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楚瑜聞言,并沒有附和她,雖說上輩子網上也會有類似的話,說什么找對象一定要找死了婆婆的,這樣的家庭紛爭才少,可楚瑜并不這樣認為,誰不喜歡圓滿的家庭?將心比心,如果人家希望你媽死,你心里什么滋味?八十年代也有類似的歌謠,說是找對象死了媽才好過日子。 楚瑜拍打了下被子,笑道:“都是老年人,讓著點!” “我真讓不了!你不知道,嚴巖他媽老惡心了!做菜都舍不得放油,買菜喜歡跟人斤斤計較,做家務也做不干凈,我看她很不順眼!總覺得她在跟我作對!” 楚瑜和房潔都沒說話,談曉君見她收拾行李箱,又問: “嫂子,你收拾東西去哪?” 楚瑜笑笑:“去香港。” “香港?”談曉君表情有些怪,呵呵笑了一聲說:“我記得軍人家屬是嚴禁外出的,怎么倒嫂子你這就這么容易?這去一趟香港得花多少錢啊!我家老嚴工資低,我連買機票都買不起,去香港簡直是不敢想的事情!我記得陸首長工資也沒多高吧!嫂子你不是還在讀書嗎?哪來的錢?該不會是陸首長私收賄賂了吧?” 楚瑜當下不樂意了,她臉一沉,看著談曉君直接說:“曉君,飯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說!說陸戰私收賄賂?收誰賄賂?我告訴你,誹謗是可以判刑的!實在不行,咱們現在就去公安局說理去!我倒要看看,你談曉君這張嘴,能不能說贏警察!” 說完,楚瑜冷著臉,拉著談曉君的胳膊就往外走。 楚瑜脾氣一向不錯,就是得罪她她一般也不會還嘴,談曉君沒想到她真會生氣,當下拉著她的手,干笑道:“嫂子!我沒那意思!我就是說著玩的!” “說著玩?”楚瑜面無表情盯著她,冷笑道:“這是可以說著玩的事嗎?那我現在就出去對所有人說,嚴巖收受賄賂,嚴巖中飽私囊,嚴巖在外面還有其他女人!” 談曉君當下不悅:“嫂子,你說這什么話?” “什么話!人話唄!怎么著?你能說別人,別人就不能說你?你多大臉!我告訴你談曉君,平時對你好聲好氣是看在嚴巖和陸戰都是同事的份上,否則,我認得你是誰啊!” 談曉君第一次見楚瑜這樣,不知怎的,竟覺得有點怵,平日楚瑜脾氣不錯,看不出多有氣勢,眼下發了火,竟讓她有些怕,她自知理虧,干笑道: “嫂子,你這人也太小氣了吧?我就開個玩笑,你至于上綱上線嗎?” 楚瑜盯著她,似笑非笑:“我也是開玩笑的!” 談曉君說不出話,見氣氛沉悶,沒人離她,灰溜溜地跑了。 “嫂子,談曉君這人心眼小,你這樣對她,難保她不會記仇。” 楚瑜笑笑:“她真想記仇,早就記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給她臉她不要,對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她倒對你好聲好氣的,總結起來就是犯賤!” 房潔被她說笑了,替她一起收拾。 當晚,發生了一件好笑的事,竟然有人去舉報楚瑜私自出國,還說她的錢來源不干凈,要領導查辦! 雖說只是一封匿名信,可軍區領導很重視,還特地找楚瑜談了次話,當楚瑜把出差證明等相關手續給領導看時,領導才知道她是因為電視臺節目的事情出國。 領導知道是個誤會,肯定是有人犯了紅眼病! 為了替她洗脫冤屈,領導竟在廣播里小范圍播了一下。 “今有群眾匿名舉報林楚瑜同志出國的事,經了解,林楚瑜同志出國是因電視臺公事去香港出差,特此說明!” 這么大張旗鼓的,倒是搞得所有人都知道楚瑜要去香港了。 鄰居們都跑過來問東問西的。 楚瑜只得讓他們把要帶的東西寫給她,她幫大家帶回來。 “嫂子,你說誰這么壞去舉報你?該不會是你得罪什么人了吧?”談曉君扯著嘴角笑。 “可能吧!”楚瑜也不在意,只不屑道:“真要想扳倒我,好歹來點真本事!這么蠢的舉報人,我倒是第一次見到!” 談曉君臉色有些難看,半晌,才道:“是啊!不就出個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啊!氣死那些紅眼病!”說完,楚瑜拿著購物清單回去了。 以前楚瑜不能明白,為什么文革里那么多舉報鄰居、父母、子女的所謂正義人生,今天她算是徹底明白了!人心是險惡的,都說鬼可怕,鬼有人可怕嗎? 不過,這點小計倆她不會放在心上,要是連這種事都解決不了,她還有什么臉面混下去? 臨走前一晚,陸戰忽而拉著楚瑜,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聲音低啞: “我說媳婦,你要去香港好些日子,你男人一個人在家獨守空房,得多可憐?你舍得?” 說完,還咬著楚瑜的耳朵舔了舔。 楚瑜被他咬的癢癢,邊躲邊笑:“別舔了!” 陸戰的手順著她的衣服伸進去,這些日子,陸首長天天有rou吃,天天解內衣,竟然有經驗了,現在手一挑就能給弄開,他解開后,勾唇噙笑:“媳婦,最近又發育了。” 楚瑜被他弄得心里癢癢,笑不出來。 “戰哥!我不在這段日子,嗯……” 陸戰舔著她的脖子往下游走。“嗯?” 楚瑜忍不住咬唇,悶哼:“我不在,你要乖乖的,等我回來!” 陸戰抱著她湊近自己,力道大的男人在這時充滿占有欲,箍得楚瑜差點窒息,死在他懷里。 陸戰瞥了她一眼,嘴角噙著淡笑:“媳婦,我能乖,兄弟不干!所以,趁這最后一晚,咱們好好瘋狂一下!” 楚瑜咬牙,感受著他的唇在自己身上游走,心癢難耐。 想著她明天就要一走好些日子了,陸戰一個人在家怪可憐的,便主動勾著他的脖子,熱情迎合。 陸戰少見她這樣,當即雙眸一亮,更為瘋狂。 話說陸首長為了床上運動,哪次都有借口,昨晚的理由是認識三年多了,該瘋狂慶祝一下!便把她撲倒在床。前晚的理由是他做了菜給媳婦吃,求獎勵!大前晚的理由是倆人從來沒有試過在床以外的地方,求老婆施舍!大大前晚說部隊事情太忙太多,新兵蛋子氣死人,求老婆減壓,大大大前晚…… 總之!這男人每晚都有理由!住一起之后這段時間,除了特殊日子,陸戰真是徹底履行一個男人的指責,把媳婦喂得飽飽的!讓楚瑜持續性走路腿軟。 次日一早,楚瑜腰酸背痛地起床,享受這甜蜜的負擔。 她拎著行李箱,準備去機場。 誰知,剛出門,卻見穿著上身穿著黑色短袖,下身牛仔褲的陸戰,正戴著墨鏡,站在門口。 貼身的短袖t恤更襯得他身材精壯,手臂上的肌rou線條流暢到讓人跪舔,脫了軍裝的陸戰,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楚瑜眼尖地看出來他身上穿的是自己去年去香港,給他買的衣服,可問題是,他邊上為什么放著一個行李箱? 楚瑜眉頭微蹙問:“戰哥,你干嘛?” 陸戰哼了聲,遞了張機票給她,楚瑜拿起一看,傻眼了,竟是一張北京飛香港的航班票。 直到到了機場,楚瑜才敢肯定,陸戰真是要跟她一起去香港,據咱們陸首長說,因中央要和香港談判香港島的事,需要進行多方面的接洽和談判,他這次去也是處理一些公事,正巧和楚瑜的日期碰上,就定在同一天,同一趟飛機上!而之所以沒告訴她,是想給她個驚喜! 呵呵!驚喜!楚瑜全程冷漠臉,她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家伙是為了騙取在自己的同情,想讓自己昨晚滿足他,對他更熱情一些,才不提前說明。 真是陰險! 北京機場在目前算得上是離城市最遠的飛機場了,此時的飛機場不像后世那樣,動輒建在郊區,這時候人們沒車,飛機場建的遠,從家到機場的這段路都能難倒一幫人,部隊有車送機,楚瑜跟陸戰一起坐車,帶了少安才去的機場。 少安一路上表情都很玄幻,不停撓頭問:“姐,姐夫真要跟咱們一起去香港啊?” 陸戰挑眉看他:“怎么著?不樂意我跟去?” “不是不是!”少安最崇拜陸戰,當下笑道:“我就是覺得不敢相信!姐夫跟我們一起去,那最好了!這樣我和姐的安全問題就有保障了!” 80年代第一次坐飛機,饒是楚瑜也覺得新奇,此時的飛機不能訂座位,只能在辦理登機時隨她分配,你可以跟她要求,但她不一定會聽,更神奇的是,這時候不需要安檢,讓楚瑜大呼過癮,想想后世一安檢就是幾個小時,這時坐飛機簡直就是一股清流, 行李托運更是隨意,不會開箱檢查,愛帶什么就帶什么,只要不超重就行,因為人不多,整個過程很快完成了,他們三人坐在候機廳候機,今年剛投入使用的北京衛星廳,空空蕩蕩的,一眼就看到頭,有些像后世18線城市的老車站,但在這時來看,這無疑就是國際水平了!等待的時間不算長,算楚瑜運氣好,飛機準點到達,登記時,楚瑜聽人議論,說北京國際機場是全國第一個用登機橋的。 飛機上的設施和后世差不多,就是老舊了點,入座后,空姐很熱情地過來問東問西,這時候的空姐招聘比后世嚴格多了,聽說要會多國語言,樣樣精通才行,果然,空姐素質都很高,長得也漂亮,讓楚瑜大呼養眼。 因70年代末的中英《中英民用航空運輸協定》,今年,大陸開通了幾個去香港的航線,因此,楚瑜才能坐飛機去香港。 整個飛行過程是無語的,因為大熱天的,飛機上竟然沒有空調!所有的乘客們只能坐在座位上硬扛著,反正也不能開窗透氣,只能熱著,不過飛機上的茅臺酒安撫了不少人的心,很多人向空姐要了一瓶,一醉到香港。 楚瑜和少安沒有喝酒,只要了汽水,陸戰也沒喝,據說要維持中國軍人形象,否則醉了以后,會忍不住親她。 楚瑜也是醉了。 天氣很熱,飛行過程不易,但一想到省去了兩天時間的車程,楚瑜便覺得什么都可以忍受了,到了下午,飛機停在了香港機場,黃友成接到消息,早就舉著牌子來接了,見了楚瑜,他笑道: “林老板!您可來了,一年沒見,您還是這么漂亮!” 楚瑜笑了:“黃友成,一年沒見,你還是這么會說話。” “那是因為我一向誠實!” 黃友成又笑著和陸戰打了招呼,陸戰沉聲答應,和黃友成握了手。 看到陸戰的第一眼,黃友成便心里一凜,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直覺告訴他陸戰可不是好惹的,他決不能怠慢,早就聽說林楚瑜老公十分了得,今天見了,果然如此!他身材筆挺,舉手投足都能看出是個當兵的,而一個普通的士兵是不可能被派來香港出差的,可見陸戰的職位不低,至少也是個軍官,而在大陸的大環境下,這樣的人一般家庭都不錯,上次那個左逸飛據說是北京大院里長大的,左逸飛跟陸戰好似很熟悉,可見陸戰也是紅三代!想到這,黃友成更為慎重,希望在陸戰心里留個好印象。 古董還沒有運到,楚瑜不急著做生意,她和黃友成聊了香港這一年的變化,這一年,香港似乎沒有變化,卻又好像變化很大,楚瑜沐浴著香江的陽光,感受著耳畔的微風,感嘆香港的發展之快,而黃友成則感嘆內地變化之大。 下午,陸戰去忙公事,楚瑜也去香港的幾家影視公司和電視臺考察,好走個程序,回去后交差,次日一早,楚瑜去了五寶齋。 一年沒見,黃友成租下了五寶齋邊上的店面,重新裝修后,擴大了五寶齋的門面,看起來倒是有些派頭了。 楚瑜在哪坐了一會,觀察到香港的古董行情比去年更火爆了,看來這次帶來的古董定然能賣個好價錢。 “黃友成,我讓你做的事,你辦成了么?” “辦成了!您要成立的公司我給您辦好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再幫您招些人,替您管理這邊的生意、打理財產。” 楚瑜暗自點頭,靠她一個人來回做生意,能力畢竟有限,總不能每次都攢一年的貨,集中跟在暑假來交易,這畢竟不是長遠之計,要是這邊有家公司,做什么都走正規程序,幫她處理古董,同時幫她做投資和收購的生意,她也能放心一些。 “好!我去看看!”公司離五寶齋不遠,占地面積不大,也就國內兩室一廳的大小,但在香港,這個規模似乎已經算不錯了,楚瑜不經常在這,對規模沒多大要求,只要是個公司就行,幾個員工工作了好久才見到老板,當下恭敬地問好,楚瑜查看好員工后,找正規公司替她注冊辦理手續。 “姐,你成立這公司做什么?” 楚瑜笑著解釋:“coco那邊經常需要布料,而香港的布料很出名,品種多質量好,我又經營古董,總之亂七八糟的生意都需要有人幫忙打理!” 少安暗自點頭。“原來是這樣。” 陸戰還在忙,楚瑜無聊,便又回了五寶齋,她到那里,卻見一個中年男人正抱著一幅畫準備出售。 這段時間以來,黃友成一直替楚瑜賣古董,因楚瑜古董多,給的抽成又豐厚,黃友成幾乎不做別的生意,因此,見這男人想來賣畫,黃友成并不熱絡,只不耐煩地擺手道: “今天不接客!” 男人急了,忙說:“老板,您就看看吧!我急用錢,否則不可能把這么好的畫拿出來賣!您開個價,價格我們好談!” 黃友成抽著煙站起來,不耐道:“走走走!說了我這里不收古董,你愛去哪去哪!我指個路給你,對門!對門看到了嗎?比我這規模還大呢!你去那賣吧!” 男人抱著畫,急道:“老板,別的店我都去過了,人家都不收,嫌我價格太高了!可我這畫收來時也不便宜,您就行行好看一眼吧!” 黃友成正要趕人,卻聽楚瑜忽然道:“黃友成!” 黃友成陪笑道:“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