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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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的一個夜晚,李娟無意間發現了王東平的秘密。 從那時開始,她就一直很矛盾,在報案和無視之間搖擺不定。 李娟一邊覺得王東平不能再那么干了,一邊又會去想,別人的死活關我什么事? 我沒了兒子,活的這么痛苦,老天爺有可憐過我嗎? 人裝瘋裝久了,會把自己當成瘋子。 直到李娟偶然在街上遇見高燃,她的生活才有了變化。 高燃跟小海同齡,性格一樣,都很陽光燦爛,李娟控制不住的對他親近,偷偷跟過他好幾次。 李娟甚至進教室坐在高燃的位子上,幻想那是她家小海的座位。 當高燃跟著封北出現在李娟面前,并跟她說話,對她笑,她才做了選擇,開始保護高燃。 李娟也一次次提醒高燃,故意把疑點透露給他。 這兩個多月里,李娟在寫日記,往往都是寫一段就痛哭流涕,要緩幾天才能繼續。 日記寫完,李娟的一生也就停在了這里,她選擇的是跟兒子一樣的離開方式,體會兒子體會過的痛苦。 最后一行是今晚才加上去的,李娟叫高燃放把火把屋子燒了,什么都不要動,就那么燒掉。 她知道高燃會再過來,會看到日記本。 什么都算好了。 李娟還叫高燃把日記本交給警方,她在紙上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寫了一句話——我是殺人犯,我殺了自己的兒子。 這是李娟想對外公開的事,也是她罪有應得。 第43章 真是個活寶 那晚錄完口供回去的路上, 高燃拐彎下坡時沒留神,連人帶車摔出去老遠。 褲子破了, 膝蓋流血不止。 高燃恍惚幾秒, 一瘸一拐過去把車扶起來,發現鏈條掉了。 “臥槽!” 高燃蹲下來,借著月光拽住鏈條套在小輪子上面, 再把鏈條往大輪子上一掛,咬住兩三個齒,他轉轉腳蹬子,完事。 手上黑乎乎的,高燃抓了把雪使勁搓搓手, 這會兒三魂六魄都回來了。 “哎。” 高燃嘆氣,社會復雜, 關系復雜, 人心復雜,簡單純粹的東西得用放大鏡找。 高燃這樣兒沒法回家,他去了賈帥那兒。 賈帥個頭比高燃高一點,衣服給他穿, 不會太長。 高燃脫了褲子進衛生間,沖洗掉膝蓋傷口里的泥, 目光在周圍掃動。 衛生間挺小。 瓶瓶罐罐全都以正面擺成一排, 不歪不斜,一塊塊毛巾拽平整了掛在繩子上面,拖把的布條都是垂直向下的, 不會亂七八糟刺開。 衛生間里沒有一點凌亂的感覺,強迫癥會很喜歡這里。 熱水器有問題,水溫一會兒高一會兒低,高燃費半天勁研究,他閉眼低著頭洗頭發,眼睛突然睜開了。 高燃神經質的仰頭往上看,水霧亂飄,他又往左看,鏡子全花了,什么也看不清。 涼意揮之不去,高燃打了個冷戰。 賈帥在水池邊給高燃擦鞋,冷不丁聽到大喊大叫聲,“帥帥?帥帥!” 他放下抹布去衛生間,沒直接進去,站在門口問,“怎么了?” 里面傳出一聲慘叫。 賈帥把門一推,看見少年手忙腳亂關掉淋噴頭,抓著后背亂蹦跳。 高燃鬼哭狼嚎,“臥槽,燙死我了!” 賈帥看看少年的后背,立刻放冷水沖。 高燃咬著牙哆哆嗦嗦,“不會要起泡吧?” 賈帥蹙著眉心,不語。 等到賈帥關掉水龍頭的時候,高燃已經凍麻木了。 他的后背被燙紅了一大塊,沒有起泡。 賈帥試一下熱水器,“壞了。” 高燃瞪眼,“那怎么辦?我頭上身上都打了肥皂,泡泡還沒洗掉呢。” 賈帥抿唇,“你等著,我去燒水。” 高燃抱著胳膊催促,“那你快點兒啊。” 衛生間里再次變得寂靜無聲。 高燃靠墻站立,沒敢看鏡子,他半搭著眼皮背九九乘法表。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賈帥很快就提著兩個大水瓶進來了。 高燃一愣,“這么快?” 賈帥往桶里倒開水,“去大伯家拿的。” 高燃喔了聲說,“你大伯還蠻好說話的嘛。” 兩大瓶水不是泡腳,就是洗澡,能讓帥帥一下全提過來,很不錯了。 賈帥直起腰,“洗吧。” 高燃把人喊住,“那什么,帥帥你別走啊,我倆說說話唄。” 賈帥側過頭,眼里有笑意,“你怕啊。” 高燃梗著脖子嘴硬,“怕個屁!” 見發小要走,他忙投降,“行行行,我怕我怕,我怕行了吧!” 帥帥他媽幾個月前才去世,總有種人還在的錯覺。 賈帥看出他的心思,“我沒夢到過我媽,她不在。” 高燃一點兒都沒有被安撫道,“咱不說這個了。” 結果高燃經過堂屋,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遺像。 黑白照,梳著麻花辮的年輕女人,眉眼溫柔,有一種江南韻味。 高燃第一次這么仔細看帥帥的mama,發現帥帥很像她,很像很像。 不知道帥帥他爸是什么樣子。 高燃看著看著,就不怕了,“阿姨,你要保佑帥帥啊。” 賈帥問道,“你在嘀咕什么?” 高燃說,“你mama在笑。” 賈帥似乎沒聽清楚,“什么?” 高燃重復一遍,“照片里的她在……” 他的話聲戛然而止。 照片里的年輕女人壓著嘴角,眉心輕擰,哪里有一點笑意。 高燃狠狠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年輕女人還是那副憂郁模樣,沒有笑。 他渾身毛孔全炸開了,二話不說就拉著發小離開。 今晚發生了幾件事。 先是發現李娟自殺,知道真相,下坡摔車,然后是洗澡時的莫名涼意,詭異的遺像,一出接一出。 高燃心里頭亂,他沒帶藥,小北哥又不在身邊,根本沒法睡覺。 單人床,底下鋪著兩床棉被,很暖和。 賈帥睡在另一頭。 高燃轉臉就是賈帥的腳,指甲剪的干凈整潔,不像他,經常用手拽,參差不齊。 “帥帥,你睡了沒?” “還沒。” “我摔車的事兒,你別跟我媽說啊。” “好。” “褲子我穿回去,洗了再給你。” “你拿著穿吧,我穿不下了。” “那行。” 高燃手枕著后腦勺,“帥帥,你說人死了會去哪兒啊?” 房里靜了片刻,響起賈帥的聲音,“去處各有不同。” 高燃知道發小看的書類型多,懂的東西也多,“怎么個不同法?” 他等半天都沒回應。 賈帥睡著了。 冬天氣溫低,血液流通慢,傷口不容易好,一暴露在空氣里,風一刮,刺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