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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寵妒夫在線閱讀 - 第39節

第39節

    這么想著,她不由自主抬腳往洛辰脩的房門前而去。

    忽然,一顆石子擊打在她前方的柱子上,引起了她的注意。

    常做這種事的人只有風辭。

    她訝異扭頭,一道暗影自墻頭躍下,悄無聲息落在她身后,

    “大半夜來翻墻,你可真是好雅興。”慕挽歌看著一身黑衣如做賊的風辭,覺得好笑不已。

    大名鼎鼎的風辭公子偏有這爬墻頭的嗜好。

    風辭先掃了眼她的屋,房門開著,屋內燃著燈,而她方才分明不是要回自個兒的屋,而是隔壁。

    目光移到她身上時又是一頓,她身上披著的是男子的外袍。

    注意到他的目光,慕挽歌亦低頭瞧了瞧,輕笑,“他先前在我屋里睡……”

    脫口而出的話及時止住,這是夫妻間的親密之事,風辭雖與她交好,但到底是男子,毫無顧忌說這些話終歸不好。

    “你為何此時來?”她尷尬笑了笑。

    風辭眼眸微暗,她問他為何會來,連他自個兒亦不知忽然有這種沖動是為何。

    她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早已傳開,他想來瞧瞧她。

    可將軍府的大門始終緊閉,他命人送來藥材,皆被擋了回去,不用想也知是洛辰脩所為。

    洛辰脩是鐵了心不讓他見慕挽歌的。

    思及至此,風辭心生憤恨,冷哼道,“我也想白日里光明正大來瞧你,可此處是將軍府,是某位王爺的府邸,我等平頭百姓哪有那么大的臉面,來到這將軍府外被擋回,只能另辟蹊徑了唄。”

    他故意拔高了聲音,慕挽歌白他一眼,小聲警告,“你小聲點兒,夜深人靜的,這兩日洛辰脩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一會子將他吵醒,有你好果子吃。”

    聽她如此維護洛辰脩,風辭心里越發不是滋味了,心中明白是一回事,親眼見她與洛辰脩恩愛有加,怎可能不心塞。

    “呵,你如今倒是有賢妻良母的風范嘛,真以夫為天了?”

    慕挽歌最聽不得旁人陰陽怪氣的語氣,抬腳踹出去,一腳踹在風辭膝蓋上。

    冷不防她有此舉的風辭愕然低頭望向自家的腿,繼而蹙起眉,眼底卻在笑,抬手點點她的腦門,無奈道,“你何時才能淑女一些,動不動踹人的習慣該改一改了。”

    慕挽歌拍開他的手,道,“我也不是見人就動腳的,只踹該踹之人。”

    她無比嫌棄,風辭卻一掃先前的陰郁,笑得開懷,摸著下巴打趣,“如此說來,你只對我有動手動腳的興趣,著實……”

    慕挽歌一巴掌糊上去輕拍在風辭臉上,惡寒不已,“大半夜來此發瘋,我這只有半條命之人哪有精力陪你瞎折騰。”

    她收回手,風辭借著幽幽暗光細細打量她,面色凝重,“我以為那些只是流言……你先前說身上的毒難自個兒可解,怎會弄得如此狼狽?”

    她醫術精湛,或許旁人心存疑惑,可他卻最是清楚的,當初他的父親重癥,請了許多良醫仍舊毫無起色,甚至越發嚴重,便是她妙手回春治好了他父親。

    而她為就洛辰脩而服毒一事,他亦是知曉的,她說勾魂之毒與蝎毒奈何不了她。

    可眼下,她卻是精神不濟。

    她說只余半條命……

    救了洛辰脩之事,慕挽歌不欲聲張,亦不想讓風辭知曉她為救洛辰脩將自個兒折騰成這樣,想著隨便忽悠過去。

    “先前中毒損了身子,前幾日入宮又落水著了涼,需要歇幾日。”她忽然話鋒一轉,道,“托你查的十六年前那些舊事,可有眉目了?”

    風辭并未應答,而是沉默盯著她。

    慕挽歌疑惑,“盯著我作甚?”

    風辭輕嘆,“你方才對我說謊了,以你的警惕及身手怎會落水,若是旁人對你使壞更不可能,落水一事你并未與我說真話。”

    果然,風辭公子豈是好糊弄的。

    一陣涼風吹來,她裹緊身上的外袍,仍舊不免被涼意激起一陣寒栗,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她揉揉鼻子,對要來扶她的風辭擺手,風辭的手在半空頓了頓又收回去,她吸了吸鼻子,“是七公主落水,我去救她。”

    慕挽歌給了風辭一個解釋,說了實話。

    風辭聽后,越發落寞,面上卻扯出一抹笑,“七公主成了你的小姑子,難怪你如此上心,這洛辰脩……哦不,現如今該改口尊稱一聲宸王殿下了,他倒是好福氣,為了他你連命皆可豁出去。”

    饒是慕挽歌在某些方面遲鈍,但她太了解風辭了,今夜他一出現便怪怪的,對洛辰脩的敵意雖不明顯,她卻感覺到了。

    而先前洛辰脩也是,只要提到風辭便陰陽怪氣,這兩人莫不是上輩子就結怨了罷。

    男人間的事她本不欲插手,可那日洛辰脩軟磨硬泡非要她發誓,她是答應了洛辰脩的。

    可今夜風辭這般輕易來到她的寢屋外,并非將軍府的影衛無能,怕是……

    “風辭,你是我最信任之人,是知己好友,洛辰脩是我的……”

    她頓了頓,風辭面色一寒,追問,“他是你的誰?”

    慕挽歌欲言又止,隨即聳肩,輕笑道,“你非要明知故問,雖我不若大家閨秀那般矜持秀雅,但也是女子,你好歹也委婉一點。”

    末了,她含笑接著又道,“洛辰脩是我的夫君,夫妻之間自是要共甘共苦,攜手共進退的,他有難,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風辭抿唇不語。

    又是一陣沉默,慕挽歌攏了攏身上的衣裳,抬眼看風辭,示意他說話。

    風辭知曉她想知道什么,抬眼瞧了瞧那毫無動靜的屋子,他們的聲音不輕,洛辰脩不可能聽不見。

    而洛辰脩不出來,便是特意給機會讓他們將話說完。

    風辭心道,以往倒是真小瞧了洛辰脩,最老jian巨猾的莫過于洛王了,十八年前神不知鬼不覺將皇子換出宮。

    如今洛辰脩不是洛王府的世子了,卻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宸王。

    有洛王府這個后盾,若洛辰脩康健,儲君之位極有可能便是他的。

    但眼下,風辭仍舊看不透洛辰脩。

    他若不是城府頗深讓人捉摸不透,便是真的無心爭權奪勢。

    但在風辭眼里,洛辰脩過人之處在于得了慕挽歌的青睞。

    “十六年前,洛王曾奉密旨去見過慕將軍,之后不到一個月,慕將軍與其夫人便遇害了。”

    他刻意拔高聲音,不僅僅是說給慕挽歌聽。

    作者有話要說:  給可憐的男主點蠟,默哀一分鐘,媳婦兒守不住了……

    第43章

    風辭刻意的言行, 慕挽歌莫名想笑,這兩人倒是有趣,明明并未深交,反倒有一種知彼知己的感覺。

    洛辰脩屋中燃了燈, 不多時, 房門開了,他只著一身單衣立于門前, 光色幽暗, 瞧不清他的神情。

    “喲,擾了王爺的清夢, 在下實在是惶恐。”風辭說著歉疚之言, 語氣卻無半分擾人清夢的半分愧意。

    洛辰脩沉默不言,風辭越發得意起勁兒。

    “今夜在下來這將軍府的墻頭賞紅杏, 確實別有一番精致,王爺這后院的杏花……”

    “你說誰紅杏出墻,可是皮癢癢了?”

    聽風辭越說越離譜, 慕挽歌不再縱容,抬腳便踹了過去,這一回風辭閃躲及時,一蹦一跳來到她身后,余光掃了眼房門前默立的頎長身姿,在身前女子毫無防備之時,風辭展開雙臂作勢要抱她。

    “風少主請自重!”不見洛辰脩有動作,一陣勁風已襲向風辭。

    側方襲來的殺氣令風辭下意識后仰躲開, 而他面前的慕挽歌已適時蹲下身,只見她的發絲因風兒飛揚。

    方才是洛辰脩出手了。

    風辭微怔,望著蹲在他面前的纖弱女子。

    她的警覺,她的敏銳洞察力,方才他有所動作時她便已察覺,卻未立即跳開。

    若是換作以往,她必然是躲開之后回身攻擊他,不會像此時一樣平靜,她明明是察覺到了,卻以似是不經意的舉動躲開。

    蹲下數螞蟻么……

    她分明是虛弱得動作稍大便會露出馬腳。

    風辭像是未聽到洛辰脩的警告,伸手拽住慕挽歌的肩,將她拽了站起,他勃然怒道,“你究竟為他犧牲到了那一步,你的武功呢,你為何不對我出掌?”

    洛辰脩微抬的腳終是收了回去,立在原地不動,目光清涼望著兩人。

    肩膀被風辭抓疼了,慕挽歌蹙了蹙眉,抬手擋開風辭的‘鐵爪’后,她搖了搖頭,“并無大礙,歇幾日便是了。”

    “你……”

    風辭臉上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對著她卻發作不得,她云淡風輕渾然不在意的模樣如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

    她武功盡失竟能輕描淡寫說無礙。

    武功是她的第二條命,亦是她自保的屏障,她有多在意,他何嘗會不清楚,可如今為了洛辰脩,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事實上真是風辭想多了。

    慕挽歌的武功只是暫時使不出而已,但她不欲多作解釋,風辭本就不該牽扯進來,但因為她的私心,風辭終究卷入了一些風波。

    風辭本該做他瀟灑的風家少主,恣意散漫的翩翩公子,權勢的爭奪本就與他無關。

    “風辭,你早些回去罷,我一切安好,若有事,會派人去顏值樓尋你。”慕挽歌淡笑,又道,“我真的無礙,武功只是暫時不能用,三五日便會恢復如常。”

    風辭真心待她,她是知曉的,亦知風辭為何如此惱怒,此時不勸走他,稍后或許他便將矛頭對準了洛辰脩。

    這兩人若是對上,她才是頭疼。

    風辭默了片刻,扭頭望向無動于衷的洛辰脩,挑釁了笑,轉過頭面對慕挽歌時又恢復惱怒的模樣,卻也未再多言,深深望了她一眼,抬步走向墻角。

    飛檐走壁,風辭來回皆不走正門,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慕挽歌收回目光,掃了眼瞧不清楚神色的洛辰脩,她慢悠悠往屋里走。

    “夜深了,早些歇著。”她平靜道出一句,進屋后轉身關了房門。

    洛辰脩一動不動,良久,抬起手,盯著掌心瞧。

    他的武功恢復了,內力甚至比之前更加充沛渾厚,他有太多的疑惑,可她似乎不想與他搭話。

    方才風辭刻意說出的那些事,她面上瞧著平靜,但事實并非如此,她聽進去了。

    好不容易有了今日,他與她之間橫亙著的卻是血海深仇,到了此刻洛辰脩才確定,除了他得以重生與她重新開始外,所有事皆與上一世不一樣了。

    師父曾說,并無上天眷顧,執念乃強求,或許可挽回遺憾,或許仍舊重蹈覆轍,誰也逃不脫這宿命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