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方睿昨晚很晚才入睡,睡夢之中,夢到沈玉,上輩子其實也沒少夢到沈玉,只不過那時候的沈玉在他的夢境里面是個男兒身,還是在他的身下…… 自然這一次的位置沒有變,變的是沈玉,從男人變成了女人,從一馬平川的平原變成了山丘,在夢里面,方睿對沈玉做盡了平日里想做卻還沒能做的事情。 翌日,外面的天色才微微亮,方睿就醒了,聽著屋外嘰喳的鳥叫聲,方睿坐在床上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做了整宿的夢,身理上沒有點反應,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他的反應讓他實在是難以啟齒。 昨晚他跑……馬了。。。 作為一個帝王,做到了他這種份上,別說是他的父皇了,就是他的皇祖父估計都被他氣得從皇陵中踢開棺材蓋爬出來,給他一頓揍,罵他不成器,連個媳婦都討不上。 起床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帶著面具,頗為頹廢的出了房門,正把房門給關上,就隱約從遠處傳來呼延二字。 想了想,方睿便聚精會神的仔細聽了下。 “呼延獄丞真被大人關牢里面了?!” “昨夜就關了,能不關嗎,那個沈玉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在牢里面關著的那個罪臣,被削去烏紗帽的前一刻還在彈劾沈玉,若不是平時他這么針對沈玉,皇上怎么可能就在當時就拆穿了他所犯的罪。” “咱們也就甭管誰被關了,做好自己本分中的事情就好了。” 聽完了那兩個衙役所說的話,方睿沒有絲毫的意外。 呼延鎖云這一次犯的錯,罪不至死,也更不至于被降重罪,就看崔顥把人關起來之后怎么來處理了,為了明哲保身又不損失一個有能力的好心腹,崔顥定然會想盡辦法撇清楚之后再給呼延鎖云脫罪,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再想呼延鎖云和崔顥的事情,趁著天色還早,景物還沒清晰,人都在半醒半夢之中,方睿走到圍墻下,左右看了眼,見沒有人便退了幾步,隨即幾個快步,一腳踩上墻下的石頭,翻身出了墻外。 ………… 審陳池的時間是在辰時和巳時之間,沈玉只是監事,并非是主事這次的官員,所以這次審陳池,還是由大理寺卿崔顥來審,沈玉在開堂審陳池前一直沒有見到方睿,何止是今天早上沒有看見,昨晚說出去走走之后也沒再來她的房中,門外也沒有他的身影。 以往沈玉睡覺前從窗戶看出去,都還能在院子中看到他靠著海棠樹的樹干,坐在樹上,但昨晚入睡前就沒有看到海棠樹上面那個男人的身影。 沈玉也沒多在意,畢竟他是自由身,去哪里也不需要和自己特意的說明。 剛剛開堂,就聽到有衙役神色匆匆的跑進來,一臉的慌張,沈玉最見不得人慌張,當即皺眉問道:“何事這么慌張?” 那衙役道:“稟告大人,宮里的容大總管來了。” 沈玉聞言,略微一怔,從旁聽的位置站了起來,就是崔顥也從位置上面站了起來。 正要出去迎接的時候,身穿黑色飛魚金絲紋的容泰就從正門走進了審案的大堂,一時全部的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容泰的身上。 容泰對著崔顥和沈大人一笑,隨后道:“兩位大人不必在意我,我來并非是因為陳池一案。” 本來崔顥和沈玉都以為容泰這次來是因為皇上還是不放心陳池一案,可是聽到不是因為不是因為陳池一案而來的,都有些不明所以。 崔顥先問:“那大總管你來大理寺是所謂何事?” 剛剛笑了一笑之后,容泰的表情就再也沒有沒有半點的起伏,答道:“審完陳池之后,再說也不遲,兩位大人審案,我就在一旁旁聽,不用太在意我。” 聽了這話的崔顥差點沒吐一口血,原本有一個沈玉就讓他膽戰心驚了,就怕陳池在被審的過程之中說了什么不該說的,現在又多了一個容泰,兩個都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陳池就是說錯了一個字,引起了他們的懷疑,都將會被太后娘娘降罪,所以什么叫做不用在意,他非常在意!非常非常的在意! 崔顥突的后悔了,后悔沒有在沈玉來到大理寺的時候就暗中把陳池給除了,那時候就是太過忌憚陳池的手里面東西,每個貪污的朝廷命官,都怕自己有朝一日所做的事情被抖出來,為了在最后事情敗露的時候能保住自己的命,都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陳池也不列外。 不然早在陳池被抓的時候,上面的人就應該下令立即除了陳池,而不是打著讓陳池自行畏罪自殺的計劃,可現在說這些似乎都晚了。 但崔顥還是有九分的把握能夠確定陳池是不敢亂說話的,畢竟,陳池的妻兒都還在他的手上,除非陳池是連他妻兒的命都不顧了,才會亂說話。 崔顥讓人給容泰看坐,隨之讓人把罪犯陳池帶上來。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邊,方睿身上衣物有些許的凌亂,駕著著馬車,馬車后跟著兩個策著馬的暗衛,幾人身上都帶了些沒有處理的血腥味。 趕著馬的方睿聽到了馬車中孩童顫抖著聲音的對自己的娘親說道:“娘,我怕。” 隨后是一個婦女安撫的聲音:“娘在這,別怕。” 方睿趕著馬車,突放慢了些許速度,目視著前方,對馬車里面的人說道:“放心,我答應過你們的,我自然會履行。” 方睿的話說完了之后,馬車中又安靜了。 方睿安頓好了人,趕回大理寺的時候已經是巳時末,大堂中正在審著案,卻是光明正大的從正門外走進來,正端了茶抿了一口要咽下去的容泰看到包得密不透風的自家陛下走進大堂中,差點沒把口中的那一口茶水給噴了出來,把臉憋紅了才把那口想要噴出來的水給咽了下去。 這!真!是!他!的!陛!下?! 這造型,真的把容泰給嚇了一跳,雖然他沒見過自家陛下穿夜行衣帶著面具的樣子,可,是他給陛下準備的衣物,且他跟在陛下身邊都有十幾年了,就陛下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勢,早已經銘刻在心了,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他家的陛下沒有錯了。 看著自家的陛下大搖大擺的走到沈玉的身后,容泰別開了眼,反正陛下在他面前還是那個睿智無雙的陛下,但在沈玉的面前……他實在不想過多的評價。 方睿走路的時候身上有很輕的鈴鐺聲響發出,所有的人都看著方睿走到了沈玉的身,包括聽到了鈴鐺聲的陳池,陳池望去,只見在方睿腰間有一根黑色的繩子,黑色的繩子上有一塊黑玉,但他的視線并不是在黑玉上,而是在黑玉下玉穗上面掛著的那三顆如同紅豆大小的小鈴鐺,精致且特別的小鈴鐺。 在看到小鈴鐺的時候,陳池眼神中突然松懈了很多。 而大堂之上的崔顥原本就看方睿不順眼,次次都壞了他的事,現在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這么闖進來,崔顥的臉色頓時非常難看,拿起驚堂木“啪”的一聲落在了桌案上,厲聲的呵斥道:“本官還在審案,你就這么旁若無人的走進來,你根本就沒有把本官放在眼中,你這是藐視公堂!” 就在崔顥怒斥責罵方睿的時候,跪在地上,剛剛還一言不發的陳池突然抬起了視線,看著大堂上的崔顥道:“大人,罪臣有話有話要說。” 原本原本注意力都在方睿的身上,可就陳池的一句有話要說,把所有人的注意都拉到了他的身上。 當注意力不在身后那人的身上,沈玉看著陳池,卻是壓低了聲音問:“你去了哪里?” 身后的方睿,嘴唇微勾:“稍后再與你解釋。” 沈玉聞言便沒有繼續追問,注意力放回到了審案上面。 已經料定了陳池不敢亂說話的崔顥,深呼吸了一口氣,情緒穩了下來,看向堂下跪著的陳池,道:“你說。” 在十來道目光之下,陳池抬著下巴,挺直的背脊,雖然一身的污垢,頭發凌亂,卻給人一種彎了一輩子腰,終于在這一刻挺直了腰板的錯覺。 “罪臣陳池貪污受賄,草菅人命,確有此事,但此事并非是罪臣一個人做的。” 陳池這話一落下來,崔顥瞪了瞪眼睛,隨即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立刻遮掩了自己非常吃驚的表情,只露出了些許吃驚,對陳池道:“陳池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否則你若是敢污蔑了任何一位清清白白的人,我定饒你不得。” 陳池臉上沒半分懼意,一字一頓道:“兵部,中侍郎盧尚青。” 在陳池說出兵部中侍郎盧尚青這名號的時候,方睿的嘴角在面具之下勾得更加的彎,還帶著幾絲極冷之意。 崔顥暗自一驚,他想不透為什么陳池就僅僅是說出了兵部盧尚青的名號,但是,為今之計不能再讓他繼續再說出別人的名字! 看著陳池,崔顥繼續問:“你可有什么證據能證明兵部的中侍郎盧尚青與你同流合污?” “在罪臣家的院子里面的一棵桂花樹下,埋有一個鐵匣子匣子中裝的就是盧侍郎的所有罪證。” 聽到陳池的話,崔顥心中駭然,既然有罪證,怎么可能就僅僅只有盧尚青的! 暗道這鐵匣子一定要先落到他的手中,不然可能連他都會受到牽連。 崔顥僅認為陳池選擇一條想要從輕發落的路才會把盧尚青拉出來,卻壓根不知道是有別的原因在。 而這一個原因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陳池現在把罪證存放的位置說了出來,看上去像是打草驚蛇,可并非如此,到底有什么樣的計劃,大概就只有方睿他自己最為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跑馬什么的可以百度2333 撒花~謝謝支持,此章留言送紅包!!! 8月19號的更新在凌晨提前更新。 ☆、第26章 在外正經 陳池的案子算是進行到了一半, 已到響午,崔顥拍了下驚堂木, 道:“先把陳池壓下去, 下午再繼續審。” 陳池被押下去了之后,容泰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 走到了大堂中央,看向崔顥, 道:“方才陳池所說的, 不管他有沒有誣陷, 都請崔大人嚴加盤查,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貪官, 貪者必誅。” 崔顥連連點頭:“那是自然,盧尚青之事,我肯定會徹查, 請大總管放心。”隨即立即兩旁的衙役道:“你們趕緊趕回皇城, 去陳池原來的府邸去取罪證。” 兩旁衙役站了出來, 應了是之后, 匆匆的趕了出去。 崔顥心中暗暗的想, 這衙役之中也是有幾個明白人, 他們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看著衙役走了之后, 容泰把今天的來意說清楚。 “我今天來, 是為了昨晚一事。” 容泰這話一落,崔顥下意識看了眼沈玉,一下子就想到這昨晚一事, 到底是什么事情,昨天晚上除了毒蝎娘子在沈玉那里偷鑰匙被發現,呼延鎖云承認是他派的人,隨后確定了牢房中的罪犯真的是陳池之外,也沒發生別的事情了。 崔顥從大堂上走了下來,走到了容泰的面前,嘆了一口氣,語中盡是羞愧之意:“是我管理不嚴,才讓呼延獄丞做出這等事情。“ 容泰面色嚴謹,看向沈玉,詢問道:“沈大人昨日可受到了什么驚嚇?” 沈玉愣了愣,沒想到會問起自己,搖了一下頭,道:“沒有。”最大的驚嚇莫過于是女兒身的事情差點被傳了出去,除了這事外,別的都不算是驚嚇。 得到了沈玉的答案,隨后視線轉回到崔顥的身上,說出事情的嚴重性:“崔大人,那你可真要管好你的人了,昨夜當陛下知道沈大人遇上了危險,心中急躁,咳了一個晚上,吩咐我一早就趕過來確認一下沈大人是否平安無事。” 聽到皇帝擔憂自己的安危而傷了身體,沈玉面露緊張:“陛下身體怎么樣了?!” 容泰的視線不著痕跡的從沈玉身后的黑衣人身上略過,回道:“已無大礙,陛下還念著等沈大人回去之后擺一桌好酒菜給你接風洗塵。” 聽到容泰說這話,對于沒說過這些話的方睿,笑了笑,突然覺得容泰瞎掰的本事其實也不小。 “好了,既然沈大人沒事了,那我就回宮復命了。” 容泰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容泰走了,崔顥轉身看向方睿,眼中帶著些許怒意:“你擅闖公堂,你可知該當何罪?!” 方睿不說話,往沈玉的身后多走了一步。 沈玉:……這家伙平時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就躲在她的身后來了,他有本事就自己扛呀。 畢竟現在賈明是自己的人,沈玉也不能制止不管,微揚起頭,與崔顥平視,兩旁的嘴唇勾了一下隨即就扯平,類似于皮笑rou不笑,道:“崔大人,賈明是江湖中人,不懂朝廷禮數,還請你見諒。” 崔顥:……沈玉他還能不能要點臉了!上一回在早訓場的時候,呼延鎖云襲擊她的下屬,他當時就請他見諒,他可還記得但是沈玉瞪著她道,既然得罪了就別想讓他見諒! 可是! 說著不會見諒他人的人,現在卻說著讓別人見諒的話!他能反擊回去嗎?! 能嗎? 不能! 昨夜出了那樣子的事情,他完全沒有了底氣,這哪里還有什么理來反擊沈玉的話。 把那口氣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僵硬著表情道:“下不為例!” 隨之拂袖而去。 看著崔顥那充滿怒意的背影,公堂中沒有了其他人,方睿笑出了聲,突的在沈玉貼近沈玉,在沈玉的身后低下了頭,貼著沈玉小巧的耳朵道:“小玉兒,我就喜歡你這種明明沒有理卻還理直氣壯得非常正直的樣子。” 一聽到小玉兒這三個字,沈玉身子一哆嗦,再配上耳邊上那人吹出來的熱氣,這一哆嗦得直接縮了縮脖子,連連往前走了兩步才轉過身來,表情嫌棄的看著方睿。 “在外邊,你給正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