,要不是宋月笙一直握著狗繩,沖它這興奮勁他都懷疑它能直接跑到火星上去。 過會兒功夫,玩累了的胖團枕著草,哈拉哈拉地舔著冰涼的石頭解暑。宋月笙聽它粗粗喘著氣,知道這家伙是累了,便拿張濕紙巾幫它擦了擦爪子,抱它回了車上。 九點,夜色昏暗。 一人一狗都沒注意到綠化地的右手邊有塊顯眼的小木牌,木牌上面用黑色筆印了四個清晰的宋體字——“已打農藥”。 晚風一吹,默默無聞的草根很快遮過木牌,在黑夜里迎迎生長。 作者有話要說: 嗯,又有神奇的事情要發生啦。 明天更新時間恢復正常,如果作者君有精力的話,也是雙更。 如果……有精力的話…… 第28章 當天夜里, 被床單裹著的小狗崽明顯感到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就像是有只孫猴子踩著筋斗云在里面大鬧天宮一樣。 她本來正昏昏欲睡,卻實在受不了這番折騰, 打了幾個滾, 從困意中掙扎地醒來。 周鷺感覺四爪無力,腦袋還有點暈,滿肚子不知道是的什么東西隨著它的移動來回晃蕩,只有貼著冰冰涼的瓷磚時, 全身的燥意才能得到短暫紓解。 她四條小短腿都感到虛虛軟軟的,還有點輕微的頭重腳輕。 這是怎么回事,打疫苗留下的后遺癥嗎? 周鷺扶著板凳腿,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站起來,這久違的跑肚拉稀感讓她迫不及待地想去廁所。 她顫顫悠悠地往廁所的方向走,全身疲憊加四肢酸軟的雙重痛苦使她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周鷺一步一個哈欠, 走到洗手間里面時,整條短尾巴都沒有了往日靈動的生機。 她解了一小泡稀后, 感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從這里爬回客廳, 干脆縮在衛生間門口的毛絨地毯上窩著。 周鷺的腦袋挨著釉面瓷磚, 整張臉都被洗手間里潮濕陰冷的空氣包圍,這樣的觸感反而讓現在的她覺得貼心又安全。 她動了動兩只尖耳朵,出于狗崽子對自己身體機能的本能性了解, 周鷺終于扒拉著爪子,充滿危機感地對樓上的方向不停嚎叫。 宋月笙是被一陣“汪汪汪”的狗叫聲吵醒的。胖團在他家養了快半個月,雖然偶有調皮, 可睡覺一向踏實。被寄養過來的第一天都沒有亂吠,怎么會這會兒忽然發起瘋? 宋月笙心里有股很不好的預感,他抹了把臉,趿著拖鞋下樓。 門鎖安穩,沒有被撬開的痕跡,小狗崽不是因為家里進了陌生人尖叫,然而,客廳紅木板凳底下的白色床單空落落地,已不見胖團的蹤影。 宋月笙循著嗚嗚咽咽的“汪”聲,向洗手間的方位走去。 狗崽子縮在地毯上,兩只耳朵從內翻了過來,一雙小狗眼也濕漉漉。在它身旁,有一小團褐色的嘔吐物。 見到宋月笙后,小狗崽難受地挪了挪屁股,慢慢努力向他靠近。 “怎么了,胖團?”宋月笙蹲下身,第一時間先伸手摸了摸狗崽的鼻子——這塊和平時的觸感不太一樣,摸著竟有隱隱的干裂。 幼犬要是完全健康,鼻子一定會是濕的! 為了確認,宋月笙用右手食指又探了探,和剛才的干裂感一樣。 胖團是真病了! 宋月笙小心翼翼地抱住它的脖子,將它整個撈進懷里,他把它抱到它睡慣了的床單上,掏出手機給正摟著美人睡覺的鄧黎打了通電話。 電話打了三四遍才被接通。 “嗯……什么事啊?”鄧黎迷迷糊糊的聲音傳過來。 宋月笙摸著胖團背上被它舔得亂糟糟的毛,略微壓低了聲音:“現在還有寵物醫院開著嗎?” “醫院,這你該打120,”聽話聽半截的鄧黎哈欠連天地說,“老子電話明明是139開頭的,小宋爺你是多眼拙啊。” 宋月笙一手輕敲敲桌子,他扶著眼鏡:“我問的是寵物醫院。” 他見小狗崽將自己的腦袋縮進他的胸膛里抽噎,沉聲道:“鄧黎,胖團要死了” 鄧黎這下是真的清醒了,他直接掀開被子從床上彈起來,洪聲問道:“你說什么?” 半夜三點,兩個大男人開著車,抱著一條狗在市區里四下奔波。 鄧黎說知道有家獸醫站24小時都有人接待,宋月笙便忙慌地驅車趕了過來。 期間,胖團的狀態持續不好,從家里離開之前它又憋不住蹲了趟廁所。宋月笙注意到,里面帶了點褐紅色的血絲。 被擾了清夢的鄧黎擔心胖團真的會死,頓時美女也顧不上了,和宋月笙在四點左右終于匆匆趕到獸醫站。 鄧黎抱著身子一抖一抖的胖團,把它放到了值班的獸醫面前,宋月笙停好車,也緊隨其后地跟上來。 “有哪些癥狀?”值班的男獸醫扒著胖團的腦袋左右看看,拿出了體溫表要給它量體溫。 他瞟了眼宋月笙二人,又問道:“晚上它都吃了些什么?” 宋月笙仔細回憶了遍胖團的飲食,詳細地都說了。末了,他補充道:“晚上我帶它去打了針英特威的疫苗,然后在草地里讓它玩了一會兒。” “草地?”男獸醫聽到重點,他點了點頭,“農藥中毒的可能性比較大,便血,嘔吐都符合中毒后的發病癥狀。看情況應該吃的不多,如果檢查結果屬實的話,最好的方法是洗胃。” “你們狗之前是不是還生過病?個人建議住院觀察治療會比較好。”男醫生量好體溫,又掰開胖團的小嘴巴。 宋月笙見小狗崽全程虛弱地半瞇著眼,連“嗷嗚”一聲的力氣都沒了,心里不禁又愧疚又自責。 他雙手撐著額頭,桃花眼尾輕顫了顫:“可以,就住院觀察。” 男獸醫見他同意了,拿出一個小棉被給胖團蓋著,然后便去了里間準備給小狗崽洗胃的儀器。 鄧黎摸著胖團可憐的小腦袋,連連搖頭道:“跟著小宋爺吃苦了吧,以后別再這樣嚇我們,對心臟多不好。” 周鷺委屈巴巴地用腦袋蹭蹭床單,半瞇著小眼看向他們。 見胖團沒有生命危險,鄧黎一時放松下來,忍不住打了幾句嘴炮:“月笙啊,你說你今年會不會犯小人?女人住院了不說,跟著你的狗也落了個中毒。打算什么時候去廟里拜拜?” “少胡說。”宋月笙看他一眼,他彎了下桃花眼,郎朗道,“周鷺已經醒了。” “真的啊?”鄧黎大力擼了把胖團頭頂上的狗毛,撞撞他的肩膀道:“看來你們再續前緣的機會到了。不過,小心頭頂又冒綠光啊。” 鄧黎忍不住笑。 宋月笙本來想和他講講周鷺讓自己感到奇怪的地方,聽他這么說,宋月笙哼哼冷笑:“你也要小心,老兄。” 一直等到五點,宋月笙兩人親眼見男獸醫給胖團洗完胃,才一前一后地離開了,而情況不穩定的胖團則被單獨地留在了獸醫站治療。 早上九點,窗外早起的鳥兒吵吵鬧鬧地開始了一天的嘰嘰喳喳,太陽當空照。明亮的天好像一塊潔潤的蘭玉石,透過厚重的床簾照射了幾粒光束進來。 周鷺感覺自己半邊身子有點酸,她伸長手腳,想在夢中換個姿勢,卻發現腰間yingying的,似乎無法很方便地移動。 她慢慢睜開眼睛,周邊顯示的環境不是宋月笙家,白色的墻壁也不像昨晚的獸醫站…… 周鷺低下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五指分明,右手上還帶著連日來扎的針孔。 這是怎么回事?她變成人了?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上嗎!! 周鷺張了張嘴,嘗試著要講話。她按響床邊的護士鈴,左右環顧著房里能夠顯示她整張臉的光照物。 過一會兒,一位美女小護士走了進來,她在周鷺床邊大約一米遠的位置停下了,微笑問道:“周小姐醒了,有什么需要嗎?” 周!姓周! 周鷺艱難地發音道:“可以幫我倒杯水嗎,我的腰,不太方便。” 哦,這是她的聲音!周鷺的聲音! 周鷺穩下心來。 小護士對周鷺居然愿意開口說話了非常吃驚,先是一怔,而后她才點點頭道:“哦,好,好的。” 周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膚相碰的觸感讓她的心逐漸踏實。她看著小護士好奇的眼神,笑了笑,主動開口道:“前兩天我剛醒,總覺得世界還有點不真實,嚇到你了是不是?” “也沒有了。”小護士把水杯遞到她手里,“像您這樣昏迷太久忽然醒過來的人,有奇怪反應是正常的,我們倒覺得還好。不過,來探病的好像有幾個被嚇到了。” 周鷺心里一個“咯噔”,她有點緊張地問:“是嗎,他們怎么了?” “宋先生被您咬了一口之后,明顯不太高興。”小護士掰著手指數道,“周女士也是,見您一直縮在被子里不理她,走的時候我看她很生氣。還有一位,叫路總的。” 小護士撓著頭說:“這個您可能不知道,當時王主任沒讓他進來。他站在病房外面看了看,臉色似乎一直不大好。” 宋月笙和她媽來看她周鷺基本都能猜到,只是沒想到,路星舟也來過?好在沒進來……不然在他面前丟人現眼,她以后還怎么在圈里混。 周鷺喝了幾口水,禮貌回道:“謝謝你了。” “沒事的,”小護士說,“我去幫您打碗粥吧。” 她上前替周鷺掖好被子,這才離開。 她一走,周鷺便放下水杯,腦子里用心回憶著昨晚有印象的細枝末節。 她當時被送到獸醫站后,意識就非常模糊了,隱隱約約地只聽到了幾句“農藥中毒”的話。難道就是因為這點,才讓她和胖團的靈魂換了回來? 周鷺在腦海里理著思路。 第一次她變成胖團,是從影視城的屋頂上摔下之后發生的事,具體時間應該就在這幾個月的昏迷不醒里。 第二次她回到自己的身體,則是因為胖團食物中毒。 所以,觸發靈魂互換的關鍵是什么,其中一人受傷?那如果……胖團或者她再有誰收到重創,還會換回去嗎? 周鷺來回卷著手指,埋入一片沉思中。 作者有話要說: 嘎嘎,終于寫到了重點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