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本來好不容易才有幾個死士潛入太子府中, 他們應(yīng)該有更的用處,再說那書童不懂武藝, 哪怕管家一說再說,可李懷卻十分堅定, 他就是要直接鏟除那個書童, 以免留有后患。 太子府中,夜色依舊, 慕容嫣倚在窗邊,正讀著書籍, 咯咯咯,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慕容嫣的眉頭皺了皺, 這么晚了, 還會是誰呢?她放下書本,走到門邊上,問著:“門外是誰?深夜有何事情?” “言兒公子, 太子吩咐給你燉了一盅雪梨糖水, 說是要給您潤喉。” 雪梨糖水?潤喉?慕容嫣是有些疑問的, 可聽上去是個女人的聲音,倒也放松了警惕, 打開門,是一個臉熟的丫鬟,手中端著一碗銀耳雪梨羹。 “太子吩咐的?” “是的, 奴婢給您放到桌子上。”那丫鬟說著,便邁進了房間,就在經(jīng)過慕容嫣身邊時,突然從托盤下抽出利刃,一把刺向慕容嫣。 嘶… 慕容嫣本就警惕,雖然有躲開,可還是被利刃劃破手臂,她顧不上其他,立馬跑出房間,大叫著:“藝游。” 藝游的房間與慕容嫣的,不在那一邊,而慕容嫣房間兩旁,都是沒有人的,她只能拼命的往秦藝游的房間跑去,還一邊叫著。 “藝游。” 可那丫鬟身手非常靈活,幾步便躍到她跟前了,眼神兇戾,二話不說,拿起利刃便刺向慕容嫣,她只能靠著本能去躲閃,可卻被一腳踢中肚子,整個人摔落倒地,肚子還隱隱作痛。 就在這一刻,慕容嫣分明看到那冒著劍光的利刃,直直的朝著她刺來… 沒想到,前一世她死在白綾之下,這一世,卻死在利刃之下,老天待她,也太… “啊….” 突然,一個白色身影從中間橫橫的穿出,一腳踢中那丫鬟的肩部,力氣之大,那丫鬟應(yīng)聲倒地,卻只看了李程一眼,手中的利刃一橫,剛想朝著他刺去,可里程沒有給她起來的機會,她恨恨的看了慕容嫣一眼,拿起利刃,一把插進心臟,只見她噴了一口血,倒地了.. 李程也沒多看她一眼,立馬抓身,扶著慕容嫣的背,讓她勉強的坐立著,見她唇色蒼白,細看,才發(fā)現(xiàn)她右手臂上,居然一道很深的刀痕,都將粉紅色的衣裳染成一小塊鮮紅了。 可絕對不止這些傷,這些傷不至于臉色這么蒼白,李程顧不得其他了,雙手打橫一抱,將慕容嫣整個人抱在半空中,腳步急促的直接往藥師閣中走去。 “言兒,不要睡,醒著。” … …… 月夜也趕過來了,他迅速查看地上癱倒的丫鬟,搖搖頭,吩咐著下面的人處理現(xiàn)場,便隨著太子的步伐,往藥師閣走去。 一直到醒來后,慕容嫣已經(jīng)在自己的房間里了,秦藝游坐在她的床頭,正看著她:“言兒,你終于醒了,太好了,昨天你可把我嚇壞了。” “人,抓到了嗎?是什么人?” 慕容嫣昏迷前還是依稀有些印象的,而且那個人,分明是沖著她來的,就連她最近嗓子有些不舒服也都知道,可讓她開始生疑的,恰恰是她手中的糖水,那銀耳還沒化開,一看便不是出自膳房,且比較倉促。 只是她還是沒來得及躲開.. “那個人自殺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派來的人,可太子已經(jīng)開始徹查全府上下的家丁,避免有其他潛伏的人。” “那就好。” 慕容嫣自從這次被刺殺之后,李程就讓月夜開始教慕容嫣武功,從基本功開始,一步一步的練習(xí),對于一個從小只玩弄女工的人來說,練武真的是一件難事。 那段時間,慕容嫣度過了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光,真的沒有之最,可幸好的是,藝游一直在旁邊開導(dǎo)她,安慰她,幫助她.. 這天,李賢來到的時候,只見到穿著單薄的慕容嫣雙手乘著一把滿滿的木柴,在后堂扎馬步,那額頭上的汗,都像流水一樣落下了,那張小臉更是臟兮兮的,看著都讓人心疼,他看不過眼,徑直去找李程了。 “皇兄,你讓言兒去練武 ,這不是苦了她嗎?她一點練武的基礎(chǔ)都沒有,你怎么忍心做到的?!” 李程低著頭,可卻將書本合上了,略略沉思,道:“若是你見到她臉色蒼白,血跡斑斕的時候,你也能下這個決心。” “可是皇兄,我知道你這是為她好,只是你有沒有設(shè)想過,讓她跟著我回府,以后從此不再過問關(guān)于太子之事,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李程默了默,李賢的話,他何嘗沒有假設(shè)過,他更加假設(shè)過要縮短一年之約,直接將嫣兒送回慕容家,讓她與司徒南再續(xù)前緣,可是現(xiàn)在,他太清楚李懷了,他不是那種輕易松手的人。 如果嫣兒離宮了,李懷就更加容易下手了。 既然他不能保證她能安全的離開,那只能將她保護在自己所能掌控的情況之下,教她武藝,只是讓她在關(guān)鍵的時候能保護自己,不至于處于被動的地步。 因為武藝這事情,他已經(jīng)提醒了月夜很多次,到最后就連月夜都有些怨詞說:太子,這也不行,那也辛苦,那真的沒法教了,每個習(xí)武之人,都是這么過來的。 日子就這么一天一天的僵持著,可讓所有人欣慰的是,慕容嫣的武藝,倒是進步了不少。 … …….. 而半年之期限已經(jīng)到了,婉香閣也也進行了六次月試,每一次都被慕容雪輕松拿下,基本,太子妃的人選非她莫屬了。 她的精神狀態(tài)也是好了很多,人也自信了許多。 礙于她的這個身份,幾乎沒有人敢跟她直面去爭執(zhí),就連慕容雪在這半年里,也似乎學(xué)乖了不少,可偏偏這天,她們又吵起來了。 還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慕容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燉盅被人打爛了,而廚房里,卻只有慕容雪,她終于忍不住大罵慕容雪:“你這個缺德的人,我月事身體虛弱,你卻將我的湯水倒灑,你是存心置我于死地嗎?” “你別血口噴人,我沒做過。” 慕容雪覺得這個事情有些蹊蹺,剛剛有人寫了一封信讓她來膳房一趟,可剛來到,慕容云后腳就來了。 “慕容雪,你別以為你穩(wěn)當(dāng)太子妃人選了,你激怒我了,我一樣可以將你拉下來。”慕容云情緒很激動,說著還抬起手了,想拉扯慕容雪頭上的簪子。 “你別碰我。”慕容雪一把打開她的手,兩個人在膳房里拉扯起來了。 正在兩姐妹相互搶的激烈的時候,突然,周邊燃起了十分旺盛的火苗,不,在瞬間燃燒起來的火苗,讓整個屋子成了火海。 慕容雪和慕容云都看呆了,停下手,卻變得慌張無措了。 “怎么好好的會起火啊,慕容雪這該不是你放的火吧?”慕容云一激動,都語無倫次了,周邊都是火,極高的溫度,瞬間讓她失去了理智。 “我放火把自己燒死,我沒毛病吧?”慕容雪盡量讓自己保持鎮(zhèn)靜,一把將袖子上的布扯下來,濕水,捂著鼻子,還遞給慕容云一塊:“快,想活命就捂著鼻子。” … ……. 房間外,許多人在喧嘩,一時間突然起的大火,讓所有人都亂了,這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太子府中,慕容嫣逮住其中一個下人詢問一二。 “什么?婉香閣起火了?!” 她二話不說,立馬穿上衣服,趕往婉香閣,當(dāng)她剛到的時候,大火剛剛熄滅,本就不大的膳房,周遭都是一團黑煙,更是破舊不堪。 “雪兒…” 慕容嫣撥開人群,第一個闖進了膳房,大火過后,余熱未散,嗆鼻子的濃煙,讓人無法呼吸,她用力的撥開濃煙,才看到不遠處到底的meimei,她連忙跑過去,將慕容雪扶在懷里。 白皙的小臉,早就蒙上了一層灰,臟兮兮的,頭發(fā)也十分凌亂。 “雪兒,你醒醒,醒醒..” 就在慕容雪的邊上,捂著鼻子的慕容云還有一絲意識,她掙扎著說:“嫣jiejie,救…救我..” … …….. ☆、第四十五章 慕容雪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自己的房間里,可與平時不一樣的是, 她看到j(luò)iejie正坐在床頭, 緊張的看著她,很久了, 她都很久沒見過jiejie了.. 心里又高興又不高興的。 “jiejie,你是不是都已經(jīng)忘記雪兒了, 怎么這段時間都不來看雪兒, 雪兒很想念jiejie,也很擔(dān)心jiejie。” 慕容雪委屈的說著, 其實她與女官們很熟,也多少在她們口中得知jiejie最近在練武, 每天都很苦,她就更擔(dān)心她了。 慕容嫣扶起慕容雪, 握著她的手, 溫柔道:“雪兒,因為jiejie的這個身份,不好經(jīng)常來看望你, 只好拜托藝游前來看你過得是否也好, 日后如果你有何需求你盡管告訴藝游就好。” “可我想念jiejie, 就是想見到j(luò)iejie。”慕容雪抱著慕容嫣的腰,熟悉的味道如同孩童時期一樣, 讓她既懷念又留戀。 昨晚突然發(fā)生的大火,等她進去時,慕容云的神智還是清醒的, 她說,大火是突然起來的,那時候她和慕容雪都還在膳房里,剛開始她還懷疑是慕容雪陷害她,可后來一想,沒必要把自己也搭在里面。 而后來有人發(fā)現(xiàn),膳房起火原因是因為灶的溫度太高了,點燃了擱在旁邊的稻草,然后稻草迅速燃燒,變成了火海,應(yīng)該是意外。 “jiejie,這件事不是意外,我是收到一張紙條讓我去膳房,我才去的,就像是有什么人特意設(shè)下的局一樣,讓我和慕容云都一同去了膳房,用一場火殺了我們。” 慕容雪在火海里的時候就想到這種可能性,也只有這種可能性了,要不然,紙條是從哪里來? “紙條?你給jiejie看看。” 慕容雪從腰間掏出小半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用潦草的字體寫著:雪兒,膳房見。 “jiejie,那時候,我還以為是你來的,沒想到就碰到慕容云,她的湯水也被人故意打灑了。”慕容雪如實說著,將整個過程都詳細的復(fù)述了一遍,可是她卻不知道究竟是婉香閣里面的人做的,還是外面的人做的,還是有人想害慕容家的人。 慕容嫣安慰慕容雪好好休息,這件事情她自然會查的水落石出的。 ……… 離開婉香閣后,一直不做聲的秦藝游這才表態(tài):言兒,我覺得這件事情,就是婉香閣里面的人做的,誰不知道,慕容兩姐妹都是太子妃人選的最大可能,只要除掉她們兩個,其余的人,都有可能了。 按她對婉香閣里面那群趨炎附勢的人的了解,恐怕.. 慕容嫣在秦藝游耳旁小聲的說了幾句,讓她去做了,這幾天,她也特意多熬了些補身的湯水,送去給雪兒和云兒,畢竟都是慕容家的人,她自當(dāng)也照顧到了。 只是太子李程那邊,他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情,在一天看書時,他就此事詢問了在旁的慕容嫣。 “你meimei的情況,好些了嗎?” “回太子的話,兩位meimei的情況都好多了,只是因為吸入了濃煙,這幾天還需要靜養(yǎng)在床。”慕容嫣如實說,可對她私底下的調(diào)查情況,卻沒有說明。 “后宮之爭,向來殘忍,你若不是她,能幫一次,卻不能保下一次,很多事情,可能要她們在每次經(jīng)歷中才能成長。” 李程感慨的說著,小的時候,他的母妃就曾經(jīng)多次遭受到各種無故的誣陷,甚至被下毒,久而久之,他母妃開始強大起來,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他并不贊成這種行為,可這卻無疑是在后宮生存下來的必經(jīng)之路。 后宮之爭,也只有能狠得下心來的人,能最后留下來了。 慕容嫣知道,李程肯定知道她在背后偷偷調(diào)查這件事情,可是,也許他說的是沒錯的,哪怕她能替她查出這一次幕后兇手是誰,哪怕她們這一次能死里逃生,可若是雪兒云兒不夠強大,日后這種事情也是會發(fā)生的。 “是,言兒謹(jǐn)遵太子教誨。” “言兒,有一個問題,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當(dāng)初,你為何要千方百計送你meimei進宮?” 甚至,不惜用了許多連她自己都不認(rèn)同的方法去達成,如果說只是僅僅因為她自己不想進宮,她又何必一定要送meimei進宮? 這么久了,慕容嫣甚至都后悔自己當(dāng)初的這個決定,也許,她更應(yīng)該做的是直接抹掉meimei上一輩子的心愿,讓她不進宮,是不是會更加的幸福呢? 可是并不,因為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