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皇帝擺手道:“憑她什么人家,誰還能越過你去?你可是朕的嫡長女,金枝玉葉的,只管好生收著就是,旁的不用多想。”說完看著女兒越發(fā)明麗的長相,笑道:“到底是婦人家心細(xì),朕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兒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可不得好生打扮?” 又見女兒頭上只戴了一頂珍珠冠,身上的衣服顏色也很素凈,想到如今還在國孝期,不好給女兒加封號什么的。于是大手一揮道:“朕看元元戴這頂花冠甚是好看,朕記得自己的私庫里還有一頂和田白玉冠很襯你,還有一匣子南珠,也讓他們找出來給你。再給你一千兩銀子零花,以后缺錢就告訴父皇,朕的女兒還能缺銀子花不成?” 淑嘉撒嬌道:“兒臣才不缺銀子呢,平日里的份例就盡夠了,皇祖母和母后還時常貼補(bǔ)兒臣。只是……”頓了一下,才低聲道:“只是自從母后病了之后,兒臣也無心裝扮。誰知卻有許多小人在背地里嚼舌根,傳到宮外還不知怎的不著調(diào)。竟讓外家以為女兒在宮里受了委屈,所以堂舅母才急急的進(jìn)宮來探望我來了。”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畢竟自打沈湉養(yǎng)病之后,宮人們比之前有所怠慢是一定的。雖說沒人敢當(dāng)面說什么閑話,背地里可沒少議論,其中自然會有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到淑嘉耳朵里。淑嘉自出生起就是天之嬌女,何曾受過這種排揎?這會子想起來,也是真的委屈。 皇帝見長女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當(dāng)下也甚是心疼:“好了好了,朕的乖女兒,你母后病了,還有朕給你做主呢,以后再有人敢怠慢你,你就只管發(fā)落了他們,朕給你做主。” 淑嘉也不過是眼圈紅了一下,一會就變了過來:“皇祖母知道后已經(jīng)替兒臣收拾了一些不懂事的宮人,如今已經(jīng)好了許多了。到底兒臣現(xiàn)今也長著一部分宮權(quán)呢,那些人見風(fēng)使舵,這會也不敢怠慢我和二妹。”接著又道:“昨兒說好了二meimei今日和我一起過來的,誰知今日突然身體不舒服,父皇也賞給二妹幾樣?xùn)|西罷。讓她高興一下,說不定病就好得快些呢。” 皇帝展顏道:“難得你這樣體貼meimei,雖然是拿朕的東西做人情,朕也依了你就是。” 這時,內(nèi)侍已經(jīng)將皇帝吩咐的幾樣?xùn)|西找了出來。皇帝指著那堆東西笑道:“看看喜不喜歡?” 淑嘉見那頂白玉冠做的是芙蓉花樣式,中間有一點(diǎn)黃色的沁色做成了花蕊,當(dāng)真是惟妙惟肖。淑嘉一看就喜歡上了,當(dāng)即笑道:“多謝父皇,女兒很喜歡。” 皇帝哈哈大笑:“你喜歡就好。”有內(nèi)侍過來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皇帝起身道:“還有大臣在乾元殿候著,朕要過去了。” 見他要走,淑嘉行禮道:“兒臣恭送父皇。” 緊接著淑嘉便去了太后宮里,給太后請安過后,指著自己頭上的白玉冠道:“皇祖母快瞧,孫女新得的花冠好不好看?” 孟太后笑著點(diǎn)頭道:“確實好看,這玉質(zhì)溫潤細(xì)膩雕工也好,宮里難得見雕的這般大氣的物件。從哪得的?” 淑嘉回道:“剛才去給父皇請安,父皇賞的。” 孟太后贊許道:“就該這樣,你弟弟是皇子,年紀(jì)越大越不容易在你父皇跟前討喜。你是女兒,平日里多在你父皇跟前盡盡孝,對你和你的母后、弟弟都是好事。” 聞言,淑嘉忙站起來應(yīng)下:“多謝皇祖母教誨。” 太后伸手讓她坐下:“行了,咱們娘倆何必這樣外道?你不嫌棄我這個老婆子多嘴就好。對了,你今早不是來過一趟了嗎?怎的又過來了?可不是單純的來給我瞧你的新頭面吧?” 淑嘉連忙討好的一笑:“還是皇祖母了解我,我那么一點(diǎn)小心思竟然被皇祖母給看透了。也沒什么,就是有一點(diǎn)小事想要皇祖母批準(zhǔn)。” 第四百四十八章 流光閣 悠然把鋪子送給淑嘉之后,只覺得渾身輕松,這樣她名下雖然還有幾間鋪子但俱都租了出去,到時候只管讓人去收租金就成,也不用cao心太多。 沈澤知道她的舉動之后,倒是很替她心疼:“你那琉璃鋪子這兩年生意不錯,每年至少要有萬兩銀子的收益吧?就這樣送出去就不心疼?” 悠然笑道:“有什么好心疼的?這鋪子以前一年到頭賣不了幾樣?xùn)|西,這兩年買的人多了,大家還不都是看在娘娘的份上?真心喜歡的能有幾個?橫豎我當(dāng)初開這鋪子也就是打發(fā)時間,倒也不是很想賺錢,如今送出去也不覺得有什么。再者,鋪子里有手藝的老師傅,我自己留了兩個,已經(jīng)和他們說好了帶他們?nèi)ラ}地。到時候再想做這生意,另起爐灶也容易的緊。” 聽見她事事都有了規(guī)劃,沈澤便知道她不是一時意氣,也就任她處置了。 悠然沒了心事,一邊看著她們收拾行李,一邊在那里盤賬。雖說她各個鋪子莊子的賬目一向都很清晰,但是這些年她還沒有好好歸攏過自己的總賬,正好撐著這會有機(jī)會,好生歸攏一番,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私房。 好在歷年的賬目她這里都記得很清楚,所以很快就算好了。看到那個數(shù)字,悠然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不錯,這輩子她總算是步入女富豪的陣列了。再也不是前世那個被房貸壓著喘不過氣的女rou絲了。 正在悠然偷著樂的時候,蘇合從外頭急匆匆的走了進(jìn)來:“夫人,大公主來了。” 聞言,悠然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問道:“你是說公主過來了?可是真的?” 蘇合連忙說道:“這樣的大事,奴婢怎敢胡言,公主就在外頭下車呢。” 顧不上偷著樂了,悠然甚至連衣裳也來不及換,就匆匆迎了出去。待見到淑嘉之后,悠然松了一口氣:“公主怎么不聲不響的過來了,也沒有擺鑾駕,萬一被人沖撞了豈不是我的罪過?” 淑嘉笑道:“沒什么的,有好些宮人侍從跟著呢。表姨夫還派了二十名禁軍跟著我。只是我不愿意引人注目,因此讓他們都換了衣裳,遠(yuǎn)遠(yuǎn)的跟在后頭罷了。” 悠然這才稍稍放了些心:“雖說如今太平盛世的,可是大街上難免有那些不長眼的,咱們還是當(dāng)心些為好。” 淑嘉點(diǎn)頭道:“我有分寸的,舅母放心好了。這會,我們還是先接旨罷。” 悠然詫異的問:“接什么旨?” 淑嘉笑道:“自然是舅母二品誥命的旨意。昨兒我瞧舅母身上還是三品誥命服飾,就和父皇提了一句,父皇便讓禮部抓緊辦理。結(jié)果那些人還在磨蹭,再磨蹭下去,舅母都走了。我就讓人去問了一下,聽說誥命服飾已然備好了,就順道帶了過來。”說完,指著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兩個身著吏服的男子道:“這倆人就是禮部派來的人。” 悠然一邊暗自扶額一邊匆忙派人去前頭擺香案,好在下人動作麻利,很快就收拾妥當(dāng)了。悠然接了旨,便從三品誥命一下升到了二品誥命。府里的下人們少不得過來磕頭恭喜,悠然大手一揮,每人賞了一個月的月錢。然后跟著淑嘉來的宮人侍從們也都有一個紅封。 禮部的那倆小官,當(dāng)著淑嘉公主的面還有些不好意思拿,淑嘉笑著覷了他們一眼:“既然是沈夫人給你們的,你們就收著吧,今兒到底是讓你們跑了一趟,不能白白辛苦,收著吧。” 兩人這才期期艾艾的收了,然后找了個由頭匆匆的走了。 這一通折騰下來,時間已經(jīng)臨近中午了,悠然笑道:“都這個時候了,公主要是不嫌棄,不妨在家里吃頓便飯再走?” 淑嘉笑道:“當(dāng)然不嫌棄,只是我好容易才跟皇祖母請了一日假,打算去京城里四處逛逛,表舅母可有時間?” 悠然笑道:“自然是有空,既然公主想四處看看,那咱們就直接出去吃吧。鐘鼓大街上有一家匯香居,是去年才開的,里頭有幾樣招牌菜做的還不錯,最主要的是里面收拾的挺干凈,公主要不要去嘗嘗?” 淑嘉笑道:“好啊,我聽說這家酒樓,去年剛開業(yè)的時候預(yù)備讓表舅帶我去吃來著,后來出了些事,也沒得空。今日就托舅母的福了,只是我沒帶銀子出來,要勞煩舅母請我了。” 悠然不在乎的笑笑:“瞧你說的,不過是一頓飯罷了,有什么呢?”低頭見自己身上的衣裳還算合宜,也不打算換了,挽著淑嘉的胳膊就往外走了。她給蘇合使了個眼色,蘇合轉(zhuǎn)身就去前院找了大管事,讓他速速去定雅間:“這回夫人可是要請大公主去用膳,公主不愿暴露身份,但是你也要提點(diǎn)店家一二,萬一沖撞了貴人,可不是他們一家小小的酒樓能負(fù)擔(dān)起的。” 大管事連忙騎了快馬走小路去辦這事了。 因著時間尚早,兩人也不急著馬上就去酒樓,悠然便讓師傅繞了一個遠(yuǎn)路,正好到了京城最繁華的康盛大街上。悠然家的馬車上裝軟煙羅的窗紗,這窗紗從里頭往外看能瞧得清清楚楚,從外頭往里瞧卻只看到一團(tuán)煙霧,讓外人窺不見馬車?yán)锏那樾危苁堑檬缂蔚南矚g。 她笑著說:“以往到還不知道軟煙羅竟有這等用處,回頭我讓人把宮里的窗戶上也糊上一層才好。” 悠然淡淡一笑道:“公主說的極是,這種料子用來做窗紗和床帳最為合適了。” 兩人一邊欣賞外頭的景致一邊聊天,轉(zhuǎn)了小半個時辰后,悠然笑道:“咱們也轉(zhuǎn)了大半天了,正好那酒樓就在前頭不遠(yuǎn),咱們先去用膳如何?” 逛了大半天,淑嘉也有些累了,便欣然點(diǎn)頭。 她們?nèi)サ臅r候,管事早就打點(diǎn)好了一切,徑直帶著兩人去了訂好的雅間。管事大手筆的包下了整個三樓,除了在屋子里服侍的,其余跟來的下人們也都有自己的位子。 匯香居的飯菜確實是名副其實,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 飯后坐在馬車上,悠然看著緊挨著自己坐的淑嘉公主,心里暗忖:怪不得中國人喜歡在飯桌上談事情呢,瞧瞧,剛才還有些生分和拘謹(jǐn)?shù)拇蠊鳎@會也變得十分親近了。 淑嘉原是準(zhǔn)備吃完午飯就徑直回宮的,還是悠然勸她:“殿下出宮一趟不容易,既然出來了,索性一起去看看那間琉璃鋪子吧。離這也不遠(yuǎn),坐車一刻鐘就到了。” 于是兩人就一起去了琉璃鋪子,悠然給這間鋪子起了一個很浪漫的名字——流光閣。 淑嘉到店里看了一圈,欣賞完那些琉璃擺件之后笑道:“真不愧是流光閣,這些東西果然都是流光溢彩、瑰麗多姿。” 悠然還沒來得及接話,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喧嘩聲,緊接著幾個身形壯碩的硬漢護(hù)送著幾個公子哥模樣的人大踏步的走了進(jìn)來。 第四百四十九章 宋四? 見狀,悠然趕緊讓身邊的丫鬟婆子先將淑嘉圍了起來。原本隨侍在側(cè)的店鋪掌柜連忙挺身而出:“幾位有禮了,咱們這里正在接待貴客,門口已經(jīng)掛了暫不營業(yè)的牌子,還請幾位改日再來。” 為首的那個男子冷哼一聲:“什么破店啊?小爺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有把客人往外趕的,看來你們是不想開下去了罷?” 這個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存心過來鬧事的宋四。卻說,這個宋四昨晚和一幫狐朋狗友們在花滿樓混了一晚后,今上午睡到臨近中午才起,眾人又找地方吃了午飯,這才相約著過來。既然吃飯,少不得喝了些酒,原本一個個的膽子就不小,這會借著酒勁就沒有不敢做的。這也是眾人提前商量好的,到時候就算是找上門去,也可以推脫為喝醉了…… 聽見宋四開了頭,其余的幾個也跟著起哄道:“就是,什么破店啊,店面不大,規(guī)矩倒不小。”其中一個走到一套琉璃盞跟前,拿起一只盞瞧了兩眼,然后冷笑著看了一眼一旁的價格牌,只見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梅蘭竹菊琉璃盞四件套,五百兩銀子。睜大眼睛驚訝道:“你們這家店是黑店吧?這么一個小杯子就要一百多兩銀子?簡直就是坑人啊。” 旁邊另一個紈绔嘲笑道:“就你那點(diǎn)私房錢,連個零頭都付不起,還不快給人家放下。” 這人笑呵呵的道:“也是,我也就給放下。”只是那只拿著琉璃盞的手顯然是故意失了準(zhǔn)頭,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把手里那只盞扔到剩下的三只上,受到?jīng)_勁,四只盞破了三只。 掌柜的連忙上前查看,心疼的道:“客官如何這般不小心,竟然一下子毀壞了三只琉璃盞。” 那個紈绔冷笑一聲:“怎么就成了我弄壞的,明明是你們家的東西太容易碎。賣的比金子還貴,卻這么容易碎,這豈不是明擺著坑人?” 其余的眾紈绔也都附和道:“就是,這就是家黑店。”“就是,這簡直比搶錢還要狠那” 看到這般情形,悠然怎么還看不出這些人是來鬧事的,也不知道那些保護(hù)淑嘉的禁軍都去了哪里。剛才就跟在后頭四處轉(zhuǎn)悠,到了這會該出力了怎么一個人影也看不見了? 悠然不愿讓事情鬧大,即使知道這些人心存不軌也打算忍了,損壞些東西是小事,萬一傷到淑嘉分毫,可就不是能隨意善了的。于是她上前一步,笑道:“我瞧著這位公子也是無心的,不過是幾件小東西,就算了吧。掌柜的,送客。” 誰知這些人絲毫不領(lǐng)情面,宋四更是冷笑一聲:“算了?你們想訛人不成,把我兄弟嚇壞了,如今就想著這樣白白算了,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宋四是那么好打發(fā)的?” 說完,一雙眼放肆的在悠然身上打量了一番,悠然今日穿戴的很是隨意,頭上又只戴了不顯眼的兩三支玉簪。宋四打量了她一番,只以為她是個下人,不屑的道:“這里輪不到你來和小爺說話,這店不是沈澤妻子的嗎?讓她出來親自給小爺一個交代。” 旁邊的人也跟著起哄:“就是,敢訛我們宋四爺,簡直是活膩歪了!” 悠然見他們一副無賴樣,心里惱怒萬分,想著還是要先把淑嘉送走為好。誰知淑嘉卻是徑自撥開人群,走了出來,看著宋四冷冷的笑道:“你叫宋四?也真敢叫!我瞧著你是想送死才對!” 宋四在這京城可以說是橫行了很多年了,什么時候被人指著鼻子這樣罵過?如今見罵他的這人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當(dāng)下就怒火直竄,指著淑嘉的鼻子就要大罵出口,可是在見到對方的面容時,一下子啞口了。宋四好歹也是皇室后裔,前幾年年紀(jì)小的時候沒少跟在祖母后頭進(jìn)宮請安,也曾赴過梁王府的宴會,見過好幾次淑嘉的樣子。如今雖說幾年未見,到底看著有些眼熟。 宋四忍住喉頭的怒吼,徑自思量了起來。再細(xì)看一下對方的穿戴,頭上的羊脂白玉冠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周圍隨侍在側(cè)的下人,除了丫鬟婆子,有兩個面容清俊的小廝,其動作形態(tài)一看便知道是太監(jiān)一流。宋四頓時在心里大嘆:完了,這下真完了! 其余的紈绔不知道啊,他們的家世都不如宋四,平日里也沒有人見過皇室中人,自是猜不到淑嘉的身份。這會見宋四突然鴉聲了,其中一個還調(diào)笑道:“宋四,你這是怎么了啊?不會是瞧見人小姑娘長的漂亮就不忍心罵出口了罷?人家可是指著你的鼻子罵你找死呢,這事?lián)Q了我們,可忍不了!” 話音未落,就見宋四惡狠狠的回頭瞪了他一眼:“我瞧見你才是找死呢!” 說完,徑直對著淑嘉跪了下去:“微臣見過淑嘉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不知公主鑾駕在此,冒犯之處還請公主殿下海涵。”是的,宋四身上還有一個捐來的六品虛職,因此可以自稱“微臣”。 那個被宋四罵了一句的紈绔正要惱火來著,瞧見他這個動作也一時呆愣住了,好在這小子反應(yīng)挺快,當(dāng)即也跟著跪了下來:“小的見過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其余的紈绔們也跟著跪下,一個個嚇的渾身戰(zhàn)栗,再沒有了剛才的囂張勁兒。 大康公主多彪悍,這位淑嘉公主雖說以往聲名不顯,但是就憑她是當(dāng)今的元嫡長公主,就可以在整個大康橫著走。他們這些紈绔,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 宋四在心里哀嘆:沒想到這回踢到鐵板了。心里暗暗祈禱這位公主殿下千萬要脾氣好一些才行。 正在這時,剛才一直不見蹤影的侍衛(wèi)才帶著人姍姍來遲,進(jìn)了店里,瞧見是這般情形,侍衛(wèi)長腦門子上也是冒了一頭汗:他們不過是幫著公主去附近的玻璃坊搬了些東西,怎么一小會的功夫就成了這般情形? 他偷瞄一眼淑嘉,心里不住的慶幸:得虧公主殿下瞧著安然無恙,要不自己一家子的命都不夠賠的。 要說剛才淑嘉還有些顧忌,這會見自己的侍衛(wèi)們都回來了,瞬間也有了底氣。她徑直走到宋四跟前:“剛才誰說這是家黑店來著?本宮的店鋪向來都是明碼標(biāo)價,童叟無欺,怎么就成黑店了?” 第四百五十章 收場 宋四也光棍,當(dāng)即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微臣就是開個玩笑,既然是您的鋪子,怎么可能會是黑店呢?開個玩笑而已,殿下千萬不要放在心里。”心里卻是忍不住的罵道:不說這鋪子是沈家的嗎?什么時候成了淑嘉公主的。轉(zhuǎn)念一想,沈家是淑嘉的外家,這里頭有淑嘉的份子也未可知。自己真是糊涂了,應(yīng)該勸著祖母一些才是,畢竟如今皇后娘娘只是病了,還沒正式垮臺呢!心里把慫恿它祖母的靜華縣主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淑嘉不再看他,又走到剛才摔壞了那套琉璃盞的紈绔身邊,脆生生的問:“你剛才打碎的那套琉璃盞,可是本宮的心愛之物,就這樣白白的被你糟蹋了,可該如何是好?” 這紈绔如今也不說是自己失手了,哆嗦著回道:“小的真不知道是公主殿下的愛物,否則碰都不敢碰的。公主殿下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淑嘉冷笑一聲:“本宮懶的跟你計較,就照原價的三倍賠償吧!” 這人一聽,頓時驚呆了:“什么,五倍?”他原先想著大不了賠雙倍,自己的私房銀子歸攏一下,再拆借一點(diǎn)就夠了。這會淑嘉一下子要了五倍,他到哪去籌那么些銀子去?要是回家去要,還不得被家里的長輩們打個半死。 見他膽敢反駁,淑嘉直接嬌斥道:“既然五倍嫌少,那就十倍吧。”說完,看了一眼地上的幾人:“瞧你們的樣子,平日里應(yīng)該都是極有交情的,這樣的時候不是該有難同當(dāng)嗎?你們的兄弟都大出血了,想來你們也不好意思白來一趟。本宮也不厚此薄彼,你們每人孝敬本宮五千兩銀子,給本宮壓壓驚,這事就算過去了。如何?” 幾人很想破口大罵,一人五千兩!她也真敢要! 眼見眾人皆是神情不服的樣子,淑嘉嗤笑一聲,喚過侍衛(wèi)長來:“這幾個人以下犯上,沖撞了本宮,按例,該當(dāng)何罪?” 侍衛(wèi)長躬身應(yīng)道:“稟公主,無故沖撞公主儀架,按例當(dāng)斬。”這個侍衛(wèi)長是上過戰(zhàn)場手里見過血的,此時中氣十足的說出這話來,直震得地上這幾人心尖發(fā)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