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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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聞著封北身上的濃重藥味,看他虛弱的樣子,看他鬢角的白發,“你是個警察,每天處在危險當中,明天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著,自己的生活都顧不上,怎么照顧我兒子?” 封北彎下高大的身軀,他低聲下氣,“你們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證明給你們看。” 劉秀找衛生紙擤鼻涕,淚流不止,她背過身說,“我們不要你證明,我們只要兒子好好的。” 封北說,“你們為什么就一定認為他跟著我會不好?” “你是男的,他也是,怎么能好的了?”劉秀將現實攤出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他在你的隊里做事,你們的事遲早會被別人發現被傳開,到那時候你的前程保不住,朋友同事全都瞧不起你,上級將你開除,你拿命換來的成就全都會毀于一旦,他呢?他又要怎么辦?” 她見封北沉默就說,“怎么,沒有想過?” “想過。”封北勾了勾唇,“真到了那一天,或者是更壞的情況也不怕,只要我們相信彼此就好。” 劉秀沒想到掏心窩子似的說了那么一大段話,封北還是沒有被自己說動,她冷下臉,“出去。” “我晚上還會回來看他。”封北轉身離開,步伐平穩,看不出是個傷患,只有額角的冷汗透露出他在強撐。 劉秀想不明白,一個過了三十而立的年紀,一步步往上爬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一個刻苦努力終于實現理想,人生才剛開始,為什么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活受罪? 明明有很多種活法,怎么就選擇了一條最難的…… 封北每次過來,劉秀都發現他比上一次更加憔悴消瘦,生命力在一點點消失,她看的膽戰心驚,又很絕望。 這個人對兒子的感情越深,兩個人就越不可能分開。 如果兒子出事,他不聞不問,或是裝裝樣子關心一下就找借口不再出現,那反而是劉秀想看到的,而不是兒子醒不過來,他就會死。 高燃一直不醒,生命特征完好,封北提議出院,不能讓他待在醫院里了,情況越來越詭異,越來越離奇。 正常人不可能莫名其妙昏迷不醒。 劉秀跟老建軍知道封北的意思,他們沒有反對,誰也不想兒子被送進研究所。 高燃被劉秀跟高建軍帶回家,從那天起,封北的魂丟了。 趙四海變了個人,他頂著一張便秘臉做事情,還是病癥嚴重的那種,一天到晚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誰看了都想把他堵在嗓子眼里的東西給摳出來。 封北把趙四海交到辦公室談了一次。 趙四海的便秘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老父親的沉重跟憂心,不分場合的唉聲嘆氣,大家伙給他整的都提不起精神。 封隊的變化更大,要么是一臺機器,忙的不吃不喝,要么是一尊雕像,隨便坐哪兒一動不動,他每天都在這兩種角色里面轉換,背部的傷口總是裂開,一直好不了。 酒吧里,燈光迷離。 高興坐在吧臺喝酒,旁邊過來一個清俊的服務生,他瞇眼瞧,發現有點眼熟,“賈帥?” 賈帥把托盤放吧臺上,眉心擰著,眼神陰郁,似乎沒看見高興。 肩膀被拍,賈帥這才見著高興,“是你。” “對,是我。”高興支著頭,“你在這里打工?” 賈帥說,“很明顯的事。” 高興指指賈帥腳上的鞋,“你腳上這雙鞋夠很多人一個月工資了,還打什么工?” 賈帥平淡的說,“錢要賺,也要花。” 高興噗的笑出聲,“這話你得跟我那個哥哥說,他只知道攢。” 說完,高興臉上的笑意就凝固了,“等他醒來才能說。” 氣氛變得壓抑。 高興知道大伯一家發生了某件事,但是他怎么問,大伯大媽都不提,高燃又是那副樣子,他這段時間連公寓都不回了。 本來就是給高燃買的,他不在,公寓太冷清了。 高興轉著酒杯,半響問賈帥,“你說他會不會一直睡下去?” 背景嘈雜,賈帥還是聽清了高興的問話,他的口吻篤定,“不會。” 高興愣怔的抬頭,“你不是還沒畢業嗎?” “這跟我的專業無關,我了解高燃,他不是輕易放棄的人。”賈帥摘了領結,準備去換衣服,“你慢慢喝,我回學校。” “真他媽沒勁。”高興端起酒杯往嘴里灌酒,他把空酒杯往吧臺上一扣,“沒勁透了。” 高興從酒吧里出來,渾身發毛,恨不得立刻把身上沾了混雜氣味的衣服全部脫掉,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住處洗澡。 在那之后,高興站在陽臺撥了個號碼,“你能不能請到厲害的腦科醫生?” 高建國在開會,他在高層們的注視下出去,“怎么?” 高興說,“高燃病了,好不了,你幫幫我。” 高建國還是頭一次看兒子露出軟弱的一面,他掛掉電話就讓秘書去聯系腦科專家,第二天飛回國。 專家帶回來了,遺憾的是高燃的情況沒有好轉。 高建國的事業中心全在國外,不能在國內多待,他把杵在床邊盯著高燃的兒子叫出去,“你跟爸走。” 高興譏諷,“跟你走?你問過你的老婆孩子嗎?他們誰都不想見到我出現。” 高建國說,“我會跟他們談。” 高興涼涼的說,“不用了,我在這里很好。” 高建國把話說的直白些,“小興,幾年前你還小,爸可以理解你跟著高燃,可是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你還過于依賴他,現在他一病,你整個人就垮了,這是不對的,你能明白爸說的意思嗎?” 高興的臉一白,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的事,你什么時候管過?” “我有家等于沒家,有爸媽等于沒爸媽,只有他是真的關心我,在乎我,懂我,你在這里扮什么慈父?” 高建國低頭點煙,“聽說你開了家餐廳,經營的很不錯,以后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 高興跑到房里瞪著床上的人,高燃,你他媽的怎么還不醒?我爸也不要我了,我就只有你了,哥,你快點醒過來啊。 炎夏過去,秋天姍姍來遲,高燃醒了。 他好像去了另一個平行世界,看到另一個自己在一家私企上班,朝九晚五,有一群好友,還有個喜愛的女孩,結婚生子,一家人過著普普通通的一生。 高燃祝福那個世界的自己,勇敢去擁抱他的人生,這是他的選擇,他會過的很好,因為他不是在將就,湊合,而是如愿以償。 門口傳來盆掉到地上的聲響,劉秀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小……小燃?” 高燃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媽。” 劉秀跌跌撞撞跑進房里,激動的紅了眼睛,“你沒事了?” “嗯,我沒事了。”高燃握住她的手,輕拍了拍,“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劉秀嚎啕大哭。 封北接到高燃他爸的電話就匆忙趕去y市。 高建軍沒有讓封北見兒子,他把人叫到書房里,不說話,只是坐在椅子上發呆。 封北迫切的想見高燃,整個靈魂都在叫囂,他抹把臉,抖著手去點煙。 高建軍見封北手抖的厲害,打火機拿不住的從手里滑落,全然沒有作為一名刑警隊長的從容跟穩重,也活的不像個人樣。 如果封北是高燃的普通朋友,高建軍會很賞識他,因為他重情重義。 高建軍將視線收回,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從事發到今天,高建軍多次跟劉秀對著昏迷的兒子束手無策,他們的心態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雖然還不能接受,卻沒了想跟兒子吵鬧的心思。 這些日子消磨掉了他們的絕望跟憤怒,只剩下失望,還有無力。 沒有辦法了,這是高建軍跟劉秀都知道的結果。 他們只能抱著一點渺茫的期待去想,現在這代人跟他們那代人不同,戀愛自由,談了分掉再談再分是很普遍的現象。 兒子還年輕,也許過兩年就厭倦了,放棄了,覺得和封北生活,壓力太大,要承受的東西太多,失去的東西更多,還是跟女孩子在一起來得好。 這種可能性很大。 但是現在跟兒子說那些,他根本不會聽,說了等于白說。 高建軍緩緩開口,“我們讓你帶他走。” 封北沒有露出驚喜的表情,他知道還有下文,高燃的父親習慣來個大轉彎,往往都會讓他無法應對。 高建軍走到窗戶那里,背著手說,“以后他的事你來負責,跟我們無關,他是好是壞,都不要告訴我們。” 言下之意是就當他們沒有兒子,這是他們的態度,不接受,不原諒,只是不想再去逼迫兒子,不想弄的面目可憎。 書房里掉針可聞。 高建軍擺手,聲音蒼老,“你們走吧。” 封北深深的彎下腰背,像當年高建軍對自己那樣,不同的是,他不是請求,是感謝。 第83章 我來自平行世界 高燃是被封北背出家門的。 封北背后的衣服濕了一塊, 那是高燃的傷心難過,以及對父母的愧疚, 對未來的堅定, 他都知道。 高燃趴在封北背上,手摟著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衣服里, 肩膀輕微顫動。 封北的腳步平穩有力,一層層往下走,沒有半點停頓。 他們的人生已經纏在一起,就像誓詞里說的,無論貧窮, 富有,健康, 或是疾病, 都不離不棄。 封北沒讓高燃回公寓住,而是帶去他那邊,今后也是他們的家。 高燃的手機被他爸給砸壞了,封北給他買了一部新手機, 卡也是新的,他摸索摸索, 當天晚上就給賈帥打電話。 封北酸溜溜的說, “號碼記下來了?” 高燃說,“記性好。” 封北給他捏捏小腿肌rou,“我的呢?” “你的手機號, 生日,身份證號碼,”高燃等著那頭接通,干燥的嘴皮子動動,“還有我們認識,重逢,你親我,要我,這些重要日子我都記得。” 封北的目光灼灼,裝作不在意的哦了聲,“看來你的記性是真好。” 高燃慢悠悠的瞥一眼男人,“樂就笑吧,別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