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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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越之本來身體支墻站著,聽到這話立馬精神地直了起來,眼里帶著笑:“這你放心。” 方煜一點也不放心。 都說旗袍是最能展現女人身段的東西。 一個女人是真有氣質又或只是空有漂亮的臉蛋,不需要朝夕相處,一件旗袍就能檢驗出來。 可鄢慈有什么氣質呢?除了蠢就是傻,偶爾神經病發。 平時穿著打扮也是一身潮裝,要么像個十七八歲少女的穿搭。 方煜對她穿上旗袍的樣子不抱半點希望。 “鄢慈剛出道拍過一組旗袍寫真。”陳越之曖昧地笑了笑,手搭在他肩膀上,在他耳側輕聲說,“直接把我在辦公室看硬了。” 他和方煜是大學舍友,雖然私底下經常較著勁,但明面上關系也不錯。兩人家境都好,那時候基本不住校,偶爾睡宿舍時也經常聽那幾個不相熟的舍友聊些夜間的葷段子。 表演系的誰誰誰奶大。 舞蹈系的誰誰誰腰軟 這些話題,男人間私下聊聊按理說很正常,可方煜聽陳越之嘴里說出來的鄢慈,卻不是那么回事。 他皺著眉抖了下肩膀,把陳越之的胳膊甩下去。 陳越之也不介意,只聽他又指著場中的程允舒說:“女人的外表用得好是武器,用得蹩腳是跳梁小丑。鄢慈從來不拿自己的資本當回事,但這不代表她沒有資本。像這種女的是低級婊,鄢慈那叫高級傻。” 陳越之卻越說卻起勁:“認識她這些年,我就見她做了一件真傻事,跟你有關,想不想聽?” 方煜擰眉:“我?” “我那陣不是被鄢慈迷得死去活來嗎?沒忍住找人聯系到她原來那家破公司,想簽了她。你猜怎么著?那時候正好手里有你《青梧桐》的本子,我一開始就想捧紅她,打算如果她簽了耀星,我就把《青梧桐》送給她做簽約禮。” “我逗她說,你簽二十年我讓你演女主,她當真了。開始我以為她是想紅,后來原來帶她那經紀人說,鄢慈喜歡《青梧桐》喜歡得瘋魔,你那本早期出過書是不是?是鄢慈的睡前讀物。” 方煜身體一顫,轉臉驚詫:“你說什么?” 陳越之一聳肩:“鄢慈喜歡你的本子。你倆進組第一天又是屎又是野雞熱搜掛了一整天,后來平息下去,我還以為你知道了。她這人傻,可不圣母。你那么罵她,她要不是喜歡你,閑得蛋疼去給你說話?” 他這么說,方煜想起來鄢慈對程允舒的態度:得知她是粉絲時熱情親切、看到她在樓下挨凍也會不忍心。可在知道程允舒騙她以后,她的態度冷硬而堅決,讓她離開,毫無轉圜的余地。 方煜在這瞬間,腦子里不斷回放起認識這兩個月來點點滴滴。 鄢慈總像個沒脾氣的奶娃娃一樣,偶爾大聲叫喚時也是奶里奶氣。 他以為鄢慈脾氣就是這樣,原來是她一開始就對他抱有好感嗎? 他胡思亂想著,猛然戳著了陳越之剛才那一句“鄢慈的睡前讀物”,心尖陡得一顫,寒下臉問:“你睡過她?” 陳越之眼皮子動了動,頗有些遺憾:“以前年輕,想走柏拉圖精神戀愛路線,沒把握住機會。后來她一夜成名,反而沒那個心思了。” 方煜硬著一張臉不吭聲。 陳越之狐疑:“你問這干什么?你不會看上鄢慈了吧?” 方煜像是赤.裸走在街上被人圍觀一樣,忽然一陣尷尬,他急忙把頭扭過去,用葷段子掩飾心里那點難耐的波動:“你胡說八道什么?就她那蠢樣,我硬得起來?” 陳越之不信任地看了他幾眼,似乎是在確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想法。半晌,他淡淡道:“我家情況你也知道,我媽不可能讓我找圈內的女人結婚。” “鄢慈她傻但她也聰明,她最讓我喜歡的地方就是她不喜歡我,也不會要求我,不像那些女人,談兩天朋友睡上一覺就以為能把我綁到地老天荒。” “在外面她成我的面子,私下里和我劃得干凈著呢,我跟她呆一起舒服,她越是不爭不搶,我越想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她。但如果我睡了她,不說她愿不愿意跟我,這事性質就不一樣了。” “說實話,我不缺睡的,但我缺個能讓我安心的,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該干什么。” 方煜大概了然陳越之的心理。 山珍海味吃久了的人,對于美食就沒有了迫切的想要吃進去的沖動。陳越之在圈子里一手遮天,他從來不缺鮑魚海參、熊掌燕窩。與之相比,有時一碟普通的清粥小菜對他而言反而舒服。 在吃完徹夜的大餐以后,總要有完白粥解膩。 鄢慈性子淡不愛爭搶,還沒出道就被他簽下,她沒經歷過圈里的臟事,干凈得像是剛出校園的學生。 她對他而言就是那碗干凈的白粥,那怕他肚子已經吃不下,但它只要安安靜靜地待在餐桌上,讓他看著也會覺得心情很好。 可如果他非要在吃飽喝足后再勉強自己喝碗粥,一來沒有必要,二來萬一粥不愿意,也是得不償失。 “你所謂的把所有好東西給她,就是讓她去陪你那些狐朋狗友喝酒?”方煜對陳越之某些言語滿是不屑。 陳越之品出方煜話里的火.藥味,挑眉:“我捧紅了她,所有好資源都給她,微博上所有風言風語我公關給她壓下,我又沒睡她,讓她陪個酒還有錯?” 方煜回視他,眼神淡漠:“鄢慈這些年給你賺了多少錢?你的資源是白給的?如果她是個撲街…… 他話說到一半,驀地卡住。 陳越之的背后,鄢慈換好衣服從試衣間走出來。 服裝組的人特意為這場戲定制了一件藏青色旗袍。 素面白點,方煜見過那件衣服,普通得過眼就忘。 但此刻,他的眼睛卻像黏在鄢慈身上一樣,任憑他本人怎么拉扯呼喚都收不回目光。 她和剛才見到的似乎沒什么不同,但又很不同。 正如陳越之說的,女人的外表是可以做武器的,但鄢慈好像對自己所擁有的這項資本毫無所知。 她的美從來都是內斂的,不扎人也不主動去放光。方煜知道她漂亮,可她平時那蔫軟的性子像股粘稠劑一樣牢牢糊死了她身上那團灼眼的鋒芒。她不刻意外露,別人很難去剝開她美麗的外表去探尋她那外表下更美麗的東西。 那東西應該是叫風情。 這還是方煜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鄢慈。 窈窕的身段,柔軟的纖腰。 豐滿的胸脯,挺翹的嬌臀。 她腳踩一雙乳色高跟鞋,腳背瘦削,隱約跳動著幾條淺藍的青筋。裙邊遮到膝蓋彎,露著白瑩瑩的腿肚,嫩色的大腿順著叉邊隱約透出一抹春.色。脖子上掛了一串細細的白珠襯著旗袍的暗色,和腳下的鞋子的顏色一壓,絲毫不突兀。 鄢慈的手放在臉側,連接著姣好的天鵝頸的那塊皮膚上,她在和林晴晴說笑,轉頭迎著明亮的燈光。她站在那,整個人被打成一塊通亮的雪花瓷,白得刺眼。她在笑,嫣紅的唇角上揚,柳眉的尾巴微壓。 那是方煜從沒在她身上見過的模樣。 從頭到腳,一顰一笑,都是滿滿的風情。 鄢慈像是感應到了什么,轉過頭無誤地從人海里找到方煜的身影。她臉側的手撫平,五指纖細,伸出來輕輕沖方煜揚了揚。 甫一接觸她含笑的目光,四目相對時,方煜只覺得她眼里鋪撒著宇宙里億萬年來生生不息漫天輝明的星光。 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間表情古怪。 ——硬了。 鄢慈以為他沒看到,又朝他揮揮手:“方煜?” 方煜沉著眉眼,片刻不敢停留,逃命一樣離開。 ☆、雞腿 有生以來第一次,方煜面對電腦發了一個小時的呆,打不出一段完整的話。 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方煜拿著書卻只覺得滿眼都是蝌蚪在爬,看不懂一個字。 窗外華燈初上,墻壁上的掛鐘滴滴噠噠走到了十一點。 陳越之應該已經離開了。 他平躺在床上,閉上眼腦子里全是鄢慈剛才的樣子。 從腳底到指尖,皮膚上每一個微小的細胞都在發燙。腦子里做了一番思想斗爭,他打了個滾,坐起靠著床頭,把電腦搬到床上。 e盤里有一個叫“編劇三十六種情感結構”的文件夾,打開后跳出來密密麻麻一堆視頻。 方煜隨手點開一個,趁著還在放劇情的功夫,他跳下去拉上了窗簾。行動鬼祟,仿佛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片子剪輯得太快,方煜還沒走回床上,女.優就扯著嗓子開始鬼叫。他電腦音量默認開到最大,頓時整個房間都回蕩著陣陣不可言喻的動靜。 “咚咚咚——”有人敲門。 “方煜。”鄢慈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方煜心里本來就存著點不能說的心思,一聽到鄢慈來了差點嚇得心臟病突發,他一個跨步沖回床上把筆記本扣死。 房間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安靜。 方煜豎起耳朵,像只jian詐的兔子,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沒過多久,鄢慈又輕輕扣門,聲音帶著遲疑:“方煜?” 方煜做了幾個深呼吸,煩躁地抓了抓頭皮,走過去開門。 他只拉開一條縫,半個身子藏在門后面。 鄢慈換回了自己的衣服,頭發卻還是寧浮萍盤起來的古雅造型。 她沒卸妝,臉頰精致動人。 “有事?”方煜別扭地問。 酒店隔音不太好,加上剛才那一陣聲音太大,鄢慈什么都聽到了,她尷尬地笑笑:“你怎么突然走了?身體不舒服還是生病了?” 身體的確不太舒服,但和生病沒半毛錢關系。 方煜煩得要命,頭發被他自己揉搓得如金毛獅王般狂亂。他臉上掛著深深的不耐煩,本來想說“關你屁事”,但往常很容易說出來的話,今天在舌尖翻來滾去就是吐不出口。 鄢慈瞳孔黑而明亮,臉盤也就他一個巴掌大。她的妝有點掉了,下巴上的痘痘隱隱冒了出來,襯在白凈的臉面上像無垠干凈的雪原中間矗了一塊怪石似的不協調。 方煜看著,忽然覺得心里一陣負罪感。 他眼神放過去,裝作不經意地問:“這會不會留疤?” 鄢慈搖頭:“過兩天就消了。” 他又問:“你經常長痘?” 鄢慈想了想:“只有吃太多油膩和辛辣的東西才長。” 雖然心里明白應該是自己這陣子帶她吃燒烤催出來的,但聽到鄢慈的回答時他心里還是有點難受,他側過頭,轉移話題:“陳越之走了?你沒去送他?” 鄢慈疑惑:“機場那么遠,我送他干嘛?” 她口氣自然,絲毫沒有覺得哪里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