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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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個大晴天,風和日麗。 高燃坐在醫院南邊的長椅上曬太陽,心情郁悶,這么好的天,就該出去玩耍。 封北手插著兜慢悠悠朝這邊來,皮衣外套敞開,精實的腰下,兩條大長腿懶散的邁動,頗有些隨性跟灑脫。 高燃裹的嚴實,用一種委屈的眼神瞪過去。 封北在邊上坐下來,伸了個懶腰,“陽光不錯啊。” 高燃討好的笑,“我的頭一點都不疼。” 封北說,“兩天。” 高燃翻白眼,他想起來個事兒,“牛rou干呢?” 封北說,“口袋里,自己拿。” 高燃伸手去摸他的褲兜,沒摸到,“哪個口袋?” 封北靠著椅背,長腿疊在一起,“褂子里面那個。” 高燃把手往里伸,摸索到口袋,靠著男人的胸口,還挺暖和,“牛rou干又不是大金子,你干嘛放褂子里面的口袋,怕被人搶?” 封北半闔著眼簾笑,“是啊。” 高燃給他一個白眼,邊拆包裝袋邊問,“花蓮小區的那什么忙幫了沒有?” 封北拿了一塊牛rou干吃,“敲半天門都沒動靜,人應該不在家。” 高燃哦了聲,專心吃起牛rou干。 封北看著少年,見他嘴巴一直動,兩邊腮幫子一鼓一鼓,像只小老鼠,就不由得笑了起來。 高燃說附近有個花鳥市場,“不走遠可以去看看的吧?” “一天到晚的想著出去撒野。” 封北把少年衣服上的牛rou干碎末弄掉,“你那個發小賈帥看起來是個很安靜的人,你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怎么不學著點?” 高燃不認同的說,“好笑,我為什么要學別人?做自己不就行了。” 這個是一個樣,那個是另一個樣,怎么學?有那個折騰的勁兒,還不如做好自己。 封北瞇了瞇眼,神情愉悅起來,“等著,我回病房里裝水。” 高燃把袋子口撕大點兒,他無意間瞥動的視線頓住,停在走在小北哥后面不遠的女人身上。 是昨晚沖進病房的那個,氣色比昨晚還要差很多,面容憔悴不堪,一晚上過去,好像就已經老了不止十歲。 丈夫的死對她的打擊肯定很大。 女人的身邊還帶著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個頭高一點點,七八歲,女孩估計也就兩歲多。 高燃心生感慨,如果那個中年人沒病死,還好好的,一家四口肯定很幸福。 兒女雙全,妻子氣質沉靜,很多人只有羨慕的份兒。 老天爺給的安排能有多美好,就能有多殘忍。 高燃不自覺的走了過去。 兒子感冒了,陳麗容帶兒子來醫院掛水,她不可能把女兒一個人留在家里,那樣太不安全,就一起帶過來了。 小女孩懷里抱著只小兔子,臟臟的,她被哥哥牽著,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動,有怯意,也有好奇。 男孩擺出成熟的樣子,對經過的人抱著極大的戒備,有很大的違和感,畢竟他還太小。 高燃手里的袋子發出響聲,小女孩機靈的轉過頭,兩眼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牛rou干。 高燃正要開口,陳麗容就拽著小女孩的細胳膊往前走。 高燃的腳步一頓,看見了地上的小兔子。 前面的小女孩發出哭腔,“小兔子,我的小兔子……” 陳麗容回頭。 高燃把小兔子上面的灰拍拍,隨后才遞給女人。 陳麗容接過去,轉手塞給女兒,她看著少年,沒有血色的嘴唇輕動,“謝謝。” 小女孩也跟著說,“謝謝小哥哥。” 小哥哥?高燃彎著腰背說,“我是大哥哥。” 男孩把小女孩往身后拉,瞪著高燃的眼睛里有敵意,非常明顯。 高燃摸摸鼻子,他感嘆,有哥哥就是好啊。 風吹起陳麗容額前的劉海,高燃看到她的額頭有塊斑,顏色接近淺灰。 第54章 我他媽的還想打你 陳麗容帶著孩子進了醫院一樓大廳。 高燃杵在原地, 腦子是懵的,他吸口氣, 抬腳往里面走。 陳麗容在排隊掛號, 她的眼神空洞,一張臉白的像鬼。 高燃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人。 昨晚聽過病人在病房里對自己的那番怒罵,多少能理解女人的絕望跟無力。 丈夫查出得了癌癥, 需要高額醫藥費,就像是個無底洞,錢砸進去不帶回響,家里的積蓄漸漸耗光,欠了一屁股債, 還是不行,治不好, 昨晚病逝了。 作為失去丈夫的妻子, 兩個孩子的mama,她身心俱疲,已經到了極限,卻在強撐著。 高燃的腳步微頓, 轉向陳麗容身后不遠的兩個小孩那里。 小女孩先注意到了他,還惦記著他的牛rou干。 高燃對她微笑。 小女孩也跟他笑, 滿臉童真, 軟糯糯的喊,“大哥哥。” 男孩小小的哼了聲,表露著他的不快。 高燃在旁邊坐下來, 聞著混濁的空氣,他吞咽唾沫,三叉神經痛,牛rou干都不想吃了。 見小女孩還望著牛rou干袋子,高燃就拿到她面前,“要不要吃?” 小女孩看看他,看看牛rou干,放在小兔子上面的手緩緩地抬了起來。 男孩的臉上有一片酡紅,發著燒,稚嫩的聲音里沖滿警告,“不準吃!” 小女孩的嘴巴一扁,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高燃一慌,他很溫柔的說,“你哥哥是對的,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能要,有壞蛋。” 男孩猛地抬頭,眼睛睜得大大的,那里面全是驚訝。 高燃沖他咧嘴笑笑。 男孩偏過頭。 小孩子很會看大人的臉色,你不哄還好,哼哼一小會兒,見沒人搭理就會過去,可要是一哄,那不得了,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得哭上很久才歇。 男孩把小女孩抱到腿上哄,眼睛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難過。 “哥哥跟你說過的,在外面不能亂吃別人給的東西,你就是記不住。” 小女孩哭的抽抽。 才兩歲多而已,她哪里能明白社會的險惡跟陰暗。 高燃拍拍男孩的胳膊,給他一包紙巾,“把你meimei的鼻涕擦擦。” 男孩別扭的接過,悶聲說,“謝謝。” 高燃望著趴在哥哥懷里哭鼻子的小女孩,心生幾分感慨。 他沒有meimei可以疼,也沒有哥哥來保護自己。 別的同學有兄弟姐妹,他會很羨慕。 直到小北哥出現,高燃從他身上好受到了有哥哥的好,可以依賴,可以肆無忌憚。 好像天塌下來,自己都不會被砸到頭。 陳麗容拿著病歷本走近,瞧見了兩個孩子身旁的少年,眼里的詫異一閃而過,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高燃看著她。 陳麗容問著兒子,“你怎么把meimei弄哭了?” 男孩抿抿干裂的嘴巴,“她要吃牛rou干。” 陳麗容看一眼少年手里的牛rou干,頓時明白過來,她摸了摸女兒的頭發,“mama給安安買。” 小女孩抽抽搭搭的說,“mama買……” 陳麗容哄道,“現在超市關門了,明天去,mama明天給安安買牛rou干。” 小女孩不哭了,“嗯!” 陳麗容把女兒抱到懷里,叫上兒子,“走吧。” 發覺少年在看自己,陳麗容有些不明所以,她下意識的去撥額發,往兩邊整理。 高燃的視野里只有女人額頭那塊斑,他一直盯著斑看,聽到了嗬嗬的喘息聲。 那喘息聲一聲比一聲吃力,夾雜的死亡氣息太濃,聽起來讓人呼吸困難,好像也要跟著聲音的主人一起死掉。 很快的,喘息聲漸漸虛弱下去,隨后是腳步聲,掩門聲,一切歸于死寂。 頭疼的要炸開,高燃感覺在他眼前晃動的所有人都變成了虛影,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識。 高燃醒來時,人躺在病房里。 他眼里的茫然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復雜之色。 頭是不疼了,秋衣秋褲潮濕,涼絲絲的貼著皮膚,提醒著他前不久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