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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悠然的穿越生活在線閱讀 - 第65節(jié)

第65節(jié)

    方心素白她一眼:“不是有酸梅湯嗎?還有滾滾的鐵觀音,就你事多,姑娘家家的要什么酒水!要是喝多了,舅媽還不埋怨我?”

    沈湘嘿嘿一笑:“伯母才沒有那樣古板呢,好jiejie,你以前可是很豪爽的,怎的成了親反而小氣起來?”

    方心素柳眉一豎:“你這丫頭,小小年紀(jì)倒成酒鬼了。”見沈湘面露委屈,才笑著說:“好了,我早就讓人去取了,只是這酒取起來有些麻煩,先耐心等著吧。”沈湘連忙討好道:“我就知道表姐最好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櫻桃酒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丫鬟捧了一個一尺來高的小瓷壇過來回道:“娘娘,您說的酒取來了。”

    方心素吩咐道:“那就打開吧,在座的,除了桃良,每人一壺,喝不完可不行。對了,你們喝熱的還是喝涼的。”

    沈湘連忙說道:“這大熱天的,喝什么熱酒啊?喝涼的就行,反正這酒進了肚子一會也就熱了。”悠然也笑道:“這酒一熱就會發(fā)酸,不如這樣好喝。”

    既然如此,丫鬟們便沒有燙酒,直接將倒好酒的酒壺端到眾人桌子上。

    沈湉自己伸手倒了一杯,見酒液清涼不由贊道:“這酒顏色倒是挺好看的。”說完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后點頭:“味道也不錯,清甜可口,不會太烈,倒是剛好入口。”然后又砸了咂舌說道:“回味間,似乎還有一股花香,真是難得。”說著眾人都跟著抿了一口,沈湘眼睛一亮:“真的,一開始不覺得,等這酒入喉以后才能品出來,是有一股子清香。”

    方心素和悠然對視一笑,然后說道:“那當(dāng)然了,這可是好不容易從悠然那得的方子,還罷了,到了時節(jié)自然就有了。只是這用來泡酒的原酒可是費了一番功夫呢。按著咱們沈夫人的說法,用小雪梅花上的雪水或者是白露這天荷葉上的露水,配上當(dāng)季新出的碧粳米,做出清亮透澈的米酒來。在梅花樹或者荷花池里放上三個月,才能取出來,做這酒。這次開的這壇是前年來莊子上的時候釀的,一直沒舍得喝呢,這回也算你們有口福了。”

    一聽這話,就連素日沉穩(wěn)的沈湉也笑道:“既然這酒這么難得,那幾日咱們可得敞開了喝,若不然,豈不是白費了你這番功夫?說起來也就你的日子清閑,才有心思整日里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方心素不忿的說:“要論稀奇,誰能比得過她?”說完用手一指悠然,悠然也不反駁,笑著舉起手里的杯子:“郡主過獎了,我敬郡主。”說完一飲而盡。然后有些遺憾的看著手里的青花酒杯:“詩仙李白曾吟‘葡萄美酒夜光杯’,咱們今日飲的雖然不是葡萄酒,但是用這普通杯子,總覺得有些愧對這壺好酒。”方心素皺皺眉:“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出來的匆忙,你送我的那套玻璃杯子沒有帶來,要不用那個倒也襯景。”

    悠然笑笑:“沒關(guān)系,我?guī)Я恕!闭f完然后高聲對樹下的柳葉吩咐道:“柳葉,你去咱們屋子里,將我?guī)淼哪翘琢鹆Р璞瓗н^來。”柳葉連忙疾步去了,過了一刻鐘左右,果然拿過來一個捧盒。她將捧盒放到亭子門口用來放茶葉的竹案上,從里面拿出來六只形態(tài)各異的琉璃杯子。用清水洗了一遍,又用開水燙過了,方放到茶盤里,先端到沈湉面前。

    悠然笑著說:“這套茶具是我剛讓一個師傅做的,還沒用過呢,諸位看看自己喜歡哪個,不嫌棄的話,就留著用吧。”沈湉見這六只杯子形態(tài)各異,有六角的有梅花的還有形的,晶瑩剔透處比不上這幾年大興的玻璃茶具,但是卻自有一股特殊的古樸質(zhì)感。于是笑著伸手拿了一支自己喜歡的細腰葵口杯,將酒倒進去半杯,贊道:“果然配的上這好酒,只是這酒器可是不小,喝不了幾杯,我就怕自己醉了。”

    悠然掩嘴笑道:“娘娘說笑了,您的酒量我們又不是沒見過,只怕這一壇子還不夠您自己喝的。”沈湉斜她一眼:“你呀,還是那么促狹。怎的,剛才我聽說你上次送了什么玻璃杯子給表妹,怎么沒有我的份啊?合著你們倆現(xiàn)在好上了,把我撇一塊去了,別忘了我才是你正經(jīng)的小姑子呢。”

    暈啊,悠然連忙說道:“哪能把您給忘了呢,只是那會子正在做試驗,成品多少有些瑕疵,承蒙郡主不嫌棄我才敢送給她的。原是想著等師傅做出完美無瑕的器具來,再給您送去呢。”

    沈湉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樣還算差不多,我可是記下了啊,可別忘了。”

    誰知這會子方心素扯起悠然的后腿了:“表姐可別被她給哄了,她原先也是這么和我說的,因此只給了我?guī)讉€杯子就把我打發(fā)了。結(jié)果到現(xiàn)在兩年多了,也沒見她說的成品。”

    悠然無辜的說道:“這事倒不是我食言,只是我找的那老師傅已經(jīng)費了很多心力了,做出來的器具卻總是難免有些氣泡或小疙瘩,不那么完美。他原先是做琉璃器具的,與玻璃還有些不同,因此一直都在摸索。我見他一直沒有做成怕他心里有壓力更加不好,便又讓他做了幾件自己拿手的琉璃制品,想著讓他做做自己熟悉的東西,比較一下兩者的不同,說不定會有所領(lǐng)悟呢。果然,那師傅做了這套茶具之后說是有所感悟,又開始燒制起玻璃茶具了。說是這一次縱使不成,也差的不遠了。”

    聽了這話,沈湉點點頭:“便是如今內(nèi)務(wù)府做出來的玻璃制品,也會或多或少的有些瑕疵。你手底下的匠人若是真有本事做出沒有瑕疵的器具來,那可就是好事一樁啊。”

    悠然聞弦歌而知雅意,知道沈湉怕是對這個生意上心了,其實她本來是想著拉方心素入股的,畢竟像這種暴利的生意不是她一個人能吃得下的。沒有靠山的話,只能是給他人做嫁妝。如今沈湉這個親王正妃有這個意愿倒是正合她意,當(dāng)下笑道:“好不好的,我也就是弄個玩意,想著掙個脂粉錢。若是借娘娘吉言,此事真的成了,到時候少不得要請娘娘給添些本金。”

    沈湉微微一笑:“這個好說。”這時,方心素在一邊說道:“這樣的好事,可不能光讓你們倆占了,必須要帶我一個。”

    悠然自然是沒有什么異議,沈湉便笑著拍板:“既然如此,此事就這么定了,具體的事宜等東西做出來再說。”方心素連忙站起來,拿起酒壺將兩人手里的杯子斟滿,又將自己的酒杯添滿,笑道:“來,咱們干了這一杯酒,此事就說定了,都不許反悔。在場的她們可都是見證。”

    第二百四十七章 桃花一

    沈湘等人都笑笑不說話,三人都起身干了這一杯酒,此事就算是初步定下了。悠然不由在心里慨嘆:怪不得國人都喜歡在酒桌上談事情呢,果然有它的道理。她原本沒指望能打動沈湉的,因為她知道沈湉手里的產(chǎn)業(yè)利益頗豐。皇子妃的身份又特殊,這樣的東西弄出來暴利是一定的,難免會引來眾多紛爭。她原以為沈湉不會愿意牽扯到這些事務(wù)中來,沒想到她竟然頗感興趣。也不知道她掙這么多銀子要干嘛?總不會是起兵造反吧?悠然也就這么一想,隨即就拋到了腦后,管她呢,以后再想吧。到時候若真是利潤豐厚,大不了過個兩三年她就退出來。其實悠然做這事,還真不是單純的為了銀子,只是想著穿越一趟,總不好什么事情都不做。恰好她前世又接觸過古法琉璃和玻璃工藝品的制作流程,因此才動了些心思。說起來,這幾年光是在這上頭,就砸進去近萬兩銀子,即使她其他產(chǎn)業(yè)收益頗豐,也還是有些rou疼的。一萬兩銀子,在京城邊上都能買一千畝良田了。如今好容易看到點曙光了,她心里也是開心的。

    事情談完了,悠然心里的一塊大石頭便落下了。和其他幾人吃吃喝喝的,一直喝到月半中天,喝光了兩壇子櫻桃酒和一壺梨花白,大家才散場。

    她回到院子里的時候,康泰早就被乳母哄著睡下了。她洗漱完了,看著兒子通紅的小臉,不由的親了他的臉頰一下。康泰似乎是在睡夢中有所覺察,砸吧砸吧小嘴,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去了。

    悠然笑笑,看著兒子的睡顏,突然想起自家相公來了!也不知道孩子他爹這會在做什么呢?

    她不知道的是,在百里之外的京城,她的相公沈澤,今日可是接連兩次遭遇了桃花運。這事呢,要從幾日前沈澤領(lǐng)旨回京那日說起。

    卻說某日,京城這邊旭日初升、空氣涼爽,南城門剛一打開,想要進城的百姓就排了上百米長。

    隨著時間的推移,隊伍緩慢的向前行進著。排在隊伍后頭的一輛褐色馬車被三四輛黑漆馬車圍在當(dāng)中,一只纖纖玉手掀開窗紗的一角,一雙明眸透過縫隙看向前面。待看到前頭排成長龍的人群,玉手的主人不由的緊皺雙眉,偏頭對一旁的母親抱怨道:“娘,前頭怎么還有那么多人。我看那些人多是些平民百姓,不能和王管事說一下,讓咱們早些入城?”

    只見說話的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嬌俏少女,而她口里的母親,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婦人此刻正斜靠在車廂上閉目養(yǎng)神。聽了女兒的話也只是淡淡的說道:“若是有辦法,不用你說,王管事早就去辦了。他既然沒有動作就說明這事不好料理,咱們只管好生等著就是了,你著什么急?這是在京城,遍地都是達官貴人,不比在忻州的時候。咱們這會又是借住在你舅舅家里,你以后說話做事可不能那么大咧咧的。”少女聽了母親的話這才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婦人看到女兒仍然一副不知愁悶的樣子,不由的暗自嘆了一口氣:后頭馬車?yán)锏哪莻€庶女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能非常老練的幫著自己的姨娘爭寵并且暗中謀算起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再看看這個毛丫頭,都已經(jīng)快及笄了,還是一副毛毛躁躁的樣子,真是愁人!

    正在婦人胡亂思索間,只聽哥哥派去接自己的管事王大喜在外頭說道:“回姑太太的話,奴才正巧遇到了北府的澤大爺,他正好從外頭回城里辦差。聽說是您的車駕,要過來給您請安。”因為沈澤家在沈家族人中住的最偏北,所以被稱作“北府沈家”。

    聞言,中年婦人連忙掀起簾子出去,只見一個一身戎裝氣度清朗的青年男子正好來到了車外。見到她后,當(dāng)下躬身笑道:“小侄致誠,見過二姑母。”原來這個中年婦人正是忠國公沈明昌的庶妹,沈家的二姑太太,沈湘的親姑母徐門沈氏。

    要說十年前的沈氏未必會將沈澤這個旁支族侄看在眼里,但是眼下對方已然是位高權(quán)重的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自己雖然占了長輩的名分,說到底也不過是死了丈夫前來投靠娘家的一個寡婦罷了。更何況,離開京城多年,乍見娘家親人,沈氏心里總歸是五味雜陳的。沈氏忙微笑著親手將沈澤扶起來:“多少年沒見,以前的小孩子轉(zhuǎn)眼就成了大統(tǒng)領(lǐng)了,真是威武。”

    沈澤輕笑著回道:“一別多年,姑母音容未改,氣度更勝從前。”沈氏樂呵呵的笑道:“你如今年歲大了,倒比小時候會說話了。”接著把自己的長子喚過來和女兒一起介紹給沈澤。至于后頭車上的庶女則被她選擇性的忘了。

    只是某位庶女可不是甘心被遺忘的主,沈澤剛和一對表兄妹互相見過禮,正在說話呢。就聽一個黃鸝般的聲音在后頭響起:“母親,聽說有親戚過來了,惜云特來拜見。”

    一見來人,沈氏的親女徐潼立馬扭頭瞪了過去,沈氏拉了閨女一把,淡笑著對沈澤說道:“雖說你喊我一聲姑母,我都沒好意思將雜七雜八的人都介紹給你。罷了,反正也沒出五服,既然人都來了,你就見見吧。”然后指著來人道:“這個是我的庶長女。”又對來人說:“這位就是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沈澤,你喊一聲表哥吧。”

    來人聽了這話好懸沒憋出內(nèi)傷來,我好歹是徐家的長女,怎么就“雜七雜八”了?雖然心里萬分不忿,但是徐惜云卻仍然面不改色的嬌笑行了一個萬福,嬌聲道:“惜云見過表哥。”她身形裊娜,生的標(biāo)致,這一套動作做下來當(dāng)真是婀娜多姿頗為動人。周圍沈澤帶著的幾個副將親兵都看的有些呆愣了。

    但沈澤卻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淡淡的道:“徐大姑娘請起。”卻是連聲表妹都不肯叫。徐惜云仗著自己的容貌在男人堆里向來都是頗受青睞的,沒想到今天卻是吃了一個冷釘子。若是換成旁人早就面露不滿了,但是這人卻面色如常的起身退回去站到沈氏旁邊。原先有些嫵媚的表情此刻也換成一副端莊的樣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桃花二

    只是沈澤卻沒再看她第二眼,他對著沈氏拱手道:“姑母初來,按理小侄該護送姑母到二叔家里的,只是今日恰好有公務(wù)在身,著實不便。改日等姑母安頓下來,再去給姑母請安。”

    沈氏連忙笑著擺手:“咱們自家骨rou不必客套,你只管去忙吧,咱娘們以后還有的是時間親香。”接著沈澤便告辭而去,不過臨走時卻將她們捎到城門口。

    守城的頭目正好認識他,聽說是他的親眷,連忙給沈氏她們放行了。

    車隊順利的行過城門進入到京城里面,徐惜云從車窗縫隙里看到守城的士兵對沈澤畢恭畢敬的樣子,再一次感受到了權(quán)位的威懾力,捏住帕子的右手用力握緊又慢慢松開。

    這一切于沈澤而言不過是些許小事,其后幾天他一直忙著軍務(wù),國公府的主子們都沒在家,沈氏一行的到來也不過是在沈家二房掀起了一點小波瀾。

    直到今天下午,沈澤辦事經(jīng)過二老爺家里的時候,才想起自打這個姑媽進京以后,自己還沒有去拜會過,況且也有些日子沒來給二叔請安了。于是沈澤便備了些東西進去拜會了一番。

    二老爺沈明時正好剛從衙門回來,見這個族侄來了,也很是高興,當(dāng)下就吩咐廚房備酒,拉住沈澤的胳膊不讓他走。沈澤笑道:“今日本就是來混飯吃的,便是二叔不留我,我自己也不走的。只是許久沒見二嬸了,想著該給二嬸請個安,還有徐家姑母應(yīng)當(dāng)也在這里吧,不知道后頭方便不方便,我去給二嬸和姑母請個安。”

    沈明時擺擺手:“家里又沒有外人,有什么不方便的?”說完便讓丫鬟帶著他去了后院。

    正好沈氏正在嫂子這里說話,沈澤給兩人請了安又略說了幾句話以后便離開了二嬸的院子。給他帶路的丫鬟正好有別的差事要忙,還沒到垂花門就告退了。沈澤來過這府里幾次還是認得路的,便帶著小廝往前走去。

    路過府里的小花園時,沈澤見到一株粉色的重瓣木槿開的正好,忍不住想到自家院子里那株花色相近的木槿花。那還是悠然嫁過來之后親手種下的,初時不過一人高,現(xiàn)在都兩米多高了。家里那株開的比眼前這花還要鮮艷,不過想想也是自家媳婦那是蒔花高手,似乎什么花草到了她手里,都要比旁人種的更鮮靈一些。

    想到自己的妻子,沈澤不禁面露微笑,一時間有些怔住了。這時,只聽“哎呦”一聲從背后傳來。沈澤轉(zhuǎn)過身去,只見一個身著淺藍色衣裙的少女,正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腳踝。見沈澤回過頭來,那少女有些羞怯的說:“讓表哥見笑了,都怪我貪看那邊的景致竟然不小心扭到了腳踝。我的丫鬟在后頭的荷花池那,能否麻煩表哥身邊的這位小廝幫我去喊一下人?”眉頭微皺,聲音里帶著幾絲哭腔卻面露微笑,花容月貌淚眼汪汪。一邊說一邊不住地扯動裙擺,似乎是想把半露在外的繡花鞋遮住。

    怎么樣?這樣既楚楚可憐又故作堅強的樣子一定能激起前面之人的保護欲吧?欲擒故縱,只要支開那個小廝,兩人孤男寡女的待上一小會,她就有辦法把這事鬧的沸沸揚揚,到時候……徐惜云正在心里算計呢,就聽那人冷冷的吩咐:“桐煙,去把這事告訴二嬸院子里的丫鬟,待會直接去前院找我。記住,男女有別,別在內(nèi)院耽擱太久。”說完抬腳走了。

    徒留徐惜云一人在原地差點沒把銀牙咬碎了。

    沈澤在二房酒足飯飽之后,直到月上中天才往家走。半道上,一輛朱輪翠幄華蓋車從對面徐徐駛來。沈澤不由的看了幾眼,這馬車的裝飾一看就是女眷出行用的。都這個時辰了,誰家的女眷還會在大街上轉(zhuǎn)悠?

    也不知道他今日是什么運道,馬車都到他們對面時,忽然停了下來,一道嬌俏的女聲傳來:“沈統(tǒng)領(lǐng)請留步。”然后一只纖手徑自掀開車簾,露出里頭的一張芙蓉面龐來:“這么晚了,不知沈統(tǒng)領(lǐng)要去往何處?”

    夜幕之下,光線有些不清楚,但是沈澤還是一眼認出了眼前這人。這個美女身份很不一般,正是被隆德帝下令在白云庵出家的樂珍公主。

    沈澤皺皺眉頭,答道:“自然是回家了。”

    樂珍微啟紅唇:“聽說尊夫人還在避暑山莊,沈統(tǒng)領(lǐng)回去豈不也是孤枕難眠?”說話間一雙勾魂的丹鳳眼直勾勾的看向沈澤,又說道:“如此良辰美景,若是辜負了多可惜,不知道沈統(tǒng)領(lǐng)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瞧瞧夜景去?”

    這都是什么人啊?真是太敗壞綱常了。沈澤不耐的道:“沈某家里還有事,就不打擾公主的雅興了。”

    樂珍穿了一身出家人常穿的水田衣,一頭烏黑的秀發(fā)并沒有被剃度,用一枚白玉簪子高高的挽起了一半。隆德帝早年之所以對她多有偏寵就是因為這個女兒的眉眼特別像他,比所有的兒子都像。所以她非嫡非長的,才能在一眾公主中脫穎而出。只見她長眉入髻、唇紅膚白,在月光的照應(yīng)下更顯得楚楚動人,反而比盛裝的時候添了幾分別樣的風(fēng)致。再加上她的身份,這京中其實不止一個貴族少年是她的入幕之賓,周琛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只是沒想到她一向自負的美貌和身份卻在沈澤這里碰了釘子,當(dāng)下飛過一雙眼刀來:“沈統(tǒng)領(lǐng)這樣坐懷不亂,究竟真是品行高潔呢?還是銀樣蠟槍頭!”說完冷笑著看向沈澤,誰知道沈澤沒有半分氣惱,反而氣定神閑的說:“我是不是銀樣蠟槍頭就不勞公主殿下cao心了,我家娘子不嫌棄就好。”

    雖然樂珍明知道眼前這人和自己的那些入幕之賓不一樣,但還是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眼下被這樣一再的被拒絕,心里也有些羞惱:“難不成在沈統(tǒng)領(lǐng)眼里,我一個堂堂的金枝玉葉,還比不上一個丫鬟出身的賤婢?”

    第二百四十九章 開導(dǎo)

    這話直接觸碰到了沈澤的底線,他冷聲道:“我雖然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如何從白云庵逃離的,但是圣上既然下旨讓殿下出家反思,殿下還是不要暗中抗旨為好。若是傳到仰天山上,怕是圣上會大怒。請公主以后說話務(wù)必三思。”他直接忽視了樂珍的那句話,在他心里冰清玉潔的妻子豈是樂珍這個水性楊花之人可以相提并論的?

    然后,沈澤再也不看樂珍一眼,騎著馬飛奔著就回了京中的宅子。他對樂珍素日的行事多有耳聞,只以為她這回又是來京城會情人的,至于她引誘自己之事想來也不過是性格使然,并未多想。回到臥房,沈澤看向屋里熟悉的擺設(shè),滿屋子都是妻子的氣息,這才分開幾天啊,他就已經(jīng)思念的不行了。只希望早日將公差辦完,好去仰天山和妻子團圓。

    樂珍看著沈澤騎馬遠去的背影,暗咬銀牙:早晚有一天,本公主要讓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轉(zhuǎn)念間又想到剛才沈澤口里的娘子,不由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出身卑微的奴婢罷了,也值得沈澤這樣珍視?樂珍性子自小就霸道,即使因此被隆德帝厭倦,也沒有半分悔改之心,這次見到沈澤對悠然的深情,心里更是不忿:憑什么我得不到的東西一個奴婢能輕易得到!我絕對不會甘心的!都說這位沈夫人命好,若是突然遭遇了不堪之事,不知道還有誰會說她命好呢?

    這樣想著,樂珍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然后伸手招過來一名隱在暗處的黑衣人,低聲吩咐了幾句,黑衣人領(lǐng)命而去。樂珍重新上了馬車,沈澤想的沒錯,她今晚確實是來會情人的。只是她之所以籠絡(luò)這個情人,卻不單單是為了魚水之歡呢!她所謀的,是那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就因著父皇的一句話,她從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下子成了白云庵里帶發(fā)修行的尼姑,甚至剛?cè)サ臅r候還要受那些侍衛(wèi)和姑子的刁難。若不是母妃早年留了后手,她現(xiàn)在怕是還要做那些劈柴洗衣的粗活!既然父皇半點不顧念父女之情,她又何必再客氣!總有一天,那些曾經(jīng)刁難侮辱過她的人,都要匍匐在她的腳下跪地求饒!

    遠在仰天山的悠然不知道有人已經(jīng)將嫉妒的魔爪伸向了她,還在方心素的莊子上玩的不亦樂乎的。幾人頭天晚上就約好了第二天要去打獵,這莊子上倒是有一處百十畝地的馬場,養(yǎng)著幾十匹馬。方心素一聲吩咐,下頭自然就有人連夜將圍場收拾利落,馬匹都牽到馬廄拴好,圍場圈好,里頭放了一些野雞和幾只山羊、兔子還有幾只小鹿,都是些溫和不會傷人的動物。反正幾人都是打著玩的,大家閨秀能騎馬拉得開弓就不錯了,誰還指望她們百步穿楊不成?

    沈湉自然也從方心素的神態(tài)間看不了不對,她不和悠然一樣有這樣那樣的顧慮。直接就問了,待聽聞事情原因后,直接恨鐵不成鋼的說:“你讓我怎么說你好呢?枉你在母親身邊待了那么些年!怎么半分手段也沒學(xué)到?你撇下她們兩個來了莊子上,豈不是白白給那兩人制造機會?”

    方心素咬咬嘴唇,道:“表姐不必多說了,道理我都懂。我也不是那樣大度的,走之前已經(jīng)明堂正道的放了兩個通房在他的書房,讓她們自己鬧去!我只是覺得心里有些堵得慌,才想著來這里散散心。”

    這話讓沈湉更加氣悶:“道理你既然都懂,怎么還做這樣的事?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晨哥兒想想,你和妹夫感情若是不合,將來他怎么辦?”

    聞言,方心素落寞的笑笑:“我就是顧念著晨哥兒,才沒有當(dāng)場翻臉。橫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世子了,他爹還敢廢了他不成?有我這個郡主娘親和他舅舅在,再不濟也還有表姐你呢,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看著表妹這幅無精打采的樣子,沈湉不由嘆道:“唉,說實話,當(dāng)初太后給你指婚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婚事雖看著風(fēng)光卻不適合你的性子。你眼睛里素來容不得沙子,哪里能受得了王府后宅那些個齷齪陰私?只是指婚旨意已下,我就沒有多說。后來你成親后見你們夫妻恩愛情投意合的,還覺得你比我命好。唉,現(xiàn)在想想,若是寒門家的兒子倒罷了!這些王公貴族自小哪個不是在脂粉堆里長大的?十五六上就有家里長輩給的通房,像齊恒那樣的已經(jīng)算是潔身自好了!至親至疏夫妻!夫妻這兩個字,說透了也不過是搭伙過日子罷了,有些事不過是睜只眼閉只眼罷了。若真要計較的太過,苦的可是自己。”

    方心素搖搖頭:“我做不到表姐那樣賢惠大度!”

    聞言,沈湉冷笑一聲:“別人不知道我,你還不知道?我和你不同,你是動了真心了所以會傷心。我自始至終只是把自己擺在一個皇子正妃的位置上,從不奢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情愛,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心里都有數(shù)。古人言,無欲則無求!因為沒有指望過男人的真心,所以也就沒什么好失落的。沒有兒子前我需要那人的敬重立足,有了孩子后孩子才是我安身立命的資本和活下去的希望。”

    停頓了一會,她又拉住方心素的手:“咱們生于望族,自小就是錦衣玉食的,在外人看來一向是風(fēng)光無限。可是咱們自己清楚,我們的命運從來無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父母親人、家族榮譽,都是套在我們身上的枷鎖。我們享受了家族帶來的榮光,就要為此付出些什么。尤其是婚姻之事,說來還不如悠然自由。她還有機會選擇自己的相公是不是心儀之人,我們所能選擇的卻不過是那樣一個相對固定的圈子。而在這個圈子里,要找一個一生一代一雙人的夫君,又哪有那么容易?我們都不是恭圣昭太后,沒有她那樣的福氣,能得高祖終生相伴,所以只能在殘酷的現(xiàn)實中想辦法活的更滋潤一些。男人嘛,想開了就那么回事,你越把他放在心上,他越覺得你哪哪都不好。你離得他遠遠的,把自己的日子過的有滋有味了,到時候他自己就會屁顛屁顛的湊過來。你高興了就哄哄他,不高興了就不搭理,誰還能怎么著你?說起來,都是王妃,你可比我滋潤多了。我雖然沒有親婆母,可是上頭還有嫡母和眾庶母,以及一大堆的妯娌大小姑子要侍候。你呢?在王府里誰敢給你眼色瞧?母后又那樣寵你,便是齊恒也不敢輕易給你臉色看。我呢,雖然說的痛快,可轉(zhuǎn)過頭去不還得哄著我們家那位爺?皇子殿下,真像楚王那樣給我來兩巴掌,我能怎么著呢?是能打回去?還是能回娘家?好meimei,和我一比,你簡直就是活在蜜罐里。”

    第二百五十章 回家

    這話說的方心素莞爾一笑:“聽表姐這樣一說,我倒是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了。”沈湉嗔她一眼:“可不是,我就羨慕你和悠然兩個,看看誰家做媳婦的有你們這樣輕松的?雖說世人給女兒選婆家都喜歡選對方父母雙全的,可是換做我,將來寧愿給閨女選個沒有公婆的。”

    于是還沒等悠然想好怎么規(guī)勸方心素,就見她的臉龐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神采。悠然心里明白,定是沈湉開導(dǎo)過她了,于是識趣的不再開口,就當(dāng)不知道這事。不管從哪一方面,這事沈湉出面都比自己出面要好。自己去勸的話,總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

    幾人在莊子上瘋玩了幾天,齊恒和梁王都先后派人來請自家王妃,只是兩人都拿話搪塞過去了。好容易出來松快一下,不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務(wù),誰愿意這么早回去?打完獵之后,幾人又坐船在莊子上繞了幾圈,方心素讓自家的小戲子在船上清唱些小曲給大家聽。這些小戲子都是從江浙一帶買回來的,唱起小區(qū)來吳儂軟語的,分外有味道。大家聽著小曲、喝著果酒,吃著新鮮的山珍河鮮,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足足待了十天,才紛紛收拾東西回了山上。

    悠然這幾天玩的倒是爽快了,不過這大熱天的,即使防護再到位,臉上也免不了被曬得黑了一些。至于調(diào)皮的康泰,更是黑的徹底。悠然回了自家的住處,下人說沈澤已經(jīng)回來到行宮那邊當(dāng)值去了。悠然看看鏡子里的黑黑的自己,不由的皺皺眉頭,還好她補水措施做的不錯,臉上沒有起皮。這膚色一時半會的是變不回來了,這個樣子見自家相公總覺得有些不甘心,總要想法子做些補救措施才好。于是她讓人燒了熱水預(yù)備洗澡,又拿了從方心素那要來的幾粒檸檬,切開一個擠出汁水來,將以前備好的素色繭綢做成的面膜樣子放進去浸著。待下人送來熱水,她進去泡了一會,覺得臉上的毛孔都打開以后,才將自己制的面膜敷在了臉上。

    等身上洗干凈了,面膜也敷好了。悠然擦干凈身子穿上衣服出來,再看鏡子里的自己,因為熱氣的熏蒸和面膜的作用,看上去膚色白了不少。悠然知道這樣的效果只能維持一小會,因此開始拿出許久不用的脂粉開始忙活了起來。她用的面脂是自己做的,主料是上好的珍珠粉和茉莉花粉,不僅清香潤膚,還有美白的功效。是自己結(jié)合了這里的面脂方子和后世的經(jīng)驗改良出來的,不是她自夸,效果直逼后世的素顏霜!其實古人在養(yǎng)顏潤膚這上頭費的心思真不比現(xiàn)代人少多少,也是很舍得砸銀子。要不是太麻煩,她都想著開一間脂粉鋪子了。

    待她捯飭完了,換好衣裳以后再看鏡子,果然這女人啊化不化妝區(qū)別還是很大的。

    正在她對鏡自戀的時候,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悠然一聽就是自家相公的腳步聲,連忙提著裙擺迎了出去:“相公,你回來了?今日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沈澤一把牽住她的手笑道:“知道你回來了,我就早走了一會。聽說你們在那里玩的頗為自在,都不想回來了?”

    悠然笑著搖頭:“哪有啊?我可是早就想著回來的,只是兩位王妃娘娘都不走,我自然也不好開口。相公,你什么時候從京城回來的?最近累不累?”怎么分開了這么些天,悠然覺得自家相公越來越帥了呢。兩人嘰嘰歪歪的說了許多話,沒一會康泰從外面吭哧吭哧的跑回來了,看到父親也很是開心,激動的叫著“爹爹”。

    沈澤一下子站起身將康泰舉了起來,用下巴上的胡子去扎他的臉蛋,把康泰弄的“咯咯”直笑。沈澤又把笑著問:“兒子,想爹爹沒有?”康泰一下子摟住爹爹的脖子,說道:“想爹爹了,爹爹,下次出去玩,咱們一家人要在一起。沒有爹爹,少了好多樂趣。”聽了這話,夫妻兩個都笑了起來,這么小的孩子哪來這么多的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