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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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意。 石橋說,“他的身體是怎么回事?醫院出診斷結果了嗎?” 封北的面色凝重了下去,“出了,等于沒出。” 石橋問,“怎么說?” 封北的薄唇一抿,“從檢查報告看,他沒有問題。” 石橋擰眉。 那就是說,問題很大,遠超想象,連醫學器材都檢查不出來。 正常人頭疼到昏厥,身體某個方面一定出了問題。 封北揉額頭,“我打算下午帶他去心理咨詢中心。” 石橋說,“你要想好了。” 封北聽出他的意思,看上個男的,是個尚未涉世的小屁孩,需要耐心等他長大,到那時要么是得償所愿,要么是再不相見。 兩種結果的幾率各占一半。 這就已經夠艱難了,少年還有奇怪的頭疼病。 要是石橋知道少年不但有頭疼的毛病,還患有重度失眠癥,估計怎么都不會放棄說服兄弟的心思。 人生苦短,工作吞噬掉了大半的精力,剩下的一些要是浪費在得不到結果的人跟事上面,未免對自己太殘忍。 石橋說,“回縣里前去看看我姐。” 封北斜眼,“你不怕我去了,她受刺激,病又發起來?” 石橋說,“她念叨你。” 封北皺眉,“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石橋不再多言。 封北知道他贊同自己的想法,各過各的,不必去打擾。 “那什么,你能不能幫我搞到一些關于那方面的書?” “不能。” 封北當沒聽見,“我后天回去,你能搞到幾本就搞幾本,多多益善,碟片錄像帶都行。” 石橋,“……” 中午高燃吃過飯就躺著電視。 封北叼著煙,眉頭緊鎖。 高燃砸吧嘴,他不得不承認,小北哥在這時候最帥。 “下午出院。” 耳邊忽然響起聲音,高燃一怔,他滿臉驚喜,“真的?” 封北把沒點的煙拽下來塞回煙盒里,不出院能怎么辦? 齊主任說了,原本留院觀察,是想著在病發時好做檢查,結果病發了,照樣查不出病因。 邪門。 再住下去沒有作用,不如帶他出去逛逛,放松放松。 封北沉思的時間,高燃已經開始收拾,迫不及待的要離開醫院。 他的精氣神非常好,活蹦亂跳的,渾身上下充滿了青春蓬勃的氣息,很難讓人相信會有頭疼跟失眠的毛病。 高燃以為小北哥帶他去玩兒,到了地兒他一抬頭,跟那塊牌子對視,眼皮直跳。 “為什么帶我來這兒?” 封北拉住少年的胳膊,“進去。” 高燃往后躲,像只小刺猬,“我不進去,我的心理很健康,不需要咨詢。” 封北用了哄小孩子的語氣,“我陪著你,不怕。” 高燃的眼皮跳得更厲害,“不會要對我催眠吧?” 封北說,“就是問幾個問題。” 高燃松口氣,那還行,他特抗拒催眠,生怕被人發現藏在心里的秘密。 這也是高燃排斥曹狐貍跟他爺爺的原因,太危險了,跟他們接觸,自己很沒有安全感。 進去沒多久,高燃就跟封北出來了。 兩人的表情不同,前者了然,后者凝重。 封北掃向少年,見他神采奕奕,沒有一點負面情緒,“你就不奇怪?” 高燃沒反應過來,“什么?” 封北說,“齊主任說你的病很怪,他建議我帶你來咨詢一下,結果你也看到了。” 高燃邊走邊說,“我都說了的,我的心理沒有問題。” 封北的目光里有審視,“那你的病是哪兒來的?” 高燃說不知道。 封北點根煙抽,“之前你只疼一分鐘就會恢復,昨晚你有十幾分鐘都神志不清,今天上午直接昏睡一小時,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高燃說,“意味著我的病在惡化。” 封北聽著少年輕松的口吻,肺腑都疼,“你倒是冷靜。” 高燃把外套拉鏈拉上,問男人要根煙,深沉的抽上一口,“不然呢?” 他瞇眼朝陰沉沉的天空吐出一個煙霧,“老話不是說了嗎?心態很重要,尤其是生病的時候,像我現在這情況,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寬心。” 封北愣怔住了。 少年什么時候長大的? 時間過得太快了,封北心想。 高燃對男人咧開嘴角,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走,請你吃烤山芋。” 封北望著少年的后腦勺,他皺眉尋思,得找個時間帶人去b市看看。 山芋的香味從爐子里往外飄,勾著扯著路過之人的食欲。 高燃嘴饞,挑了個最大的。 封北說,“這么大,你一個人吃的掉?” 高燃聞著香味兒,口水直吞,“我能吃三個。” “……”封北說,“你也不怕撐死。” 高燃問老大爺還沒有大的,要給小北哥來一個。 封北拒絕,“我不吃。” 高燃納悶兒,“為什么不吃?多香啊。” 老大爺忙點頭,就是啊,“香著呢。” 封北說,“吃了放屁。” 高燃瞥了一眼,“你不吃照樣也放屁。” 這話相當有道理,封北無言以對。 高燃咳兩聲清清嗓子,認真的說,“我不嫌,你放你的就是。” 封北的面部微紅,等少年從老大爺手里接過山芋,二話不說就拽著他離開。 下午封北帶高燃在市里轉悠,從步行街這頭走到那頭,附近的幾個景點都沒漏掉,累得夠嗆。 封北的手機不能拍照,不然早就被高燃拿去塞滿了照片。 傍晚時分,封北送高燃去他小叔家,兩人坐的公交。 高燃打了會兒盹,睜眼后掃了眼窗外的街景,“前面過兩個路口就到花蓮小區了吧。” 封北挑眉,“是嗎?” 高燃嗯嗯,“我看過地圖,有印象。” 封北的眼里出現幾分詫異。 他挺意外的,沒想到身旁的人不但不是個路癡,還對地形尤為敏感。 封北在心里嘆息,于公于私,他都不能錯過這個孩子。 萬幸沒有錯過。 公交車到站,高燃跟封北下車。 天色已暗沉,氣溫比白天要低許多,風也冷得刺骨。 高燃縮縮脖子,張嘴就吸進來一大口冷風,透心涼,“小北哥,你家在哪兒?離這里遠不遠?” 封北說在另一條路上,“不用管我,管好你自己就成。” 高燃打噴嚏,冷的他頭皮疼,“那我進去了啊。” 封北手抄在口袋里,“去吧。” 高燃走到小區門口,他轉頭往后看,男人還站在原地,沒有走,而是看著他的方向。 一種難言的情緒在心里滋生,高燃愣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他抬起一只手使勁揮動。 封北彎唇,傻。 高燃的小叔只比他爸小三歲,過的卻很好,眉間的滄桑感很淺,不像他爸,顴骨突出,瘦得很,臉上沒什么rou,全是迫于生計的疲憊跟憂慮。 高建國對侄子的態度還行。 高燃一進門,高建國就讓阿姨給他端喝的,“馬上就要吃飯了,零食別吃,不然吃不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