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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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拽住勤勞的小蜜蜂賈帥同學,“我們上張絨家去。” 賈帥掙脫開,“這次不去了。” 高燃納悶,“為什么?你不想見她?” 賈帥說,“我臉上長了兩個痘。” 高燃嗯嗯,“我知道啊,還挺大的,不能擠,不然得發炎……臥槽!你不去就是因為這兩個痘痘?” 賈帥面不改色,“女為悅己者容,男的也一樣。” 高燃又不笨,“拉倒吧,我記得是男為悅己者窮。” 賈帥見騙不過他就說,“反正我不去。” 高燃翻白眼,“服了你了。” 他一臉仗義,“我會在她面前多提提你,說點兒你的好話。” 賈帥提醒他,“別太刻意。” 高燃,“……” 目送賈帥的自行車消失在巷子口,高燃去了張絨家。 封北回來的時候,看到少年跟個女生湊在一起,他不知道在說什么,惹得女生一個勁的捂嘴笑。 青春年少的氣息彌漫在整條巷子里,純真而又青澀,勾出無限美好的畫面。 封北這個沒到三十歲的人不禁感慨,老了。 高燃瞥見了男人,“小北哥。” 張絨的視線也挪過去,她似乎不太喜歡比自己年長一些的異性,只是匆匆跟高燃打了招呼就進屋。 天藍色的裙擺掃過門檻,少女曼妙的身影被關在門內。 高燃這才發現張絨穿了裙子。 封北一手拎著水杯,一手拎著幾瓶啤酒,“鄰居家的小姑娘長得不錯,聽說學習也很優秀。” 高燃說,“張絨是帥帥的那根肋骨。” 封北哦了聲,好奇的問,“那你喜歡什么樣兒的?” 高燃還真認真思考了一下,“跟我有共同愛好,喜歡看漫畫,玩游戲,打乒乓球,走街串巷找好吃的,還喜歡陪我在巷子里練拐彎。” 封北的面部肌rou一抽,“你是找女朋友,不是找哥們。” 高燃聳聳肩,“我希望兩者能兼容,玩不到一塊兒去,就沒有可聊的話題,那有什么意思。” 封北說,“理想很飽滿。” “現實不一定都骨感,也有可能一樣很飽滿。” 高燃一臉老氣橫秋,“考上大學再說吧,那種事兒看緣分,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撐著傘走在雨巷里面,迎面走來一女姑娘,我們相視一眼,擦肩而過,又同時回頭,一眼往年,就像那首詩里說的那樣。” 他清清嗓子,深情朗讀,“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 見男人一言不發的盯著自己,高燃以為他不知道那首詩,就解釋說,“《雨巷》,戴望舒的。” 封北出聲了,面容嚴肅,“去拿掃把過來。” 高燃不明所以,“干嘛?” 封北說,“掃掃我掉在地上的一大堆雞皮疙瘩。” 高燃,“……” 他追上男人,“小北哥,你喜歡上什么樣的女孩子?走慢點兒等等我——” 巷子里殘留的青春年少氣息跟著一陣風私奔了。 晚上高燃檢查檢查幾本暑假作業,感慨萬千,他還是頭一次這么認真寫作業。 事實證明,學習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搞上去的。 高燃躺在床上,手枕在腦后,翹著二郎腿,他過會兒就去看門口方向,感覺自己像個等著丈夫回來的小媳婦。 cao,好詭異的想法。 高燃搓搓臉,他翻身趴著,臉壓在枕頭上面,尋思明兒找個時間去租書店溜一圈,租兩本漫畫回來看。 長夜漫漫,太難熬了。 封北來得晚,講完故事就翻墻回去了,高燃讓他別翻,睡一晚上再走,他來了一句,“封字倒過來是什么字?” 等人走了,高燃才反應過來,封字倒過來不是字吧…… . 夜深了,街道寂靜。 許衛國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是一名國企的管理,最近的工作讓他有些焦頭爛額,想到那些一個個熟悉的老員工即將下崗,一種無力感涌上心頭。 國企要改革,自然就有一大批的工人會下崗,這些人很多都不會其他技能,連田地也沒有,下崗之后生活將有多困難,許衛國是可以想象到的。 哎。 許衛國嘆口氣,將煙屁股使勁兒嘬了兩口才掐斷了扔到地上。 “嗶嗶嗶” 許衛國腰上的傳呼機響了。 是廠長發過來的,催促他將下崗工人的名單盡快敲定。 許衛國很無奈,自己也是個打工的,有心無力,看來這種得罪人的事,他是甩不掉了。 一陣清涼的夜風從后面吹上來,許衛國打了個冷戰,他收起傳呼機,轉身進入另一邊的街道。 家很近了,再轉過兩個街角就能到。 許衛國想著回到家,可以舒服的沖個澡,再沏上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上一口,他整個人的身心都放松了起來,步伐也變得悠閑。 “看見我了嗎?” 冷不丁的出現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前方的拐角處傳過來的。 那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中回蕩,感覺離的很近又很遠。 許衛國被聲音的主人問的有些莫名其妙,都不知道對方在哪,自己怎么能看見他,剛要開口詢問,卻又聽見了那個聲音。 “還沒有。” 聲音依然低沉,還是那道聲音,不快不慢,自問自答,既像是詢問許衛國,又像只是詢問他自己。 “看見我了嗎……還沒有……看見我了嗎……還沒有……” 讓許衛國沒有想到的是,詢問的聲音不但沒有停止,而是開始不斷重復,依舊是自問自答。 隨著許衛國的緩步前行,他最終得出判斷,聲音來源正是他回家的方向。 “真晦氣,大晚上的遇到個瘋子。” 許衛國的心情變得很是煩躁,不想再去理會這個聲音,反正是不相干的人,他徑直向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轉過一個街角之后,前方不遠處的路燈下,一個黑色的身影正背對他站著,一動不動。 “看見我了嗎……” 聲音還在詢問,許衛國確定,問話正是來于眼前這個人。 許衛國看著前方的身影,沒來由的頭皮發麻,他咽了口一大口唾沫,猶豫了片刻才開的口,“請問你是在跟我……” 那人忽然轉身,雙目平靜的看了過來,嘴里發出驚喜的聲音。 “咦,你看見我了。” 第二天清晨,環衛工在街邊發生一具尸體。 許衛國死了。 第24章 巷子里的女人 剛過四點, 街上寂靜。 警車的嗚嗚聲穿過大街小巷,先后停在路邊。 下來幾個民警, 拉警戒線保護案發現場, 給地上的尸體拍照,找環衛工做筆錄,工作做的有條不紊。 環衛工哪里見過這場景, 嚇的舌頭都不聽使喚,一時半會兒沒法調整得過來。 封北到那兒的時候,周圍已經站了一小圈民眾,看熱鬧的心理跟吃飯睡覺差不了多少,讓他們改掉是不可能的。 甚至還有人不樂意的嚷嚷, 早點來就好了,警戒線一拉, 屁也看不著。 封北掃一圈, 沒哪個臉上有懼意,都是好奇,他靠近現場,對看守的民警亮了證件。 民警立刻畢恭畢敬的喊了聲, “封隊長。” 封北拍拍他的肩膀,拽起警戒線彎腰走了進去。 街邊有一大灘血跡, 呈現深褐色, 勘察小組的成員正在尸體周圍認真勘察。 死者是男性,身體側臥著,頭朝向兩點鐘方向, 四十來歲的年紀,嘴巴半張著,眼睛瞪得極大。 幾個法醫已經完成工作,正在進行簡單的交流。 封北問其中一個,“孫姐,怎么樣?” 孫衛良說,“脖子上的大動脈給割開了,失血過多而亡,身上沒有其他rou眼可見的傷口,也不見與人掙扎打斗的痕跡,具體情況還要看進一步的檢驗,我這邊會抓緊時間盡快出結果。” 動脈被割開,血大股大股往外噴,就是幾分鐘的事。 封北說,“麻煩孫姐了。” 孫衛良打了招呼帶著自己的人回了局里。 封北點根煙嘬一口,抬手底下的人趕緊辦事兒,他站在一邊觀察四周的環境。 這條路封北不熟,他沒走過,剛才來的路上留意了一下,發現有路燈,相隔的距離非常遠,有的還被樹木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