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這片沙漠一望無際,對修真者來說沒有什么,可這里沒有靈氣,對一個用不了法術的修真者來說卻是一個死亡之地。 修士依靠靈氣修煉、吐納,筑基后可不必進食。 可一旦失去靈氣,修士也不過是rou身比普通凡人強上一些,終究還是凡人。 心中深知這一點,陳汝心唯有待他醒來,找到離開此處的法子。 天上不可能存在兩個太陽,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她所在之處,是一個陣法。 原主對陣法沒有太大的研究,只是稍有了解,她不能獨留溫澹容一人躺在guntang的沙地中,否則不出一盞茶的時間,他便會在這片沙漠中永遠沉睡…… 陳汝心看了眼天上那兩個正當空的太陽,視線又落在四周的沙丘上。 那些沙丘無序卻凌亂,與一般的沙漠并無區別。 突然,起風了。 那風來的詭異,沙塵被颶風卷了起來,侵蝕著人的身體。陳汝心管不了自己,便只閉上眼將懷里的人緊緊抱在胸前,不讓風沙侵蝕他的口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颶風停了下來。 天上原本正上空掛著的太陽也消失了。就在這時,溫澹容漸漸恢復了意識,身體很疼、很沉重。他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居然埋在女人柔軟的胸前……試圖喚出自己的本命飛劍,卻發現丹田處空空如也。 “……!”溫澹容憤憤地從她胸前抬起頭,咬牙切齒:“你對我做了什么?!” 第127章 “你醒了,身上可有不適?”陳汝心扶著他,讓他盡可能躺著舒服些。 對上她的眼睛,溫澹容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只問道:“為何我感覺不不到靈氣?” “因為這里是絕靈之地。” 溫澹容眉心蹙起:“絕靈之地?” “無法使用靈氣的地方,修士到了這里,便與凡人無異。”她的聲音粗啞,語氣卻很平和,“身上還疼嗎?” “不勞道友費心。”溫澹容淡淡道,隨即起身,卻因為有些脫水動作有些慢,被陳汝心拉住了。溫澹容看著她,“你意欲何為?” 陳汝心亦淡淡看向他,“你是想死在這里嗎?” “……你有離開的辦法?” “沒有。” 溫澹容站起了身,陳汝心也站了起來。 此時風變得有些冷,與先前的灼熱比起來,隨著太陽都消失,氣溫開始驟降。 身上的法袍可抵御寒氣的侵蝕,卻還是會讓人感覺到冷。 對于修士來說,四季的變化并不大,同樣,對溫差的感覺也不明顯。 可卻在此時,這種感覺變得格外明顯。 溫澹容臉色有些蒼白,薄唇想覆上了一層薄霜,嘴唇很干,應該是缺水。 可此時的陳汝心根本無法打開儲物戒,也無法掐訣使用法術,只有快點找到離開的辦法。 陳汝心撿起地上那柄黑色的劍,朝溫澹容走去。 溫澹容見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這一退身子沒穩住,微微踉蹌了下。 陳汝心自然地伸手環住他的腰,才沒讓他跌倒在沙地中。 對上他戒備的眼神,陳汝心緩緩說道:“我若要殺你早就動手了,用不著等到現在。” “那不知閣下究竟想要做什么?”先前趁他毫無防備之際攻擊他,如今又救他? 陳汝心望著遠處沒有邊際的沙漠,道:“都是道門中人,總不能見死不救。” 卻不想,溫澹容聽到她這番話,神色似嘲諷似復雜,說不出的意味。 陳汝心回頭,便對上他溫淡的眼眸:“雖然先前我攻擊了你,可我對你并沒有敵意。” 當然沒有敵意,否則自己如何會猝不及防,那么輕易地被她得手……溫澹容垂下眼眸,內心漸漸平復了下來,不管她想要做什么,還是先選擇靜觀其變。 而且,他現在只感覺到身體非常沉重,頭重腳輕。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卻又本能地不想在這個人面前示弱,故而一直忍耐著。 如今被她攬在懷里,溫澹容有些不知道是否該推開她,還是信她一回。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你喚我阿沁便可。” “溫澹容。” 陳汝心應道:“嗯,幸會。” “……”溫澹容沒有說話。 四周溫度越來越冷,溫澹容身上穿著門派道服,卻依然擋不住那寒意侵體。 似乎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陳汝心低下了頭:“冷?” “這究竟是什么地方?”溫澹容的嗓音有些虛弱。 陳汝心攬在他腰間的手微微用力,讓他將身體重量往自己身上靠,道:“陣法中,只是這陣法不是普通的陣法,而是以萬物為基石所設下的陣法。” “可有破解之法?” “有是有,可我對陣法并不擅長,想要找到生門要費不少時間。”而偏偏,兩個人都等不起時間…… 忽而,天上竟然飄起了白色的雪花。 那雪花落在皮膚上,像是被什么蟄到了般,不知道是刺疼、還是冷到刺骨。 溫澹容突然出聲:“松開我。” “怎么了?”陳汝心詢問,卻沒有松開他。 “我來找生門。” “你……精通陣法?”他失去的記憶,找回來了? “略懂。” 陳汝心回過神,將他松開,眼底略有所思。 溫澹容半蹲在地上,從自己的頭上取下束發用的簪子,開始在地上計算這陣法的方位。 溫澹容神情專注,那模樣根本不是僅僅略懂而已。 這片沙漠看起來沒有邊際,溫澹容時不時抬頭看向天上,又朝遠處望去。有的時候,他發現了什么便會在沙地上畫下一個簡易的符號,有的時候他便一直盯著一個方位看,一看便是一個時辰。 陳汝心便站在他身邊,揮劍替他擋去天上落下的近似于雪花的東西。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這里似乎沒有黑夜與白天的界限,讓人失去了時間觀念。 那白色的雪也漸漸將黃色的沙地覆蓋,滿目的黃沙與白雪間隔開來,竟有種震撼人心的美感。 “別盯著那雪看。”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手的溫澹容突然出聲,他頭也沒抬。 陳汝心收回了視線,不再看著那白色的雪。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空間似乎法陣了波動,隨即一個身穿道服的男人從上方掉了下來,落在了黃沙中。 陳汝心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劍。 “……劍宗的弟子?”溫澹容站起了身,卻因為蹲的太久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沙地中傾去—— 陳汝心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攬住了他的腰,讓他沒有倒在沙地里。 “多謝道友。”溫澹容道謝,態度不溫不淡。 站穩了身子,陳汝心這才松開了自己的手,而溫澹容卻朝那人倒下的地方走去。 陳汝心忙問道:“你去哪兒?” 溫澹容微微轉身,看向她:“同是道門弟子,難道見死不救?” 她竟無話可說。 不過,這個人有那么好心? 雖是心里這么想,可陳汝心還是跟了上去。 那人倒下的地方并不遠,走進了,才發現對方身上流了不少血,意識卻并沒有失去。 他執著自己的劍起身,看向了溫澹容與陳汝心,見倆人都是法修,面上似乎松了口氣。劍修大都是苦修,rou身雖不及體修,卻也比法修強上許多。 “在下劍宗弟子羅靖云,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溫澹容身上穿的還是帶著宗門標記的道袍,他醒了一個平輩禮,道:“玄光宗,溫澹容。” 站在后邊的陳汝心卻沒有說話。 羅靖云視線落在后邊陳汝心身上,“這位仙子可是道友的同伴?” “道友說笑了,不過萍水相逢罷了。”溫澹容面對羅靖云的態度客套而疏離,卻又帶著世家子弟的溫雅和煦,看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原來如此。”羅靖云笑了笑,“此處甚是古怪,不如結伴而行?” 陳汝心手握劍柄,沒有松懈過半分。 溫澹容亦是笑著回道:“如此甚好。” “道友是何時來到這里的?”羅靖云看著天上突然出現的太陽…… “我昏過去了,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羅靖云又問:“道友可是與人斗法之時落于此地?” 溫澹容看向他,道:“道友如何得知?” “……不瞞道友,我與一魔門弟子斗法,將其斬殺后便來到了這里。” “原來如此。” 兩個人試探來試探去,互相探得情報。 陳汝心卻發現,那個叫做羅靖云雖然身上沾了不少血,可那血顯然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