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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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拱手說:“因此,微臣覺得遼人此次攻勢不足為懼,只要陛下派兵支援,死守保州,再加上保州大將如云,遼人定然會被打退。” 他這么一分析,朝臣立刻就安心下來,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全都應和著陳堯叟的話。 謝一也覺得有道理,但是他可沒忘了,宋真宗在歷史上最大的功績,就是御駕親征潭州,宋遼潭淵之戰,就在這一線之間了。 謝一蹙著眉,又是趕鴨子上架,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軍事才華,結果現在卻要主持戰役,而且還是潭淵之戰。 謝一沉吟了一下,說:“死守保州,的確是需要死守的,務必不能讓遼軍奪下保州,另外……” 他想了想,又說:“朕還要派兵支援潭州。” “潭州?!” 陳堯叟差點喊出來,根本不能理解謝一的話。 畢竟陳堯叟不是“過來人”,根本不知道潭淵之戰是什么,而謝一是“過來人”,宋真宗年間,潭淵之戰是最大的戰役,也是宋朝抵抗契丹人,打得最出色的一場戰役,所以謝一不能讓這場戰役變成敗仗,需要早作打算。 陳堯叟卻不能理解,何止是他,就連張齊賢和畢士安也不能理解,畢竟潭州這個地方在黃河上,潭州被黃河橫穿而過,分為北城和南城。 而潭州是開封府的門面,也就是說,如果遼軍真的南下,兵臨潭州的話,也就是達到了大宋的“城墻根兒”下面,這可是兵臨城下的事情。 但是要知道,潭州可在黃河上,那時代還沒有輪船,遼軍是騎兵為主,彪悍兇猛的軍隊,水戰對他們來說非常吃虧,潭州城有黃河天險為屏障,易守難攻,而且還深入大宋內腹,怎么想遼人也不可能達到潭州來。 陳堯叟不信,畢士安和張齊賢兩位老相爺也不怎么相信,反而是寇準和高瓊覺得,陛下的這個憂慮也不為過。 最后還是決定支援保州,同時派兵潭州加強守衛。 謝一覺得當個皇帝真的很累,什么都要管,而且說好了的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呢,怎么還要打仗,而且邊關混亂,天天都有百姓被搶掠屠殺,每天都會報到謝一面前,謝一最怕看那些奏章。 畢竟他覺得自己只是一個經營深夜食堂的小老板,會做點創意廣告之類的,但是他真的沒有治理國家的天分,也沒有行軍打仗的天分。 但不知道為何,每每看到那些奏章的時候,謝一心里總有一些悸動,那種心情似曾相識,仿佛塵封了很久很久…… 謝一躺在榻上,他頭疼的要死,累的要死,偏偏卻睡不著。 商丘走過來,坐在榻邊,伸手按在他額頭上,輕輕的給他揉著頭。 謝一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嘆氣說:“剛開始我還覺得穿成皇帝很來勁兒,但是現在看來,真是太難了,而且金羽翼還沒有著落,不知道去了哪里,按照現在這個勢頭來看,金羽翼恐怕是要送到幽都去。” 商丘的嗓音很輕,帶著絲絲沙啞,不知是不是謝一的錯覺,總覺得商丘的聲線很溫柔。說:“先睡吧。” 謝一點了點頭,商丘按摩的手法很舒服,讓他覺得困乏的厲害,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大軍支援保州,大宋名將楊延昭死守保州,遼人雖然有二十萬大軍,但是久攻不下,不到半月之后,攻擊的勢頭已經開始轉弱,轉而攻擊其他州。 就在群臣歡欣鼓舞,覺得他們再一次力抗契丹的時候,前線軍報突然而至,謝一第二次半夜被人喊起來去上朝,準備朝議。 謝一帶著商丘走進朝堂的時候,就看到大臣們一個個臉色蒼白,人心惶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之前還說保州大捷,契丹人久攻不下,難道發生了很么變故? 謝一坐下來,寇準已經陰沉著臉,稟報說:“陛下,大事不好,前線軍報,遼軍真的以保州為幌子,引軍南下了!” 謝一一聽,心里“咯噔”一聲,果然如此,遼軍這次的目的就是潭州,而不是保州。 前線軍報,遼軍從有度出發,先攻擊了保州,然后轉而攻擊其他區域,從定州到瀛洲,瀛洲打到祁州,從祁州又到翼州,迂回南下,一切都是幌子,目的就是長驅直入,最后從翼州到洛州,從洛州越過天雄軍,直逼潭州黃河以北的北城。 潭州可是開封的門戶,如果北城被攻下,那么大宋的都城很快就要變成契丹人的都城了! 眾臣一片嘩然,之前信誓旦旦的陳堯叟也一臉震驚死灰,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現在只能慶幸,陛下有先見之明,特意派兵去支援潭州,以至于潭州不可能被立刻攻下。 遼人南下的動作非常快,幾乎是快馬加鞭,不想多做停留,不想損失兵力,目的就是潭州,很明確,想要一舉端掉大宋的老窩。 陳堯叟還有些不信,說:“這……陛下……可是遼人長驅直入,他們……他們補給根本不足,怎么可能……不可能,如果咱們這個時候斷了遼人的后路的話,遼人豈不是自取滅亡?難道……難道還有什么后招?” 他這么一說,大家又害怕起來,紛紛的討論著,臉色都非常蒼白。 寇準主張派兵援助潭州,同時派兵去攻擊遼人的后路,斷他們的潦草,釜底抽薪解救開封。 陳堯叟卻緊張的說:“但遼人若真有什么后招,那就是引軍入甕,該當如何是好?” 高瓊拱手說:“陛下,卑將還查出,之前宮中失竊的聘禮,正在秘密的被送往岢嵐。” “岢嵐?” 謝一皺了皺眉,他這些日子天天看軍報,自然知道岢嵐是哪里,岢嵐是此次遼軍南下北端的補給站,可以說,二十幾萬遼軍,全都靠岢嵐發糧支持,因為岢嵐十分重要,所以此次南下的總指揮蕭太后,特意在岢嵐設置了一萬五千的宮帳軍。 正規宮帳軍可是遼人的精銳,一萬五千人聚集在一起,不是小數目,可謂是守衛森嚴,遼人要把金羽翼送到岢嵐,如果真的抵達了岢嵐,那么想要搶回來,那就難上加難了。 寇準主張斷遼人后路,同時死守潭州,又說:“如今遼人南下,雖然氣勢很大,但是他們一直未能奪下任何一州,且損失過萬,我大宋雖然處于劣勢,但是也沒有什么損失,只是士氣不足,陛下,臣懇請陛下,越過黃河,鼓舞氣勢,御駕親征!” 寇準話音一落,朝中一片嘩然,連畢士安這樣的老宰相都一臉震驚的看著寇準,說:“這……這太危險了,契丹人來勢洶洶,怎可讓陛下御駕親征?陛下乃是萬金之軀,我大宋之根本,若是陛下有個閃失,當如何是好?” 寇準拱手說:“陛下,如今我軍氣勢不足,遼人來勢洶洶,若是遼人真的在潭州得利,越過北城,那么大宋基業就危險了!” 他說完,有不少人主戰,都紛紛同意,請求謝一御駕親征,陳堯叟立刻站出來,說:“陛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他說著,又說:“契丹人來勢兇猛,如果陛下御駕親征,或許正好中了他們的下懷,陛下若有個閃失,我大宋該如何是好?不如……不如……” 他說著,有些期期艾艾,似乎也說不出口,但是最后仍然繼續說:“不如請陛下考慮……遷都!” “遷都?!” “遷都到哪里去?” “益州么?” “遷都?這是恥辱!?我們怎么能被契丹人逼得遷都,這若是說出去,成何體統?” 謝一皺著眉,看著朝堂,大臣們有的反對,有的干脆直接開始討論遷都到哪里去,可以往四川遷都,易守難攻,畢竟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 謝一聽著他們呱噪的聲音,頓時有些煩躁,說:“夠了!” 謝一一發火,朝堂中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大家紛紛抬眼去看年輕的皇帝。 謝一低沉著嗓音,說:“遷都就不用想了,有討論到哪里避難的工夫,不如來想想怎么退敵。” 他這一說,陳堯叟就不敢說話了,寇準直接站出來,說:“陛下,如今眼前形勢,只有氣勢對我軍不利,其余并未有太多損失,保州力抗契丹,已經獲得勝利,而前線契丹人孤軍奮進,我軍只要斬斷岢嵐后援,便可徹底打消后顧之憂。” 謝一雖然不懂軍事,但是寇準說的的確有道理。 謝一說:“那按照各位所言,誰可以遠赴岢嵐,釜底抽薪?” 他這么一說,眾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張齊賢拱手說:“陛下,老臣以為,大將楊延昭可以。” 楊延昭可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楊六郎,契丹人覺得,北斗七星的第六星主震幽燕北方,所以楊延昭被人看成是六郎星下凡,令契丹人聞風喪膽。 謝一也覺得楊延昭合適,張齊賢又說:“不過保州軍數量不夠,恐怕無法遠赴岢嵐完成偷襲,岢嵐軍駐守一萬五,不只是數量可觀,而且十分精銳。” 謝一想了想了,商丘突然說:“陛下不妨派遣兩萬騎兵,交由楊將軍,遠赴岢嵐,釜底抽薪。” 兩萬騎兵對一萬五遼朝宮帳軍,數量是有絕對壓倒的趨勢,如果再加上連夜偷襲,或許可以取勝。 謝一點了點頭,說:“這兩萬騎兵,該由誰去交接,各位愛卿可有舉薦?” 眾人聽著,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該舉薦誰去。 如今他們的情勢很被動,遼人已經往潭州而來,謝一想要用兩萬兵馬,發往岢嵐,釜底抽薪,斷掉遼人的后路,但是這個發兵的過程,需要與遼軍正面相迎,十分的危險,若是遼人得到了消息,在半路伏擊他們,或許這兩萬騎兵,都無法成功的與保州的楊延昭匯合。 這的確是個艱巨的任務。 眾人正在思索的時候,高瓊突然踏出一步,拱手站在朝堂正中間,朗聲說:“殿前都指揮使,高瓊,愿領命!” 謝一垂首看著高瓊,高瓊身姿挺拔,一身黑甲,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看起來冷硬又冷酷,長得和阿良是一模一樣,只是不茍言笑,臉上完全沒有任何憨厚的跡象。 謝一思考了一下,都說高瓊是天狼星下凡,戰功卓著,如果讓高瓊領兵前去交接楊延昭,或許可以放心。 謝一點了點頭,說:“高將軍,朕就將這兩萬騎兵,交與你了。” 高瓊一聽,臉上頓時露出喜色,目光更加深沉銳利,拱手說:“謝陛下!卑將定然誓死效忠,不負所望!” 謝一點了點頭,又說:“高將軍此次與楊將軍交接,襲擊岢嵐補給站,同時還要將契丹人從宮中偷走的東西,全須全影的給朕帶回來。” “是,卑將知道!” 謝一瞇了瞇眼睛,笑著說:“好,那朕就等著高將軍的好消息了,待高將軍釜底抽薪之時,就是朕……御駕親征潭州之日!” 他這么一說,朝堂中一片嘩然,寇準張齊賢等人立刻跪下,山呼萬歲,其他主和派一聽,皇上既然心意已決,完全沒有遷都的念想,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好跪下來,也拱手山呼萬歲。 朝議結束的時候,天邊已經發亮了,謝一帶著商丘從朝堂走出來,往寢殿去,商丘低聲說:“今天氣勢不錯,陛下。” 謝一笑了笑,聽出商丘在調侃自己,說:“我可沒想到,有一天要主持戰役。” 謝一說著,嘆了口氣,幽幽的說:“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把金羽翼拿回來。” 商丘說:“快了,高將軍不日就要啟程,趕赴保州。” 謝一點了點頭,看著天邊的那抹朝陽,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慨…… 高瓊領命,很快就要啟程奔往保州,與楊延昭匯合,然后一同率領兩萬騎兵,奔赴岢嵐。 明日一早,高瓊就要啟程了,為了秘密行事,沒有人送行,一切都是悄無聲息的。 高瓊從府中走出來,步履很沉重,在黑夜的開封街道上,慢慢的逡巡著,最后來到了一處府門前,他熟門熟路的走進去,推開大門,徑直往里。 高瓊很快走到一處房門前,但是有些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該抬手推門。 他猶豫了一刻,最終一咬牙,就準備轉身離開,卻聽里面的聲音說:“進來。” 高瓊一愣,還是回身推門走進去,然后輕輕掩上門,屋子里很昏暗,下人們都休息了,沒有一點聲音。 榻上垂著帷幔,有人躺在里面,撩開帳簾,沖著高瓊招了一下手,高瓊慢慢走過去,立在榻邊上,恭敬的說:“大人,卑將明日就要出征了。” 國師掀開帳簾子,拉住高瓊的手,將他帶上榻來,國師沒有戴面具,一張臉孔美艷的仿佛是仙子,笑著說:“這不是你喜歡的么?” 高瓊點頭說:“是。” 國師又說:“那你在猶豫什么?阿良,你不喜歡征戰的感覺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國師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一股真誠,高瓊點了點頭,說:“是,卑將沒有猶豫。” 國師一笑,竟然有些嫣然的感覺,伸手勾住高瓊的肩膀,說:“今天我要獎賞你,待你凱旋歸來,我仍然會獎賞你,你喜歡么?” 高瓊死死盯著國師的臉,眼中透露出難以自拔的癡迷,沙啞著聲音說:“喜歡。” 國師輕笑說:“那還等什么?輕一點,溫柔一點……” 高瓊的目光深沉,猛地翻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國師十分順從,還表現出了一些弱氣,讓他纖細的模樣更顯羸弱…… 夜色越來越深沉,房舍中已經沒有了聲音,一片寂靜,只能聽見隱約的風聲,國師躺在榻上,臉色有些疲憊,眼圈紅紅的,似乎哭腫了,臉上有些無助,正陷入沉沉的夢想。 高瓊坐在他榻邊上,伸手輕輕撫摸著國師白皙的臉孔,聲音低沉的說:“真想再看看你,永遠也看不夠……” 他說著,離開榻邊,走到窗子旁邊,抬起頭來,看著天邊的星空,就在那天邊,有一顆星星名明明滅滅,即將隕落…… 第二天一大早,國師起的很晚,還是被下人吵醒的,他睜開眼睛,房舍里已經沒有了高瓊。 國師慵懶的躺著,說:“太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