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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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有如現在一般,讓何珍珍感到快樂的了。 那尊雕塑,隱藏了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已經呼出欲出了。 月見喃喃:“洛克也是雕塑家?” 毫無來由地,她的心猛地一跳。手碰翻了置于他腳邊上的茶杯,她的手掌被劃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真相,有時就如這碎了的杯壁,一樣鋒利。 洛克聽到了心底的那聲嘆息。 是洛澤,在黑暗里,哭泣。 洛澤要出來。 洛克感到無力,他感受到了,也正在承受洛澤此刻的痛苦,所有的痛苦。 沒有任何人知道,洛克的分裂,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紀念,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承擔洛澤的痛苦。 他閉上了眼睛。 “我愿意做出妥協。你的照片換月見的這些照片。光碟換月見剩下的照片。”洛澤慢慢張開了眼睛:“不過,屬于我的雕塑,請你還回來。不要逼我,用其他的手段。” 頓了頓,洛澤又說:“那些手段,我怕你承受不起。” 何珍珍打了個寒顫,她終于感到了可怕。 此刻的洛澤,非常危險。 “太遲了。”何珍珍抖如篩糠:“我已經賣給了‘滬上’藝術廊的司玉致先生。” 洛澤并不屑于對付一只茍延殘喘的廢物,于是說:“希望你遵守諾言,把剩余的照片交到程助理手上。如果,被我發(fā)現還有其他的——” “沒有了。”何珍珍害怕得連忙求饒:“真的,沒有了。司先生給我的那些錢,我可以不要,都給你。但是那尊雕塑,真不在我這了。沒有騙你。” ============================== 洛澤在替《伙伴》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這件雕塑,并不大。只是一件小擺件。 自傍晚“舍”回來后,月見覺得他更加心事重重。 他也沒有問,關于她和洛克之間的任何一件事。包括為什么要帶她到舍。 “阿澤,你從沒有告訴過我,洛克也是雕塑家。”她從后環(huán)住了他,聲音里有一絲乞求的意味:“你回過頭來,看一看我。” “你想知道什么呢?我的小草。”洛澤停下了手頭工作,但沒有轉過身來。 原來,有一天,他也會害怕真相。 倆人正僵持著,電話到了。是《小草》雕塑出窯了。 “好。馬上運過來。”洛澤對藝術品經紀人麥青說道。 “小草,那是屬于你和我的作品。我們一起看吧。”洛澤轉過身來,對她展露微笑。 也向她,打開了懷抱。 月見想,真相如何,又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現在啊! 最重要的,是洛澤。她投進他懷里,手撫著他的背脊,在那道優(yōu)美的脊椎曲線上摩挲:“阿澤,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不重要。” 洛澤吻了吻她的發(fā)心:“好。” 頓了頓,又說:“你的發(fā)太長,我替你修剪。好嗎?”他又撫了撫她的發(fā),有些不舍:“以后,你要搞雕塑,工作量絕對不輕。到處都是泥,和灰。發(fā)太長了,不好工作。” 月見怔了一下,說:“好。” ========================================= 當《小草》雕塑上蓋著的紅布被掀開時,月見驚呆了。 四周很靜很靜,只有洛澤與她站在客廳中央。 客廳所有的燈都亮起來了。 照得那座雕塑晶瑩剔透。 白泥經過洛澤一雙巧奪天工的手,看起來細膩無比,每一寸骨骼,每一寸肌膚,都是那么完美,像白色的柔軟花瓣堆積而成的一般。 月見的雙手一直捂著嘴巴。她驚訝得忘記了說話。 洛澤有些緊張無措地看著她,默了許久,才低喚:“小草?” “不喜歡嗎?” “不!”月見一把抓緊了洛澤的雙手,猛地點頭,“我很喜歡,很喜歡。你塑造得太好了。她比我完美。” 那個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干凈剔透的無比純凈的少女就伏在裝泉水的大陶罐上。少女細膩,陶罐粗獷,但合在一起十分和諧。柔與剛,純粹細膩與陽剛一一展現。 少女的眼睛靈動,經他的雙手雕琢,顯得深邃而神秘,看向世人時脈脈含情,那種歡喜由靈魂深處涌現。但又是羞澀的。少女的唇畔有一縷極淡極淡的笑意,那抹笑恬靜、美好、充滿了溫柔與溫暖。如晨曦的第一縷光,灑向了大地,然后大地回春,生根發(fā)芽,開出一樹一樹的花來。 就如希臘神話里的大地女神。 少女的發(fā)如海藻,幾乎鋪到了地上,與輕盈的沙衣融在一起,更顯朦朧,唯美。如在夢里識得。 洛澤入定了一般,看著那座《小草》雕塑,遲遲不能回神。然后,一步、一步,洛澤走向了《小草》,他輕輕地,輕輕地舉起手來,撫上了《小草》的眼睛。 她聽見他充滿感情的聲音,不斷呢喃:“小草,小草……” 有那么一瞬,月見想到了洛克。想起了洛克說過的話:“洛澤愛上的那個女人,就叫小草。” 月見有些茫然,此時的洛澤像夢游的精神病患。他的眼睛是不聚焦的,是空的。他又躲進了只有他自己能進入的虛幻的、扭曲的精神世界。 或許,他在那里編織屬于他的夢想與渴望。 最可憐的人,或許就是他們愛上了自己編織出來的虛幻的影子,而忽略了身邊,最真實的人…… 所以,他們既可憐又可恨…… 不!不能讓洛克的話,影響了自己!月見上前一步,捂住了洛澤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他的掌心是冰的。她說:“阿澤,看著我。我是暖的,是有血有rou的。她是冷的,硬的,即使她再完美,也只是一座雕塑。她的靈魂,是系在我身上的。” 她的臉guntang。 洛澤垂眸看她,她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他的,是無邊的深情,沒有了初見時的含嬌帶怯、與隱若的不安定,她看向他時是充滿愛意的,是堅定的。 他,就是她的唯一。 洛澤如夢初醒。 他愛的,是真實溫暖的小草。而不是一座幻想出來的小草。 “對不起。”洛澤雙手捧住了她的臉,說:“我愛你。”然后低下頭來,吻了下去。 第33章 打開 洛澤的客廳里, 新擺了一只巨大的白瓷花瓶,就倚在電視機邊上。 月見才注意到, 白的肅穆的花瓶里, 插有一枝黑色大麗花。 大麗花, 花碗很大,而且形成洞孔, 一孔一孔,看來十分詭異。而且黑色的, 魅惑的同時, 更添了一種可怕的意味。 見她視線所及, 洛澤有些無奈, “是洛克挑的。” 代表死亡的,黑色大麗花。 忽然,手機鈴聲響了, 洛澤接過, 喂了一聲,然后臉上鋪開笑意。 等他講完了話, 月見才問:“什么事這么高興?” “我的老師要過來了。他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老頭,已經到了別墅門外。”洛澤難得露出喜悅。 月見也跟著高興起來。 洛澤牽著她的手, 倆人一起去迎接保羅。 “你真心喜歡那個人。”月見說道,聲音輕又軟。是他所喜歡的。 “保羅是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的著名教授,也是享譽國際的雕塑大家。我從六歲開始,就師從他學習雕塑,直到后來考進了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雕塑系, 也是跟著他。”頓了頓,洛澤笑了,笑聲里有釋懷:“我和他亦師亦父。” 月見懂他,替他說了:“他就是你的父親。” “對。他就是我的父親。” 見氣氛很好,月見調皮開起了玩笑:“那可是全世界最難考的美術院之一。” 洛澤只是笑:“還好吧。”他好像沒怎么準備,就考進去了。 “阿澤,是全世界最厲害的。”月見忽然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側臉。 洛澤的耳根紅了。 倆人站在別墅門口,保羅的車已經駛近了別墅的車道。 洛澤提及:“我考進巴黎美術學院的作品就是《少女與鹿》,也是憑此首次獲得了國際大獎。那一年我16歲。” 他唇邊的淡淡笑紋,顯然又沉浸在了自己過往的回憶中。 這一次,月見沒有打斷他。 “我想,你會喜歡那個作品的。早前,保羅拿去做了倫敦雕塑節(jié)展覽,現在還回來了。” 月見也笑了:“我很期待。” 車倒進了別墅銅制的雕花大門。然后是保羅下車來了。 法國人向來浪漫,一見了面,不是馬上與洛澤打招呼,而是高聲贊美道:“晚上好,美麗的女士。你如玫瑰一樣嬌艷。” 洛澤輕笑著搖了搖頭,已經松開了月見的手,保羅執(zhí)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然后說:“女士,你真香。不像香水的味道。” 洛澤知道月見只聽得懂英文,不懂法文,正要替她解釋,卻聽見她用圓潤輕盈的聲音說道:“您好,親愛的保羅先生。阿澤說,你等到于他的父親。” 是字正腔圓的法語。 而且發(fā)音標準,典型的巴黎腔。 洛澤怔了怔,微笑著答:“保羅。好久不見。” 保羅大笑:“剛見面時,你才那么點大,俊俏得很啊。我還以為是個小女孩,沒想到是個俊俏的小男孩。那么小,卻敏感聰慧,又可人疼。我那時就把你當做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