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一聽宋雪這么說,周昌榮就諷刺道,“呵,出賣他老子,他倒是委屈上了。你就是這么教孩子嗎?怪不得教出來這么個東西。” 他的唾沫快噴到宋雪臉上了,宋雪居然也不急,只是不急不慢的跟他講道理,“我一個人教他,一個女人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的,自然樹立不了微信,他有些偏差也正常。我不是怪你,可這些年,他就是這么過來的,你總覺得他不好,可怎么不看看這孩子是怎么想的。” 周昌榮一副壓根不想聽的樣子。 宋雪倒是嘴巴沒停,接著說起來,“你知道,他是多愛你的。從小就念著爸爸,你過生日,他都要給你準(zhǔn)備禮物。可你呢,你對他有點關(guān)心嗎?我一直跟他說,你是愛他的,只是沒辦法而已。他也乖也信,可昌榮,上次他被關(guān)到看守所你是怎么待他的。寧愿讓他坐牢也不肯想辦法放他出來,他盼了三十年的爸爸這樣對他,他能好受嗎?” 周昌榮反問了一句,“那就對我下狠手?” “他不敢,可有人挑撥他。”宋雪一臉堅定的說,“一揚(yáng)別看歲數(shù)大,可是沒心眼,干什么事都是直來直去的,可蔣少明就不一樣了,那小子多鬼啊。一揚(yáng)怎么是他的對手,你看,不過一句話,你們父子就反目成仇了。他其實目的明確的很,他不想讓你好過,” 周昌榮原本只是問問周一揚(yáng)去哪里了,哪里想到居然還被老婆教訓(xùn)了。干脆就樂了。沖著宋雪說,“好啊,你們都有理,那就自己好好過吧。”說罷,直接扔了筷子,扭頭進(jìn)了自己的書房。 宋雪都是想了好幾天了,準(zhǔn)備替周一揚(yáng)說說話,那孩子躲在外面有沒多少錢,日子很艱難。她也不是不挑時候,只是周昌榮他就沒高興的時候,哪里想到,還是觸了霉頭。 她坐在原地嘆了聲,只當(dāng)是周昌榮進(jìn)屋悶著去了,結(jié)果不過一刻鐘,周昌榮居然拎了箱子出來。宋雪陡然就驚了,沖他說,“你干什么去?” 周昌榮就說,“我有事出去。” 宋雪連忙攔著他,“家里沒錢了。你出去幾天啊,我和媽總要吃飯的。 往日里周昌榮雖然不喜歡她,給錢還是很痛快的,畢竟是親媽啊。可今天周昌榮看了看她居然說,“我也沒錢了,你帶著媽去meimei家吃吧,她吞了我的公司,養(yǎng)你們兩個,還不是應(yīng)該的。” 宋雪都愣了,她不是不知道周昌榮讓周蓉替她開著公司,她和周一揚(yáng)的打算就是弄回來,可萬萬想不到,居然讓周蓉給吞了。瞧著周昌榮要走,她連忙拽住了周昌榮的袖子,大聲質(zhì)問,“你說什么?” 周昌榮干脆就全說了,“我是說,我如今沒錢了,都讓周蓉騙走了。對了,你要聯(lián)系的上一揚(yáng),就告訴他,從周蓉那里要來多少,都是他的。我還有事。” 說完,他就直接甩開宋雪的手,頭也沒回的就離開了屋子。宋雪在客廳里略微站了站,回味了一下周昌榮的話,也顧不得什么了,連忙拿了手機(jī)給周一揚(yáng)打電話。 周昌榮站在門口聽了聽,就笑了。 周蓉以為這樣就能安穩(wěn)了,他媽是多重男輕女他是知道的,周一揚(yáng)那小子多混蛋他也嘗過了,她想清靜的拿著他的錢逍遙,早著呢。 這邊香港,瞧著周先生請他們走人的樣子,卻是蔣少明先站了起來,他的確想要東西,可也沒有這么讓人耍的意思。 他干脆說道,“睿哥,我看這主人壓根沒有合作的意思,東西不追了,我們走吧。” 卓睿也不舒服,這主人仿佛有病,似乎認(rèn)定了的事情,無論你說什么都不會改變想法,即便你才是事件的真正經(jīng)歷者。從這里看,蔣少明說沒合作意圖一點都沒錯,因為對方設(shè)的結(jié)果是矛盾的,他認(rèn)定了他倆是情侶,那么無論自己怎樣回答,都是騙子,都要趕出去。 卓睿也是不合作的意思,與這人打交道,太麻煩了,所以也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周先生,跟蔣少明說,“走吧。” 兩人往門口走去,那位周先生顯然是要保證他們出了別墅區(qū)域的,就跟在他們身后。蔣少明終究不岔,忍不住就想回頭刺他兩句,結(jié)果卻讓卓睿看出了心思,在他回頭之際,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回去再說。” 蔣少明看了卓睿一眼,簡直郁悶極了,可卓睿的話他還是聽得,尤其是在外,他又不知道這里面的深淺,只能按下了。不過忍不住用家鄉(xiāng)話哼了一聲,“神經(jīng)病啊!” 可這句話一落,那管家似乎聽到了什么吩咐,居然說了聲,“兩位請留步。” 蔣少明壓根都不想搭理他,直接往門口去,結(jié)果卻聽見這管家問了一句,“您是韶華人?” 蔣少明猛然就停住了腳,他不是韶華人,甚至也沒去過那里,可他姥爺是。他姥爺家鄉(xiāng)就是韶華的,鄉(xiāng)音難改,雖然會說普通話,可沒人的時候,高興的時候,生氣的時候,他姥爺說的還是韶華話。蔣少明是跟著姥爺屁股后面長起來的,聽得懂也會說幾句,簡直太正常了。 他其實平日里也不說的,可剛剛那樣,一看卓睿就是不讓他冒失的意思,他又氣不過又怕人聽得懂,就干脆說了方言,沒想到對方居然聽明白了。 這主人這么怪,蔣少明就等著他發(fā)飆了。 結(jié)果萬萬沒想到,管家傳達(dá)的意思里,居然沒生氣,而是問了句,“您或者您家里認(rèn)識一個叫方成華的人嗎?他也是韶華人,祖上開布店的,跟您家是一個行業(yè)。” 方成華?這名字簡直太生疏了,卓睿聽了沒半點表情。蔣少明卻心里暗暗吃驚,這名字恐怕一般人都不會知道,可他是知道的。說的人也不是外人,就是他姥爺蔣東方。 那時候他還小,常年跟著姥爺身后,有一日他姥爺在家翻找舊物,恰好找出了自己的私塾畢業(yè)照,蔣少明就跟著看了看,于是在上面瞧見了熟悉自家姥爺,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姥爺?shù)拿謪s寫成了方成華。 蔣少明自然會問的,他姥爺?shù)幕卮鹨埠茌p松自然,“我原姓方,后來我爸不要我們了,就把我送給了蔣家收養(yǎng),就改了姓名。” 蔣少明當(dāng)時都詫異極了,他姥爺是被收養(yǎng)的?哪里有都私塾畢業(yè)十二三歲了,再收養(yǎng)的。他就去問了他媽,他媽倒是知道一些,說的也比姥爺詳細(xì),“我親奶奶病亡后,親爺爺就娶了后老婆,兩個人那叫一個恩愛,聽說我親爺爺拿著后老婆就當(dāng)眼珠子一樣,前任留下的一兒一女就成了眼中釘。 一共就一個店,后老婆又生了兒子,就怕你姥爺分了財產(chǎn),怎么也容不下他。親爺爺也是混賬,就把你姥爺給了他一個少有聯(lián)系的遠(yuǎn)房親戚做兒子了。這樣,你姥爺就到了京城,成了蔣家的少爺。也改了名字。” 這事兒隱秘到,蔣少明都只聽過一次,這怪人怎么知道,他姥爺原先的名字? 他不說話,那邊管家繼續(xù)說著,“這人我家主人已經(jīng)找了多年了,卻是一直沒有音訊,您若是知道的話,那就太感謝了。那件拍品,主人也會送給您的。” 這卻是好大的口氣,送給他是什么意思,那件東西就算底價買入,也就九個數(shù)的交易,直接就送給了他,就為了一個消息。他都不知道是消息太值錢了,還是這個主人太有錢了。 可無論怎樣,蔣少明卻也沒有說出這件事的意思,實在是這怪人太奇怪了,他一點都不想招惹上,當(dāng)即就否認(rèn)了,“我不認(rèn)識。” 他這么說,管家又不能破開他腦子看看真相,只能點頭了。不過還是說道,“既然如此,若是有朝一日,您碰上了這位方成華先生,能否幫忙傳句話,告訴他,meimei云英找了他一輩子了。當(dāng)然,主人也說了,都是同鄉(xiāng)人,您要是愿意,那件王冠,他可以幫忙。” 簡直是峰回路轉(zhuǎn)。 可擱在十分鐘前,蔣少明恐怕都是挺高興的事兒。畢竟那是他家的東西,他能追回來就太好了。再說,拿到這一件東西,后面的也就能一點點的要回來了。可如今,他卻有點猶豫,meimei?這主人是女的?跟他姥爺什么關(guān)系? 大概是瞧著蔣少明不吭聲,卓睿就碰了碰他,蔣少明才回過神來,小混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還是有的,立時露出個笑臉沖著管家說道,“那真是謝謝了,我等您的消息。” 說完,兩人就告辭了。 這一番見面,其實也就是半小時都不到的光景,等著回了酒店,才是中午。卓睿早就定好了午餐,蔣少明雖然滿腦子事情,可也不好推辭,就跟著去了。只是等著菜上來了,他也理不清這里的關(guān)系,怪人跟方成華什么關(guān)系?怪人突然給了機(jī)會拿回自家東西,會不會有什么意圖啊。 可郁悶的是,蔣家已經(jīng)沒人了,他姥爺就是收養(yǎng)的獨子,他媽和他都是獨子,他連個親戚都沒有,這事兒沒地方打聽沒地方問不說,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卓睿瞧著他滿腦子官司的樣子,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想到了恐怕跟那個方成華有關(guān)系,只是不好多說,就干脆替他夾了菜,“吃飽了再想。” 蔣少明的目光自然就移到了卓睿身上。 雖然這事兒有點荒謬吧,但其實,好像大概也許確實,自從他和他爸鬧翻后,他雖然和卓睿相殺的厲害,可有事都是找這人幫忙的。在他心里,大概是沒人比卓睿更有能力了,但信任這事兒吧,就要兩說,這家伙也有說話不辦事的時候。 蔣少明一下子,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忍不住問了卓睿一句,“睿哥,你覺得,咱倆是什么關(guān)系啊。” 大概是這次猛然從沉默狀態(tài)改成撒糖狀態(tài),卓睿平日里已經(jīng)遲鈍的驗糖基因又恢復(fù)了,一下子警覺起來,看著蔣少明說,“早上沒玩夠啊。” 蔣少明才不管,他倆剛剛?cè)胱臅r候,他滿腦子事兒,是無意識的。一個包間兩個人坐,他和卓睿就隔了個椅子,這會兒他干脆起身湊了過去,一副要跟卓睿親密點的樣子,甜兮兮的說,“不是玩啊,睿哥,我真實話實問的。我覺得你總是幫我,特別好。” 你別說,小混蛋要想恭維個人的時候,還挺可愛的。就比方說現(xiàn)在吧,他坐在自己身邊,臉朝著自己,眼睛睜的大大的,表情又那么真摯,看起來就讓他想摸摸狗頭,別提多可愛了。當(dāng)然,如果不是算計他,就更可愛了。 可就是這樣,卓睿覺得自己不知道為什么,也挺喜歡看的。他知道這小子肯定有事求他呢,干脆就直接提了要求,“接著說。我怎么對你好了?” 蔣少明:……你怎么這么不客氣啊。 可這會兒他哪里敢說,接著笑瞇瞇的夸,“你幫我找姥爺?shù)倪z物,為了這個還熬夜通宵,還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把我從派出所接出來送我去醫(yī)院。睿哥,我爸對我都沒這么好。” 前面卓睿聽著還成,可后面“我爸”兩個字一出來,他差點噴了,蔣少明那狗腿子立刻直起了身體,給他拍后背,還問,“沒事吧。” 卓睿就憋出幾個字,“我可不是你爸。” “對對對,你不是,我也不缺父愛。”蔣少明知道他這是誤會了立時解釋,“我就是說你對我好。” “那咱倆什么關(guān)系?”卓睿冷不丁問了句。 蔣少明就卡殼了,然后嘿嘿嘿的笑了聲,“好朋友吧。好朋友要幫忙的是不是?”見卓睿沒反應(yīng),蔣少明打蛇隨棍上,干脆就提了要求,“你幫我分析分析這怪人唄,那個方成華我認(rèn)識。可我拿不定怪人是什么意思?” 第57章 卓睿看了蔣少明一眼, 蔣少明求人的時候不但狗腿,簡直自覺的不得了,頓時就把事情說了, “我剛剛沒吭聲,是實在是拿不準(zhǔn)那個怪人的路數(shù),誰知道他跟方成華是有仇還是有恩啊, 雖然法治社會,可我瞧著,她挺瘋的,八成不按套路出牌。” 這小子腦筋動的倒是快,他顧慮的的確不錯, 可顯然, 對方壓根就沒信, 他反問了一句, “你覺得,對方如果覺得你沒關(guān)系的話,會白白的幫你忙,找回王冠嗎?” 蔣少明就愁的這個啊, 可他真覺得,對方不可能對他是有備而來的, 畢竟一開始瞧著, 對他們也挺高冷的, 還要敢他們走。一切的開始, 就是那句韶華方言神經(jīng)病啊。 他有點不敢信, “不會吧,就因為我是那里人,會說方言,就覺得我能幫她找到?那韶華雖小,可也有幾萬人口的,她這不是大撒把嗎?” 卓睿倒是看到清楚,“那就說明,她想找到這個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而且韶華那么小,她肯定早去過了,知道你不在那里長大,恐怕符合她要找的人的特征。”分析到這里,卓睿就問了蔣少明一句,“那個方成華到底什么人?在哪里?能找到他問問嗎?” 若是別人,蔣少明還真不可能把這事兒說出去,可卓睿就不一樣了了,他狗腿不就是為了跟卓睿商量嗎?所以說的無比自然,“十二年前還可以,如今就不行了,早就去世了,他是我姥爺。” 瞧見卓睿面帶詫異,蔣少明連忙把他姥爺過繼的事兒講了講,“這事兒我都是偶然聽到的,所以你們不知道很正常,他壓根在十二歲之后,就沒用過這個名字。而且聽我媽說,我姥爺很是恨他的親生父親,一是恨他將自己送走,給別人做了兒子。你也知道,當(dāng)年不似如今,家族觀念重,他給了蔣家人,那他就是蔣家的兒子,他的父母論起來只能是蔣家人。他跟他的親媽就沒關(guān)系了。我親太姥姥早死,他們母子關(guān)系又近,他肯定意難平。 二是,聽我媽說,他成年后偷偷回過韶華鎮(zhèn)上,不是想認(rèn)親,是想將自己meimei帶走,怕他們狼心狗肺,將他親meimei嫁給了不好的人家。結(jié)果去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一家人都不見了,聽說鄰居說是,布店生意不好,他小兒子又要留洋,他親meimei出落的漂亮,過路的一個軍官看上了,就收了大筆的彩禮將人嫁了過去,然后一家人搬走了,也沒留個地址。” 一聽這個,卓睿就有了猜測,“他這么找你姥爺,會不會是你姥爺?shù)挠Hmeimei?” 蔣少明立時搖了頭,“怎么可能?我姥爺打聽了許久,打聽到了她的消息,她就是嫁給了個軍官做太太,去了廣州,只是打仗的時候,遇難了。生不見人還能有點念想,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要不我姥爺恨他父親呢。” 這個完全被否定了,蔣少明又問,“你覺得,她是誰呢?” 卓睿這下倒也猜不上了,不過還是能分析一下的,“能這么念著的,要不親情要不愛情,你否了親情,那就只能是愛情了。她又那么記恨成雙成對的情侶,可見受傷不輕。暫且當(dāng)不知道吧。” 蔣少明覺得也是,如果是他姥爺?shù)耐g人,都八十左右了,這個年紀(jì)還念念不忘,那可見不是真愛就是真恨,但顯然后者可能性大,自然是不說的好。 反正這事兒他不說,恐怕再也沒人知道了。 蔣少明解決完了心事,頓時就覺得輕快起來,算起來雖然見這個怪人并不順利,但結(jié)果還是不錯,他不由看向了卓睿,沖著他諂媚道,“睿哥你太厲害了,晚上我請你吃飯謝你哈。” 說著,蔣少明還給他夾了兩筷子菜。 卓睿瞧了瞧,那筷子是蔣少明用過的。若是平日里,他最煩這樣的,可今天,他也沒說什么,順手用自己的筷子給蔣少明夾了一筷,叮囑他說,“吃完回去補(bǔ)個覺吧,今天起得早。” 蔣少明頓時應(yīng)了。 等著吃完飯,兩人就各回了各自的房間。卓睿進(jìn)了屋子就忙了起來。他將電話打給了認(rèn)識的幾位香港朋友,請他們查一查那座別墅的地址,還有隸屬于誰的名下。 查人顯然對方做了過多的隱藏,并不好查。但是這種物業(yè),在香港也是豪宅,絕對不可能藏得住的,不過一來她并不常請人來此,二來請來的人恐怕也在香港少有關(guān)系,三來請來的人都和她做了交易,所以即便知道了她的些許信息,恐怕因為交易時規(guī)定的各項保密協(xié)議,而閉嘴了。 像是蔣少明這樣的,不為賣東西,而是想追回東西的,恐怕沒有。 正好,讓他們鉆了空子。 怪人那邊的拍賣不知道何時開始,只是說等她通知,這邊查找的信息也沒那么快,等待時間,他就干脆要了杯咖啡,處理起公務(wù)來——雖然昨夜忙了一晚上,可顯然,一個集團(tuán)公司的事情,不是說你忙一晚上就能忙完的,總會有各種突發(fā),也總會有各種需要處理的事情。 倒是蔣少明,同是董事長,卻比他閑多了。這并非萬福比睿福的業(yè)務(wù)少,也不是蔣少明太偷懶,著實是情況不一樣。睿福雖然是卓睿從他爸爸手里繼承的,但其實卻算是創(chuàng)業(yè)公司,從他接手到如今,短短十年時間,量級不知道增長了多少。創(chuàng)業(yè)型公司的特點就是,緊密依靠在董事長周圍,好的方向想是凝聚力強(qiáng),號召力強(qiáng),董事長具有極高的人氣。不好的地方講就是事必躬親,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一切都有這個人擋在前面了,難以從繁重的事物中脫離開。 但萬福卻不一樣,萬福是蔣少明的姥爺蔣東方創(chuàng)立的,從蔣東方手中交給了周昌榮,可周昌榮身后卻偏偏還有他媽蔣慧茹的身影,這就導(dǎo)致了周昌榮的權(quán)力從來就不集中,可他mama又不在公司忙碌,所以大部分事物都是分撥下去的,早已經(jīng)形成了慣性。董事長需要做的事情極少,何況現(xiàn)在又有王璨把關(guān),蔣少明倒是事情少很多。 所以卓睿忙著,蔣少明進(jìn)了屋,直接就洗了個熱水澡,把自己砸進(jìn)床上蒙頭睡了,他今早上起的太早了,這會兒真的困。可抱著被子睡了五分鐘,他就從被子里爬起來了,想了想后,就隨意找了件t恤穿上,開門去敲了隔壁的門。 隔壁就是卓睿的屋子。 卓睿正在打電話跟一個分公司的老總溝通,這會兒聽見門響,就一邊拿著電話,一邊看了看門鏡,發(fā)現(xiàn)是蔣少明,就把門開了。 蔣少明進(jìn)了屋就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又往書房瞭望了一眼,就知道這家伙壓根就沒休息。卓睿這會兒走到了窗邊跟電話里的人說話,沒時間管他,他還往茶幾上看了看,順便就瞧見了那杯還沒喝的熱氣騰騰的黑的嚇?biāo)廊说目Х龋炊疾挥每矗B糖奶都沒有,一口苦死人。 正巧卓睿放了電話,問他,“你怎么過來了?”蔣少明答非所問,“不要命了,這也太濃了吧。” 卓睿倒是不在意,“我有點事要處理,你不用管。你去休息吧。” 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小混蛋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沖著他說,“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不要命呢,猝死你知道嗎?就是你這樣不睡覺還喝咖啡提神的人容易得,你不是處理了一夜了嗎?重要的都處理完了吧,其他的不會放放啊,命很重要的。” 卓睿倒是第一次享受到小混蛋的關(guān)心,不由打量他一眼,“你怎么了?” 蔣少明其實也覺得雖然他倆最近關(guān)系看著特別好,可管的有點寬。不過卓睿這是為了他熬夜,他怎么能視而不見呢。所以剛剛在自己床上想了想五分鐘,他還是過來了,別人對你好,你總要對別人好吧——他就知道卓睿這種工作狂不會睡的,他姥爺就是這種人。 這會兒被問了,他也沒什么好難為情的,直接就說了,“我怕你因為幫我身體出問題,所以來監(jiān)督了。成了,睡覺去吧。” 大概是瞧見卓睿還有不聽話的意思,蔣少明干脆站了起來,走到他跟前,推著他往臥室走,“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明明看著特理性,其實這方面根本想不開,睡好了還事半功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