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他拇指伸進他的唇齒間,霍戎用手指打開他的齒關,用手指撩撥他的舌頭。 “陽陽,哥知道你喜歡玩,我不在,你就乖一點好不好?” 趙遠陽天生是個不安分的性子,他不惹事,事情也會找上他的。 “乖乖的,嗯?”他目光專注地盯著趙遠陽。 趙遠陽不太能抵抗他這種眼神,他嘴巴被迫張開,戎哥一根手指在他口腔里攪啊攪,趙遠陽沒法說話,只能點頭。 霍戎晚上就得走,也因為趙遠陽突然放暑假的緣故,這次他很不知節制,抓了一把套,垃圾桶也是一大把方形包裝袋。 到了晚上,他才放開趙遠陽。 趙遠陽累得不行,眼睛干澀,腿是軟的。 他枕在柔軟的枕頭上,側著頭看正在穿衣服的霍戎。 戎哥出了一身的汗,結果也不洗澡,穿上衣服就準備去趕飛機了。 趙遠陽原本想提醒他,但他也知道,霍戎是把洗澡的時間節約出來干他,所以根本沒時間洗澡,就得匆忙地離開了。 他累了,心里巴不得霍戎離開——可是戎哥還沒走,他就涌上了一股強烈的舍不得,不想他走。 他從沒覺得自己有一天會離開一個人就活不下去了。 霍戎穿好衣服,手伸進被子里找他的手:“走了啊。” 趙遠陽的手指在他手心里很微弱地動了動,咽了咽喉嚨,望著他說:“哥,如果你不想我惹事,不想我亂跑,你可以帶著我走的——我知道你工作,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但你辦事的時候可以不用管我的。” 霍戎當然不可能帶他走,嘴唇微動,準備說什么的時候,趙遠陽就嘆氣:“算了算了。” 他意識到自己話語里透出了強烈眷戀,很懊惱,手從他的手掌心抽開,臉埋到枕頭里:“你讓我去我也不跟你去,你自己走吧,注意安全。” 霍戎摸了下他后腦的頭發,很輕地說:“哥知道了。” 趙遠陽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聽見門關上了,才從枕頭里抬頭。 他在床上翻了兩圈,裹著被子。 身上還有一股汗味,他的、霍戎的,都混淆在被套里。趙遠陽一向對這個很嫌棄,做完必須換床單被套,結果這次,霍戎走了,他就不想換了。 懶得換。 第92章 霍戎是個忙人, 常常都會突然消失個兩三天,有時候是半個月, 有時候是一個月,最長就不超過一個月了。 趙遠陽有時候白天去讀書了,晚上回家發現家里沒人了,他就打破以往的規律,一個人在家里亂蹦瞎嗨, 折騰到很晚才睡, 覺得沒人管的感覺真好。 結果第二天一覺醒來, 發現旁邊沒有人, 他心里就會覺得空落落的——趙遠陽現在就處于這樣的狀態。 雖然不知道霍戎在忙什么,但趙遠陽知道那應該是非忙不可的事情,不然戎哥不可能丟下他走的。 趙遠陽一個人在家準備了兩天,收拾好東西, 就去機場和朋友集合了。 他東西不多, 不需要行李箱, 只有作業和幾件貼身衣服,一個包就夠了。缺什么到地方了再買什么, 是他一貫的旅游方式。 八月的機票, 是最難買的,幾個月前就搶售一空了,而且特殊時期,私人飛機也不允許往那邊飛。幸好航空公司還留著幾張頭等票,不然他們只能取消行程了。 魏海在問過趙遠陽后, 又問了幾個朋友,一行含趙遠陽在內共有六個人,有男有女,都是趙遠陽見過的。 薛問女朋友是個設計師,在飛機上一直打開電腦在辦公作圖,另一個女孩子戴著眼罩在睡覺,趙遠陽和魏海其他三個男人一起打牌。 頭等艙座位一共有八個,除去他們六個,另外兩個位置坐了一個銀發的外國老帥哥,還有個位置坐著個趙遠陽覺得略微有些眼熟的人。 打著打著牌,李云暢就突然說:“旁邊那個男的,你們認識?” 這是結伴一行人里另外的一對情侶,李云暢做過反偵察兵,比他跟魏海都要大個六七歲。 他這么一說,幾人紛紛望過去,看向那個普普通通,穿黑t迷彩短褲的精瘦男人,一張大眾臉。 做過反偵察兵的人,對這類事最為敏銳,他問了,那就說明發現了什么。趙遠陽扭頭看了一眼就回頭,淡定地繼續出牌:“別看了,我認識。” “家里派來監視的?” 趙遠陽點頭。 霍戎現在似乎也不怕他發現有人在跟著他,而且趙遠陽覺得,可能還不止一個人。 明面上有一個,背地里不知還要多少。 他們繼續打牌,一直打到飛機落地。 這個時間點,好的酒店都被訂光了,好在魏海的大哥在這附近有個空著的別墅,提前讓人打掃了,他們到了就直接住了進去。 在開幕式舉行前幾天,他們就到了,趙遠陽除了做作業就沒事干了,就跟著他們去泡吧,打牌。但無論他做什么,都有人盯著他。 酒吧里有不少專門過來看比賽的外國人,魏海和一個金發的姑娘對上眼了,偷偷跟趙遠陽說:“她好可愛,是不是?” 趙遠陽興致缺缺地點頭,一口酒接著一口酒的,除了想他家戎哥,他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典型的俄羅斯美人,但看著年紀小,沒準還沒成年。 魏海又說:“那你幫我去要一下電話號碼吧?” “為什么要我去?”趙遠陽看著他。 “廢話,”魏海理直氣壯地說,“我不會英語啊,他們說拼音嗎?你看,你看那妞看我了,去要一個?啊?遠陽?” “不去。” 趙遠陽搖頭,對魏海解釋說:“他們說的不是英語,是俄語,我不會。而且你看,那里好多個毛子,他們喝了酒,容易出事。” 似乎是一群俄羅斯人組團過來看比賽的,他們出來喝酒,也都是一群人。 魏海看了一會兒,看著那些人喝酒不要命的架勢,一時間也不怎么敢過去了。 最主要是語言不通,要是他說錯話了,還解釋不了。 兩人慢悠悠地坐著喝酒,過了會兒,魏海去跳舞了。而趙遠陽早就把霍戎叮囑他,說可以抽煙但堅決不能喝酒的話忘光了,他喝了不少,顯然是買醉的模樣,有人過來搭訕。 剛開始趙遠陽什么興趣也沒有,酒喝多了,來了個男人還是女人,問他要phone number,趙遠陽就給了。 “for one night?” 一夜情?趙遠陽定睛一看,魁梧,挺多毛的,好像是男的。 他不感興趣,說了句滾。 但別人可聽不懂他說的臟話,趙遠陽瞧著又毫無抵抗之力,一聲“滾”聽著軟綿綿的,像是在說“ok”一樣。 要是趙遠陽真一個人,這麻煩估計就得惹上了。 結果旁邊突兀地過來了兩個人,把那來搭訕的外國佬給請走了。過了會兒,又把醉得不省人事的趙遠陽給扛走了。 他恍若未知,讓人運回家后,醉醺醺地抱著被子喊哥哥。 霍戎不在。 趙遠陽醉得不輕,他幾種酒混著一起喝的,一口威士忌一口白蘭地再一口波爾多地下肚,宿醉醒來,沖了個澡繼續睡。 霍戎打過來的電話他也沒聽見。 八號,趙遠陽終于恢復了,在房間做了會兒作業,晚上就跟著他們去看了開幕式。 前反偵察兵李云暢說:“這些天,我發現至少有四個人在監視我們、跟著我們,看那邊兒,他們連開幕式都能混進來。” “家里邊兒管這么嚴?你都這么大了,還這么管你?”薛問稀奇地看著趙遠陽。 薛問女朋友——設計師小姐就說:“有些父母是控制欲比較強,不過吧,讓人看著點不是什么壞事。” 趙遠陽是早已習慣,說:“雖然被監視,但我也沒什么感覺,他們只會盯著我,不會插手我做什么。” “不會覺得不舒服?”李云暢說,“想不想擺脫這些監視?” 趙遠陽看向他。 “我有辦法讓你逃離,他們的監視看似毫無死角。其實是有漏洞的,而且這里人這么多,等會兒結束了,人一多,就很容易混淆視聽。” 趙遠陽心中微動:“這……” “你要是愿意,我就給你說方法。” “……我能往哪里跑,我又跑不掉。跑得掉一時罷了,等明天就會被找到。”而且他要是真這么做,不出事也就罷了,要是不小心折騰個什么事出來,霍戎回來就得教訓他了。 李云暢:“就問你愿不愿意?” 趙遠陽又猶豫了。 在霍戎這里,他能算是真的失去自由了,雖然這個選擇是他自己做的,但日子一長,他這樣的性格,難免覺得被困得難受,想逃走。 難得有個反偵察兵朋友給他支招,趙遠陽猶豫了會兒,咬著牙,點了個頭。 他在心中不斷安慰自己,不就是逃一天嗎,能出什么事兒,沒人監視,想干嘛干嘛,多爽啊。 開幕式結束了,趙遠陽就按照計劃那樣,穿著一件很薄的連帽衫外套,戴著帽子,和幾人分開,坐上酒店的車,在中途下車后打了個出租,繞了很大一圈,最后到達一個荒郊野嶺。 到了之后,趙遠陽想給魏海打個電話,一摸兜空空如也——他才發現自己手機落在出租車上了。 趙遠陽在原地等了會兒,就有個吉普開過來,接他。 “趙遠陽?”開車的男人黑黑的,叼著廉價的煙,眼神很精,瞇著眼上下打量著他。 “我是。”趙遠陽看了眼車牌號,跟著上了車。 他聞到車里有股很濃郁的煙味,但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味道,和霍戎身上的不一樣,這個特別嗆人。 趙遠陽問他借了手機,給魏海打了電話,最后說:“如果有人找你,問我去哪了,別說,但如果我哥打電話問你了……你……你就告訴他吧,至少告訴他我非常安全,讓他別找了,也別回來。” 魏海知道他和他哥是那種關系,但今天才知道,這個男人做事這么滴水不漏,趙遠陽出門玩兒,要找四五個人盯他。 要換他,他早反抗了,早就遠走高飛了。 恨鐵不成鋼,魏海牙齒磨了磨,從嘴里磨出個“慫包蛋”來。 趙遠陽嘆口氣,也覺得自己挺慫的。但他做事情沒想太多,可是做了,就有點后悔——這下算是完蛋了,戎哥得教訓他了,但后悔之余,又覺得刺激,很爽。 感覺像是脫困了,沒人監視他了。 掛了電話,開車的男人才問他:“躲人呢?” 趙遠陽嗯了一聲,看向黑漆漆的窗外,荒郊野嶺,不知道是哪:“還有多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