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正文 第69章過堂審 雖然不知道譚陽是不是因為譚笑受了委屈,可張秀華看向自己帶著恨意的目光譚守林看的真切,讓他意識到這件事應該跟譚笑有關系,可是譚陽回來了,譚笑怎么不見人影呢? 要知道譚陽身后可還有一個譚圓,姐倆一起上,大小也是有戰斗力的,他擔心自己閨女受欺負。 幾次向窗外張望,均不見女兒的身影,譚守林心中漸漸煩躁起來。要不是被周邵春拉著說話,譚守林早就抬腿走人了,也是他這么多年第一次壓根就沒有細聽他媽到底說了啥。 耐性子又待了半拉小時,譚守林與周邵春打了聲招呼直接去東屋把小兒子一接,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走人了,氣的老譚太太揮舞著蒼蠅撣子咬牙切齒地罵了一上午。 “我沒罵她,我氣她了,是我把她氣哭的,誰讓她說話擠兌我了,還說我媽的壞話。我不允許別人在背后講究我媽,誰都不行。”譚笑說的無比鄭重,眼中的堅定震撼了譚守林的心,讓他頓時有些無地自容。 女兒這么小就知道維護mama,可自己媳婦又豈止是被人在背后說幾句閑話這么簡單?被人當面指著鼻子罵的時候也不在少數。自己這個當丈夫的從來沒有替她出頭更不要說像女兒一樣在背后維護她了。 “你把她氣哭了,你三姐沒說你嗎?”人家倆孩子,自己家一個,真要支吾起來,笑笑占不了便宜。 “沒有,我三姐啥也沒說。” 爸爸沒發火,譚笑有些意外,這還是那個最要面子最講和睦的老爸嗎?她可是已經做好了被爸爸劈頭蓋臉教訓一頓的心理準備了,所以剛才才那么無所畏懼義正言辭。 “沒事就好,走吧,回家,不過以后你可得長點心眼,別啥事都跟人支吾,你個子小,真要是打起來,非得吃虧不可。” “記住啦!” 去的時候猶猶豫豫,回來的時候喜氣洋洋,王佩正站在院子里打水,一桶水剛掉進鐵皮桶,一回頭就見自家男人推開院門走了進來,她緊忙把黑色膠皮筒丟進井中,也不管轱轆把搖的震天響,奔向身后的那雙小兒女。 “媽,我們回來了,給你吃花生米。”譚笑費力地從手悶子中拿出自己的小手,松開拳頭,三顆帶著外殼的金黃色花生米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上,一對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閃爍晶瑩。 “花生米?哪來的?別人給的還是你自己偷著拿的?” 兩個孩子從頭看到腳,沒有以往的沮喪和眼淚汪汪,王佩的心算是放下了,可立馬又被譚笑舉到她面前的花生米給定住了目光。 供銷社有賣剝好的紅花生,條件好的人家逢年過節會買來一些炒了當菜吃,譚笑手里的帶殼花生比那個紅的要貴多了,可不是誰都能吃的起的。 王佩的語氣立馬變得嚴厲起來,心里的火氣也騰騰騰地往出冒。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人窮志不窮,那老譚家的東西是那么好拿的嗎?這孩子咋就這么不爭氣呢! “花生米?笑笑,是周玲子給你的嗎” 譚守林也覺得納悶,笑笑一共也沒在屋子里待多會兒,咋有這玩意兒呢,而且自己媽家的桌子上好像也沒看見有帶殼的花生米啊! “是范海靜給我的。”譚笑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兜:“還有周玲子,給我了好些東西,我不要,她們硬給我往里裝,我弄不過她們。” “她們為啥要給你呢?咋不給旁人呢?” 知道花生米不是孩子從她奶奶那偷著拿的,王佩的火氣小了不少,不過還是疑竇叢生。 譚笑就知道這點東西回來得過堂審,于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如何給她們講故事,她們又是怎么稀罕她講得故事,最后自己不得不收下這些東西的經過向王佩描述了一番。 唯一不一樣的是故事的內容,她把《老虎來喝下午茶》改成了《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后者再過幾年家喻戶曉,前者實在是太過于冷門了。 至于和她姥姥家有關的那些聊天內容,譚笑給自動過濾掉了,mama這么要臉面的人,讓她知道屯子里人對她的同情,不亞于扇她幾巴掌。 “既然是人家給你的,那你就留著吧,不過等以后再遇到了,你也得送點自己的東西給人家才行,這叫禮尚往來知道嗎?對了,你老姑沒在家嗎?” 王佩的臉色終于有所好轉,那些孩子稀罕閨女講得故事,這是閨女有本事,自己掙來的東西吃了也沒啥。 “在呢,我們去的時候小華睡覺呢,昨晚上出去玩了。”譚守林知道媳婦擔心的是什么,每次去孩子她奶奶家,倆孩子不是遭自己媽的白眼,就是讓她自己meimei罵一頓,每次都是灰頭土臉的回來,弄的孩子都不愿意去了。媳婦心里有氣,更擔心孩子受委屈。 “她大娘沒說啥?” “你又沒去,她能說啥。” “我去不去她該說不是還得說,整天陰陰一張臉,就好像誰都欠她錢似的。我就是弄不明白了,咱家哪對不起她張秀華了,見到我們就跟仇人似的。你說說誰家妯娌之間是這樣的,想想她我就鬧心的不行。” “你搭理她干什么?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老娘們,除了自己心里的那點小算計,還能干啥,她陰臉就陰臉唄你就當做沒看見,咱過自己的日子,又不求她什么,別沒事給自己找不自在。” …… 譚守林的話說完等了好半天也沒有得到王佩的回應,他奇怪地抬頭開,才發現一家三口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就好像在看什么戲法一樣一臉的不可思議。 正文 第70章莫名其妙 “咋了?都看我干啥呀?” “笑笑,你跟媽說說,今天你奶奶家到底發生啥事了?你爸咋變得這么奇怪呢?我覺得有點滲人。” “媽,我出去跟周玲子玩了,沒在屋待多一會兒,我在的時候沒發生啥事啊。小敘,你在屋里了,你知道發生啥事了不?” “媽,我在東屋跟譚何往彈琉琉來著,門關著,我沒看見。我還沒玩夠呢,我爸就叫我走了,你們說的是啥事?” 母子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起勁,誰也不搭理譚守林。 “不是,你們到底說啥呢?我咋的了呀?”譚守林真的不高興了,換成誰被人當猴看又被人忽略,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沒咋的,沒咋的,你別在這杵著了,趕緊給我抱柴火去,我得做晚飯了,你們倆也該干嘛干嘛去,對了笑笑,你那花生米吃歸吃,皮子可不能亂丟,弄一屋地,看我不鞋子底抽你!” “我知道啦,走,老弟,我還有好吃的給你呢。” “噢、噢,我要吃花生米,我要吃花生米。” 轉眼間,媳婦和兒女走的走、上炕的上炕,留下譚守林站在炕沿邊上,一臉的莫名其妙。這都是啥事嘛?有啥話也不說明白,把誰當大傻子啊?東瞅瞅西瞧瞧,脫了新衣服,換上舊棉襖,譚守林一腦門黑線地出門干活去了。 看自家男人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王佩蹲在灶坑口陷入了沉思,嫁給譚守林這么些年,孩子都快上學了,自己受了他們老譚家多少氣,算都算不過來,哪一次不是氣得她心口疼。 別的不是,就說這每年拜年這事吧,哪一次帶孩子去不得吃她奶奶的抱怨、她姑姑的訓罵、還有那些孩子的白眼。 好好的孩子硬是弄得哭哭唧唧,以至于一到過年提起給老人拜年這件事倆孩子就直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