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正想著,身邊的人卻沒再靠近他,而是彎下了腰。 緊接著,一顆石子啪的一聲打在了魏祁臉上。 周圍的宮人嚇壞了,驚呼著圍到兩人身邊,仿佛附近有刺客似的。 楚瑤此時才直起了身,撿起掉在地上的帕子,似有不解的道:“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魏祁這回不僅右半邊身子僵硬了,整個身體都繃的筆直,用力的咬了咬后槽牙,看向石子射來的方向。 “阿佑!給我下來!” 眾人尋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不遠處的一棵樹上,魏佑正驚慌失措的想往下爬。 奈何還沒爬下去,就被魏祁發現,一嗓子吼得他差點兒從樹上掉下去。 片刻之后,年僅六歲的孩童被宮人帶著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小彈弓,剛剛那石子就是用這彈弓打過來的。 “為什么要用彈弓打人!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不許用彈弓對著人嗎?” 魏祁在幾個弟弟面前向來是嚴厲的,魏禮魏佑都是對他又敬又怕。 魏佑縮了縮脖子,把彈弓藏到身后:“我……我不小心的,剛才有鳥飛過去了。” 有個鬼鳥! 他分明就是想打珍月,珍月躲過去了,這石子就打在了他頭上。 魏祁轉頭又看了一眼楚瑤,后槽牙咬得更緊。 這個女人剛剛明明發現阿佑在樹上了,卻借故與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沒有察覺,最后還代她挨了這一下。 她若是說一聲,他們兩人明明都可以躲過去的! 楚瑤卻似乎沒看到他的目光,反而在旁溫聲勸道:“四弟還小呢,一時頑皮罷了,你不要發這么大脾氣,嚇到他了。” 說著還往他臉上掃了一眼:“那石子不大,也不尖,連個傷口都沒留下,你就不要生氣了。” 魏祁:你這失望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青青:這天底下沒有我扎不醒的人!一針不行那就兩針! 第23章 彈弓 因為天氣漸冷, 魏祁與楚瑤都披了斗篷。 但魏佑為了方便爬樹,并沒有穿, 而是扔給了自己的下人。 剛剛被魏祁從樹上吼下來, 他不敢耽擱立刻就走了過來,此刻仍舊沒有穿上, 小小的身子在寒風中就顯得更加單薄。 “先把斗篷穿上吧, 別凍著了。” 楚瑤說了一句。 魏佑的下人這才想起,趕忙給他穿上, 魏佑卻并不接受楚瑤的好意,雖然由著下人給他穿上了斗篷, 但小嘴卻哼了一聲, 扭過頭去看也不看她。 “為什么用彈弓對著人?剛剛問你的話沒聽見嗎?” 下人剛給他穿好斗篷, 魏祁便沉著臉又問了一句。 魏佑卻抿著唇一言不發,說什么都不回答。 魏祁見問不出什么,也不想當著楚瑤的面太過嚴厲的訓斥自己的弟弟, 遂道:“回去蹲一個時辰的馬步,寫五百個大字, 明天給我!” 魏佑小臉一垮,整個人都蔫了,哦了一聲:“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快去?” “是……” 魏佑耷拉著腦袋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走出幾步又轉過頭:“大哥,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去找你蕭大哥。” “哦,那……她呢?”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楚瑤。 魏祁皺了皺眉,心知自己這時應該說一句“這是你大嫂”, 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楚瑤倒是不以為意,道:“我要四處逛逛,看看魏京的風光,四弟要與我一起去嗎?” “不要!” 魏佑斷然拒絕。 楚瑤笑了笑,沒再說話。 魏佑轉身離開了,走了一段路又想起什么,眼珠骨碌碌一轉,沒回自己的院子蹲馬步,而是悄悄跟上了楚瑤。 ………………………… 蘭楓閣是魏京出名的青樓,與別處不同,這里的女妓們大多以才藝聞名,賣藝不賣身。 京城的富家子弟都愛在這里宴飲,叫上當紅的頭牌彈一曲琵琶或是箜篌,一邊飲酒一邊聽著曲子,雅致而又風流。 蕭謹言最喜歡這里的秋娘子,一手琵琶堪稱一絕,今日也特地邀請了魏祁來聽琵琶。 魏祁對這些并無興趣,不過是閑來無事,出宮打發時間罷了。 誰知兩人一首曲子剛聽了一半,他的貼身小廝就領著一個下人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這下人是魏佑身邊的伴當,進門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世子,四郎君他……他出事了!” 魏祁眉眼一沉,陡然坐直了身子:“出事?我不是讓他回去蹲馬步寫大字嗎?會出什么事?” 那人哭喪著臉,猶猶豫豫的道:“四郎君他……沒聽您的話回自己宮中去,而是偷偷跟著世子夫人出宮了。” “公主?” 蕭謹言有些詫異:“他跟著公主去做什么?” “他……他想拿彈弓打公主,結果沒打到,還……還被公主身邊的人抓起來了。” “噗嗤。” 蕭謹言沒忍住笑出了聲。 “四郎怎么這般頑皮?萬一真的傷到公主怎么辦?” 魏祁聽說是被楚瑤抓起來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緊張,再次坐了回去,念叨了一句:“自討苦吃。” 阿佑一定是想著在宮外動手就不會被他這個做大哥的發現了,所以才偷偷跟上了珍月。 也不想想珍月是什么人,那是他能輕易得手的嗎? “世子,您……您去救救四郎君吧,萬一公主生氣,責罰四郎君怎么辦?” “他難道不該罰嗎?還有你們這些跟在身邊伺候的下人,明知我罰了他去蹲馬步寫大字,卻還讓他出宮,不也該一起罰?” 下人欲哭無淚:四郎君非要出來,我們哪兒攔得住啊? 但這話卻不敢跟魏祁說,只能點頭哈腰的認錯。 “是是是,都是奴婢們的錯,不過……您能不能先去看看四郎君?這萬一公主生起氣來,傷了他怎么辦?” “不會。” 魏祁喝了杯酒,看也不看他。 “公主有輕重,不會真的傷了阿佑,你自回去就是了。” 這…… 下人還想說什么,但見他目光堅定,絲毫沒有猶豫的意思,還是諾諾的退下了。 反正他已經來跟世子說了,自己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其他的……那就聽天由命吧! 蕭謹言卻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招來自己的下人。 “你跟著四郎君的伴當一起回去,有什么事就回來告訴我,我和世子也好第一時間趕過去。” 下人應了聲是,那伴當差點兒感動的落淚。 還是蕭郎君好!體諒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苦楚! 蕭謹言的隨侍扯了扯嘴角:我們郎君只是想看熱鬧而已,你真的想多了。 房門關上,蕭謹言笑嘻嘻的看向魏祁:“你真的不擔心公主傷了四郎?” 魏祁眼角微跳:“她才嫁來多久?這個時候傷了阿佑,對她有什么好處?” “唔,這倒也是……” …………………… 半個時辰后,蕭謹言的下人滿臉興奮的跑了回來。 “世子,郎君,四郎君與公主打賭,兩人比賽射彈弓!誰贏了誰就可以隨意要走對方的一樣東西,不管是什么,對方都必須把這東西給他!” 原本一直面無表情的魏祁胳膊一僵,手中的酒差點兒灑出來。 “他會哭的……” 蕭謹言此時也哈哈大笑:“是啊是啊,公主這是被四郎那小子騙了,四郎的彈弓玩兒的那么好,她一個女孩子怎么可能贏啊。” 魏祁轉頭看向他:“我說阿佑……” “啊?” 下人此時也連連點頭:“對對對沒錯!四郎君輸的可慘了!” “公主答應了四郎君之后,就讓人回宮拿來了她自己的彈弓,然后與四郎君比了十局!結果四郎君輸了十局,手里的彈弓還被公主要走了,最后哇的一聲哭著跑開了。” 他說的口若懸河,將當時兩人怎么比的,比了什么,以及魏佑是如何耍賴將最開始說好的三局兩勝改成了五局三勝全都說了出來。 “但公主這時卻說:這樣吧,我們比十局,十局里面你只要贏了一局,就算我輸。” “最后十局全都比完,四郎君真的一局都沒能贏!當時眼眶就紅了,眼淚在里面來回打轉,硬撐著才沒哭出來,梗著脖子說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你要什么就直說,我給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