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點了點頭：“我聽母親的。”

    林安然雖然中了解元，但是他的家世終歸在那邊擺著，他年紀又輕。因此也還在眾人的觀望之中。

    倒是亞元沈澤，自身素質出眾不說，還是忠義侯最為倚靠的族侄，就說在沈府比幾個庶出的孩子都要受寵。因此一大些人都露出了想要結親的意圖。

    因著沈澤父母雙亡，家里沒有長輩，這些人便紛紛找到韓氏這里。想讓她代為說和，韓氏見勢頭不對就對外宣稱道身體不適在家安胎，將一干人等都攔在了院外。

    倒是也有找到沈明昌的，但是沈明昌說了：“這娶媳婦嘛，終歸還是要孩子自己愿意才好。我一個族伯，亂點什么鴛鴦譜？你們去問他自己吧。”自然有人問道了沈澤頭上，被沈澤一句“心有所屬”給擋了回去。

    這天沈侯爺私下里問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前你說自己身上沒有功名，不好說親。現在也考中了舉人了，怎的還不著急？”

    沈澤笑了笑說道：“其實，小侄心里已經有了人選了。”

    “你這小子，端的jian猾！原來心里早就有譜了，快說，是誰家的閨秀？就算是公主，我也能舍了這張老臉去給你張目。”沈侯爺笑著說道。

    沈澤微微一笑：“公主金枝玉葉的，嬌貴的很，可不是我這樣粗枝大葉的人能養的起的。我說的人，想來侯爺也曾見過，不是別人，正是今科解元的長姐。林氏悠然。”

    沈侯爺皺皺眉頭：“你說她？她可是奴婢出身啊？還是咱家的奴婢，你不怕將來說出去會被人恥笑嗎？”

    沈澤擲地有聲的說：“高祖還是奴婢出身呢，不也開創了咱們大康王朝？更何況女子的地位高低向來是由丈夫決定的，我若娶了她便不會讓她因身份而被人恥笑。”

    “罷了，你自己想清楚了便好。我沒見過那丫頭，倒是覺得她那弟弟委實不是池中之物。雖于仕途經濟上還略遜與你，但是以博聞強識而言，他絕對壓你一頭。”沈侯爺沉聲說。

    “呵呵”沈澤輕笑一聲：“要不，怎么他是解元我是亞元呢？”

    “這倒也是，既然有了人選，怎么沒見你動靜啊？”沈侯爺又問。

    沈澤無奈的攤攤手，說：“我也想早點訂下這事。只是到如今也沒找到合適的人選，她家里只有一個寡母，自然要找個女媒人。原本夫人是最合適的，她如今這個樣子我委實不敢打擾。我師娘也不在世了，這不，沒有合適的女性長輩啊！”

    沈明昌捻起胡須思索了片刻：“我倒是想起了一個正合適的人選，包你滿意。”

    第九十五章 嫁不嫁？

    沈澤問道：“侯爺說的是誰？”沈侯爺說：“不是別人，正是我娘家大嫂，出身山東孟氏，吏部尚書的夫人，這身份，便是公主王妃也說得了吧？”

    聞言沈澤一喜，繼而又有些躊躇：“韓夫人會幫這個忙嗎？”畢竟，悠然的出身委實不高，就算是沒做過丫鬟，也不過是平民百姓小戶千金。

    沈明昌肯定的說：“若你求娶的是別人，未必請的動韓夫人，但如果是她的話，韓府人必定會幫忙。不過此事，還是要夫人給你從中牽線。你還不去尋些稀罕玩意，去哄哄你伯母去？”

    沈澤聽到事情有門，高興地抱拳道：“小侄這就辦去。”

    果然，韓氏聽了沈澤的請求后，笑著說：“我就知道，你對悠然那孩子有些心思。”

    沈澤赧然一笑：“伯母果真是心細如發，果然是什么也逃不過伯母的眼睛。”“行了行了，誰還沒有年輕過啊？”韓氏擺擺手，道：“我這就給我那嫂子下帖子。”

    待韓氏將娘家大嫂請了過來，說了這事以后。韓夫人聞言很是高興：“悠然這孩子的好處，咱們兩家子自然是知曉的。這樣一個穩重大方的女孩子，若不是出身差了些，便是宗室也能嫁的。只是她這樣的出身又容易被人詬病，就怕到最后弄到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境遇里。我原想著，若是她的婚事實在艱難，我就從幾個庶子當中選一個，娶了她。橫豎有我護著，她在我家里也受不了委屈。只是我那幾個庶子委實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若不是她救了我的瑾哥兒兩次，我們韓家嫡系就要絕后了。現如今，她既有了這樣好的人家，別說讓我做媒了，便是再艱難十倍我也愿意的。”

    接著韓夫人又有些沉吟道“只是，你們有沒有問過悠然的意思，那孩子也是個心里有主意的。別咱們在這熱鬧了半天，去了以后，再有什么別的變故。我一張老皮老臉的倒不怕什么，就怕到時候兩三下里見了都尷尬。”

    聞言，沈澤心里有了主意，他說：“那就請夫人等我的消息。”說完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韓氏在后頭喊都喊不住，朝著嫂子搖頭笑道：“這孩子，也忒著急了些，午飯還沒吃呢。”韓夫人笑著說：“都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

    卻說沈澤來到府前，翻身上馬之后就一路朝城外狂奔而去。雖然還是初夏，但是到了明和書院的時候，他的身上還是被汗水濕透了。

    安然下課以后就看到自己的臥房前站了一個人，待走到跟前后，吃驚的問：“沈師兄，你怎么在這里啊？師傅剛才還說起你呢，說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不像話。你要不要去給師傅請個安？”

    沈澤看這林安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不用了，林師弟，我不是來找師傅的，我是來找你的。”

    聞言安然詫異的問：“找我有什么事啊？”沈澤示意兩人到屋里去談，于是安然便拿鑰匙打開房門，請沈澤進去。作為書院院長的入室弟子，安然的臥房擺設還是挺大挺齊全的。他請沈澤在桌子前坐下，又笑著問了一遍：“師兄你這樣急匆匆的趕來是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仰慕你的長姐，想要娶她為妻。”沈澤看著林安然一字一句的說道。

    安然大吃一驚：“你說什么？”沈澤又重復了一遍。

    這個消息來的實在有些突然，林安然一時之間有些接受無能。待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沈澤只聽他咬唇問道：“那你不嫌棄她的出身嗎？”

    沈澤反問：“你會嫌棄她嗎？”

    林安然搖頭：“那當然不會。”

    于是沈澤笑了：“只要我們這些至親之人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林安然疑惑的問：“我記得你和我jiejie就見過區區幾次面，你怎么就認定她了呢？”

    沈澤說：“有些事大概是命中注定的，以后你遇到那個人了自然就會清楚。好了，我現在就是想讓你幫我問一句，你jiejie她可愿意嫁給我？只要她點頭，我立馬就會請媒人上門提親。若是不愿意，那就再說吧。”到最后，聲音已經是微不可聞了。

    見到他這個樣子，安然有些不大忍心。于是點頭道：“那好吧，那我便回去問問jiejie的意思。不過，不管能不能成，你可不許四處宣揚敗壞我jiejie的名聲。”

    “那是自然，你什么時候見我做過這樣的事情了？”沈澤說道，然后他又站起身輯了一禮，鄭重謝道：“多謝師弟成全。”

    安然連忙擺手：“你先別急著謝我，這事還不一定能成呢。”

    因著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便是趕回去也會被攔在城門之外。于是第二日一早，安然向師傅請了假徑自雇了輛馬車回到了家里。

    聽完安然的復述，悠然睜大眼睛問：“你就為了這個專門請假回來一趟？后日不就是你們書院的沐休日了嗎？非要今天回來。”安然點點頭：“這不是某人等不及了嗎？今天天不亮就把我給鬧起來了。”

    悠然咬了下嘴唇：“你也好性，就這么聽他的話。”安然笑著說：“這不是因著他的話還有幾分可聽之處嗎？jiejie，他都和我說了，他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家，但是家里也有兩處宅子，兩個小莊子，三家鋪子。一年下來也有五六百兩的收成。不能保證大富大貴，但是也衣食無憂。而且他的父母雙亡，雖然略微辛苦一些，但是你嫁過去以后就當家做主。”

    悠然撇撇嘴：“誰說過要去他家當家做主了？我仿佛聽說他還有一個繼母的，他說沒說過這事？”

    安然點點頭：“說過的，他的繼母是他母親死后續娶的。沒過幾年他父親也去世了，繼母因著年歲太輕，守了一年孝后，便帶著他的繼妹回了娘家。繼母離家時，家里的財產、土地都已經交割清楚。便是他繼妹應得的的嫁妝，也都交給了繼母一并帶走了。后來他那繼母又在金洲那塊找了戶人家嫁了。如此一來，便是那人回來，也沒什么立場能對沈師兄指手畫腳了。”

    見jiejie還在那低頭思索，安然不由問道：“jiejie，沈師兄的門第、根基、人品咱們都是清楚地，你到底想不想嫁給他啊？”

    第九十六章 糾結

    聽了小弟的話，悠然臉上一紅：“你和他近呢還是和我近呢，我怎么覺的你巴不得趁了他的愿呢？”

    安然撓了撓頭，笑呵呵的說：“我自然是和jiejie最親了，正是因著和jiejie近，才知道誰是與jiejie合適的。jiejie雖不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也讀了不少的詩書，平日里寫字畫畫都有自己的一番講究。若是找個大字不識或是滿身銅臭的，與jiejie也不大般配。而讀書人中，那些書香世家咱們再是不敢想的，而貧寒人家的子弟，便真是人品可靠文采出眾的，也難免有那么一股子迂腐氣。通比不上沈師兄人情練達，且人品也可靠，不比往外面找要強一些？”

    悠然咬了咬嘴唇說：“好歹也是終身大事，你得讓我想想。”安然見jiejie心中糾結，便轉身出去了。

    只留下悠然一人，站在窗臺邊上，看著外面園子里的花花草草出神。若說這門親事，最讓她動心的便是沒有公婆這一點了，如此一來便不會有復雜的婆媳關系。至于其他的，沈澤的父親是三代單傳，族里也沒有什么至親了，若不然也不會在喪父之后跟隨沈侯。舅家遠在浙江，已經改嫁的繼母自然不會是什么障礙。侯夫人不是個愛插手別人家閑事的，只要她贊同這門親事，如此上頭就不會有人指手畫腳。

    這人不肯久居侯府，想來定是個有些骨氣的；肯鉆研著經商掙錢不視金錢為糞土，那么性子必定不是個迂腐呆板的；能考中舉人且被明和先生收做土地，想必肚子里是有些真材實料的，小弟也常說和他一起談功課常常會覺得受益良多……哎呀，不能再想了，怎么想到的都是那人的優點那？

    只是，這樣的人品相貌，家世又不差，怎么會看中自己呢

    正糾結間，只見柳葉進來回道：“小姐，飛絮jiejie來看你了。”悠然連忙起身迎到門口：“你怎么有空過來了？”

    飛絮笑著說：“你不去看我們，還不興我們來看你嗎？說起來，若不是夫人和我說了，我是再想不到你能有這樣的造化的。”

    悠然嗔道：“說什么呢你？”然對著站在一邊的柳葉說：“你飛絮jiejie最喜歡喝核桃露，咱們家不是有早上才買的牛乳嗎？你芳草jiejie會做，你去找她教你做兩碗來。”柳葉答應著去了。

    見柳葉出去了，飛絮才說：“想來你定是已經知道這事了，夫人讓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思，澤大爺便是再好，若你沒有相中，一切也是白談。橫豎現在有好幾家都明里暗里的打聽你呢。”

    悠然笑著說：“你開什么玩笑？我是哪個名牌上的人？怎么會有許多人打聽我呢？”

    飛絮說：“怎么沒有？你的繡品那可是連宮里的太后、皇上、皇后都親口夸過的。你送給夫人的那幅金桂圖，有人出二千兩銀子要買呢。只是夫人定是不舍得賣的。你是咱家出去的，與咱們侯府的關系自不必提。消息略靈通些的都知道，你可是救過韓家少爺的，那可是未來的韓家家主。還替郡主擋過鞭子，又與方家交好。這些可都是妥妥的人脈呢。再者你現在可是舉人老爺的jiejie，眼看著你弟弟前途無限，自然有人看在眼里了。只是那些相求的不過是看中了你的繡工就是看中了你與侯府的瓜葛頗深。竟沒有一個是為了你這個人才相求的，因此夫人一個也沒答應。”

    “我竟不知道自己如此吃香了。”悠然有些自嘲的說。

    飛絮說：“你原本就品貌不俗，論見識論胸襟可比等閑的官家小姐都略勝一籌。又何必妄自菲薄呢？夫人說了若不是出身差了些，定會在高門大戶里給你找一戶妥帖的人家。”

    悠然搖了搖頭：“我原就不想嫁什么高門大戶，只想著嫁一戶人口簡單些的。”

    飛絮笑著拍拍她的手：“既然如此，那澤大爺可不是正合適？咱們自己家的爺們知根知底的，在咱府上住了那幾個月，再沒什么風言風語的。這樣大年紀，也沒什么通房丫鬟，可見是個潔身自好的。家世自然是不比府里有錢，但也有宅子有鋪子有莊子的，等閑過日子是盡夠了。你可有什么不滿意的？”

    悠然看著飛絮說：“就是因著他太好了，這樣事事出挑，又是侯爺倚重的族侄，何必要娶我一個丫鬟呢？”

    飛絮聽了以后竟然呵呵的笑了起來。悠然氣惱的推了她一把：“你笑什么呢？可有什么好笑的？”

    看到她氣惱的樣子，飛絮才略收斂了些：“好meimei，我是笑你當局者迷。你都知道了，他既然是侯爺的族侄，本身與侯府的關系比你還親密些。家世也算不得太差，既然是誠心求娶，還能為的是什么？還不是為的你這個人。”

    一聽這話，悠然的耳根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你可不要亂說，我與他統共也沒見過幾次面，怎么就，怎么就會看上我呢？”

    飛絮拉著她的手說：“我也納悶呢？怎么就看上你了呢？我瞅瞅，你長得是不差，可我也不賴啊，若有這么個爺們相中我肯娶我做嫡妻，我反正是一萬個愿意的。”

    悠然嗔她一眼：“莫非咱們的飛絮jiejie也開始思春了，既然這樣，何不與夫人說一聲，讓夫人好好給你相看相看？”

    飛絮推她一把：“行了，你別在這里轉話頭子，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愿不愿意那可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不過，我還是覺得這門親事挺好的。你瞧，澤大爺又沒有別的親眷在京，夫人是萬分希望你嫁過的，便是后街上的族人礙著夫人也不敢說什么。我看你在家也是清靜慣了的。嫁到別處光是一家子大姑子小叔子的就夠頭疼的，你可受得了？”

    這時，芳草正好端了兩碗核桃露和一些點心過來：“核桃露做好了，小姐和飛絮jiejie趁熱喝吧。”兩人遂止住了話頭。

    又略坐了坐，飛絮便起身告辭：“夫人這兩日就該生了，我出來了有一會子了，得趕緊回去。不守在夫人身邊，就老覺得心里不踏實。這事啊，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反正，我覺得是一件好事。”

    悠然說：“看把你給忙的，cao心這個記掛那個的，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想的。對了，我這些日子給夫人未出世的寶寶做了幾件衣服。還有天漸漸熱起來了，給姑娘們做了幾個香袋，你幫我一塊帶回去吧。”飛絮接過她遞過來的包袱便走了。

    悠然將她送到垂花門處，剛要回房，就看到安然在那里探頭探腦的。不由好笑道：“你在那干什么呢？鬼頭鬼腦的。”

    安然跟著jiejie來到她的屋子，小聲的問：“jiejie，這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沈師兄還在書院等著我回信呢。”

    第九十七章 李奶奶

    悠然說道：“你就這么急著把你jiejie給定出去？再說了婚姻大事自古以來便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只管去問母親就是。”

    安然先是一愣，繼而大喜：“jiejie，你這是答應了啊？我這就先去告訴母親一聲，再去告訴沈師兄。”

    林母聽了兒子的話，也是吃了一驚：“你可沒誆騙我吧，那沈大爺如今雖然是你的師兄，可是你jiejie終究是丫鬟出身的，他就一點也不嫌棄？”

    安然笑著說：“師兄要是真嫌這個，就不會跟我開口了。再者，母親見他的次數少些，我與師兄暢談過多次，知道他素來便是個不拘一格的性子，想來是不會看不起jiejie的出身的。”

    林母說：“我看那個沈大爺行事大方、待人又溫和有禮的，也曾想過希望找這樣一個女婿。只是，想到咱們家的境況，便也只當是一點子癡望。只要他是真心想娶，我是再沒什么意見的。這樣好的女婿可不好找。只是，這樣的大事，總該找個媒人上門吧？”

    安然說：“這是應當的，媒人早就找好了。只是師兄說，咱們兩家這樣的關系，還是先私下里通通氣再說。若是咱們家里不情愿，媒人貿然上門只怕會弄得幾家子都面上尷尬。如今，都說好了，那便再沒問題了。”

    林母說：“我說你怎么突然就請假回家了，回來后還跟你jiejie在那屋里嘀咕半天呢？原來是為這事啊。你jiejie可有意見沒有？”

    安然說：“jiejie說了，聽您老的。您老同意了，她再沒意見的。”林母聽后笑了笑，沒再言語，心里卻清楚女兒一定是點頭了，兒子才會告訴自己這事的。哎，看來，給女兒的嫁妝要預備起來了。

    眼見jiejie點頭了，安然連忙去給沈澤報了信，沈澤自去聯系媒人不提。卻說第二日一早，便有前街上一戶李姓人家的奶奶過來拜訪。

    林母雖有些疑惑，但還是親自迎到了垂花門處：“李奶奶怎么有空過來？快些屋里坐。”然后便請著她到堂屋里坐下了。

    李奶奶一進屋，原先坐在窗前繡花的悠然便站了起來，笑著納了一個萬福。李奶奶上下打量一眼悠然：“這就是林舉人的jiejie吧，真是標致非凡。”只見她穿著杏黃色繡折枝玉蘭花的對襟褙子月白色百褶裙，料子是極好的軟緞，繡花也是極為精致，頭上插著兩朵梅花樣式的小花鈿并一支鑲著紅寶石的海棠花赤金珠釵，手上戴著一對碧玉圓鐲。通身的穿戴不俗，臉上的笑容越發多了起來。

    這樣放肆打量的目光，悠然很不喜歡。林母也看出了她的意圖，這人不知道是給誰說親來的呢？于是笑著推辭說：“哪有李奶奶說的那么好？李奶奶過獎了。”

    李奶奶笑著說：“哪有過獎呢？我那個丫頭今年也是十五歲了，平日里看著還行，與你們家的姑娘一比可就被比下去了。”

    這時芳來說：“回小姐，沈大小姐打發下人送了些東西過來。”悠然聞言，連忙告辭著出來。

    來人是府里常來給悠然送東西的宋mama，只見宋mama先是笑著問好。然后說道：“昨日飛絮姑娘將姑娘做的香袋等物拿到府上，姑娘們見了都很是喜歡。恰好府里有人送來了一些荔枝和櫻桃等物，大姑娘便說各送一籃子來請姑娘嘗嘗鮮。又有郡主那里前些日子得了宮扇，說還算能看，便讓老奴捎了兩把過來。主子們都說，如今離得這樣近，請姑娘有時間只管過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