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這時,玉蓮在一旁笑了:“我瞧著這事再簡單不過了,你們也不必在這爭來讓去的。” 聽見她開口,安氏才將目光轉向這位林娘子,只聽玉蓮輕笑道:“我記著這松濤院是有直通府外的角門的,出去采買也便宜。那院子里小廚房什么的也都是周全的,何不自己自己開伙做飯。其余的一應使費都不必從沈家公中走,這樣豈不兩全?” 其實悠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在眼下的這個世道中她不能主動這樣說啊,時人都很注重親戚情分,若是表現得小氣了真的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就是安氏何嘗不是這樣打算,仰人鼻息終歸不如自己做主痛快不是?只是她也不好上去就說自己開伙的話,好像嫌棄主家似的。如今有玉蓮這么一摻和,這事就愉快的定了下來。 悠然讓安氏把銀子再收回去,以后松濤院和芍藥園那邊就自己開伙,這倆院子的花用一蓋不用沈家賬房cao心,如此兩下都滿意。好吧,悠然承認自己是有些虛偽,可是這年頭大家都這么做,有些時候她也不得不隨波逐流。 待晚上沈澤回來以后,兩下里又互相見了面,悠然這次總算是見著了許家這位表弟,只見其人長的劍眉星目風度翩翩的,心想怪不得安氏娘家那樣不俗,卻愿意嫁到許家來呢。 當天晚上少不得又擺了兩桌宴席,沈澤這個當家的回來了,這頓飯就算是正式為許家眾人接風洗塵了。 飯后,悠然問起許家舊事來:“咱們兩家說起來,關系也不算遠,怎么這幾年就一直沒有走動來往呢?” 沈澤回道:“表舅在的時候,我那個時候也還在金州,兩家走的還近些。咱們父親去了的時候,還多虧了表舅聯絡了一幫舊親去給我撐腰做主,要不然以我當時的年歲也不一定能順利的承繼家業。只是父親剛走了半年,表舅也突然得了一場風寒去了。后來他家一直在守孝,走動的就少了。再加上,表舅母的性子,想必你也見識了,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如何能進的了她的眼?就這樣,漸漸斷了聯系。” 悠然知道沈澤說的雖然輕松,但是想來當初他肯定在那個白氏面前受過諸多冷落。要不然以他的心性不會主動地對長輩這般不敬,最起碼也會走一下年禮什么的。想到這里她遲疑的說:“我讓人給你送信你也沒回,我今日還開口讓她們盡管住下,這豈不是……”沈澤拍拍她的手:“不礙的,不過是留她們住些日子罷了。總要看許家舅舅的面子,不過你也不必太過小心翼翼,若是他們有什么不妥當的,也不必太慣著。” 悠然看向他笑笑:“我明白的,不過我瞧著許家表弟和表弟妹還是講規矩的,想來錯不了大格去。” 就這樣,許家一家人就在悠然家里暫住了下來。安氏沒有給白氏母女出洋相的機會,她直接托人請了一個從宮里出來的姑姑教導銀蓮規矩。就連白氏也在許長輝的堅持下跟著學些禮儀。 雖然白氏素來張揚潑辣,但是這位姑姑以前可是在宮里的慎刑司當差的,最會整治人,不過三五回,白氏就被她整的一點脾氣都沒有,更別提本來就道行不深的銀蓮了。不出倆月,悠然就覺得銀蓮已經脫胎換骨像換了個人似的。起碼,再見的時候是坐有坐相站有站樣了,過來請安時說的話也比較得體,眼神也不再那樣亂瞄,穿著打扮瞧著也都順眼多了。 悠然不得不佩服還是宮里的姑姑會調教人,然后心里更納悶了,這安氏能耐不小啊,能弄到這樣一位姑姑。要知道宮里頭雖然每年都會放出來一批宮女和女官,但是這些人都是異常吃香,沒點本事還真請不到。她更奇怪了,安氏這樣厲害怎么就找了這么個婆家呢?要是換成她,知道有這樣的婆婆和小姑子,就是打死她也不愿意嫁的,太糟心了有木有?! 不過眼看到了年底了,悠然忙活著盤賬、走禮等諸多事務,整日里忙的腳不沾地。雖然她已經很無良的把家里大部分的家務都交給了沈汐打理,但還是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分成三份,主要是她的嫁妝和公中的產業都越來越多了。 原本只有薄薄的幾本賬冊,現在都有厚厚的兩大摞了。唉,該怎么減少點工作量呢? 第三百零二章 魏妃復位? 這天悠然把沈汐叫過來,笑吟吟的問道:“最近覺著怎么樣,這些事務處理起來累不累?” 沈汐笑著搖搖頭:“都是做慣了的,沒覺得累。” 聽了這話,悠然笑著拍手道:“如此甚好,我原先還有些忐忑,如今聽你這樣一說我就放心了。”說著,悠然把桌上的一個小錦盒推到沈汐跟前:“這是給你的,打開看看。” 沈汐有些詫異的打開盒子,只見里面放了兩張紙,她打開一看卻發現是兩張契約,不由的吃驚道:“這是什么啊?” 悠然笑著拍拍她的手:“一轉眼,你就成了大姑娘。這轉過年去就十四了,有些東西也該學起來了。這個莊子啊是我用自己的私房給你置的,也不大,不過二百來畝地,就在西郊那塊。還有這鋪子,是你大哥給你買的,在鼓樓大街上。以后啊,這樣處東西就是你的私產了,你要學會自己打理。先拿這兩個小鋪子和小莊子練練手,將來管起大莊子來才不會吃力。再者,如今你年歲漸大,外頭的交際也多了,手里有個進項也能寬綽點。” 沈汐紅著眼圈推辭:“我的手頭一向寬綽的,不說我有爹娘留下來的嫁妝銀子,就是嫂子,除了月例銀子,每每都變著法子給我零用錢,我何嘗為這個難為過?這些東西既然是哥哥嫂嫂的私房,就該留給兩個侄兒才對,怎么好都給了我?” 悠然笑著摸摸她的頭發:“傻孩子,他們都有呢。咱們家現在的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了,以后少不了他們的,這是給你的,你只管收著。” 正說著呢,一個丫鬟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林姐兒回來了,正要來給奶奶和大姑娘請安呢。” 悠然一笑:“哎呦,這丫頭可算是舍得回來了。”然后示意沈汐將東西收起來,沈汐連忙擦擦眼角的淚珠,讓自己的丫鬟把東西收了起來。 沒一會,就見桃良穿著一新的走了進來,笑呵呵的行禮道:“桃良來給姨媽和姑姑請安了。” 悠然連忙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笑著問:“冷不冷?”然后看她身上竟然穿了一件紅色的狐毛斗篷,頭上戴了同色的觀音兜。悠然親自幫她把觀音兜和斗篷解了下來,見她頭上雖然只用頭繩綁了兩個包包頭,但是那頭繩垂下來的流蘇上各墜了兩顆龍眼大的珍珠。悠然不禁笑道:“看來你這丫頭又從郡主那里哄了不少好東西。” 聽了這話,桃良不樂意的扁扁嘴:“我才沒有哄郡主娘娘呢,這都是娘娘主動給的。”然后環顧四周道:“我剛才回房也沒看見我娘,她也沒在這里,是去哪了啊?” 悠然刮刮她的小鼻子:“難為你還想著你娘,還以為你在郡主家里樂不思蜀了呢。原先和你們相鄰的那位女夫子有了身孕,似乎是懷相不大好,你娘過去探望去了,估摸著很快就回來了。” 桃良見娘親沒在,瞬間有些怏怏的。悠然正要哄哄她,又見一個丫鬟進來回說:“陳娘子來了。” 悠然有那么一瞬間的怔愣,待看到來人后,才笑道:“許久不見,娘子一向可好?今日怎么親自來了。”說著請她坐到上首去。沈汐見來了客人,領著桃良見了禮后就帶著她到東暖閣去玩了。 陳氏笑道:“原是應該早些來的,只是家里頭一直瑣事不斷。今日好容易有了些空閑,就忙不迭的來給夫人請安,夫人不嫌我來的冒昧就好。” 多日不見,陳氏已經不是悠然初見時那個舉目無親手足無措的喪夫寡妾了。悠然見對方的衣服雖然依舊沒有艷色,但是穿著打扮已然與尋常的貴婦無二了。想來陳公公在宮里頭應該是混的不錯的,這些念頭不過是一瞬間閃過的事,聽到對方的話,悠然連忙回道:“娘子這是哪里的話?等閑就怕請不來呢,只是前些天剛下了一場大雪,這路上泥濘不好走,難為娘子大老遠的過來。” 陳氏不好意思的笑笑:“說來慚愧,這幾日閨女身上不大舒服,原也沒打算過來叨擾的。只是我家老爺有個同窗一家就住在這一塊,他家的夫人剛出了月子。這一家子當時沒少幫襯我們娘仨,我就過來給她送了些滿月禮,順道才來看望夫人的。” 聞言悠然笑著搖搖頭:“這有什么,你走到這里能想起來看看我就是極好的。對了,你家大姐兒是得了什么病?如今可大好了?” 陳氏回道:“也沒什么大病,就是那天吹了風有些發熱流鼻涕,昨個兒就不熱了,因此今天我才敢出門。” 悠然點點頭:“小孩子體質弱些,總是比大人容易生病,咱們當娘的啊,看到孩子生病受罪,都恨不得替她受過才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陳氏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說道:“這天瞧著陰沉沉的,怕是要落雪,我就不多留了。等有時間才過來給夫人請安。” 悠然連忙站起來挽留:“娘子好容易來一趟,怎的不多待一會子?”陳氏笑道:“早上走的時候,大姐兒還有些咳嗽,我這心里也掛念著,還是早回去的好。” 聽到這話,悠然理解的笑笑:“當母親的,總是記掛著孩子。對了,這家里正好有旁人剛送來的枇杷果和雪梨,都是清肺止咳的,小孩子也愿意吃。我這就讓人給你拿上一些。”說著便指了柳葉去拿去了。 陳氏也沒有推辭,笑道:“那我就不和夫人客氣了。”然后她看到屋里還有兩個丫鬟,遲疑了一下,悠然見她好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于是笑著對兩個丫鬟說:“你們兩個一個去瞧瞧陳娘子的馬車備的怎么樣了,一個去告訴柳葉,讓她再拿兩匹錦緞給陳娘子帶上。” 丫鬟們都答應著出去了,聽到腳步聲遠了,陳氏才站起來笑道:“多謝夫人厚愛。”然后低聲說道:“我家兄弟讓我告訴夫人,魏氏拿到了皇后娘娘的把柄,要逼迫皇后娘娘去宮外祈福。楚國公又把楚王妃和她娘家籠絡回來了,如今日日在皇上面前扮孝子,皇上似乎有意在年前恢復魏妃娘娘的位份。” 悠然一愣,就算是真的,這樣的事告訴自己是什么意思呢? 第三百零三章 陳氏見她的樣子,連忙又說:“不知道誰在皇上面前進了讒言,現在皇后娘娘等同被軟禁了,身邊布滿了皇上的眼線,不敢輕舉妄動。我那兄弟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才讓我來的,他說了只把消息告訴夫人,至于夫人要不要相信,就由夫人決斷了。” 這事實在有些蹊蹺,悠然一時間難以決斷。恰在這時,柳葉已經收拾好東西拿過來了。陳氏見狀,笑著與悠然道別:“夫人多多保重,我先走了。” 悠然暈乎乎的把陳氏送走了,看著她的馬車走的遠遠的了,心里還是有些掙扎和糾結。陳公公托陳氏告訴她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想通過她來告訴沈湉嗎?只是,這件事會不會是旁人做的局,來引她入甕呢? 就算這兩件事都是真的,告訴沈湉后她又能怎么樣,是能阻止皇后娘娘出宮祈福還是能阻止魏妃復位? 正在悠然踟躇之間,只見柳葉進來回道:“奶奶,王妃娘娘派了婆子和丫鬟過來,說是要接大姑娘去王府小住幾日,還說湘姑娘也在那里。” 怎么這么巧?悠然正想著怎樣把話遞出去呢,機會就來了,會不會太過巧合了?于是悠然問道:“來接人的是誰?可有好生招待?” 柳葉回道:“來的是娘娘身邊的墨畫和常來的劉mama。”聽到這兩人,悠然放了一點心,這兩個原先都是沈家的家生子,也是沈湉身邊得用的人。 她剛要讓人去告訴沈汐呢,沈汐就已經一路小跑著進來了。只聽“蹬蹬蹬”一陣聲響到了門口處才停了下來,接著就看到沈汐自己打開簾子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張帖子。 悠然見她連大衣裳也沒穿。,當下嗔道:“真是胡鬧,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穿上厚衣裳。從你院子過來多遠啊?要是不小心著了涼,看你還能去哪?” 聞言沈汐輕笑著吐吐舌頭,然后走到悠然跟前輕輕晃晃她的胳膊:“好了,嫂嫂,我錯了以后再不敢了,嫂嫂不要生氣了!” 悠然被她纏的無法,只得點點她的頭:“說吧,這回湘姐兒就出什么鬼主意呢?” 沈汐把手里的帖子給悠然看了,然后笑著說:“湘jiejie昨日跟著二嬸子去王府請安順道就住下了,今個兒見王府有一片綠萼梅花開的正好,便邀我一道去瞧瞧,還有姑媽家的潼jiejie,說是要起個詩社呢。” 悠然笑笑:“就你們這么兩個人,還想著起詩社你呢。” 沈汐撇撇嘴:“也不是只有我們三個,這不是湘jiejie讓我先去和她商量一下,等有好主意了,再下帖子請人。” 悠然搖頭輕笑,也就只有這樣年輕的小姑娘才會一個勁的惦記著怎么玩,只是沈湘似乎也不是這么不知輕重的孩子。這大節下的,沈湉那兒指定忙亂不堪,沈湘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開什么詩會呢? 或許這里面另有隱情也不一定。這樣想著,悠然笑道:“你這回去了,可不要給娘娘添亂,要聽話一些才好。東西可都收拾好了?” 沈汐笑盈盈的點頭:“丫鬟們正在收拾呢。”悠然轉頭吩咐柳葉:“你去庫房把鋪子里剛送來的那對琉璃芙蓉杯拿過來。” 然后,悠然對著沈汐說:“既然要開詩社,總要帶點彩頭的,這對杯子你帶著以防萬一。對了,你過來,我偷偷的教你幾個訣竅,保管你一舉奪得頭彩。”說完,附耳在沈汐耳邊說了幾句話。 沈汐聽了這話顯然吃一驚的模樣,悠然捏捏她的手:“嫂子教你的你可記下了,這幾點可是很重要的啊,一定要記牢了。”沈汐咽了咽口水,有些驚慌的點點頭。 見她這樣緊張的樣子,悠然淡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沒事的,不用緊張,你只拿平常心對待就好,輸贏不必太在意。” 沈汐在悠然的安撫下漸漸平靜了下來,微笑著點點頭。不一會兒,沈汐的丫鬟們就拎著包袱過來候著了。 悠然從丫鬟手里接過沈汐的雪褂子,親自給她穿上。然后幫她把觀音兜系好,拍拍她的肩膀:“去吧。”又吩咐婆子道:“告訴車夫路上慢著些,別太快了,這外頭的路上還有些滑呢。” 跟著的丫鬟婆子們都應下了,悠然看著沈汐在她們的簇擁下走出了二門。回到屋里,心里也是一嘆,沒想到奪嫡之勢已經這樣激烈了。就連一向持重的皇后娘娘都遭到懷疑,也不知道娘娘的心愿能不能順利達成。 以悠然本人和樂珍的瓜葛來說,若是真的讓魏妃復位,對她絕對是半點好處也沒有的。只是她是沒有什么能力去對付魏妃的,也不知道沈湉有沒有什么對付魏妃母子的好法子。 梁王府里,沈湉聽了沈汐的低語雖然心里詫異,但還是面不改色的笑道:“真是個好孩子,不用在這里待著啦,快去后頭找湘兒玩去吧。” 結合她前兩天從別處得到的消息,沈湉知道悠然讓沈汐帶過來的消息應該是真的。雖然有些奇怪悠然是從哪里和宮里頭扯上關系的。但是眼下最要緊的卻不是計較這些,而是想辦法斷了魏妃母子的后路才行。 此時的沈湉心里無不懊惱,當初就不該心慈手軟,應該趁著三皇子勢力最單薄的時候斬草除根才對。如今縱使后悔,也有些晚了。 可惜她在宮中雖然略有幾個人手,但是打探一些大面上的消息還行,像是宮里的秘辛什么的就難辦了。沈湉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圈,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她微微一笑,吩咐道:“來人,就說我這里來了貴客,請榮郡王妃過來相陪。” 沈湉勾起紅唇,眼波里閃著志在必得的光芒,她在宮里沒有人手,可是她的表妹方心素有啊。太后薨了以后可是把自己在宮中大半的勢力都交給了表妹,有些事自己辦不到她卻可以。 正在沈湉費心思量的時候,下人過來回說:“周王妃娘娘過來拜訪。” 沈湉眉頭一皺,她怎么來了? 第三百零四章 天降異象 沒一會,周王妃就在丫鬟的指引下走了進來,沈湉親自迎到門口:“沒想到四嫂今日會過來,有失遠迎了。” 周王妃笑笑:“是我來的唐突了,是這樣的,上次送來的那些獅頭柑,弟妹不是說琇姐兒愛吃嗎?正巧這回外頭又送了一些,我就拿了一些過來給琇姐兒吃。還有一些枇杷果,那樣薄的皮,難為他們大老遠的送來了,竟然沒有壞的。我也挑了一些好的送了過來。” 沈湉回道:“多謝嫂子惦記著琇姐兒,說來上次那些獅頭柑,我倒是也挺喜歡吃的。雖然比不上貢柑甜蜜,但是酸甜可口、汁多味佳,我吃著倒比貢柑一類的好喜歡些。前陣子還讓人去京城里找來著,只是也再沒找到賣的,難為嫂子得了這稀罕物還惦記著琇姐兒。” 周王妃失笑:“這東西也算不得值錢,不過是京中見得少罷了。我先母的一個親戚在蜀中做官,這果子是當地的特產,他每回給我送年禮的時候都會帶上一些。上次給的被我分完了,這回的是特意去信要的,摘下來的時候都是頂頂新鮮的。到了這里雖難免磕壞了些,但大多數還是好的。” 沈湉笑道:“沒想到是來自蜀中的呢,我原先以為頂多是江浙或者福建那里的就罷了。蜀道難行,這幾個果子還不知道費了多大功夫才運來呢?” 周王妃回道:“也沒那么難,這些都是走水路到的杭州,然后才換的馬車,倒是省了一大半的時間。” 丫鬟端了茶奉上來,周王妃呷了一口輕笑道:“這是九曲紅梅吧?母后她老人家就喜歡喝這種紅茶,沒想到五弟妹也愛喝呢!說起來,我今日去宮里給母后請安,竟被拒之門外。守門的太監只說是母后身子不適不宜見人,只是若真是這樣的話,不更應該讓咱們這些兒媳婦去侍疾奉藥嗎?以往從未聽過母后身子不適,今兒突然這樣,不由的不讓人起疑心呢。” 沈湉斟酌了一下道:“許是母后真的是哪里不舒服一時不想見人罷了,這事四嫂就沒問過四哥?” 一聽這話,周王妃冷笑一下,沉聲道:“我與周王到底是個什么情形,這宗室王親的都心知肚明,弟妹不必拿這樣的話激我。弟妹應該清楚,母后若是真有什么不好了,不單是我,怕是弟妹的心愿也是難以達成了。” 沈湉看向周王妃:“四嫂這話是什么意思?”周王妃眼波橫轉笑道:“弟妹當真要我在這里說?” 聞言,沈湉揮揮手,丫鬟們瞬間就退了個干凈。然后沈湉才問:“這下,四嫂可以說了吧?” 周王妃正色道:“我知道弟妹心里對我諸多懷疑,其實大可不必。不瞞弟妹,我這次來可是向未來的國母投誠來了!” 沈湉聞言一愣,然后立馬呵斥道:“嫂子可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弟妹我可擔不起!” 周王妃輕笑著搖搖頭:“是我唐突了,那就當做是個玩笑好了。我知道,弟妹怕是覺得我定是心懷叵測不懷好意的來給你下套來了。其實,當真沒有。雖然咱們這些妯娌們以往就常常喜歡暗地里較勁,只是自太子薨逝過后,這暗爭已經變成明搶了!這世上的女人,只要成了親,便沒有不盼著自己的丈夫往上走的。比如弟妹你再比如三嫂,縱使心里再委屈憤恨,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娘家利益也不得不與夫君同舟共濟,但是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和不一樣的!” 三言兩語的自然不會輕易打動沈湉,她只是將柳眉一挑,然后緩緩地說道:“四嫂說的莫非就是自己?只是這四哥若是真的再進一步,那四嫂就是堂堂的太子妃了,將來甚至可能母儀天下呢!”沈湉不動聲色的就回應了周王妃一記。 周王妃也沒惱,只是有些落寞的笑道:“想來弟妹是知道我們王府的那點子破事的,若是周王只是個閑散王爺,那我這個王妃的日子還好過一點,最起碼沒有性命之憂。若他真成了太子、皇帝,那么我恐怕是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