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方睿這潛在意思無非就是說:沈玉,你現在收了德安的這玉簪子,你們之間也就兩清了,以后也就不怕德安再找理由來接近你了。 沈玉聞言,看了眼陛下,又看了眼德安公主最后朝著德安公主行禮:“那下官就不推辭了。” 德安:“……”話說沈大人你什么時候推辭過了,剛才明明就是和皇兄推辭!活似這簪子就是他皇兄送的! 德安笑容頗為僵硬,只能順著沈玉的話說下去:“這玉簪原本就是為沈大人你所做的,沈大人你若是不收的話,本宮也不知道怎么處理,最終還是存放到庫房中落灰塵。” 方睿硬生生的插進一腳,德安心里頓時有了氣,心想她難得約到了沈玉,怎么就被皇兄給攪和了,平日也沒見皇兄來她的公主府,今天怎么就湊巧了? 沈玉待了不到半個時辰,沈老太爺知道德安公主給了沈玉請帖,把沈玉請到了公主府上,再細想了這幾天公主三天兩頭的往太保府跑,頓時覺得不妙,讓人即時的去公主府把沈玉給喊回來,就說他有急事。 沈玉走后,德安把已經僵硬的笑容給收了回去之后,把偏廳里面的人都遣退了出去,鼓起腮幫子瞪著自個的皇兄。 “皇兄,方才好似特別的針對德安。” 方睿在方才沈玉坐過的位置坐了下來,瞥了眼德安,道:“朕就是在針對你。”隨之拿著了桌幾上面的茶盞。 德安還沒來得及埋怨自己親皇兄說針對自己的話,就看到皇兄端起了沈玉用過的杯子,連忙提醒道:“那是沈玉喝過的杯子!” 方睿勾了勾嘴角,“朕知道。”知道歸知道,隨即抿住了杯口的邊緣,把余下的半杯已經涼透的花茶全數喝進了口中。 德安看著那已經空了的茶盞,眼睛瞪得非常非常的大,錯愕的看了看茶盞又看了看方睿,反復了好多遍都沒有反應過來。 知道了為什么還是把沈玉喝過的花茶往自己嘴巴里面送?! 方睿淡定的抬起眼眸,對德安勾了勾唇,道:“德安,你可不能動沈玉的歪心思。” 德安再聽到不能對沈玉動歪心思的時候,咽了咽口水,并沒有第一時間鬧小脾氣,而是看著方睿,遲疑的問:“為什么……?” 方睿把茶盞放回了桌面上,站了起來,站到了德安的面前,慢悠悠的道:“沈玉呀,那是朕先看上的。” “……”德安只覺得有一道雷直直的劈中了她,把她劈得里焦外嫩。 她以前就懷疑過自己的皇兄不喜歡女人,畢竟后宮里面有三位如花似玉的美妃,這么多年來,她皇兄連根汗毛都沒碰,她怎么可能不懷疑,但是懷疑歸懷疑,當真的聽到自個皇兄承認,且對象還是沈玉的時候,她微張著嘴巴,傻愣愣得久久不能回神。 看著德安的反應,方睿有道:“德安呀,你可要替皇兄保守這個秘密,不然讓太后知道了,想出些什么招來對付沈玉,你和朕都不知道。” 良久才回過神來的德安,看向方睿,突的就捂住了心口,表情幾乎是要快哭了:“皇兄,你扎德安的心了!” 她難得鼓起了勇氣,這才在沈玉的面前露了幾把臉呀,結果自己的親皇兄就來和她說,這人她就別肖想了,他已經在暗中勾搭了,德安只覺得一口血哽在了喉嚨中,吐出來也不是,咽下去又太憋屈。 方睿摸了摸德安的頭頂,語重心長的道:“德安,朕不會逼你去和親,還是嫁往外邦,這夫婿你自己去找,但唯獨就是沈玉不行。” 德安突的就哭了:“皇兄,是不是我繼續和你搶沈玉,你就會下旨讓德安嫁到外邦去?” 方睿收回了手,表情平靜的“哦”了一聲,繼續道:“如果德安你繼續這樣,或許朕真的會這么做。”最好的方法就是斬斷了德安這條小情絲,不然會一直藕斷絲連。 德安真哭了,一邊哭一邊道:“我就應該想到,父皇和母后都去了,我就是一個沒爹沒娘疼,沒人要的破公主了,連皇兄都能為了一個男人而欺負我了。” 看到自己疼愛了十幾年的皇妹哭成這樣,方睿于心也不忍,還是張開了手抱了抱德安,道:“德安還是皇兄的好皇妹,只是沈玉真不行,趁感情不深,斷了才好。” 德安并不知道沈玉是女兒身,只當是自己的皇兄霸道,自己看上的東西不能讓別人動歪心思,德安推開了方睿,邊哭邊瞪著眼道:“皇兄,你竟然喜歡男人,你還對不對得起父皇母后了,他們把你養這么大,不是讓你喜歡男人呀。” 方睿也沒有想德安能一下子就接受,回道:“沈玉,是個吸引力很大的人,只要認真了解了,誰都會喜歡上。” 聞言,德安哭得更大聲了,她就是去認真了解的那個呀!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碼完,上班去咯,今晚不知道加不加更,十一點前沒有加更就是沒有加更~ ☆、第35章 終于出現 沈玉被老太爺喊回了府中之后后, 被說教了一頓,沈老太爺說教得內容無非就是讓沈玉不能和公主殿下太過接近, 太過接近了之后只怕引人誤會, 沈玉沒有任何的解釋,老太爺說什么她也就跟著應, 老太爺做過的荒唐事多, 這幾句說教對于沈玉來說并算不得什么。 說了大概半柱香,沈老太爺才放沈玉回去。 沈玉一踏進自己的院子, 只見換上了婢女服飾的恒娘拿著掃帚在掃著院子里面枯黃的落葉,沈玉不想驚擾到恒,娘,便特意的放輕了腳步聲, 可那恒娘就像是后腦勺長了眼睛一樣, 沈玉才從她的身后走過, 她似乎就察覺到了,身子往后一轉, 看到沈玉之后,眼露驚喜, 抱著掃帚的對沈玉福了福身, 道:“恒娘見過公子。” “嗯。”沈玉板著臉的應了一聲,隨之快步的離開前院。 大概知道了恒娘對自己那點心思之后, 再加上前幾晚方睿和她說的話,說什么女子娶女子根本有違常理之類的話,現在沈玉只要一見到恒娘就渾身的不自在, 別扭得很,只想躲遠一點,可哪想得到她躲得遠,不僅恒娘逼得更近,老太爺也步步緊逼。 回到了寢室中,把門關上之后,頭痛的扶著額頭,她現在急需一個人給她出出注意,這事情該怎么辦才好,納妾之事,她有千個不愿,但知道她身份,唯一能給她出主意的那個渾球一點兒也不靠譜,她現在就只想好好的教訓他一頓,可問題是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第四天了還沒個人影。 沈玉就不相信了,以這個人的賊性,他能忍得過第五天來不來找她! 放下額頭上面的手,正要去換衣服,才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我怎么就那么篤定他會來找我。”自嘲的笑了一笑,也沒有再多想。 而另一邊,從德安那回到皇宮之中的方睿,一回紫宸殿就要面對這四個女人,這……有點棘手。 太后捻著佛珠未停歇,語氣平靜。 “皇兒的風寒好了?” 在一旁落座的方睿微微點了點頭:“已經好了一大半了,想念德安,所以就出宮去看望下德安,順便再透透氣。” 太后嘴角掛起了很淡的笑意,道:“既然皇兒的病也已經快好了,那是否該考慮一下子嗣的問題了。” 聞言,在兩旁站著的三個妃子的小眼神都亮了,方睿的視線從別人口中貌美如花,國色天香的那三個妃子的身上一掃而過,國色天香他沒感覺到,他無論怎么看都是覺得自家的沈玉比她們好看,無論是作為男人的時候,還是現在的女兒身。 對于太后的話,方睿也只能敷衍道:“這事情,朕明白。”生孩子這事情明白歸明白,萬事都具備了,就是差沈玉的同意。 “朕明白”這仨字一出來,三妃的眼中都好像是見到了曙光,覺得自己在后宮中熬了三年,終于快要熬出頭來了,這旱了三年的天終于要下雨了。 三個女人的目光太過灼熱,灼熱到方睿想要去忽略都忽略不了,這仨眼神就像是他看沈玉的眼神一樣,還特別像他前幾晚看沈玉那會的眼神。 別人都說做皇帝的后宮佳麗三千,艷福不淺,可他這后宮就三個女人,他都無福消受,反正就是除了沈玉,誰都不行。 太后也瞥了一眼三妃,自然知道她們這心里面想著些什么,也不說破,而是繼續和方睿說:“既然皇兒你也明白,那么今晚就不要拖延了,麗妃,賀妃,蕭妃,皇兒你就看著來吧。” 方睿:……他就怎么聽著這意思是想要他把三個人的牌子都翻了? 方睿掩袖咳了兩聲,面色還是頗差,帶著一絲歉意的和太后道:“母后,雖說朕的現在身體轉好了,可這……”瞥了一眼那三個都像對著他說“選我,選我”妃子,又咳了兩聲,才道:“只怕朕也是有心無力,等朕養好了身體再說這件事情吧。” 如果說剛剛三個妃子像是被旱了三年的花兒一樣,那么現在就是旱得一丁點水份都沒有的枯枝落葉。 方睿以身體不適打發了四個女人,一看人走了,趕緊的讓容泰把紫宸殿的大門給關上,自個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容泰見此,忍不住道:“陛下,你這樣也拖不了多久。” 方睿抬起眼眸看了眼容泰,薄唇微勾,笑了一聲,怎么就拖不了多久了?他上輩子當了八年的皇帝,太后狼子野心沒有暴露之前的那幾年,他都能拖了整整五年,五年都拖了,何況現在才三年,還有整整的兩年時間。 從紫宸殿中出來的太后眾人,麗妃和賀妃跟在太后的身后,相互對著對方擠眉弄眼,麗妃:你去問一下姑母,問問看陛下是怎么回事? 賀妃對麗妃翻了一下白眼:你怎么就不去問了? 兩人眼神交流了好一會,還是麗妃先敗下陣來,走近了兩步,躊躇的一下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太后涼涼的瞥了一眼她,語氣也是一樣的不親近:“有什么就說。” 麗妃聞言,才壓低了聲音:“姑母……你說陛下她是不是不……好女色?” 麗妃剛說完這句話,太后眼神驟冷的看了一眼她,嚇得麗妃立即噤了聲,不敢再言。 太后收回了目光,看回前方,道:“皇上豈是你們能夠議論的。” 雖說面上依舊很平靜,可太后的心底也開始懷疑了,別說是登基后的這三年,就是成年這么久以后,太后也未曾聽說過方睿有讓過身邊的宮人侍寢。 ……若真的不近女色,她的計劃又要怎么來實施? ……………… 入夜,天氣由于入秋,開始慢慢的轉涼,沈玉多加了一件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坐在床邊上,皺著眉看著窗戶,心底有些不確定了,“賈明”會不會在今晚來找她。 沈玉從來就沒有想過就“賈明”那輕浮的性子,再常常做出不規矩的舉止,這般厚臉皮的人居然在輕薄了她之后人直接就消失了,絲毫不像是他的作風,一點也不敢作敢為。 沈玉也不干等了,走到了窗戶旁 ,正與要落鎖,就聽到窗戶有很細微的聲音,再細細的去聽,就聽見幾聲細微的貓叫聲,沈玉的嘴角翹了翹,她就說“賈明”定是忍不住到第五日就來找她。 想了想,沈玉還是打開了窗戶,一打開窗戶,人影沒有見著,白貓就見到了一只。 白團子從窗戶外跳到了窗臺上面,圓碌碌的兩只眼睛看著沈玉,又“喵”了一聲,似乎在撒嬌賣萌。 沈看了眼白團子,不信邪的探出窗外,上下左右都環顧了一邊,還是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抱上了白團子,單手關了窗戶,暗道:有能耐的話,最好以后都別來找她! 把白團子放在了桌面上,而沈玉則趴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撫弄著白團子的茸毛,突然想起"“賈明”的江湖身份,隨即喃喃自語道:“該不是被江湖仇殺了吧。” 沈玉越想越有可能,不然的話,以他那厚臉皮的程度,怎么可能過了五天都沒有出現?! 沈玉想著想著,困意襲來,就趴在桌面上睡著了,在沈玉熟睡了過去之后,橫梁上面的人才跳了下來。 方睿看到熟睡過去的沈玉,拍了拍胸口呼吸了一口氣,視線轉到白團子的身上,只見白團子趴在桌面上,抬起了爪子舔了舔,似乎是在告訴方睿“我餓了”的意思。 單手把白團子從沈玉的旁邊拿到了地面上,方睿掏出了小魚干放在地上,白團子似乎很歡快的就啃了起來。 收回目光,望向沈玉,方睿嘴邊浮現一絲笑意,沈玉這定是在等他,雖然這等他是想要教訓他,可已經開始等了,就說明他還是打入了敵人的內部,沈玉對他也不完全是在對無關緊要的人那樣了。 伸出了手,把沈玉抱了起來,朝著床那邊抱過去。 把沈玉放到了床上,正替沈玉蓋著被子的時候,閉著眼睛的沈玉,眼珠子微微的動了一下,手已然握到了枕頭底下的匕首。 有一股寒意襲來,方睿眼中早已經出現了戒備,在匕首離自己手臂只有些許距離的時候,忽然半轉身,雙手抓住了要作亂的那雙手,匕首“哐當”的一聲掉落在床外的地板上。 方睿雙手抓著沈玉的手,把沈玉壓在了床上,嘴角旁的笑意很無奈:“你不就是想要引我出來么。” 沈玉掙扎了幾許,卻絲毫沒有改變自己身處劣勢的情況,干脆放棄了掙扎,瞪著方睿罵道:“你這混蛋!” 誰知道方睿沒有反駁也就算了,還點了點頭,附合道:“是的,我挺混蛋的。” “你!”這么干脆的就承認了,沈玉也不知道該怎么罵下去。 方才匕首掉到地上的時候,聲音可不小,雖然隔了個外間,在房外守夜的恒娘還是聽到了些許的聲響,猶豫了再三,還是敲了敲門,擔憂道:“公子,你沒事吧?” 沈玉根本就不知道守夜的人是恒娘,所以聽到恒娘聲音的時候,愣了愣。 何止沈玉愣了,就連方睿都愣了——怎么還是她!真真的陰魂不散! 心情瞬間不好的方睿看向沈玉,壓低了聲音,不悅道:“外邊都在傳你這個不僅女色的沈大公子即將要納妾了,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沈玉聞言,惱火的又瞪了眼他,回著外邊的恒娘:“沒事,東西摔了而已。” 恒娘:“需不需要奴婢進來給公子你收拾一下?” 方睿突的把頭低下離沈玉不過是有半截手臂的距離,揶揄道:“喲呵,這大深夜的,是進來給你收拾,還是打算想要你收拾她。” 方睿的話才落,沈玉還不明白,但再想一遍下來,意思全都明白了。 這人真是不要臉,明明他才是那個大深夜闖進來的人! “不必了,你早些下去歇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只聽到恒娘繼續道:“那奴婢先下去了。” 沈玉怕再讓人聽到聲響,聲音放得特低,怒道:“你還不快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