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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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韓邪單于沉吟了一會兒,轉頭問雕陶莫皋道:“老大,你的意見呢?” 畢竟他快死了。若是擴充的這點漢人力量到后來會引起什么后果,那只能是雕陶莫皋來收拾爛攤子了。所以他的意見很重要。 大閼氏也不好說什么。畢竟闖禍的是她的一個兒子,承擔后果的是她的另一個兒子。這件事可大可小,昭君身為一個女性,而且是看起來就是有傳統漢人的美德的那種女性,有多一點力量自保,應該也不至于會捅出什么簍子來。 雕陶莫皋偷偷對著昭君眨了下眼睛,斟酌了一下言辭,對呼韓邪單于說道:“明昭公主跟我們所住的地方離得較遠,巡查的隊伍一天就巡查兩次。若是其它時間出了什么事情,確實很難及時兼顧到。而且公主帶來的漢人都居住在她的營帳周圍,那么多人管理起來確實需要多點人手,一百個人確實不夠用。不如我們就以五百為限,人員的話由公主和杜斐將軍自己解決。由于跟郅支單于的征戰,我這邊人手也是有點緊缺的。你們看著擴充好了。這樣巡查的隊伍壓力也小一點。” 說完雕陶莫皋笑嘻嘻地看著昭君,一副“你看我好吧”的眼神。 昭君悄悄遞來一個感謝的眼神。這個大王子好聰明,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意圖!關鍵還愿意協助她。這個人情,她不得不收下了。 呼韓邪單于和大閼氏聽到雕陶莫皋說讓昭君擴充的護衛“以五百為限”“人員自己解決”的話,頓時眼睛一亮,忍不住要擊節贊賞了! 這孩子太有智慧了!既沒有駁斥明昭公主的面子,滿足了她的要求,又把這個燙手山芋丟了出去。讓她自己解決,她只能從那些漢人中找。但是那些都是手工匠人,有幾個能打的?能抽出數十個來就不容易了。至于匈奴人,不可能背棄匈奴的利益誠心實意地維護她去。而且他又設置了限額,讓她不可能擴充太多。雖然五百看著不少,但她不可能真的實現。 明著看來,滿足了她的要求。實際上,她不可能掌握多大的力量。 呼韓邪單于當下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好!那就這么定了!” 大閼氏也對自己大兒子的機智驕傲不已。 昭君本來就是要一個光明正大地擴容護衛的權利,用來保護自己帶來的那些人,不是為了搞出什么事情。呼韓邪單于的顧慮她都清楚,所以才讓杜斐借這個時機提出來。如果平時提,肯定不會被允許的,反而會引起一些不信任和猜疑。 人員對她來說不是什么問題。他帶來的那些人都是拖家帶口的,有一些孩子也快長大了,以后也會有更多的人出生。他們都是護衛自己的力量。更重要的,是護衛自己以后的孩子的力量。昭君也沒想著一下子就擴充幾倍的人。她只是先讓這個事情過了明路,以后擴充護衛的時候,就不怕受到指摘了。 若是手中沒有一支自己的力量,只能像前世的昭君一樣任人宰割。那不是她要的結果。 “謝單于體諒!”昭君屈膝福了一福。 事情進行到這里,是讓各方都滿意的皆大歡喜的結果。 呼韓邪單于還覺得昭君吃虧了,有點不忍心欺負她,忍不住就想給她補償點別的什么。 “昭兒,你還有什么難處,跟本單于說一下,我一并幫你都解決了。” 昭君轉著眼珠子想了想,對呼韓邪單于道:“單于,我從大漢帶來了一些植物種子,想種在我的宮殿后面的山坡上,不知道可不可以?” 機會難得,既然呼韓邪單于有心要多幫她點忙,她也就不客氣啦。 “可以,你想種什么就種什么吧!”呼韓邪單于充滿豪氣地應道。在他想來,種點東西嘛!他們部落里有時候也從漢族的商人手里換點蔬菜種子或者花草種子(雖然花草基本沒有種成功的)。都是小面積種植,沒有什么的。 “謝單于!”昭君滿面歡喜地又對呼韓邪單于真心地福了一福。 那片山坡她早就看好了,采光不錯,土質也好。假以時日,她未嘗不可以把它建成一個世外桃源來。 雖然匈奴是游牧民族,但是有些比較好的地方也是幾十年都不會遷移的。前世中的昭君直到死都還在這個地方住著。自己多開發一下,也是自己人受益。她手下的那幫人也不至于荒廢了手藝。 呼韓邪單于等到昭君走了,才宣布對且胥糜和輿的處罰。他剝奪了他們兩個在軍隊的所有職務,讓他們思過一年。表面上看來這算不了多大的懲罰,一年以后再任用他們就是了。但是實際上把他們排出了接下來權利交替中心。雕陶莫皋繼位的時候,就要確定他的下一任單于的接替人選,還有領導班子的組成。呼韓邪單于眼看堅持不了多久了,一年以后對且胥糜的懲罰結束,該占的位置早就被占了,黃花菜都涼了。 雕陶莫皋以為父王會訓斥三弟一頓,給他點rou體上的責罰,沒想到父王會做得這么徹底。但是仔細想想,他也想得通。父王是不想讓他有機會再做出什么破壞還算脆弱的漢匈和親的事情。 大閼氏倒是生氣了好一段時間,但是她也沒有辦法。若是且胥糜把屠耆閼氏供出來了,那還好說一點,他是被人騙了嘛!但是那個傻兒子一力承擔下了所有的事情,讓他本來板上釘釘的第二繼承人的資格被剝奪了。 還好單于成年的兒子除了自己的這兩個兒子也就剩下切莫車了,切莫車是自己的親jiejie顓渠閼氏的兒子。要不然若是雕陶莫皋在戰場上出了什么事情,她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也要不得不嫁給那些親王大臣了。 草原上攻伐太多,人員消耗太巨,她不得不打算得長遠一點。 大閼氏雖然不得不接受了這件事情,可是這不代表她就不生氣了。屠耆閼氏敢利用自己的兒子,把自己的兒子害成這個樣子,她也別想當沒事人一樣。所以她把當日看到屠耆閼氏跟且胥糜哭訴的侍從叫了出來去見呼韓邪單于。 大閼氏當然不能讓那個侍從說看到了兩人摟在了一起這種話,只讓他跟單于說了屠耆閼氏跟自己兒子哭訴,自己兒子立馬就干出了這件事情的話。她之前沒讓這個人出來作證,是因為怕單于問得細了這人把那些不該說的給不小心說了出來。但是現在她太生氣,也就管不到那么多了,只是多囑咐了一下。 要是沒有這個證人,呼韓邪單于還可以對屠耆閼氏睜只眼閉只眼,小打小鬧的處罰一下。但是有了這個證人,他就不能不處罰屠耆閼氏了。 說實話,他當初娶了屠耆閼氏是一場意外。畢竟他一直都知道屠耆閼氏和自己的三兒子感情很好的。只是一次酒后,他面對熱情的年輕漂亮的美人兒沒有把持住。既然做了就要負責,才把她娶了回來。 本來她以前也就是任性點兒,呼韓邪單于并不覺得這算什么大的毛病。但是她最近老是針對昭君,還指使自己的兒子做出了那種事情,這就讓他不能忍了。但是畢竟是陪了自己多年,給自己帶來那么多快樂的美人兒,加之呼韓邪單于時日無多了,他也不至于太心狠,就只是除去了她的閼氏身份,沒有作過多的處罰。 可是這對一向順風順水的屠耆閼氏來說,無異于要她的命一樣。很快,她就做出了一件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事情。 第80章 王昭君之大漠緣(二十一) 屠耆閼氏被除掉“閼氏”位份的時候很是痛苦了一段日子,沒有了“閼氏”這個相當于“正妻”的身份,她就相當于一個妾室了。這些“閼氏”們都可以處罰她,包括昭君在內。她再也沒有任性的資本了。所以她把自己關在帳篷里了好一段時間。再出來的時候她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乖巧溫順起來。 屠耆閼氏,現在大家都叫她“月牙兒”,每天都主動去照顧呼韓邪單于的起居,端茶倒水、喂飯喂菜什么的,別提有多賢惠了。這樣過了半個月,在大家都以為她是受了打擊開始轉性的時候,月牙兒終于找到了她的機會。 這段時間呼韓邪單于眼看不太好了,現在不只是大閼氏和雕陶莫皋知道這件事,所有能看到呼韓邪單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他生活漸漸不能自理,神志也慢慢地有些糊涂了,有時候還會認錯人。雕陶莫皋為了照顧自己的父親,還有做事方便,有時候會在呼韓邪單于的首肯下住在王帳里。 呼韓邪單于的王帳里面也是有許多隔間的。雕陶莫皋在他相當于書房的地方放了一張床。畢竟父王還健在,有一些關鍵的事情還是要向他請示。有時候自己和他商議東西到一半他就虛弱地睡過去了,自己就要等到父王清醒了繼續商議。這時候自己就會在他的書房里休息一會兒。 這天就是這樣的狀況。雕陶莫皋在外面喝了點酒回來,跟呼韓邪單于商議事情的時候,呼韓邪單于又睡著了。雕陶莫皋帶著點醉意和倦意,腳步虛浮地走向了父王的書房。今天他比往常時候都覺得困倦一些。 月牙兒等這個機會很久了。她這段時間之所以這么乖,說白了就是在等這個勾搭上大王子的機會。她日日來主動服侍呼韓邪單于,是因為只有在這里她才能順理成章地見到大王子。呼韓邪單于已經不再維護她了,還廢去了她“閼氏”的稱號。她必須尋找新的靠山。 大王子雕陶莫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她最好的選擇。年輕強壯、俊雅帥氣、文武雙全,最重要的是,他是無可爭議的下一任“單于”人選。 且胥糜個蠢貨,幫她報個仇都能把他自個兒搭進去,還把自己的“閼氏”位份弄沒了。大閼氏還說自己要感激且胥糜,感激他個頭!要不是他,自己還不會混的這么慘呢!更何況,且胥糜把他自己“第二繼承人”的資格都混沒有了,自己還搭理他干嘛?傻子都會選擇各方面都更出色的雕陶莫皋吧? 月牙兒探聽到了雕陶莫皋今天和人喝了酒的消息,還喝了不少酒,就知道機會要來了。她在王帳里呼韓邪單于床帳旁的香爐里點上了“陶然香”。“陶然香”是她從漢人手里輾轉換到的東西,有讓人陶陶然睡過去的功效,所以叫“陶然香”。她又趕在雕陶莫皋馬上來之前拼命搖醒了呼韓邪單于,然后自己躲了起來。 果然一切都按照她預想的那樣,呼韓邪單于由于身體虛弱和“陶然香”的作用,沒說一會兒又昏睡了過去。雕陶莫皋在酒意和“陶然香”的共同作用下,也反應遲鈍,昏昏欲睡,向書房的隔間那邊走去。 月牙兒早就把雕陶莫皋的行動規律掌握了。她看到這里,就到王帳門口對守衛的侍衛們說單于有要事跟大王子商量,吩咐了不讓任何人進來。王帳的守衛這段時間對月牙兒都很熟悉了,她天天都在這里照顧單于,也就沒覺得有什么異樣。 月牙兒回到王帳里,她看到呼韓邪單于床邊的陶然香再過一小會兒就會燃完,可是它的功效卻會持續兩個時辰以上,放心地走向了書房的方向。 雕陶莫皋正躺在書房的簡易床榻上。雖然床榻簡易,但上面鋪的卻是上好的東西。月牙兒爬到雕陶莫皋的身旁,撫摸著他如玉般的面龐。匈奴人中少有長得這么好看的,眉目如鋒,唇紅齒白,比一些姑娘都要好看。關鍵是,他身上沒有一般匈奴男人身上的粗野,反而有另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感覺。月牙兒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就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了目光。 她在這里燃了歡喜香。雖然她不認為有人能夠真的拒絕她,但是她已經輸不起了。上次吃了那么大的虧,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用自己一半的財物換了這兩樣香。今日一過,雕陶莫皋就是自己的了。 雖說呼韓邪單于過世后她們這些□□的女人都要改嫁,但是以大閼氏對自己的態度,最多把自己嫁給且胥糜,不然就是一些不值一提的人。她要嫁的男人必須是單于。而且自己若能早早地勾搭上雕陶莫皋,以后位份也會高點。所以她才行此險著。 雕陶莫皋迷迷糊糊地感覺有個柔軟滑膩的小手在撫摸自己的胸膛。他睜開眼睛,看到昭君正風情萬種地看著他,沖著他燦然微笑。他伸出手去撫摸著她的面頰,她也熱情地回應,依在他的懷里,捧著他的臉。雕陶莫皋腦袋已經失去思考能力了,雖然隱隱覺得不對,還是忘情地吻了上去。 “我愛你,昭兒!昭兒,我真的好喜歡你……” 昭兒?!月牙兒如遭雷劈。 她看著懷中的男人忘情地囈語著那個名字,再也燃不起熱情了。 昭兒,不就是呼韓邪單于叫那個漢女的稱呼嗎?難道她還迷惑了大王子?月牙兒咬牙切齒地想到。 “我不是那個‘昭兒’。”月牙兒冷冰冰地跟雕陶莫皋說道。 “不,你是昭兒。”雕陶莫皋申請地看著月牙兒,其實那不是看她,是在通過她看另外一個女人。 月牙兒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屈辱?自己的男神,在自己的床上,對著自己喊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月牙兒掙扎著爬起來要走,她沒心情再干什么了。 可是雕陶莫皋卻還拉著她喊道:“昭兒,不要走。” 月牙兒看著自己男神健壯優美的體型,含著眼淚咬了咬牙,她掙不開他有力的臂膀,一口咬了上去,趁著雕陶莫皋疼痛呼叫的當口,從床上跳了下來。心中的憤怒已經完全讓她忘了自己的計劃和環境。 雕陶莫皋呼痛之下,終于恢復了一絲清醒。他立馬意識到自己著了道兒了。看到床頭有一壺水,想也不想地就拿起來對著自己兜頭澆了下來。 澆了涼水之后,雕陶莫皋才真正地恢復了清明。他看看旁邊香爐里沒燃完的香,一把掐斷了倒插在香爐里。再看向衣衫不整站在旁邊的月牙兒,她還含著兩眼包的眼淚,楚楚可憐的站在那里,一副“你傷害我了,我需要安慰”的樣子。不用說,雕陶莫皋一下子就反應出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干的好事。 他漆黑的眸子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月牙兒直覺不好,還來不及反應,雕陶莫皋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掐住了她的脖子。 “說,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這么做?” 冰冷的語氣里不含有一絲感情,仿佛她說錯一個字都會掐斷她的脖子似的。 月牙兒膽戰心驚。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平時她魯莽任性,都是因為她被寵愛得太厲害了,不是她膽子大。現在感覺到實質的殺氣,她害怕得都想尿褲子了。 “我……我……” “說!” 月牙兒被這聲暴喝震亂了心神,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她所有的計劃都倒了出來。 跟雕陶莫皋的猜測一樣。他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面對這么一個愚蠢的女人。 他抬眼看向書房門外,冷冰冰地說道:“你們都聽到了?把她綁起來,去叫母后,等父王醒了發落。” 月牙兒驚慌失措地看向門外。她不知道剛才咬雕陶莫皋的時候他呼痛的聲音被外面的守衛聽到了。他們害怕是什么刺客,直接循聲沖了進來,就看到大王子掐著以前的屠耆閼氏的脖子,聽到了她說的剛才那番話。聽完之后他們都要給這女人的腦回路跪下了! 在自己快死的男人的帳篷里勾引他的兒子,還用熏香這種一般匈奴人都不會用王帳里其實也是圖個新鮮基本不用的東西,可真是處心積慮的——禍水啊!雖然匈奴有繼婚制,但也不帶這么玩兒的呀!就不怕人死不瞑目嗎?何況這是王帳啊!明目張膽地無視我們這些守衛嗎? 事實很清楚,證據很確鑿,幫月牙兒搞到香料的侍從也很快被抓到了干脆利落地招了。大閼氏沒有資格處置其他的閼氏,但月牙兒如今只是個妾室,她是有資格處理的。但她的父親手握重權,大閼氏雖然恨死了這個害了自己的老三又想害自己老大的女人,到底不敢輕舉妄動,只好等呼韓邪單于處置。 呼韓邪單于醒來一聽這個事就氣得目眥欲裂,口吐鮮血而亡。 這下大家都手忙腳亂地處理呼韓邪單于的事情,沒人有心思處理月牙兒的事情了。大閼氏直接命人把月牙兒關押了起來。畢竟月牙兒這事是個丑聞,而單于死了涉及到權力交替的事,更重要一些。 雕陶莫皋終于走上了歷史舞臺。 第81章 王昭君之大漠緣(二十二) 雕陶莫皋順利地繼了單于的位子,人稱“復株累單于”也接收了呼韓邪單于留下的一眾小老婆。這些女人不光是只是女人,也代表著他能夠團結的勢力。 由于呼韓邪單于新喪不久,繼婚也不比初婚,呼韓邪單于留下的小老婆們又太多,光“閼氏”就有十幾個,也就都沒有大cao大辦。不然一天辦一場婚禮,雕陶莫皋光日日做新郎就得做半個月以上。昭君可是偷偷掰著手指頭算過了。 復株累單于第一個繼娶的對象就是昭君。這既是因為漢匈合作對匈奴此時的重要性,也是因為雕陶莫皋的主觀意愿。他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封她為自己的“寧胡閼氏”,希望她能給自己的部落帶來安寧和平。 白天熱鬧了一場之后,昭君被送到了新的王帳里。雖然不會大cao大辦,但是王室成員和重要的臣屬們一起聚個餐見證一下還是必須的嘛!昭君都隨著匈奴的風俗來。只是她進到王帳里的時候,一下子驚呆了。 一眼望去,滿目都是紅艷艷的顏色。紅的稠花,紅的紗帳,紅的椅墊,紅的床鋪……還有紅紅的“喜喜”字貼在墻壁上、妝臺上等地方。新王帳臥室的案幾上還燃著一對紅燭,床上鋪的不是毛皮,而是紅稠的被褥。被褥上撒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這不是“早生貴子”嗎? “喜歡嗎?”雕陶莫皋不無得意地道。這是他偷偷做的功課,就是要給心上人一個驚喜。 “喜歡!”昭君看著這滿目的紅色,粲然一笑,眼睛熠熠生輝。誰說紅色俗氣的?看這滿室的喜慶多么地暖人心房! 每個漢家的女兒從小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十里紅妝,嫁一個如意郎君。昭君的陪嫁絕對有十里,嫁的又是個“單于”,最主要的,是這個人愿意體貼自己,按照故鄉的風俗做這么多功課,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雕陶莫皋走到桌旁,拿出兩個銀杯,斟上了酒,拿一杯輕輕塞到昭君的手里,另一杯攥在自己的手心,說道:“聽說漢人結婚的時候,新婚夫妻要喝交杯酒,才算婚禮完成了,我們來一個?” “嗯!”昭君微頷螓首,羞紅了臉頰。 雕陶莫皋看著昭君紅潤的玉顏,心臟像受驚的小鹿一般亂撞。他按捺下心中的激動,扶起昭君的右手,和自己的胳膊交互繞過,漆黑的眸子看著昭君的眼睛認真地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 然后舉起銀杯一飲而盡。 昭君也用衣袖半掩著口飲完了杯中酒。 酒意上頭,雕陶莫皋看著眼前的佳人,更覺得醉意熏人。只覺得她抬眼閉眼間俱是美不可言。 草原上的姑娘也有美艷驚人的,像之前算計他的月牙兒便是其中之一。雕陶莫皋打小就被確定了父王的繼承人的身份,想要和他結親的部落長、草原勛貴也是不計其數,各種各樣的女孩兒他都領略過。偏偏這個最與眾不同的漢族姑娘不光入了他的眼,還不知不覺進了他的心。 他看天上的云時,會想她在做什么;吃東西時,會想到她創造的美味的酸奶;出去打獵時,會想她喜歡什么野味;作戰的間隙里,想到她一定希望自己能夠勝利,會增加無窮的勇氣……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的音容笑貌就遍布了自己的心房。自己一有空就想她,沒有空也想她。這種經歷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