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程湛背著林橙橙進房間安頓她睡下，祁柚在后邊慢悠悠地收起傘，忍不住甩了甩手臂。

    程湛幫林橙橙蓋好薄被子，開了空調(diào)，走出來看到祁柚在那甩手臂，他倒了杯涼茶放在小茶幾上，問她：“手酸嗎？”

    怎么可能不酸，她老實地點點頭。程湛在茶幾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示意她坐下。她坐下，程湛把茶杯往她那個方向推了推，倏地握住她的手腕，替她揉著手臂，力道不重不輕，恰到好處地緩解了她手臂的酸痛。

    她用另一邊手拿起茶杯，明明不渴卻還是一口接一口地嘬著。她不敢看他，心跳的速度快到飛起，用喝茶來勉強維持面上的淡定。

    他按著手臂上的幾個xue位，她問他怎么懂這個。他輕描淡寫地回答：“平常訓練強度有點大，從隊里的保健師那兒學的。”

    祁柚心里暗暗地吐槽，他那個訓練的強度哪里是有點大，明明就是非常大，好不好？她今天早上刷微博的時候，私信里微博里全是讓她幫忙勸一勸程湛別再天天通宵排位。

    “你是不是經(jīng)常通宵訓練啊？”

    他沒正面回答，反問她：“誰說的？”

    “你的粉絲啊，她們在微博里和我說你經(jīng)常通宵直播，一整晚都在訓練。”她想了想還是處于對朋友的關(guān)心，勸程湛注意休息：“訓練確實很重要啊，但是也要保重身體。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訓練效果也不好了不是嗎？”

    她說話時，他垂著眸看她的手腕，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沒有。她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也沒說話。久到祁柚以為他根本就沒聽的時候，他懶懶地開口，“知道了。”

    他的意思是，他聽見她說的話，并且考慮執(zhí)行。

    就是這三個字，莫名讓祁柚本就不甚平靜的心再起波瀾，像是泛著漣漪的湖面一時間被激起千層浪花。

    祁柚和程湛回到房間的時候，林橙橙正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因為她在午睡，所以攝像小哥也不在，她找不見祁柚和程湛眼眶紅紅的，就要掉淚珠子了。見祁柚出現(xiàn)在門口，馬上就向祁柚伸出雙手要抱抱。眨著大眼睛望著她，撅著亮晶晶的小嘴巴，一副委屈巴巴的小可憐樣。

    祁柚連忙把坐在床邊把林橙橙抱起來，她縮在祁柚懷里哼唧了兩聲又睡著了，手里還緊緊拽著祁柚的衣角。

    因為天氣熱開了空調(diào)，屋子里的門窗都被關(guān)上。林橙橙在睡覺，也就沒開燈，屋子里有些昏暗。只有木質(zhì)窗戶框架上糊著的一層紙透光，讓屋子里有些許亮度。

    祁柚害怕如果把林橙橙放回床上，她會再次醒過來，就一直抱著她沒敢動。程湛在床邊的小沙發(fā)上坐著玩了一會兒手機，見祁柚仍保持著那個動作，和她揮了揮手，打手勢示意她抱著林橙橙一起躺下。

    全程無聲，但是祁柚卻看懂了。

    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緩慢地躺下。林橙橙又哼唧兩聲，把她的衣服攥得更緊了，但是卻沒有醒過來。祁柚這才舒了一口氣，雖然還是被林橙橙枕著手臂，卻比一直抱著她要輕松一些。

    光線不充足，室內(nèi)的溫度也剛剛好，舒適的環(huán)境讓祁柚很快也睡著了。屋子里很安靜，只能聽到祁柚和林橙橙安穩(wěn)綿長的呼吸聲。

    程湛放下起身，將祁柚蓋在林橙橙身上的被子重新攤開，把她倆一起蓋住。幫她把被子往上提的時候，無意間蹭到了她的臉，滑滑的。調(diào)了調(diào)空調(diào)的風向，確認不會直接吹到兩人身上，這才坐回原來的位置，手癢地用手機打了兩把游戲，看了一眼自己那兩把游戲的數(shù)據(jù)，又無所事事地切出來刷微博。卻總覺得剛才指尖的觸感一直揮散不去。

    這回又是凌晨的航班，飛機降落的時間有點早。而且上午在街上逛了大半圈，可能有點走累了，下午的時候祁柚睡得很沉。她醒來的時候，林橙橙已經(jīng)醒了趴在床邊和程湛玩早上他買給她的小玩具。兩個人都沒有出聲，好像怕吵醒祁柚。

    她坐起身，撩了一把自己垂下來的頭發(fā)，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程湛聽見她這邊有動靜，抬頭望她一眼，覺得她剛睡醒時和林橙橙很像。

    傻乎乎的。

    他去倒了一杯水給她，讓她喝著清醒一下。她接過喝了兩口又放回床頭柜，她沒想到自己睡得那么沉，有點害怕，問他：“我剛才睡著的時候有沒有說夢話什么的或者別的壞毛病……”

    他倒不知道她有這毛病，沉默了一會才說：“踢被子。”

    祁柚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啊？”

    程湛看著她重復(fù)了一遍，“別的毛病沒有，就是會踢被子。”

    祁柚腦子還一片混沌，臉卻不自覺地發(fā)熱，為什么感覺那么寵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z神不是悶sao，是真的sao。

    晚安。

    第14章 夜間比賽

    因為下午沒有安排什么活動，祁柚和程湛也就懶得出門，待在家里陪著林橙橙玩玩具。程湛日常教祁柚玩游戲，祁柚覺得自己是處在那種無法挽救的級別，可是程湛卻覺得挺有意思的。

    看她每次把跳舞的線玩死了之后一臉慌張的模樣，像是犯了錯的孩子，語氣弱弱地問他：“你能不能再玩一遍給我看看？”他都會覺得心情格外好。

    無論他秀多少遍給她看，她都會一臉驚羨，贊揚：“好厲害啊！”

    而她這樣簡單的一句話，沒有過多的贊美之詞，卻能輕而易舉地滿足他僅有的一點點虛榮心。

    沒過多久隨行導(dǎo)演過來找祁柚和程湛做備采，看著面前的隨行導(dǎo)演和架起的攝影機，突然有些緊張。這是第一次和程湛一起做備采。

    導(dǎo)演第一個問題就切入主題：“為什么在早上的找寶盒的比賽中，并沒有很認真地去找呢？”

    他調(diào)整一下坐姿，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難得來一次，及時行樂。”

    導(dǎo)演按照準備好的臺本接著問：“為什么會給林橙橙買那么多的零食和玩具呢？”

    程湛這次的回答比剛才稍微認真了一些，“如果是她和家人出來的話，家人肯定是會給她買這些東西的。雖然她沒有開口向我要，但是我沒有理由因為錄節(jié)目，就少買給她這些東西。”

    而后他又反問：“節(jié)目組當時要我來參加節(jié)目的時候，不是和我說就當是旅游嗎？”

    果然是自己掌握采訪節(jié)奏的男人，導(dǎo)演被他這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后來的幾個問題，每次導(dǎo)演問完，祁柚就下意識地去看程湛。幾乎是程湛撐一人撐起了一整段備采，因為沒有一個問題是祁柚能回答的，她都是跟著程湛在走啊，哪知道為什么不做任務(wù)，為什么買東西？

    按照之前聽說得，他會來參加這個節(jié)目，完全是因為節(jié)目制作人去拜訪了他家人。他母親總是擔心他沉迷游戲找不到女朋友，死活要讓他參加這個節(jié)目，迫不得已他只能來參加。

    這件事情當時祁柚是聽他的助理說的，聽完之后忍俊不禁，他mama簡直把他當成網(wǎng)癮少年一般看待。而且程湛明明在哪都是閃光點，怎么可能找不到女朋友呢？

    但是總歸來說，大部分嘉賓都是節(jié)目組再三勸說，用盡辦法才請來的，因此對每個嘉賓都是諸多容忍。對于沒收零食之后出去花錢買零食這個行為，節(jié)目組只能后悔自己沒把規(guī)則說清楚，最后又把說教這個任務(wù)推到了程湛的助理身上。

    程湛的助理幾乎是絕望的，在備采結(jié)束后，他突然蹭到程湛旁邊，語氣討好的模樣特別狗。“z神啊，你看我們是不是低調(diào)一點？好好地跟著完成一下任務(wù)？”

    備采的地點是在巷子里的一個拐角的地方，祁柚站起身望了望周圍，覺得每個方向都是一樣的景象。她扯了扯程湛的袖子，問他：“你知不知道怎么走啊……”

    先和程湛說完話的助理被殘忍地無視，腦海里不自覺地優(yōu)先思考祁柚的問題。要不怎么說祁柚傻呢，程湛隨便掃一眼就能看見路邊印著“戀愛同行”這四個大字的指路牌。

    “有路牌。”

    不知道祁柚是腦子里缺根弦還是她眼睛是真的不好，她抬頭看了一圈，隨后對著他很是無辜：“沒有啊。”

    程湛也就是對著她和林橙橙的時候好脾氣，換成旁邊的助理問這樣的問題，他大概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他伸手把她的腦袋往路牌那個方向掰了一下，“看見了嗎？”

    他的手掌很大，捏著祁柚的下顎骨使她轉(zhuǎn)頭。她對著他的手掌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示意他松手。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看到了看到了。”

    接著碎碎念：“好好說話，動什么手啊……”到底是沒敢大聲嫌棄。

    他聞言挑了眉，不置可否。

    助理在旁邊又喊了幾聲“z神”強調(diào)一下自己的存在感，“z神啊，你看好歹讓小嫂子體驗一把拿第一的優(yōu)越感，小嫂子會覺得你全天下無敵帥，豈不是美滋滋？”

    程湛看著他，嘴角半挑著，似笑非笑：“你最近找到人給你撐腰了？”

    助理：“不敢不敢……”

    “那你哪來的膽子這么頻繁地說教？”

    “……”

    和其他比較有名的水鄉(xiāng)相比，這兒的人少了很多，可是游客依舊不少。晚上的活動是需要幾個家庭一起參加的，以放蓮燈為主題，幾個家庭分別完成任務(wù)。

    錄制的地點在一個小湖邊，這里原本就是夏季當?shù)厝顺藳鲩e聊的好地方，再加上來往的游客也不少。幾組嘉賓往那兒一站，攝像機一擺出來，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沒過多久錄制現(xiàn)場就被人群包圍了。

    今晚的任務(wù)需要一組家庭里的所有成員齊力完成。任務(wù)分成四個部分，第一部分里男嘉賓和女嘉賓戴上眼罩，男嘉賓抱起女嘉賓，每個家庭的小寶貝站在終點用語言指揮。

    等男嘉賓抱著女嘉賓到達第一棒的終點后，需要說出“我愛你”作為接力開始的口號，由小寶貝完成第二棒的任務(wù)。第二棒是有著各種障礙的賽道，有時需要爬行，有時候需要跨越。這段時間內(nèi)男嘉賓需要去完成最后一棒的地點等候。

    第三棒由女嘉賓完成，純粹的跑步環(huán)節(jié)，跑到終點說出“我愛你”之后，男嘉賓以劃船或任何方式到達湖心亭，獲得蓮燈之后再放回，最后先到達岸上的那一組即獲勝。

    不知是不是助理下午那番話刺激到了程湛，亦或是他覺得不認真完成任務(wù)愧對自己，總之程湛是準備認真完成比賽了。

    比賽開始之前，他在林橙橙身邊蹲下身，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幫她穿好鞋子，防止等會跑步時會被絆到。他確認林橙橙的鞋子沒有問題了之后，輕輕拍了拍林橙橙的后背，“去吧。”

    林橙橙馬上要參加比賽了，異常興奮。她今晚換下那雙會“唧唧唧”叫的鞋，換上一踩就會發(fā)光的小鞋子，甜甜地和祁柚程湛說了“加油”之后，就往第二棒的起點跑，鞋子一閃一閃地發(fā)著光，特別可愛。

    他站起來提醒祁柚系好鞋帶，祁柚還在想“今晚會不會吃得有點多”“待會程湛抱不動她怎么辦”這類的問題，完全處在一個神游的狀態(tài)。他無奈地蹲下身給她重新系一遍鞋帶，剛拆開她一邊鞋帶，她回過神嚇得差點沒一腳踹在程湛的臉上，慌忙退了兩步。

    程湛保持著半蹲著的姿勢，抬頭望她一眼：“快點。”

    他本就不常有什么表情，眉頭一皺更顯幾分不耐。祁柚認識的程湛總是一副云淡風輕，就算天塌下來他也管不著的模樣，很少看他不耐煩的樣子，一時間竟然有一些害怕他生氣，小幅度地抬了抬腿。

    程湛幫她系好一邊的鞋帶，“右邊。”祁柚連忙把右腳伸出去，唯唯諾諾唯命是從的傻樣子。

    圍觀的群眾里，認識程湛和祁柚的并不在少數(shù)。見到二人的互動馬上尖叫起來，還有其他嘉賓的粉絲也在為自己喜歡的嘉賓加油。原本閑適的湖邊一下子熱鬧起來。

    他站起身，輕拍幾下褲子因為蹲著而產(chǎn)生的皺褶。他遠遠地看一眼，第三棒賽道的長度，說得輕松：“要是跑不過就別硬跑，慢慢來，別摔倒。”

    考慮到祁柚那隨時走神的性格，又問她一遍：“聽見沒？”祁柚連續(xù)點了好幾下腦袋，表示自己是真的聽見了。

    主持人岳然吹了口哨，示意男嘉賓抱起女嘉賓。祁柚支支吾吾半天，“我可能有點重，你……”她還沒說完，程湛就嗤笑一聲把她抱起來，做夢呢她能有二兩重？

    祁柚攤開手里的眼罩，替他戴上，又替自己戴上。眼睛被蒙上的一瞬間，安全感在一點點減少，她下意識地摟緊程湛的脖子。程湛把她往上托了一下，平靜的聲音安撫了她略有些焦躁的心：“你很輕，不用怕。”

    口哨再次被吹響，比賽開始，小寶貝們七嘴八舌地開始喊著。林橙橙年齡最小，聲音也小，對于左右分得不清。程湛抱著祁柚，在林橙橙的指揮下完全找不到正確的方向，和別的組差開大段距離。到最后林橙橙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放棄再“左邊左邊”“右邊右邊”的用語言形容。直接上前揪著程湛的衣角，往終點方向拖。

    眼睛被蒙上之后，其他的感官反而更加靈敏。因為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她可以嗅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心臟規(guī)律的跳動。

    他被林橙橙拽著，仍是不著急，甚至開口提醒林橙橙：“你走路小心一些，別被我踩到。”音調(diào)不是特別高，有一些小低沉，祁柚卻莫名感覺耳朵周圍的空氣都在震動。

    作者有話要說：

    會發(fā)光的小鞋子這個梗是樂子姑娘提供的！超級可愛！

    這幾章都是在秀恩愛，唉。

    困了，晚安。

    第15章 互寫情話

    在林橙橙半扯半拽下，第一棒算是在岳然的放水之下勉強完成，進度也落下很多，第二棒的小朋友們有的已經(jīng)完成三分一了。

    林橙橙著急，蹭地一下往外跑。因為個子小，在爬行的那一段路里占了優(yōu)勢，拉回一點點距離。但是跨欄的時候，別的小朋友都是很輕松就能跨過去的，林橙橙卻要趴在上邊翻過去才行。等到第二棒完成時進度仍是和最快的那一組相差了三分之一賽道的距離。

    林橙橙和祁柚按照比賽規(guī)則說了“我愛你”之后，祁柚就出發(fā)了。林橙橙一開始還在賽道外面跟著祁柚跑，小短腿沒一會就跟不上了，遠遠地在后邊喊“mama加油”。祁柚原來和程湛一樣本著重在參與的心態(tài)，可是聽林橙橙那么一喊，突然間就覺得自己要為林橙橙加油一次。

    有幾位女嘉賓穿了短裙，不敢放肆地跑，速度就慢了下來。祁柚穿的三分牛仔短褲跑起來毫無束縛，在第三棒稍微又挽回一點點。

    當時祁柚一心想著要抓緊時間完成比賽，一時也顧不上害羞和矜持，按照任務(wù)的要求和程湛說“我愛你”。攝像小哥給程湛特寫，明顯可以看出祁柚說完那句話后，程湛的眸色頓然一深，他臨跑前瞥了她一眼，滿滿的意味深長。

    程湛站在湖邊轉(zhuǎn)身躍入水里，雖然規(guī)則里是說不限方法，可是前面的男嘉賓們都選擇了劃小船。此時第三個出發(fā)的程湛直接跳進水里，倒是讓眾人都震驚了一下。祁柚這才明白為什么程湛幫她和林橙橙系鞋帶，自己卻沒有系，因為反正他是要脫了鞋子下水的。

    看程湛游泳其實是很賞心悅目的，他自由泳的姿勢很標準，激起的水花也不甚多，在別的男嘉賓還在苦苦掙扎維持船的平衡的時候，他已經(jīng)游到小湖的中央，上了亭子取出蓮燈又原路返回。

    他返回時因為要拿著蓮燈，換了一種游泳姿勢，速度比去的時候慢了一些。可是先前的優(yōu)勢還在，依舊遠遠地把其他人甩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