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正文 第八章 各家打算 關夫人伸出手指戳了戳關靜萱的額頭,“這個是重點嗎?重點是,你爹想讓你過平靜的生活。你要是真嫁給方家那個,他只怕還不止給你弄五六七八個妾做姐妹,這四方城里哪個花樓的姑娘他沒沾……”了一半,關夫人懊惱地閉了嘴,她在還沒成親的閨女跟前都些什么渾話呢。 “總之,你別著急,爹娘一定給你尋一個好夫君,不拘是不是官宦人家,只要人品好,有上進心就行。” 娘親的字字句句都飽含著爹娘替她將來做的打算,關靜萱淚盈于睫,只瞪大了眼睛,眨了眨眼,不讓淚水落下,而后用力點了點頭,“好,我都聽爹娘的?!?/br> 關夫人暗自松了口氣,幸虧……這樣看來,女兒真當是為了與段家賭氣才要嫁給方家紈绔的,不是真的傾心于他,本來也是,方家紈绔有什么值得她家阿萱傾心的地方,銀多?還是顏色好?她家阿萱從來不是那般膚淺的女兒家。 一墻之隔,聽三年未歸的兒今天就能回府的段大人興沖沖地回了府。待路過正堂,看到依舊未曾清除干凈的斑斑血跡,段大人皺了皺眉,問身邊跟著的管家,“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少爺受傷了?” 管家的趕緊搖了搖頭,盡量簡練地了今天發生的事。便是他不,不多時,這四方城里也該傳遍了,到時候不知道城中會有多少人家看他們兩家的熱鬧。整個敘述過程中,管家根本不敢看老爺的臉,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能十分清楚地感覺到老爺漸漸升起的惱意。 “你是這是……”聽地上的血是女產之后留下的血,段大人的眉頭蹙的更深,腳下急忙避開,“那還不趕緊讓人來清理干凈?”真是晦氣。 “少爺人呢?”這回他外出,于公是保家衛國的,于私是為了為自己謀個前程,卻勾搭上了軍中的藥女,“糊涂!”勾搭上便也罷了,人不風流枉少年,可萬萬不該像如今這般弄得人盡皆知,還弄了個孩出來。簡直“胡鬧!” “你什么?是隔壁,是萱把這事鬧大的?”不但把那女珠胎暗結的事弄得人盡皆知,還特意送來了落湯?“夫人因為這事暈過去了?你怎么不早?” 段老爺匆匆忙忙地進了內室,段夫人依舊還昏著,段瑞年坐在一旁的桌邊。相隔三年時光,本來今次的父相見應當十分溫馨,然而現在,段老爺幾步上前,抬手就狠狠給了段瑞年兩個耳光,“知道為什么打你嗎?” 段瑞年低頭不語。 “男漢大丈夫,卻被兩個弱女牽著鼻走。你在軍中如何作為為父不管,但不該有這樣的壞名聲,你究竟是去打仗的,還是去女票女支的?”在段大人看來,這樣輕浮的送上門的女,與花樓中的女支無異。偏偏兒定力就那么不足,直接入了套了。 若是今天之前,段瑞年指不定還會為潘柔解釋兩句,但看著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娘,再想想潘柔今天的作為,段瑞年并未開口反駁些什么。 段大人卻依舊氣不過,“門戶出來的女就是放不上臺面,人還沒進門呢,就想著要母憑貴了。萱這回也是不懂事,你們之間的事本是家事,她就算再生氣,也不該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給你沒臉,這樣的事,就該對外捂著,兩家人關上門后再談。” 妻賢夫禍少,一直看好關靜萱的段老爺在這一刻,對她有些不喜起來,心胸也未免太窄了。但目光一移向兒,又更不滿,只會擺爛攤,自己卻不會收拾。偏偏今天四方城里的人恐怕大多聽了瑞年的事,若是退了關靜萱,想再找個家世與她相當的女做兒媳婦,就有些難了,更何況還要看關兄的面。 好就好在今天這事,瑞年和萱都有些責任,各打五十大板,這事也就勉強過去了。也虧得那個不該來的孩終究是沒了,到時候兩人一成親,萱孩一生,日安穩過下來,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那個女人呢?都把你娘氣暈了,你還讓她待在府里?趕緊找人送出去。從后門!在靜萱進門之前,不,就算靜萱進門之后,也先別接回來了?!甭犞筒皇莻€安分的。 “和靜萱成親之后,你若真想納妾,讓你娘好好給你挑幾個良家女。”不過想起關靜萱的心胸,一個弄不好就是家宅不寧,段老爺又加了句,“還是等靜萱給你生個孩再?!毕扔辛说粘龅暮?,旁人應該也不會再多議論些什么了。且女有了孩,這心哪,也就穩了,話做事之前就算不為夫君想,那也得為孩想了。 “是,兒都聽父親的。” “今個兒這事,主要還是你不對在先。靜萱的處置雖然也很不妥當,但她終歸是個眼界窄的后宅女,咱們沒法跟她一般見識。待過幾日,我與你關伯父都沐休的時候,你跟著我上門去給你關伯伯他們道個歉?!?/br> “是?!?/br> 至于管家提到的方家紈绔的事,段老爺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任誰都看得出來,關靜萱那是為了給他兒沒臉,才特意挑了個名聲最臭的。 除了關靜萱之外,沒有人看好的方謹言,此刻正在街上慢悠悠地走著,體會腳踏實地的感覺。當年他死了之后,一直飄啊飄,來陣大風,他都怕自己被風吹散了。這會兒兩腿終于能實實在在踩在地上了,他是怎么走也走不夠,越累越覺得真實。 他深深呼吸,慢慢吐納,便連頭上隱隱傳來的疼痛,都讓他覺得高興,因為這證明,他確實活過來了。只是關家大姑娘的那一下,著實用力,把他敲的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完全想不起來,當年他是否也當街調戲過她,當年是否也被她狠狠地敲過這一下。 默語在一旁跟著,目光閃躲地避開周圍人似有所無的打量眼神,只能暗自叫苦。 這走著走著,默語覺得這路邊的風景變得熟悉起來,當然,這四方城內他跟著他們家少爺那是早就逛遍了,但這附近的景色他真覺得特別熟悉,稍一回想,他就想了起來,然后臉色變得十分古怪。這附近他倒是真的經常陪著他家少爺來,但一般是晚上。 “少......少爺。”默語伸手碰了碰方謹言的胳膊。方謹言愣了一愣,旁人的碰觸,他也很久沒有經歷了。 “怎么了?” 默語看著他家少爺臉上的愉悅神情,只想扶額,又再看了眼方謹言額頭上依舊還在滲血的布條,想起那位姑娘被打出的豬頭,默語還是咬了咬牙,“少爺,可不能再走了?!痹僮呦氯?,您的俊臉也離豬頭不遠了。 “怎么不能走了,時間還早呢,再走一會兒,然后找個地兒吃個飯,本少爺今天心情好,咱們好好吃一頓?!?/br> 他家少爺不缺銀,這四方城里可吃飯的地方著實不少,但是…… “少爺,您再往下走,關家大姑娘恐怕要不高興了。” “我走我的路,她不高興什么呀?”方謹言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正在這時,一陣大風吹來,帶來一陣甜的膩死人的香氣,方謹言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伸手揉了揉鼻,“這附近有很多脂粉鋪?”這味道,實在讓人不舒服的緊。 默語瞄了眼方謹言頭上的傷口,關家大姑娘的那一下看來還是給少爺砸出事來了,他家少爺不但有點傻了,記性都被砸的不好了。 “這附近倒是沒有脂粉鋪,這一片,都是,咳,花樓?!?/br> 正文 第九章 送走 默語指了個方向,方謹言順著一看,時候雖然還早,卻已經有稀稀落落的衣著極少的女站在了各樓之外,對著經過的男搔首弄姿。 方謹言在原地愣了好久,原來的好長一段時間里,他好像確實是很喜歡這些庸脂俗粉的,但不管當初還是現在,他從來都沒有記清過她們的樣,只記得她們身上的刺鼻氣味,和扭捏做作的聲音。周圍的人尋歡作樂,他只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見方謹言沉默,默語怕他下不來臺遷怒于他,趕緊給他打圓場,“的都知道,少爺您一定是太高興了,走順了路,所以才不心到這兒來了?!?/br> “我高興?你怎么知道我高興?”他重活一回的事,應該只有他自己知道才對,難道他昨晚夢話被默語聽到了?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您的嘴角都快要裂到耳根了。我兩只眼睛都看得很清楚。’雖然覺得自家少爺是明知故問,但默語還是老實回答,“自然是因為關家大姑娘當眾了愿意嫁給您呀?!蹦菢铀`的姑娘允嫁,要是他,做夢都會笑醒。 方謹言看了默語很久,直到看得他覺得后脊背發涼,確定默語確實以為他是因為這件事在高興,才收回了目光,“事關姑娘家的閨譽,這話可不能亂?!?/br> “少爺,的哪里亂啦?當時在場的,多少人都聽見了。難道……您耳背?” “聽到是聽到了,但本少爺不會當真,女賭氣的話,聽聽也就罷了。” “婚姻大事,哪里是能用來賭氣的?” “正因為是婚姻大事,所以才不是她一個人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