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不管如何,方睿都已經服用了兩年多了,即便現在停了,也不影響他的身體會開始慢慢的變得孱弱多病,一個孱弱多病的皇帝,也根本不足為懼。 太后還是把自己的這個別人家養大的兒子想得太過于簡單了。 金都城中,看似很平靜,可卻是暗流涌動。 是夜,有一人影跳入了太保府之中。 窗戶外傳來細微的敲窗聲,坐在床上沈玉看向窗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敲了敲床板。 方睿聞聲,一聽即懂,這是“進來”的意思。 窗戶沒有落鎖,方睿放輕了動作,開了窗戶,跳了進來之后,把窗戶關上,再看向沈玉。 沈玉臉色和嘴唇都白得沒有血色,方睿見沈玉的這臉色不大好,快步的走到了床邊,語中帶著關切:“臉色怎么這么差?!” 沈玉面色平靜看著方睿,道:“發燒了,面色當然差。” 方睿愣了愣,抬手真在碰上沈玉額頭的時候,沈玉的額頭卻略微一偏。 沈玉有所抵觸,方睿無奈道:“我那又惹到你沈大公子了?” 沈玉不語,看著方睿的面具,似乎要從中看出個所以然來一樣。 但除了一張面具,還是一張面具,只除了嘴巴的位置有一口子,唯一露出來的地方,沈玉死死的盯著看。 方睿被看得不是在,假意輕咳了兩下。 “你還不是病糊涂了吧?”說著再度伸出手,沈玉雖依然偏了一下頭,方睿卻還是把手放到了沈玉的額頭上。 額頭上面guntang溫度傳到方睿的手掌,非常的灼熱。 方睿露出了擔憂之色:“怎么就燙成這樣?!找大夫沒有?” 沈玉還是不語,只是因為方睿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之上,渾身僵硬了一下,一動不動。 方睿心都在沈玉發燒的點上,也沒有注意到沈玉的不對勁。 “莫不是傷口感染了?!闭f著方睿就把被子掀開,道:“我看看?!?/br> 掀開了被子之后,沈玉竟沒有躲避,一雙比方睿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玉足就這樣呈現在方睿的眼中,就是頓了一下,也沒有要調戲沈玉的心思。 正撩開了沈玉的受傷的那褲腳,沈玉卻突然道:“你怎么知道我腳受傷了?” 方睿怔了下,做到了床的邊緣,把沈玉的腳到了自個的腿上,邊解開那包扎好的傷口,邊道:“哪些暗衛告訴我的。” 沈玉哦了一聲,沒有把腳給收回來,而是繼續道:“你的暗衛還真厲害,連我那只腳受傷的,受傷的位置都知道得這么清楚?!彼徊妒謯A夾到腳的時候,就只有四個人在場,三個刺客,一個陛下,兇手全部被陛下殺了,而她也沒有和別人說過具體腳上那個地方受傷,就是回到了太保府,也就是讓人那藥,自己敷,自己包扎。 賈明他一絲猶豫思索都沒有就認定了她那只腳,那個地方受傷了。 方睿才解開紗布,聞言抬起了頭,看向沈玉,眼神復雜。 “阿玉……” 沈玉把腳收了回來,看著方睿,眼神比方睿更加復雜。 沈玉目不轉睛的看著方睿,毫不隱瞞的道:“我在懷疑你的真實身份。” 方睿一僵,把沈玉的的小腿從自己的大腿拿了下來,很認真的看了一會沈玉,突的手一拉,把沈玉拉到了懷中。 沈玉用力的推開他,無果,只聽到方睿用回了他自己的聲音,最真實的聲音,非常認真道:“無論我是誰,你要相信,我的目的至始至終只有一個,只為了接近你,因為控制不住自己這顆躁動的心?!?/br> 這話語中帶著顫抖,就好像在害怕什么一樣。 沈玉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整個人都如同是掉入了冰窟當中。 通體發寒,由里至外的冷。 作者有話要說: 太趕了,還沒抓蟲,要上班了,中午再抓蟲!!qaq ☆、第55章 受了驚嚇 方睿還沒有把臉出來, 但當那嗓音出來的時候, 無疑就是承認了自己就是方睿。 沈玉呼吸越來越急促, 腦子里面的思緒叫好像是扭成了一大捆的麻花繩一樣,不是理不清,而是根本不知道從何理起。 腦子都是暈的。 “阿玉?”沈玉沒有了聲響, 方睿便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聽到阿玉這兩個字,那嗓音熟悉中帶著溫柔,沈玉瞬間回神, 推開了方睿, 從床上跨了下來, 重力全在右腳上面, 低下頭雙手作揖:“臣見過過陛下!” 方??粗簧戆滓碌恼驹诹俗约旱难矍埃绨蜻€帶著微微的顫抖,顯然是真的被他給嚇到了。 原本應該給些時間沈玉自己緩和一下的,但是方睿真的怕, 這給了時間,他們就會越走越遠, 中間的溝壑越來越大,到頭來就算怎么填都填不平。 方睿沈呼吸了一口氣, 把臉上的面具給取了下來,放在了床上,語氣非常的無奈:“阿玉,抬起頭來?!?/br> 沈玉知道方睿已經把面具給取了下來,心如同在打鼓一樣, 雖然已經知道了“賈明”的身份,可抬起了頭,看到面具之下是方睿的時候,還是倒抽了一口氣,才抬頭,又立刻低下了頭,瞬間跪了下來。 “陛下,臣假冒男子欺瞞陛下全是臣任意妄為,與臣的祖父全然無關!要是陛下要降罪就請降罪與臣!”沈玉開口,聲音中帶著急促和沙啞,似乎在隱忍著被驚嚇到的情緒。 方睿的面色在看到沈玉的反應,有些難看,眉頭漸漸的擰在了一塊,雖然早就已經想過沈玉發現了他的身份之后,會是這樣的反應,但比起這種強壓下怒火來屈服與他,他更希望沈玉能對他大發脾氣。 但沈玉不會,她會顧全大局,這就是沈玉。 方睿站了起來,也蹲了下來,平視沈玉:“戴上面具的時候,你就當我是賈明,不是皇帝,不行嗎?” 沈玉頭埋得更低,聲音帶著顫抖:“陛下就是陛下?!?/br> 聞言,方睿伸出手,擷起了沈玉的下巴,沈玉也不反抗,在抬起下巴的時候,方??吹缴蛴竦难垌⒓t,還帶著水霧,一時間怔了。 以前,方??傉J為沈玉是無比的堅強,無論遇上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且在上一世中,沈玉在他的印象中就從來沒有對誰軟弱過,也沒有脆弱過,但這一輩子,方睿才知道不是沈玉不露出脆弱,而是根本不能,也不知道能在誰的面前露出脆弱。 第一次見沈玉哭的時候,是沈玉第一次喝醉酒的時候,而這一回,雖然沒有眼淚流出來,也算是第二回。 方睿跪坐在了沈玉的面前,與沈玉平視,擰著眉,面色凝重:“你腳傷還沒好,就不要跪了,錯的是朕,不是你?!?/br> 沈玉的臉色和唇色比起方睿剛進來的時候更加的蒼白,可面色還是勉強的維持這鎮定,“陛下,明日沉就到大元殿去自動辭官請罪,絕不會讓陛下難為?!?/br> 方睿聽完沈玉的話,面色更加的難看,伸手,依然把沈玉拉到自己的懷中,沈玉雖然沒有再反抗,可方睿卻能感覺到沈玉的身體非常的僵硬。 在方睿把沈玉的摟住的時候,沈玉嘴巴微張,眼眸在逐漸擴大的同時,震驚之色也越來越濃。 方睿的頭埋在了沈玉的肩膀上面,帶著一絲的無助:“阿玉,朕已經放不開手了,不然朕也不會出此下策,你要如何對朕都好,先別辭官,你現在辭官了,沒有了太常卿這一個身份,只會更加的危險。”太后是決意不可能這么簡單就善罷甘休的,若是讓她知道沈玉是女兒身,再細想這些年來他對沈玉恩寵不斷,她也會猜得出來他對沈玉的心思,屆時定會想法設法的用沈玉來威脅他。 沈玉沒有應方睿的話,表情卻繃得非常的緊,如同被拉到極限長弓,隨時都像是要斷了一樣。 方睿知道現在的沈玉根本就聽不進他的話,大概一心只想保下太保府、 “你應允過朕三個條件,如今,還有最后一個條件,只要說了最后一個條件,朕就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沈太保特意欺瞞朕,也不知道阿玉你是女子?!?/br> 方睿的話就是在沈玉的耳邊說的,沈玉聽得格外的清楚,靜默了良久,才僵聲音問道:“陛下,當真?” “當真。” “陛下,你說?!鄙蛴瘳F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拿出什么樣的態度怎么面對方睿,這個陛下不再是自己眼中那個剛正不阿,做事分黑白的陛下了,既然不知道,那就當他是陛下,掌握著整個太保府生殺大權的陛下。 “暫時別辭官,也別暴露你自己的身份,起碼一年之內不可以?!?/br> 沈玉繼而又沉默,半響之后,妥協道:“臣遵旨?!?/br> “再讓朕多抱一下。”即便沈玉已經妥協,方睿還是沒有松開沈玉。 沈玉被方睿抱著,身體僵硬的程度也沒有半分的松軟。 “若朕說朕在知道阿玉你是女子前就喜歡了你多年,你信嗎?” 沈玉在聽到方睿告白的時候,閉上了眼睛,不是不相信,而是根本就不敢往深處想。 沈玉一直以為方睿是惜才,才會對自己這般的看重,現在看來,卻是帶了其他不該有的心思。陛下對自己的感情,沈玉只覺得一塊大石頭壓在自己的身上,壓到她透不過氣來。 “朕知道假扮他人來接近你,欺騙你是非常的下作,也沒有想過你能在知道真相后能立刻原諒朕,但朕還是要說一句,阿玉,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一出,沈玉那建起來的堅墻,瞬間崩塌,委屈一下子就如同洪水一樣湧了出來。 聲音中參雜著梗咽:“陛下沒錯,沈玉有錯,陛下不過是欺瞞了臣一個多月,而臣卻是欺瞞了陛下整整五年?!?/br> 五年,何止五年,整有十年之久,還是陷進去,從頭埋到腳爬不出來了那種。 方睿卻是搖了一下頭:“不一樣的,你是迫不得已才瞞了天下人,而朕是別有用心的只瞞了你一個人?!?/br> “一樣的,是一樣……”沈玉未說完話,眼前出現了重影,一陣眩暈,整個人的重量就壓到了方睿的身上。 方睿察覺出不對勁,喊道:“阿玉?沈玉?!” 立刻松開了沈玉,改成抱的,把沈玉抱到了床上,手向沈玉的額頭探去,手一碰到沈玉的額頭,就被沈玉額頭的guntang給嚇到了。 沈玉原本在發燒,再受到這么大的驚嚇,便暈厥了過去。 看這高燒昏迷中的沈玉,方睿再心焦如焚,也不能暴露身份把喊進來,叫大夫,看了一眼沈玉,隨之戴上了面具。 開了窗戶,拿起了花瓶,在跳出窗外的同時把手中的花瓶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呯”的一聲巨響傳出了寢室之外,隨后傳來急促的拍門音,隨后是翠芝的聲音:“公子你沒事吧?公子?!” 沒有任何回應,撞開了門,才發現叫不醒沈玉,沈玉的臉色雖然蒼白,可身上的溫度卻燙得嚇人,即刻就喊人去請大夫了。 方睿一直沒有走,守在屋后,一站就站了整整三個時辰,直到三更天的時候,再不走就來不急了,才走的。 人才從太保府的圍墻翻到將軍府上,腳剛落地,白團子就像是一整宿沒有睡,守著方睿過來一樣,所以方睿一過來就蹭到了方睿的褲腳上面。 方睿低下頭看向白團子,彎腰把小白貓給抱了起來,眼中帶著些許的感傷之意。 “阿玉大概在很長的一段時間會回到以前了剛知道是朕是皇上的那一會。”沈玉考上狀元前,常常與他相約,因為真的把他當朋友,話語間也沒有那么客氣,可自從知道他是陛下之后,再也沒有與他說過笑,一開始還慎言慎行,小心翼翼,到后來才改善了些許。 方睿長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指點了點小白貓粉嫩的粉鼻子,道:“長夜漫漫,朕在宮中無聊,你又這么黏朕,還不如隨朕回宮吧,管你吃管你住?!?/br> 白團子似乎能聽得懂一樣,“喵”的應了一聲。 看著這么乖巧的白團子,方睿難免又嘆了一口氣,“要是阿玉也這么爽快的答應朕,隨朕進宮,那該有多好?!?/br> 方睿轉回頭看,往太保府沈玉寢室的方向望去,心底暗道:但愿沈玉會平安無事。 方睿一晚未歸,容泰一早就趕出了皇宮,還是到了老地方等方睿,只是等來的時候,發現自家陛下手上還抱著一只貓的時候,腳步微微往后挪了一小步。 語氣中帶著不自在:“陛下……這是什么?” 聞言,方睿低下頭看了一眼白團子,反問道:“難道長得不像貓?” 容泰:“……”他當然知道是貓! “陛下,奴才只是問,這貓哪里來的?!?/br> “這個呀,從雷聲大府上抱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