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沈玉覺得……她要是再退讓下去,她別說是繼續為官了,就現在的這種發展趨勢,陛下分明是要把她從君臣發展為帝妃。 方睿聞言,腳步一頓,在屏風旁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沈玉,微微瞇眼:“阿玉你怎么知曉顧卿的棋藝比你的還要高,莫不是你們兩個已經相約過多次下棋?” 沈玉:“……”即便是沒有見過醋是長什么樣的,沈玉都知道醋是酸的,這會她似乎還聞到了醋味。 想從方睿的手中把手伸了出來,可奈何方睿的手抓得緊,只好垂下了頭,語氣頗為無奈,道:“也就一回。” 方睿再想說什么,但那帳篷的簾子猛的被人撩起。 “皇兄,皇兄,我可不可以帶著上回那個小兵進……山,打獵……”本還非常激動的德安,在闖進來了之后,目光落在了方睿和沈玉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后面的話說完的。 德安的視線從沈玉的臉上再轉到方睿的臉上,再移到了兩人的手上,最后再看了眼他們站的地方,正是要入塌的位置,覺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的德安,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方睿反應過來,一下便把手松開了,表情露出了薄怒,教訓道:“德安,你什么時候才能把你這莽撞的性子改一改,不然遲早都會闖禍!” 德安嘴角一抽,嫌棄的看了眼自己的皇兄,心道說什么遲早要闖禍,不就是想說她現在攪和他的好事。 沈玉收回了手,穩得快,幾乎都沒有露出半點被抓jian后的驚慌失措的表情,腰板挺直,只是低頭向德安公主恭敬的喊了一聲:“公主殿下。” 德安看了眼沈玉,隨之又是看了眼自個的皇兄,眼珠子直接轉向了另外一角,表情中可見嫌棄:“皇兄,你自己不收斂就算了,還怪德安不穩重。” 沈玉表情一僵,德安公主的語氣……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皇兄,沈大人只是你的臣子,你的三個如花的嬪妃還守在帳篷外,等著進來侍候皇兄你呢。”德安向來敬重自己的皇兄,只是這中間多了個沈玉之后,句句話都像是帶著nongnong的□□味一樣。 沈玉聞言,暗自松了一口氣,雖然話聽起來還是不對勁,但也應是沒有發現她女子的身份。 德安在沈玉面前提醒方睿還有三個如花似玉的嬪妃,方睿頓時就不高興了,板著臉道:“德安你不是要和上回救了你的那個小兵一起進山打獵么,那就去,多帶點人去。” 德安福了福身子,敷衍道:“德安謝過皇兄,德安就先下去了。”轉身的時候,非常小聲的嘟喃道:“不就是嫌我礙事么。” 這聲音雖小,可在這帳篷中的都能聽得非常的清楚。 原本還想和沈玉一起下棋消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但就這么被德安一鬧騰,別說是沈玉沒下棋的興致,方睿也沒了興致。 朝著帳篷外吩咐道:“讓雷聲大過來。” 隨后看向沈玉嘴角勾起笑:“阿玉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可還得與朕進山打獵。” 一聽到明日要進山打獵,沈玉果斷道:“陛下,我們還是下棋吧。” 方睿卻是搖了搖頭:“等會朕要與雷聲大商量一下明日的圍獵比賽,再者說,阿玉你與朕下了棋,明日還是要與朕一起進山打獵的。” 沈玉:“……” 表情瞬間端不住了,盡是難色:“陛下,你覺得臣這小細胳膊小小細腿,能看得出來是打獵的料嗎?”讓她追著獵物跑,還沒等她追,獵物都跑得沒影了。 方睿改非常認真的瞧了瞧沈玉口中的小細胳膊小細腿,瞧得沈玉渾身的不自在。 當時認識的只是賈明那時候,披著賈明皮的方睿,給她的感覺就是,他時時刻刻都有種想要把她衣服扒光的沖動,也就是從那時起,她的束胸也勒得越來越緊,好幾回都快被自己勒得快窒息了。 視線停在沈玉穿著寬大衣袍,卻還是要蓋不住沈玉修長的長腿上,腦子里面浮現上回在大理寺見過的景色,薄薄的一層衣服全的濕透了,貼在沈玉的身上,說不出的誘人。 想著想著,方睿的鼻子一熱,很自覺的用手遮住了鼻子,收回了目光,對著沈玉擺了擺手:“明日隨朕進山,就這么說定了,回去休息吧。” 沈玉知道自己說什么也沒有用,只能拱手告退:“臣先告退了。” 方睿“嗯”了一聲就轉過了身,沈玉退出了帳篷后,方睿默默的擦了擦已經從鼻子中流出來的鼻血,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血跡。 方睿自言自語道:“憋久了,火氣大。” ………… 此時正從方睿帳篷中出來的沈玉,垂頭喪氣,武官打獵,為什么還要文官參與。 頭痛。 沈玉嘆了一口氣,抬起視線,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黑影,待沈玉戒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高大的身影的主人,瞬間抱住了沈玉,語氣帶著高興:“沈大人,好久不見!!!” 聽到這聲音,沈玉一愣,忘了把人推開。 “湛王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都加班到很晚,可能更新的話都會晚一點點 ☆、第62章 陛下臉呢 沈玉剛從帳篷出去后不久, 方睿就聽到一陣熟悉,卻已經不記得是誰的腳步聲,可當聽到那一句“沈大人, 好久不見”的時候,方睿瞬間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湛王, 比他小三歲的,現年才十九歲, 可卻去當了四年兵的方湛。 皇室中人的相貌向來不會差到哪里去,方睿長相出眾,那作為一母同胞的方湛自然也不會差多少, 眉眼之間與方睿都有幾分的相似,但唯一的差別就是,湛王比方睿要高大。 “二皇弟你回來了呀。”方睿幾乎是磨著牙把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視線如冷箭一樣射在湛王的身上, 恨不得在湛王的身上射出千百個窟窿。 沈玉聽到方睿的沈玉,瞬間緊張的推開了湛王的熊抱, 心虛的抬頭看了一眼表情帶著些許怒意的方睿, 但看了一眼之后,才想到自己為何要心虛?! 自動站到一旁, 忽略了方睿那冷颼颼的眼神。 倘若她在意的話, 都不知道被這夾著冰碴子的眼神凍死了多少回了,不在意的話,那只能選擇忽視。 說實話,方才突的就被湛王給抱住了, 沈玉也是無比的驚訝,她當初還是因為方睿的原因才認識的湛王。 那年的元宵夜,還未暴露太子身份的方睿約了她到燈會上賞花燈,恰巧在燈會上遇上了湛王,那時方睿就只是說這是他的胞弟,也是在燈會上聊了會,到后來就是同在朝中為官了,但她入朝的時候,湛王也去了邊疆,不時常見面,這突然一抱,顯得他們很是熟捻一樣,但問題就是他們之間最多只能算是同僚。 方湛在聽到自家皇兄聲音的時候,一瞬間抬起了視線,渾身僵硬的看向方睿,那眼神中飽含著激動,還有幾分的驚喜。 看了良久,方湛朝著方睿飽含著思念一樣,喊了一“皇兄”之后,幾個箭步上前,在方睿措手不及的時候,一把抱住了方睿。 方睿被抱得猝不及防,畢竟,從方湛十五歲那年起,方湛就與自己漸行漸遠了,且方湛市場待在邊疆,每次回來也是匆匆的趕回來,匆匆的又趕回去了,他與方湛幾乎一年到頭,話都不多說幾句。 方睿用了些力道才把方湛推開,面色不好的瞟了一眼湛王之后,視線看向沈玉,用眼神和沈玉說道:阿玉,你先回去休息。 沈玉在對上方睿的視線……竟然還真的能從中看出方睿的意思,多看了一眼方湛之后,才微微頷首退下。 從沈玉的身上收回目光,方睿一轉身往帳篷里邊走,與身后的方湛道:“隨朕進來。”這語氣非常的不善? 進到帳篷,方睿上座,微瞇眼的問方湛:“朕似乎沒有叫你回金都,你現在回來,就不怕朕治你疏忽職守之罪?” 方湛聞言,臉上連半分的緊張之意都沒有,反而道:“年初回京的時候,皇兄你不是就說過許臣弟每過半年就可以回一次金都看母后嗎?難道皇兄這話不作數了” 方睿聞言,略微的回想了一下,但因為年代久遠,壓根就不記得自己和方湛說過這話,但即便他沒有與方湛說過這種話,方睿也沒有打算治方湛的罪,現在一開始就消磨掉他們兄弟之間最后那點兄弟之情,非常的不值得,況且他還等著方湛棄暗投明呢。 “事務繁忙,朕哪里記得了那么多事情,既然朕都說過這話了,你也回來了,朕還能拿怎么樣?”方睿露出了頗為無奈的表情,隨后瞥了眼方湛風塵仆仆的行裝,問:“你怎么跑到了這里來?” 方湛的樣子不像是回到了金都的樣子,再者以時間差來說,圍獵的大隊也才敢到半個時辰,如此的話,如果方湛已經回到了金都的話,那也得是和方睿碰上了面才是。 “臣弟在回金都的路程上,聽聞皇兄近日會在西麗山圍獵,所以還沒回宮就順道來了西麗山。” “母后可知道你回來了?” 聞言,方湛微微的愣了一下,如實道:“正是母后讓臣弟回來的。” 方睿眉宇漸漸的皺了起來,聽到這,也知道太后的目的是為何了,但是如今方湛才剛回來,很多事情都是相信太后的,他也不便多言便略過了這個問題。 “方才,你抱朕之前先是抱了沈愛卿,朕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皇弟你竟和沈愛卿這么的熟稔了。” 想起剛剛見到方湛抱住沈玉的那一幕,方睿就有一種沖動,一腳把方湛踹回邊疆的沖動。 這小子能耐了,竟然連自己未來的皇嫂都敢抱! 方湛別開了眼,看向了屏風上面的萬里河山圖,回道:“太久沒回京了,所以一下見到沈大人,一時激動了。” 方睿:“……”所以就一時激動的抱沈玉,再一時激動抱了他? “皇弟,你不是年前才回過京嗎?”八個月未見,硬是被方湛說出了活似八年沒見一樣。 方湛從屏風上收回了視線,與方睿對視,特別的理直氣壯回道:“臣弟出門在外,身邊沒個親近的人,一個月都覺得像是過了一年一樣,這樣算算的話,那也得是八年沒回過京了。” 得,都和他想的撞到一塊去了,還八年,他怎么不說度日如年? 看來方家的厚臉皮都是祖傳的。 “你此番回京待多久?” 方湛看向方睿,道:“皇兄,此番臣弟回來,時間想待長一點,還請皇兄批準。” 方睿細想了一下,方湛在京待得最長的,大概就是他病危的那一段時間,整整在金都待了快一年,但其他時間,待得最長的也就三個月。 方睿的身子微微的往桌案前傾,瞇眼問道:“那你想待多久?” 方湛想了想,伸出了三個手指頭:“三個月。” 方睿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怔了一下,當初方湛提出要回京三個月,那是在兩年后,太后快要和他撕破臉的時候,兩年…… 現在竟然提前了兩年時間。 怔了一會的方睿,回過神來之后,微微的勾起嘴角,露出了高深莫測的一抹笑,半響之后才打趣的笑道:“在金都待這么久,莫不是要說王妃了?” 十□□歲的男子聽到別人給自己娶妻的時候,多為靦腆,但方湛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靦腆的樣子,還直言的回道:“臣弟倒是想說,但或許臣弟的王妃還為及笄呢。” 聞言,方睿嘴角一抽,按照當時太后給方湛尋的王妃,現在大概也就是十三歲左右,還真的是尚未及笄,但這輩子還是給方湛尋個好的吧,上輩子那個……太過精明,太過貪心了。 “陛下,雷將軍到了。”方睿本還想多調侃幾句,聽到了內侍的通報聲,再見方湛一身的風塵仆仆,便與方湛道:“你趕了這么久的路,也累了,先下去洗個澡,換身衣裳吧,晚上再陪朕喝幾杯。” 方湛應了一聲“好”,隨即拱手道:“那臣弟先行告退了。” 方湛退出了帳篷外,雷聲大見了,還未急著進來,語帶驚喜:“湛王殿下,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方睿聽見雷聲大的聲音,心里頭更加的沉悶了,上輩子與自己有過牽扯的人也一個接著一個相見了,再者方湛也回來,看來許多事情都已經提前了,那么他也該做好準備了。 …………………… 清晨,第一道清輝灑在了山上面,從遠處看,山上的樹好像都掛上了銀片一樣,銀光閃閃的閃耀著,秋季的山中,寒意比平時的重,每個人都換上了比較厚實的衣服。 一陣陣號角聲響起,驚得林子里面的鳥飛起了一波又一波。 大部分的人都換上騎裝,看起來都非常的精神抖擻,沈玉覺得自己是這么多個要進山狩獵的人中,最沒有干勁的那個。 方睿出來的時候,也是一身黑色的騎裝外套著一身比較薄的黑甲,頭發都束成髻,黑色的冠帽與身上的黑甲呼應,這一身軍裝,再配上嘴角上面那抹因看見沈玉而勾起的笑意,帶著一絲絲的邪魅,麗妃和賀妃幾乎都瞧得目不轉睛。 即便是低著頭,沈玉都能感覺得到有一道看似平淡,被注視之人卻感覺非常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沈玉的垂下的目光暗暗的看了眼自己勒得比男人還平的胸,再想想自己連脖子都沒有露出來才松了一口氣。 回回方睿的目光都像是看到了衣裳不整的她一樣,回回沈玉自己都要懷疑一次,懷疑自己的衣服是否有沒有穿好。 方睿時不時用眼神撩幾下沈玉,卻很快發覺,也有那么一道與麗妃她們不同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一轉頭,就對上了方湛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方睿轉回了頭,眼中露出了懷疑之色,他的這個皇弟似乎很不一樣了,不僅僅是成熟了穩重許多,就是眼神也變了。 “皇上,該進山狩獵了。”一旁的容泰出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