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正在方睿回憶的時候,一股涼意在受傷的胸口上面開始蔓延開來,被這涼意涼得回了神,目光從沈玉認真的臉移到在自己胸膛上面那一只白皙且還柔若無骨的手…… 就是心臟完全不跳了,看到這么一雙小手摸在自己的胸膛上,也立馬活蹦亂跳了,眼珠子隨著沈玉的手一直轉動著,壓根就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更是忘記了那些回憶。 男人本色,他也不例外。 看著看著,口干舌燥,干咳了兩聲,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了自己的下半身,看到方睿的動作,沈玉抬起眼,狐疑的看著他,問:“你冷?” 這都已經是最炎熱的八月份,晚上還嫌熱,怎么還會冷? 方睿別開了視線,聲音比以往的都要啞上三分,道:“就是想蓋一下。” 沈玉蓋上了藥瓶子的蓋子,喃喃的說了一句:“真是個奇怪的人。” 把藥瓶子放到了床頭,道:“你記得你早上起來的時候自己再擦一下。” 說完之后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就走,方睿問:“你要去哪?” 沈玉轉回頭看了眼他:“你占了我的床,我自然是要尋一個地方再睡一會。” 方睿聞言,往床里邊挪了挪,拍了拍床上空出來的位置,賊賤的道:“床夠大,我不介意兩個人一起睡。” 沈玉聞言,扯了扯嘴角:“你不介意,我介意。”說罷不再理會他,坐到了圓桌旁,趴在了桌字上面。 燭火沒有熄滅,方睿看著背對著他,趴在桌子上面的沈玉,嘴角緩緩的勾了起來。 上輩子無論如何都已經過去,這輩子才是最為關鍵的,他非常慶幸這一輩子重生還能遇上沈玉。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膛,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包藥粉,翻開了藥粉包,手略微傾斜,把藥粉往自己的胸膛上面受傷的位置撒了上去,撒完了之后,把紙塞回了袖口之中,靠著床頭閉上了眼睛。 身后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趴在桌子上面的沈玉睜開了眼睛,想到剛剛差點就拿下了面具,心里面總是有那么一點的懷疑,這個人她總感覺自己應該是見過的,可就是和自己見過的人對不上號。 到底是在那里見過?但見不到臉,也看不到眼睛,實在是很難分辨。 細微的嘆了一口氣,是不是見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么辦,他有她的把柄,可她卻不想被他拿捏一輩子,一輩子膽戰心驚。 天已經大亮,房外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把沈玉給吵醒了,睜開了眼睛看著床頂,有那么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低頭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才松了一口氣,才松了一口氣,神經又緊繃了起來,僵硬的低下頭,看著自己所躺著的床…… 做事向來不急不躁的沈玉,騰的一下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猛的拍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樣子那嫌棄就好像是讓人扔進了垃圾桶一樣,非常的嫌棄。 看著從沈玉從床上跳下來的一舉一動,方睿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沈玉怎么都不肯上床睡覺,他還以為是因為心不安才不愿意睡的,可他怎么看她剛剛的舉動,倒是像在嫌棄他? 不是像,而是肯定,他居然被嫌棄了…… 沈玉猛的轉頭看想方睿,表情溫怒,怒斥道:“誰允許你把我抱上床的?!” 這屋子里面就兩個人,除了她,就剩下那半死不活男人,她昨晚明明趴在桌子上面,怎么可能一覺醒來就躺在了床上?! 方睿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心情格外的復雜,沈玉竟然嫌棄他…… “這個不重要。” 一聽這云淡風輕的語氣,沈玉眼中的怒火更盛:“昨天晚上我就應該一刀把你捅死了事。” 方睿:…… 沈玉到底有多嫌棄他,才這么大的火氣? 沈玉剛罵完,門就被扣響了。 “沈大人,可起了。” 沈玉看了一眼方睿,露出疑惑之色,應道:“起了,何事?” 門外的人應道:“昨夜有賊闖入了大理寺,不僅偷了崔大人的官印,大堂上正大光明的牌匾摘下來劈成了兩半扔在了地上。” 聽到這么說,沈玉的視線落在了方睿的身上。 視線看著方睿,問外邊的人:“是誰這么大的膽子,可抓到人了?” “尚未抓到人,但昨夜呼延獄丞與之交過手了,現在崔大人請沈大人到大堂去。” “我知道了,稍做洗涑我就過去。” “是。” 外面的人走開之后,沈玉瞪著方睿,壓低了聲音:“你過來。” 方睿聽話的走到了沈玉的面前,沈玉板著臉道:“這就是你說的應對方法?” 方睿攤手:“不然呢?我就算再厲害,那也得聲東擊西才能進牢里面去,反正不會懷疑到有人進了牢獄里面就好。” 沈玉想了想,似乎也沒有錯。 “真的懷疑不到牢里面的人已經被掉包了就好。”轉身正要去洗漱的時候,突然轉了回來,看向方睿受傷的胸口,問:“傷怎么樣了?” “你這是關心我?”方睿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的喜悅。 沈玉收回目光:“別在大理寺死了就好。” 果然是不能多這個男人有半分的心軟。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日更,固定每天早上9點左右更新,不顯示更新的時候直接打開文章目錄。 又周六了~留言送紅包~ ☆、第20章 心有懷疑 夏日的早晨絲毫不清爽,反而有股悶氣。 方睿跟在沈玉的身后,才走到衙役晨練的地方,方睿突然察覺到身后有敵意襲來,在轉身瞬間,一只手從他的身后穿透而過。 沒有抓到人,那手又繞了回來。 “呼延鎖云,住手!”沈玉在一旁看到了呼延鎖云突然襲擊方睿,怒喝他。 呼延鎖云不僅沒有住手,攻擊還更加的猛烈,那攻擊都是往方睿左胸膛襲去,一招一式似乎都想要把方睿身上的衣服撕開。 沈玉心中一驚,呼延鎖云該不是懷疑昨天和他交手的那個就是賈明吧?! 方睿后退了幾步,原本要擋呼延鎖云的手臂似乎特意的略微一偏,呼延鎖云的手直接抓上了方睿的衣襟,一拉一扯,方睿的衣服就被呼延鎖云撕開拉了一大片。 看著什么痕跡都沒有的胸口,沈玉眼中閃過詫異,瘀傷去哪了?! 呼延鎖云看到那沒有任何傷痕的胸口,眼中也出現的疑惑,但隨即松開了方睿的衣襟,抱拳帶著歉意道:“方才懷疑閣下是昨夜的飛賊,多有得罪,請見諒。” 方睿還未說話,沈玉就站到了方睿的面前,雖然身高比呼延鎖云矮了兩個頭,可氣勢一點都不輸,冷眼的看著呼延鎖云。 “既然已經得罪,就別冠冕堂皇的讓別人見諒!” 大概是剛剛方睿和呼延鎖云交手的時候已經有人去稟告崔顥了,崔顥匆匆趕來,聽到沈玉的話,快步走過來,賠罪道:“沈大人,呼延獄丞只是心中有疑,得罪了沈大人你,還請沈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諒呼延獄丞這一次吧。” 沈玉聞言,轉過身,看這崔顥,冷冷一笑:“心中有疑,他是懷疑我的人昨晚盜了崔大人你的官印,毀了你牌匾的賊人?!” 怒揮袖子,指著呼延鎖云:“你倒說說看,我大啟什么時候多出了一條只要懷疑就能對人大大出手的律法!我見諒,誰來見諒我?!” 方睿嘴角染上了笑意,忍住了想要給沈玉拍手叫好的沖動,沈玉底氣這么足,也不知道像誰。 這樣的沈玉,好不霸氣。 呼延鎖云再次拱手,帶著歉意:“下官認錯,任由沈大人責罰。” 沈玉深呼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手,看向崔顥,道:“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別人對我有恩,我便報恩,別人對我有仇,我便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面無表情的繼續道:“三十大棍,一棍都不能少。” 說罷拂袖離開,方睿則心情歡快的跟在沈玉的身后。 沈玉這三十棍算是為他昨天的那一拳報仇了呀。 出了呼延鎖云這事情,沈玉也沒有繼續找崔顥,而是直接回了辦公的書房。 原本走路還生風的沈玉,一回了書房,氣勢頓時弱了下來,轉身看向了方睿,語氣驚詫的問道:“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一個晚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睿輕笑了一聲,道:“不過是些江湖偏方而已。”幸虧他早有準備。 方睿身上的衣服被扯破,就是剛剛理了一下,也沒有完全理好,在沈玉的目光之下,那露在外面的皮膚開始慢慢的變色。 沈玉的眼眸也逐漸睜大,湊近了看,驚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方睿把衣服理好,遮掩住了傷口,抬眸看著沈玉,語氣輕松:“既然說了是江湖偏方,就不會是什么能讓人起死為生的靈丹妙藥。” “你的意思是你方才只是回光返照?”方才見到方睿胸膛上面沒有半分的傷痕,沈玉還以為方睿的傷全好了。 一聽從沈玉最里面說出“回光返照”這個字,方睿抬起頭狐疑的看向她。 “怎么聽,你這話是想要我快點死的意思?” 沈玉目光轉了一下,有些心虛,似乎是有意的撇開死不死的這個話題,道:“這么說你方才是特意讓呼延鎖云撕開你衣服的?”不然怎么就幾招的功夫他衣服就被撕開了。” 方睿攤了攤手,有些得意:“不然又怎么能往呼延鎖云身上討回三十棍?” 沈玉嘀咕了句:“真是個記仇的人……”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事,不明白的問道:“你昨晚去換人,怎會有時間去盜了崔顥的官印,還把牌匾給摘了。” 因著眼前有黑紗遮住,所以沈玉并沒有見到方睿的眼神閃躲了一下,方睿呵呵的笑了一聲,大概是胸腔的位置被傷得重,數“咳”了幾聲后,還是笑道:“我什么時候說過就我自己一個人行動了?你也沒有說就只讓我一個人干這一票買賣。” 聽到方睿的話,沈玉一下便嚴肅了起來:“你把我們的計劃告訴別人了?” 我們……他發現自己還是挺喜歡這個用語的。 “這點買賣道德我還是有的,此事就只有你我知,天知地知。” 有了方睿的承諾,沈玉這才松了一口氣,還是覺得自己要有良心一點,道:“在這大理寺想找個大夫給你看一下,是絕對不可能的,我覺得即便你已經洗脫了嫌疑,呼延鎖云也不會輕易的對你放松戒備,要不你就先休息兩天吧。” 從呼延鎖云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沈玉就看得出來,這兩人的氣場不和。 “我也不管他會不會對我放松戒備,確實我現在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會。”他近乎天明才回來的,再加上胸口劇痛,根本就無法入眠,扶著胸口坐到了椅子上面,朝著沈玉道:“盡量不要讓人進來,不然你可真的解釋不清楚了。” 沈玉“嗯”了一聲。 沈玉辦著公,還能聽見非常細微,也非常均勻的呼吸聲。 時到響午,門外的衙役道:“沈大人,可要用餐了?” 沈玉聞言,目光落在趴在桌子上面的方睿,回道:“稍等片刻送進來。” “是。” 沈玉站了起起來,走到了方睿的身旁,壓低了聲音喊道:“喂,你該起了。” 叫了一聲沒有動靜,沈玉繼續喊:“你再不醒,別人該起疑了。” 這一聲是有了動靜,但趴在桌面上的人卻只是頗為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沈玉一愣,視線落在脖子上面,這身上除了手就是這脖子是露出來的,脖子上面的膚色紅得一點也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