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真約會了? 會客室的門是玻璃的,卓睿到了門口往里看了看,就瞧見蔣少明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fā)上,一臉無聊。大概是早就聽見了外面的散會聲,他站在門口沒兩秒,這家伙就發(fā)現(xiàn)他了,立時從沙發(fā)上蹦了起來,臉上揚起了笑,一邊往這邊走開門,一邊說,“睿哥,你結束了?” 卓睿就點點頭,“走吧。” 蔣少明就嗯了一聲,跟了上來。兩個人肩并肩的走在了一起,下到了車庫,蔣少明開著他那輛奔馳,載著卓睿就出了門。 在睿福里,蔣少明還顧忌著自己是萬福的董事長,不能丟份的想法,所以話不多。上了車,他的話就多起來了。 卓睿就問了一句,“咱們?nèi)ツ睦锇。俊?/br> 蔣少明就滔滔不絕的介紹,“一個私人飯館,開在四合院里,地方不大,手藝不錯,來的都是挺講究的食客,又好吃又安靜。” 聽著就不錯,卓睿就點點頭。路上無聊,還問了幾句翡翠的事兒,蔣少明就說了,“周表叔說,周昌榮已經(jīng)把想要賣掉的翡翠視頻發(fā)過去了,一共三樣,我都看過了,除了咱們上次在游輪見到的原石,還有其他兩塊原石,都是我姥爺?shù)臇|西。周表叔說不急,先吊著他,最近還沒給他回復。” 那邊姑奶奶管著,自然不會出什么差錯,可卓睿還是有點不放心,叮囑他一聲,“你還得盯著他,畢竟一億多資金在他手中。” 蔣少明自然明白這些,不過是卓睿叮囑的,他也挺高興的,答的就挺歡快,“我知道的,睿哥,謝謝你提醒。” 大概這家伙太客氣了,卓睿都有點不習慣,沖他說了句,“難得你這么客氣,你原先可不這樣。”原先就是個小混蛋啊,想要干的事情,不擇手段,想想在吳連芳他們面前,威脅他要親下來的事情吧,那哪里是個正常董事長敢干的? 蔣少明也挺不好意思的,沖他說,“我那不是年少無知嗎?” 卓睿都被這詞都樂了,這才過了幾天,這家伙臉皮可不一般厚。結果,厚臉皮的家伙送禮倒是很及時——他可知道今天是七夕的,總不能吃飯的時候飯桌上拿出來吧,那太正式了,被別人看到,還以為求婚呢,所以提前說了,“我原先多有冒犯,睿哥你不計前嫌,幫我這么多,如今姥爺?shù)臇|西也有著落了,我這不就特別感激嗎?我就給你親手做了個禮物。” 卓睿都驚了,扭頭看著蔣少明。 車子穿行在夜色中,偶爾有路燈的燈光閃過,黑暗和燈光交錯下,蔣少明的側臉看著從沒有的好看。卓睿不知道怎的,就有點看愣了。 還是蔣少明的聲音提醒了他,讓他回過神來,“真的,我從小跟我姥爺也學過玉雕的,只是許久不做了,手比較生疏,做的東西就很簡單。在你前面的儲藏箱里,你拿出來看看吧,別嫌棄。” 卓睿猛然回過了神,只覺得簡直太奇怪了,小混蛋的長相可一點都不符合他的審美,有點太斯文了,他其實喜歡沒攻擊性的那種,可怎么會看呆了呢。 但并沒有時間多想,蔣少明就說了禮物的地方。卓睿連忙打開儲物箱,就瞧見里面擺著個黑絲絨的長條形盒子。他順手就拿了起來,打了開,里面的東西就露了出來。 一個平安扣。 料是好料,羊脂白玉的,即便在如此黯淡的環(huán)境中,也閃著溫潤的光芒。 只是工序簡單了點,卓睿也是從小跟著他爸學出來的,自然懂行,瞧著就知道,恐怕雕工實在拿不出手,所以選擇了簡單的樣式。不過卻費了不少心思,不是用的機器,而是人工打磨的,誠意滿滿。 他順手就拿了出來,平安扣上用棕色繩子打了中國結,眼光很不錯,樣式做的很漂亮。 就聽見蔣少明說,“現(xiàn)在戴這個東西也不合適了,就是我一份心意,你當個掛件吧。” “沒有,”卓睿看他一眼,衷心的說,“我很喜歡,我會隨身帶的。” 兩個人聊了一路,就到了吃飯的地兒。蔣少明停好了車,一邊跟著卓睿往里走,一邊還探討這種平安扣之類的中國傳統(tǒng)佩飾,如何融入現(xiàn)代設計的理念,煥發(fā)第二春的話題。 結果一進去,他倆就愣那兒了。 四合院里,所有的樹上居然都掛滿了紅色的同心結,到處都充滿著節(jié)日的氣氛,兩個穿著漢服的服務員沖他們行了一禮,然后笑瞇瞇地跟他們說,“歡迎光臨,今天是七夕節(jié)專場,祝你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第64章 服務員說完, 就伸手請蔣少明和卓睿往里走, 卻全然沒看出來,蔣少明已經(jīng)呆了。 這地方他原先來吃過, 味道挺好的, 也挺正常的,可沒人給他說會做專場啊。再說,他定的時候也沒人給他說啊。 蔣少明是生怕卓睿誤會了, 張嘴就想解釋。 不過那句我們不是還沒吐出口, 他的手就一把被卓睿緊緊的握住了。卓睿的力氣是在游輪上經(jīng)歷過考驗的,所以蔣少明壓根沒有反抗的本事,就被卓睿拽了進去。 進去的時候, 他還能看見那兩個服務員在瞧著他們, 笑眼彎彎的,而且還相互說了幾句什么, 蔣少明直覺她們在說自己,一定的。 可惜,已經(jīng)沒有解釋的機會了。 等著進了院子,卓睿才將手放開, 蔣少明一邊看著滿院子的紅燈籠與同心結,外加滿院子的一對對看起來就甜蜜的情侶們, 忍不住小聲跟卓睿吐槽, “你拽我干什么, 我定的時候他們也沒說今天是專場, 要知道我就不定了, 我得跟她們解釋,你瞧瞧那副樣子,肯定誤會了。” 說著,蔣少明還回頭看了看,果不其然,跟其中一個服務員對上了眼,蔣少明挺氣憤,人家倒是很大方,沖著他們甜蜜蜜的笑著,還祝福,“情人節(jié)快樂!” 快樂個頭! 蔣少明立時就扭過了頭,他看著卓睿,卓睿臉上也沒露出什么不滿,可也沒高興的意思,就試探的問,“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吃吧。我還知道好幾家呢。” 卓睿看他一眼,問他,“你說今天哪里不是這種氣氛?” 蔣少明就回答不出來了,就有點郁悶,想著你也不是喜歡我,怎么就定了今天這日子。可他一不敢說,二是即便是七夕,正常吃飯的地方還是有的,還是他沒問好,他沒臉說,就閉嘴了。 卓睿其實不是兇他的意思,他是自己在回憶,怎么就當時沒注意,選了這日子。而且,又是節(jié)日又是禮物的,也不知道,怎么就這么巧,明明雙方都沒意思,就湊的很有意思了。這會兒瞧著蔣少明蔫了,他也不好意思,只是不知道怎的,卻沒換個地方的意思,“沒事,就這家吧。只當看他們過節(jié)了。” 蔣少明就說了句,“會誤會的。” 卓睿就問他一句,“今天在哪里吃不誤會?不就吃個飯嗎?走吧。” 蔣少明一想也是,干脆跟著走了。 只是,他們顯然太小看專場這事兒了。他倆剛剛站在原地說話,早就有內(nèi)場的服務員等著準備接待,只是瞧著他倆有事,人家有眼力見沒上前而已。這會兒他倆沒事了,服務員自然就上來服務了。 先問了句,“先生,您是有預定嗎?” 蔣少明就點點頭,“對,蔣先生。” 服務員立時就笑了,查了查說,“哦蔣先生您好,您的定的包房今日改名為鳳求凰,在這邊,請跟我來。” 一聽這名字,蔣少明就忍不住吐槽了,“不是梧桐苑嗎?” 服務員笑的特職業(yè),“七夕專場,全場都改名了。您看,這間原來叫做青松苑,如今改名叫做鵲橋仙。” 蔣少明一看,果不其然,房間的名字都用紅字糊上從新寫了。他忍不住夸獎了一句,“哎呀,我說你們可真敬業(yè)的。這么多年吃了這么多家飯店,我就沒見過這么應景的,名字都改。” 服務員哪里知道,他這是郁悶呢,只當他喜歡,連忙說,“是我們老板要求的。老板雖然是外國人,可對中國文化特別的喜歡,只要是中國節(jié)日,這邊都會舉辦專場,而且都有應景的改動,老顧客都知道的。” 一句話徹底將蔣少明給堵住了,老顧客都知道,那就是說他不知道唄別怨別人,就因為他不是老顧客唄。 蔣少明那個郁悶啊,好在很快就到了梧桐苑哦不鳳求凰,很快閉嘴了。但顯然,今天這事兒就是過不去了,到了門口,門口又站了兩個俏生生的小丫頭。 蔣少明就有點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那兩個小丫頭看見他倆后,眼睛就冒光了,然后直接行了個蹲禮,就唱到,“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這話一出,蔣少明臉就黑了。 他算是知道鳳求凰怎么來的了,感情在這兒。這么美好的寓意,蔣少明看了一眼卓睿,人家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也不好意思發(fā)飆打斷,畢竟過節(jié)嗎?再說,他也知道,泯然眾人里,別人不會說什么,要是鬧起來,恐怕日后飯店里都會流傳有個蔣先生在七夕節(jié)怎么怎么的,誰知道會不會傳到他的圈子里,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聽了。 結果兩個丫頭顯然專門練習過,非但沒有停下的意思,唱完四句后面還接著“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等著唱完了,五分鐘都過去了。 不過好在,那兩丫頭在唱到最后的時候,終于將大門打開了。兩個人又分別站在大門兩邊,揚起胳膊,帶起大袖,說了聲,“請。” 蔣少明終于松了口氣,連忙往前走過去,試圖跟這堆人說再見,吃完飯之前他不會出來的,出來后他再也不會來這里的。結果到門口就讓兩個丫頭給攔下了,丫頭一人拿著個大紅色的精致的同心結,笑瞇瞇地說,“請別上吧,這是今天的祝福。” 祝福個頭。 蔣少明一手接過,就進了屋。 等他回過神,就瞧見卓睿站在外面,居然在給小費。他也不好阻攔,只能干眼等著,等著卓睿進來關了門,忍不住就說了句,“鬧心死了,怎么還給小費?” 卓睿就說他,“白看了。” 蔣少明也知道,不能白看啊,一瞧小姑娘們就專門排練過,情人節(jié)就一天,一個包廂也就接待一桌客人,不給小費多不好意思。他就是……沒這么郁悶過。 瞧這事兒辦的,十歲的孩子都比這辦得好。 倒是卓睿,不但坐下來了,還用手擺弄著那個同心結,問了聲他,“你這如坐針氈的樣子,是多不愿意跟我一塊過節(jié)啊。” 蔣少明可不敢承認,“沒,我其實是怕你誤會。”順手就給卓睿倒上了茶。 卓睿抿了一口,就問了句,“我要是沒看錯,你也是同性戀吧。怎么,怕我誤會你對我心有所屬?” 這就有點私密了。若是平日里,蔣少明是斷然不可能聊這個的,這種事他也就跟林白嘟囔兩句。還是原先的時候,林白嘆氣自己什么時候能追上男神,蔣少明嘆氣怎么就沒一個讓他看對眼的。不過現(xiàn)在也沒這機會了,林白追上男神了,他還處男呢。 但今天吧,七夕,還情人節(jié)專場,好像聊起這個就特別自然,蔣少明就樂了,毫不猶豫的回應他,“少來了。我喜歡的不是你這樣的。” 卓睿就覺得這話聽著格外不順耳,蔣少明也反應過來,連忙說,“哎呀,別誤會,你挺優(yōu)秀的,我是說類型。我不喜歡精英型的,咱倆雖然看著不像吧,其實一類人,精明強干,只是你已經(jīng)修煉到家了,我剛開始。但總體來說,就是一類人。我覺得自己活得挺累的,兩個這樣的在一起,豈不是更累。我其實喜歡簡單點的,學霸型,在學校里教書育人之類的,特別有學識又親和的那種。” 卓睿哪里想到,蔣少明跟自己品味還那么相似過,他找盧江,不就是因為這個嗎?只可惜失敗了。如今……他倒是對這類的不感興趣了,畢竟不是一類人,處著太麻煩。還不如找個跟自己一樣的,兩個人在一起彼此了解,多舒服。 不過這話他沒說,就問了句,“那你倒是容易,剛從學校出來,學霸還不多?” 蔣少明抿了口茶,就搖頭,“沒有,我單身,母胎單身。沒遇見合適的。”說完,蔣少明就樂了,“怎么感覺在相親啊,我歷史都全交代了。睿哥,這太不公平了,反正今天都鳳求凰了,咱就聊聊唄,你喜歡什么樣的?有合適的我給你介紹啊。” 他想了想盧江,長得是不錯,可就一白斬雞,真不知道卓睿看上什么,這口味太迷了,忍不住就問出了口。 他以為,禮尚往來,卓睿總歸會告訴自己吧,結果就見卓睿笑了,給他倒了杯茶說,“算了吧,你先搞定你自己吧。” 這家伙居然就含糊過去了,蔣少明頗覺得不太痛快,想要再問問,結果門就被敲響了,喊了一聲進后,服務員就魚貫而入,一道道菜就上來了。 這話題自然就打斷了,等著他們出去,蔣少明倒是還想繼續(xù)追問呢,結果卓睿實在是太老jian巨猾了,張口就說了個他不能不聽的事兒,徹底堵住了他的嘴,“卓舒要接管卓氏,你知道嗎?” 卓昊的事兒是蔣少明和卓睿一起辦的,這中間怎么回事,蔣少明是都知道的,他又不是笨人,若是應當應分的,卓睿不會專門提,他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卓舒自己的想法?” 卓睿就喜歡小混蛋這聰明樣,兩個人聊天簡直太舒服了,欣賞的給小混蛋夾了個蝦,這才說,“她準備這么做。” 小混蛋頓時就明白了,“她想饒過你吞了卓家的股份。可真是……”蔣少明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卓舒了,這不是個笨蛋嗎?她才幾斤幾兩,以為整卓彥志一家她挺厲害的,就真厲害了,那還不是他和卓睿事先把工作都做了,障礙都清理了,否則的話,哪里會有這么順利。她還準備騙卓睿?蔣少明覺得自己已經(jīng)挺聰明的了,可也沒敢生過這種念頭呢,你看這不還請客討好呢,卓舒居然放棄了傍上卓睿的機會,反水了。他想了半天,最終找了個詞形容,“腦子進水了。” 蔣少明對此有理有據(jù),“吳老太太在卓家縱橫這么多年,雖然跋扈,可她能哄了卓老一輩子,又能讓卓彥志這么多年任勞任怨,當真沒點手段可能嗎?咱們不動手,老太太就得收拾她。” 這點卓睿也同意,點頭道,“老太太的確會出手,不過這也是我們的機會。” 他這么一說,蔣少明的眼睛就瞪大了,他插手卓家的事兒,就是因為卓昊找他事兒,他報復。可卓氏的事兒,蔣少明后面就是只提供幫助,不插手了。因為在他的概念里,雖然卓睿跟卓家斷絕了往來,那也是一筆寫不出兩個卓字,若是有朝一日卓氏真的需要被收購,那也是卓睿的事兒。他表現(xiàn)的太積極,卓睿會誤會。 以后他有了資本,瞧見好處肯定會上的,但那是以后的事兒,起碼現(xiàn)在,他并不愿意跟卓睿交惡。 可卓睿現(xiàn)在的意思是…… 蔣少明沒敢說,倒是卓睿替他說出來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卓氏龐然大物,睿福吃不下來,我到覺得,不如咱倆合作?” 蔣少明心里簡直高興死了,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哎呀,這要是辦成了回了董事會,他就不信,他們還是那副雖然你上去了,可我不信任的模樣。 只是,他又不好意思表達的太興奮,就挺矜持的端了杯酒,湊活卓睿,“那謝謝睿哥了,睿哥你真好,這樣的好事兒都想著我。” 顯而易見,蔣少明高興想憋住也不容易,這睿哥的甜度就加了兩個加號,卓睿都感覺出來了,可瞧著見識給少明那股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模樣,他愣是沒說出口,跟他碰了一下,喝了這杯酒。 就是酒杯不太對勁,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大紅色,上面還印著四個字“鸞鳳和鳴”。 因為這則好消息,蔣少明一高興就喝多了,然后就把問卓睿喜歡什么樣的人這事兒就給忘了,等著回了家早上睡起來了,頭蒙蒙的這才想起來。卓睿到最后都沒告訴他,真賊! 今年七夕是周五,第二天就是周六。 所以蔣少明也沒班上,倒是林白,八成挺好奇卓睿知不知道昨天是七夕,又給蔣少明打電話打不通,早早就跑了過來。蔣少明醒了的時候,他都在蔣少明家里吃完早飯了,看見他下來就沖他說,“你昨天怎么了,喝得那么大。” 蔣少明還記得是卓睿找了代駕,送他到了門口。至于自己怎么走進來的,他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