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jié)
指不定那福緣酒樓給唯品閣下的是什么藥呢! 若是毒藥,恐怕她就沒命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能夠緩解她身上寒癥,讓她冬天過得稍微舒服一點的東西,沒想到居然被福緣酒樓中的黑心東家嚇了毒。 福緣酒樓的李東來,你好狠的心! 一想到自己平穩(wěn)過冬的計劃極有可能因為李東來的從中作梗而被破壞掉,縣令夫人在心中就將李東來打入‘殺身仇人’的范圍之內(nèi)。 “老爺,我們清河縣一向安寧,民風(fēng)淳樸,可不能讓福緣酒樓這種歪風(fēng)邪氣吹起來啊!”縣令夫人說得大義凜然,唯有被她緊抓著胳膊的縣令知道他這夫人心中打的什么算盤。 縣太爺心中也氣,他暗地里支持李東來并不是空xue來風(fēng)。可是李東來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就不對了,這不是官商勾結(jié),蛇鼠一窩,沆瀣一氣嗎? 若是傳到府衙中,那可是要摘掉他頭上烏紗帽的! 還有,這李東來怎么這么沒眼力見兒,明知道他已經(jīng)表明了為唯品閣保駕護航的態(tài)度,還要跳出來作妖,真是趕著趟兒往槍口上撞? 縣太爺每年看著結(jié)發(fā)妻一到冬天就整日整夜的難受,自己也不好過。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能緩解結(jié)發(fā)妻身上寒癥的東西,福緣酒樓居然不長眼地跳出來搞破壞,看來真得將福緣酒樓拎出來作為因儆猴而被殺的那只雞了! 不幫助唯品閣把擋路石搬走,怕是這唯品閣的掌柜不會善罷甘休。而若這唯品閣的掌柜不善罷甘休,她妻子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折騰來折騰去,最后遭罪的只會是他。 縣太爺心里苦。 他雖然年歲算不上大,但是當(dāng)官的時間也不短了,從之前打聽來的資料就能猜到沐初晴的內(nèi)里絕對不會是像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東西一樣,可是這話說出來他的結(jié)發(fā)妻不信啊! 縣太爺斜著眼看沐初晴用力表演,內(nèi)心淡定無比,一臉‘我就靜靜地看你裝逼’的表情,將沐初晴爆發(fā)式的演技磨滅不少。 沐初晴有點心虛,她總覺得縣太爺?shù)难凵裰杏行σ獯嬖冢墒撬詥栯m然之前說的話有表演成分在內(nèi),但是字字句句都發(fā)自肺腑,她是真的想讓福緣酒樓倒閉啊! 哭訴了一會兒,沐初晴自己都感覺有些尷尬,裝作傷心的抹了一把眼淚,凄凄慘慘地看向縣太爺,聲音無比悲戚。 “縣太爺,你可要為民婦做主啊!福緣酒樓仗著家大業(yè)大就欺負唯品閣這樣的小門小戶,更為可氣的是他們居然打著縣太爺您的名號在外面為非作歹,真是罪無可恕!” 縣太爺忍著笑意看向沐初晴,“那沐掌柜你想怎么處置福緣酒樓,可有已經(jīng)想好的法子?若是有的話,你就說于本官聽聽,本官會慎重考慮你這個當(dāng)事人的意見的。” 沐初晴大喜,差點笑出來,被縣太爺眼中的笑意一盯才堪堪忍住,裝作再三思量的樣子沉默半晌,猶豫道:“縣太爺還有一事不知,那福緣酒樓的少東家看上了已經(jīng)出嫁的堂姐,趁著人家回娘家之際將人糟蹋,生生逼得人家在福緣酒樓中上了吊,周圍鄰里都知道,縣城醫(yī)館里的老大夫和原先與福緣酒樓結(jié)親的王家可以作證!” 福緣酒樓的東家李東來不就是想要顛倒是非嗎?沐初晴就故意先他一步將是非顛倒過來,看縣太爺最后信誰! 一聽出了人命,縣太爺就再也坐不住了,人命關(guān)天,可不是小事。 “沐掌柜,事關(guān)人命,這件事可容不得任何水分,你可想清楚了,你確定福緣酒樓鬧出了人命?” 縣太爺?shù)恼Z氣犀利起來,他知道沐初晴的嘴里沒多少實話,故意把自己在官場里摸爬滾打多年練就的一身官威都抖擻了出來。 沐初晴心中咯噔一聲,她還以為是縣太爺已經(jīng)知道她話里那些片面的東西了,心中泛起了嘀咕。不過縣太爺身上的那點兒官威哪能鎮(zhèn)得住她,十殿閻君的官威來了都是毛毛雨,讓沐初晴猶豫的是縣太爺?shù)膽B(tài)度。 思慮再三,沐初晴決定破罐子破摔,重重地點頭,“我確定,福緣酒樓中鬧出了人命,知道的人不少!” 沐初晴刻意強調(diào)了一遍話題的重點,是‘福緣酒樓又鬧出了人命’,這件事比真金白銀還要真。 若是日后縣太爺拿她之前說的話揪尾巴,她還稍微怵一些,可是縣太爺現(xiàn)在確定的根本不是李蘭花的死因,而是在確定李蘭花究竟有沒有死。 上吊那么長時間,人都已經(jīng)咽了氣,怎么會沒死? “好,那你先回去吧,回去之后好好檢查唯品閣中的事宜,你接手的是樹大招風(fēng)的紅豆閣,有人暗中下黑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福緣酒樓派人去唯品閣中下毒這件事本官會徹查,定會還你一個公道。沐掌柜你不用太擔(dān)心,還是回去早些檢查唯品閣中的吃食,有什么東西被損毀需要賠償?shù)模谐鲆粋€單子來,日后等這件事下定論之后好找福緣酒樓索賠。” 縣太爺這樣做已經(jīng)出乎沐初晴的意料,她也不再多做要求,又拉著縣太爺和縣令夫人訴了一會兒苦便告辭回唯品閣去了。 走出縣令府的那一瞬間,沐初晴全身上下的汗毛孔都齊齊松了一口氣,這炸裂般的演技果然很費力啊,看似沒做什么,結(jié)果和跑了幾公里一樣累人,全身上下都倍折騰出一身大汗來。 …… 回到唯品閣,沐初晴將唯品閣里里外外打量了幾圈,并沒有什么東西損壞,畢竟那偷兒剛摸進唯品閣還沒有動手就被鬼卒、鬼將們用‘鬼打墻’纏上了,能損壞東西才怪。 可是能這么容易就放過福緣酒樓嗎? 自然不能! 沐初晴決定開始‘沒事找事’,這紅豆閣在清河縣城中營業(yè)的時間不短了,雖然看著氣派,但是難免有很多東西變老變舊,既然有福緣酒樓這個冤大頭在,那就一并將所有看著不好、不新、不順眼的東西全都換一遍吧。 從今天起,唯品閣中不要將就!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就是訛?zāi)阍趺吹危?/br> 據(jù)說福緣酒樓還是同往日一樣開門營業(yè)了,不過還沒有營業(yè)多久就被衙差尋上了門來,封條往福緣酒樓的門上一帖,剛進門坐下沒多久、凳子都沒被捂熱的食客就被衙差趕走了。 見福緣酒樓背后的大靠山都不幫福緣酒樓了,許多之前因為顧忌福緣酒樓背后大靠山——縣太爺而沒和唯品閣走動的商鋪都紛紛派出小伙計來唯品閣補送開業(yè)禮。 于那些店鋪而言,唯品閣中經(jīng)營的范圍和他們家的店鋪幾乎沒有重疊部分,他們家店鋪一不賣成衣二不賣吃食……壓根犯不著得罪人。 眾多店鋪都抱著這樣的心思來同唯品閣結(jié)交,當(dāng)然,也有不少店鋪存了打探唯品閣底細的心思。 沐初晴一邊在唯品閣中轉(zhuǎn)悠,看那賬桌年份有些大了,琢磨琢磨,用力一掰,賬桌腿聞聲而斷,沐初晴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一行字。 “福緣酒樓派人盜竊唯品閣存放于賬桌中的現(xiàn)銀四十兩,損毀百年老賬桌一張,合計四十二兩。” 又在木樓梯兩側(cè)溜達了一圈,在開業(yè)前莫棟曾找縣城里的木匠把樓梯重新加固了一遍,可是樓梯的扶手卻沒有處理,沐初晴看那扶手被人摸了多年,木質(zhì)隱隱有些發(fā)黑,稍稍一用力,樓梯兩側(cè)的欄桿扶手就被她平推了下來,她提筆又在宣紙上寫下一行字。 “福緣酒樓派人損毀唯品閣百年樓梯欄桿扶手,合計四十兩現(xiàn)銀。” 又在福緣酒樓中溜達了一圈,沐初晴見之前被掛在屋頂上用來裝飾門面的那些流蘇都落了灰,關(guān)上店鋪的大門,輕輕一躍跳上房梁,一把將落了灰的流蘇全都扯了下來,提筆在宣紙上再寫下一行字。 “福緣酒樓派人損毀唯品閣于京城中購置的頂尖流蘇一套,合計三十兩現(xiàn)銀。” 見實在找不到借口了,沐初晴開始將目光放在了青石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