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據向家的老奴講,當初向劉氏在馮娘子在世的時候就與向尚書有了首尾,在馮氏即將臨盆的時候劉氏也有了身孕。后來,劉氏更是在馮氏生產的時候買通了產婆,從中做了手腳,致使馮氏難產而亡、一尸兩命。 對于這樣的說辭向尚書兩口子自然是不肯承認的,尤其是向尚書口口聲聲說是定安伯誣蔑與他??墒嵌ò膊@回可不是口說無憑,他不但找來了當年的產婆、伺候向夫人多年的貼身奴婢做人證,甚至還有向尚書侵吞發妻嫁妝的鐵證。 說來也是好笑,當初馮氏難產而亡,她身后沒有子嗣,馮家自然是要把嫁妝收回去的。當年馮氏的嫁妝也是頗為豐厚,田產地鋪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應有盡有。只是馮家在接收馮氏嫁妝的時候卻發現少了好些貴重首飾,甚至其中一個二百來畝的小莊子也被變賣了。向家口口聲聲是馮氏自己花用了,當初馮家痛失愛女,少的東西對于定安伯府來說也算不了什么。再加上馮國公夫婦對向家做派頗為不滿,不愿再和這家人打交道,便沒再多做追究。 可是如今原本該是馮氏嫁妝的那個莊子卻出現在了劉氏的名下。莊子雖小,但是卻靠近仰天山脈那塊,周圍多是達官顯貴或宗室王親的別院,如今這么一個小莊子也要六千多兩銀子。除了這個莊子,那些當年遺失的一些貴重首飾和擺件竟然陸續出現在了向家兒孫的聘禮和女兒嫁妝之中。 就算是旁的人證向家都可以不認同,但是這一條鐵證一出,向家上下當真是百口莫辯。向尚書甚至連殺了自己繼妻的心都有了,這些東西當年都是他的娘親偷偷藏匿起來的,后來他明明囑咐過劉氏讓她處理掉,沒想到劉氏竟然貪吝到如此地步!這樣明晃晃的禍證留著不說,還大喇喇的拿出來使用。 就連頗有維護向家意思的皇帝在聞知此事后也是頗為失望,不再做回護之語,只讓大理寺秉公處理。 大理寺嚴查一番,確認定安伯并沒有說謊,當年馮氏之死確實是與劉氏有關。雖然向尚書對此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但是其與劉氏無媒茍合、未婚有孕卻是事情,更有霸占亡妻嫁妝的惡劣行徑。 這回寂寞了許久的御史們終于逮到機會了。平日里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所參的也多是些微末小官,如今好容易逮到一個二品大員讓他們參,這些人可真是卯足了勁幾乎是挖空了腦袋,寫了一本本文采飛揚的奏章彈劾向尚書。 更有那些落井下石者,又羅織了向家這些年包攬訴訟、結黨營私、收受賄賂等諸多罪名。甚至還有向家與前朝叛黨臨江王黨羽的往來書信。 旁的就罷了,看到向家竟然與叛黨有所往來,不管他有沒有真正參與到那場叛變之中,都不是皇帝所能容忍的。很快,向家便以“謀逆”的罪名被抄家,向家成年男丁一律處斬,十六歲以下男丁流放,女子全部沒為官奴。而向淑妃,在知曉這些事情之后,曾經向皇帝苦求過,只是最終并沒有挽回皇帝的心意。在心灰意冷之下吞金“自盡”。 事了之后,悠然和沈澤說起這事來,嘆道:“著實沒想到娘娘竟然這般的手眼通天,竟然能找到向家謀逆的罪證?!彼獣陨驕彽男宰樱词故帐皩κ忠膊粫桃庠在E陷害,尤其還是這樣株連九族的大罪。如果沈湉不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只是這回的事情還真不是沈湉所做。她心里也正納悶了,找機會請了方心素過來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會是簡哥兒胡搞的吧?” 方心素訝然問:“這事不是娘娘找人做的嗎?昨兒簡兒還和我說起過這事,我們都以為是娘娘讓人搜集到的證據呢。” 沈湉皺皺沒有,也有些疑惑:“我的人手并沒有查到過這件事情,要不然我不會讓向家逍遙到今天。這背后之人不知道是何方神圣,這樣做的目的又是為何?” 見她這個樣子,方心素輕笑道:“我看表姐就是想的太多了,不是說書信是大理寺的官員去向家查馮氏的案子時偶然間搜到的嗎?除了馮家誰和他家有這樣大的血海深仇,但如果馮家有這樣的本事,這事也不會留到今天再鬧出來?!?/br> 沈湉輕輕搖頭,對方心素說:“這事是不是馮家做的我不敢肯定,但是馮家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堪。到底是百年世家,其根基之深不亞于咱們兩家?!?/br> 方心素點頭:“這倒也是?!?/br> 正在沈湉和方心素說話的功夫,悠然家里來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第四百三十五章 哪位大師? 來的倒也不是生人,是唐家大姑娘唐盈。只是兩人雖然熟識,但是除了年節走禮和各種宴會,私下里倒是少有見面,因此悠然有些意外。 而且唐盈還不是自己來的,她身后還跟了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姑娘,看穿戴也不像是丫鬟一流的。 果然,雙方廝見過后,唐盈把身后的小姑娘拉出來笑道:“這是我的一個表妹,姓陸,閨名秋語?!闭f完,對著表妹道:“快來見過沈夫人?!?/br> 那個小姑娘果然就上前兩步給悠然行了禮:“見過沈夫人?!?/br> 悠然見那小姑娘長的眉清目秀、清雅秀麗,心里已經喜歡了三分。這會見她軟糯可人人的樣子,更加喜歡,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跟前,笑著夸道:“原本覺得你表姐就是個極為出眾的人物了,本想到你這個做meimei的竟然更加出挑?!?/br> 轉頭又對唐盈說道:“我見過的女子也不在少數了,像令表妹這般標致的著實不多見。”說話間從自己手腕上褪下一對和田玉灑金圓鐲:“也沒預備著今兒會有貴客登門,一點小心意,收著吧。” 小姑娘見那鐲子成色不俗,心里有些忐忑,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姐,得了唐盈的首肯才伸手接過,又鄭重謝了。 悠然見她大大方方的心下贊許,又拉著小姑娘的手殷切的問道:“今年幾歲了?可曾讀過什么書?” 得虧陸家表姑娘是個沉的住氣的,沒被悠然這股殷勤勁給嚇到,依舊笑瞇瞇的回道:“回夫人的話,秋語今年虛歲十一了,在家時跟著母親略識了幾年字?!?/br> 悠然被她這一本正經的樣子給逗笑了:“瞧你這滿身書香氣的樣子就知道定是謙虛了,指定不是只認識幾個字。女孩子本身為身份所限原本就不能行萬里路,就該多讀些書長長見識開開眼界,咱們啊,可千萬別聽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話語忽悠。別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就是平民百姓之家,女孩子能認得幾個字過起日子來也少許多麻煩?!?/br> 這時,唐盈在一邊笑道:“夫人可別再夸她了,她呀在家里也是個淘氣的。她嫂子這陣子生產,她母親沒什么時間管教她,她鎮日里帶著一群小丫鬟在家里胡鬧。昨個兒把家里的玫瑰花全部都摘干凈了,美其名曰要做胭脂膏子。把她母親氣的不行,這才讓我幫著找一家靠譜一些的女學,讓她去上兩年學也好收收性子。” 聽了這話,陸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嘟著嘴說道:“人家確實是要做胭脂的,不是真的想糟蹋東西?!?/br> 唐盈扶額,無奈的看她一眼:“就是真做胭脂,也沒你那樣行事的。就昨兒我見的你家園子那樣,所有的花枝都只剩光禿禿的桿子了,連半開的花骨朵都沒剩下幾個,也怪不得你娘親生氣。”陸秋語一時沒話反駁,撇著嘴不言語了。 悠然在一旁瞧著這一切,莞爾笑道:“這么大的女孩子就是愛玩愛笑才應該呢,等長大了她自己就懂事了,不必拘的太狠。不過去上幾年學也好,學多少東西倒在其次,關鍵是能結識幾個志趣相投的女孩子,省的在家無聊。沈家女學這邊正好還差兩個名額,你們要是不嫌棄這里不如文華女院名氣大,我倒是可以幫著引薦一二。” 唐盈見悠然這樣上道,自己主動說了這事,連忙笑道:“我正不知道該如何啟齒呢,夫人就幫我把話說出來了。文華女學雖好,沈家女學卻也不差,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夫人這話當真是自謙了。既然夫人開口了,我也就厚著臉皮求夫人幫著引薦一番了。” 這事對于悠然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她自然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接著,兩人便閑聊了起來。言談中得知,這個陸姑娘的母親與唐姑娘的生母同出一族,雖說兩家論血緣明顯不如永昌侯府親近。但是從唐盈的口氣里悠然明顯感到她對這個堂姨比對永昌侯府一眾人親近多了。她和陸秋語行動間的那股子親昵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到了中午,悠然熱情的邀請姐妹兩個在家里吃飯,兩人想要告辭來著,唐盈笑著推辭:“本來叨擾了夫人一上午就已經頗為不安了,實在不好再給夫人添麻煩?!庇迫恍Φ溃骸安贿^是一頓便飯,有什么麻煩的?橫豎我在家里也沒什么事情。你們若是沒有旁的事情就在家里多待些時候,等下午申時初刻,我家小姑和我那外甥女就該回來了。既然陸小姑娘想去沈家女學,不如先和她們兩個聊聊天,也好多了解一下學里的境況。” 這個理由說的合情合理的,姐妹兩個著實不好推辭,便留了下來。 待用過午飯,唐盈笑道:“久聞夫人是有名的蒔花高手,竟連宮中的花匠都有些不及之處,不知道我們姐倆有沒有這個榮幸參觀一下夫人的花房?”如今的悠然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要靠種花來補貼家用的小姑娘了。她如今種的花真的是只為合自己的心意,這兩年養出了不少的珍稀品種,除了幾家至親,外人便是千金也難求的,因此在京中越加有名起來。 悠然對此卻是不怎么在意的,她笑道:“這有什么?這些花種出來本就是給人欣賞的,既然你們不嫌熱,那咱們就過去瞧瞧?!?/br> 如今的沈府專門騰出了一個院子來給悠然養花,院子在府里的最西端。從悠然的院子到這里,正好要穿過大半個沈府。 待到了花房所在的院子,唐盈笑著問:“走了這么多的路,只覺得綠樹成蔭、景致怡人,真真是一步一景,半點也沒覺得悶熱無聊。不知道這宅子請的是哪位造園大師畫的圖紙?” 第四百三十六章 陸家 聞言,悠然不好意思的掩嘴一笑:“姑娘過譽了,不過是隨意弄的?!?/br> 見唐盈有些呆愣,蘇合在一旁笑道:“這宅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家夫人自己布置的,就連宅子的布局圖也是夫人自己畫的。” 唐盈有些驚訝的笑道:“以往只聽過夫人是蒔花高手,沒想到夫人在治園上也有如此高的造詣,當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br> 悠然連忙擺擺手,笑著說:“這也就是自家的房子,外子又心大緊著我胡來。就是隨著自己的喜好來的,不過是自己覺得舒適,也沒有什么特別出眾的?!?/br> 唐盈回道:“正是這份隨意舒適才難得,比起那些巍峨雄壯缺少了幾分人情味的宅院來說,令府這樣的布局倒是更讓人覺得親切。我們唐家的宅子正在修建,到時候少不得要請夫人幫著參詳一二。” 聞言,悠然一頓,驚訝的問:“令姐弟是要新建宅子搬出永昌侯府嗎?”一邊問一邊引著唐盈進了花房。 唐盈笑道:“弟弟眼看著就到弱冠之年了。行了冠禮之后就是成人,到時候免不了要娶妻生子,總不好麻煩外祖家一輩子?!?/br>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悠然也不過隨口一問,縱使猜出里頭有幾分不妥來,也不好插手人家的家事,只得一笑置之。 如果說花房外頭還有些許的悶熱,這花房里頭可就是清涼舒適了。這花房里的花也不是一年四季都在這里頭,冬天放的都是些畏寒怕冷的,夏天放的則都是些喜陰喜濕的。 幾人相伴著賞了一回花,回去的時候悠然帶著姐妹兩個又走了另外一條路,欣賞了一回與來時不同的風景。饒是悠然覺得自己體力不錯,這一趟下來,也覺得身心俱乏,額頭上都冒出了不少的汗珠。倒是那姐妹兩個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尤其是唐盈,都沒見她額頭上冒汗,悠然心里暗暗納罕。 待她們回到花廳,一盞茶還沒喝完呢,就聽丫鬟回道:“大姑娘和林姑娘回來了,正在二門下車呢。” 悠然連忙吩咐道:“告訴她們,家里來了貴客,先來見見客人,別急著回去換衣裳。”丫鬟忙答應著去了。 不一會,沈汐就帶著桃良一前一后的從外頭走了進來。沈汐進來就笑道:“嫂嫂,聽說家里來了客人,不知道是哪家的?” 悠然忙指著唐盈姐妹道:“說來也不是外人,還記得嫁到永昌侯府的韓家大jiejie嗎?這是你韓大姐夫的表妹唐盈jiejie,那一位是唐jiejie的表妹陸秋語meimei。” 沈汐和桃良趕忙上前拜見,桃良自然是不好以姐妹相稱的,喊姨媽啥的又覺得難為情,只含糊的以姑娘稱之。唐盈心里有些拿不準桃良的身份,但是初次見二人,又忖度著這兩人以后就是自己表妹的同窗,因此給的見面禮十分厚重。沈汐抬眼瞧了瞧悠然,見她微微點頭,才笑著收下。見她收了,桃良也才跟著收了,一并行禮道謝。 之后,悠然便對著沈汐道:“你這位陸家meimei不日也要去沈家女學,你們日后就是同窗了,可要好好相處才是。” 聞言,沈汐拉了陸秋語的手道:“原來陸家meimei也要和我們一起上學了,真好。”然后抬頭對悠然道:“嫂嫂,我帶陸meimei去我的院子坐一會?!?/br> 悠然點頭應道:“去吧,好生照應客人。” 待她們幾個出去后,唐盈轉頭對悠然說道:“令妹的教養真是不錯,小小年紀已經十分有風儀了。就是另一個年紀小的,瞧著和我家表妹差不多的年紀,但是進退間已經是頗有章法了,不知是誰家的姑娘?” 悠然笑著答道:“那個啊,她比令妹要小兩歲,是我娘家的外甥女,從小沒了父親,跟著她娘親一直住在我們家里,我一向都當親女兒待的?!?/br> 聞言,唐盈點頭應道:“怪不得我瞧著她和夫人有兩分相似之處呢。” 這話到讓悠然有些詫異:“是嗎?我倒是第一回 聽人這樣說呢,見過她娘的都說她們娘倆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倒是從來沒有人說她長的像我?!?/br> 唐盈微微一笑:“其實也不是長的像,就是覺得她的神韻之間和夫人有幾分相似,許是跟著夫人的時間長了,受到一些熏染導致的?!?/br> 悠然點頭道:“這倒也是?!?/br> 沈汐帶著陸秋語去了約有小半個時辰,說了些學里的事宜,便又將她送了回來。 唐盈看了一眼天色,便順勢起身告辭:“天色著實不早了,我們改日再來拜訪?!?/br> 這回悠然也沒有虛留她們,親自將她們送到二門處才回來。 到了晚上,悠然和沈澤說起唐盈姐妹兩個來,笑道:“我瞧著這位陸家姑娘相貌禮儀都十分出眾,只是也沒好意思問她家世如何。單論年紀,和泓哥兒倒是挺配的?!?/br> 沈澤聞言笑道:“泓哥兒才多大?你這當嫂子的cao心的也未免太早了一些。” 悠然輕推他一把,沒好氣的說:“早什么?。课铱墒侵溃冈鐑赡昃鸵呀洶抵辛粢膺@京中的貴女們了,私下里也沒少托我幫著看顧。有那差不離的先冷眼瞧著,暗中看上兩年,有相中的和對方提前打好招呼,到了年紀直接去提親。省的下手晚了好姑娘被人給挑走了?!?/br> 沈澤雖然心里有些不以為意,但是并沒有出聲反駁,任由悠然在那里嘀咕。過了一會,他突然支起身子問:“你剛才說唐大姑娘的表妹姓什么?” 見他神情這樣著急,悠然不由的回道:“姓陸啊,聽唐姑娘的意思兩家論血緣并不近,但是交情應當是很好的樣子。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嗎?” 沈澤輕輕搖頭道:“倒沒什么不妥,只是前幾日從向家搜出謀反書信的那位大理寺官員也姓陸,祖籍晉城,前些日子剛從河南外放回京?!?/br> 悠然有些遲疑的問:“那便是了,唐姑娘確實提了一耳朵,說陸姑娘的父親在大理寺任職。只是,這又如何?不是說這書信是巧合之下得到的嗎?” 沈澤硬朗的眉峰湊到一起,沉聲道:“這世間哪來那么多的巧合?這陸家和唐家看來還要好好查一下了。” 悠然對此倒沒有什么異議:“你若是不放心,只管去查就是了。若是查不出什么也正好側面印證了唐家和陸家的清白,若是真查出什么不對的也是替娘娘分憂了。” 第二日,沈澤自去安排下人查探兩家底細。這一查,還真查出一些故事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噩耗 其實也不是沈澤自己查出來的,他只是查到陸大人的妻子和岳母來歷有些問題。據唐姑娘所言,她的亡母和陸大人的妻子是同族的姐妹。后來但是沈澤卻查到當初永昌侯府一大家子包括族人那幾年并沒有女兒出嫁。 正在沈澤想要派人深查的時候,宮里頭沈湉傳出來口令,說這事她已經知道了因果囑咐他不必再查。 后來還是悠然進宮給沈湉請安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陸大人的岳母不是旁人,正是當年被向家“害死”的馮家姑太太。至于她當初是如何瞞天過海、金蟬脫殼,旁人無法得知。但是那些謀逆的書信卻并不是陷害的,而是真實的,是馮氏花了幾十年的心思在向家培養的暗樁幫著發現的。 用這位老太太的話說:“雖說那些人害的我們母女兩個不得不隱姓埋名、顛沛流離這么多年,但是為了這么一起子黑心肝的家伙,不值當得。橫豎這向家不用抹本身家里那些事就夠黑的,只把她們自己做的爛事規整一下就是不小的罪責,實在沒必要臟了咱們家的手?!?/br> 悠然回家和沈澤說起這事:“聽說馮老太太自己也沒想到向家竟然會和反賊有瓜葛,要是知道的話先帝在的時候就會告發了。也不會在西北那偏遠之地蟄伏這么些年了,白白耽擱了她女婿的前程。” 說完,淡笑道:“這位老太太倒是個有手段的?!?/br> 但是沈澤心里還有疑問:“當初劉氏差點害得她一尸兩命,她為何不向娘家求助?當初向大人也還不是什么大官,大不了直接和離,為什么要選擇死遁呢?” 悠然說:“具體的事情娘娘也沒說,只說當初向大人因著幫先皇辦了幾件私事頗受先皇看重,要不他也不敢和劉氏有什么首尾。至于馮家那邊,我那回偶然間聽旁人說起過,當初的馮老太太的生母在世時頗受馮國公的偏寵。馮國公再疼女兒畢竟也管不到內宅去,當初這門婚事就有諸多令人生疑之處。馮老太太當年的舉動想來定是有什么苦衷?!?/br> 聞言,沈澤嘆道:“這世人那就是看不穿,非要弄些妻妻妾妾鬧的家里烏煙瘴氣的,何必呢?像咱們家這般清清靜靜的多好?” 悠然說道:“相公說的是,只是這世上的男人像相公這般想法的太少了,大多數的都記掛著坐享齊人之福。向大人當初成親以后若是肯好好對待發妻不做那,憑著當年定安公府的威勢和他的能為,如今的向家指定不會是今日的下場。”說著似笑非笑的覷了沈澤一眼。 沈澤連忙拍拍胸脯保證道:“夫人放心,為夫再沒有這種心思的?!?/br> 他極少做這樣滑稽的動作,逗的悠然開懷一笑,心里暗忖:再老實的男人也要時不時的敲打一番,要不然說不得就會出什么幺蛾子。 這事一了,沈家上下心里都落下了一塊大石頭。只是事情到底牽扯甚多,悠然也就私下和沈澤議論了一回,對旁人卻是再沒提過半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