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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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男人會把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女人噓寒問暖照應得跟家人一樣嗎?季爻對她如此自來熟,到底是為什么? 這個疑問糾纏她很久了,季爻如此熟知她的生活習慣,這就說明他們或許從前是認識的?可是,捶破她的腦袋她也想不出來啊,從小到大,確實是沒有一個“季爻”的人出現在她的生活里啊。 姓“ji”的倒是有幾個,不過那怎么也不可能。池旭沉默地盯著季爻忙里忙外的端直如同一株青松的背影。 那個問題還是沒兜住,池旭忍不住問了出來,“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季爻的背影突然變得有些僵直,他依然背對著池旭,“你……覺得呢?” 許久之前,他跟池旭說過一句話,“池旭。你當真——一點都不記得我了?”那個時候,池旭只覺得他莫名其妙,也沒有半點探究的意思。 可是如今,池旭卻想知道,他倆之間,到底有沒有從前的瓜葛。池旭一點一點把混亂的思緒捋順,假使從前他們相遇過,又有過一番糾葛,她為什么會一點都不記得?可是,如果他們不曾有過相逢,上輩子季爻對她說的那句“我們結婚吧”,這輩子一遇見就自帶的莫名親近,又是如何的說法? 池旭相信一見鐘情,可是她不信,前世今生兩輩子,季爻都會對她一見鐘情。她沒有那個自信。 “我覺得?我不知道才問的啊。” 他的聲音繃得跟線一樣,毫無波動,“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池旭突然覺得一陣無力,“到底是不是,你好歹得給我個答案啊。” “你知道這個答案,就會有什么事實性的改變嗎?”季爻硬邦邦得跟個木槌。 “季爻,我就問你個問題有那么難回答嗎?” “有。” “季爻,你特么到底在逃避什么!一個明確的回答有那么難以啟齒嗎?” 季爻的聲音無比艱澀,“你……別問。” 她完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一個回答。 呵,池旭冷笑了一聲,說不通,這個人就是說不通,永遠說不通,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他不想回答,就永遠一副死人一樣的表情! 他只會沉默地抗拒,永遠不會主動去解釋。 假若當初他在紀雨前打來那通電話時,倆人能夠好好溝通的話,又如何會有她的枉死與重生? “出軌”那件事,池旭至今如鯁在喉,一戳就痛。 前些日子池旭跟他相處,尚且能夠麻痹自己,不管出軌與否,當個恩人來對待。 但是今天季爻這樣消極逃避的態度,又戳中了她心中不能觸及的隱痛。 他性格上實在是太有問題了,夫妻時尚且不能推心置腹,如今更不能指望他。 池旭有點心灰意冷。 跟季爻相處,真的挺累的,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糾結什么,問他也永遠只能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有的時候吧,季爻過于直白,有的時候,卻恨不得讓人想要扒開他的心臟,讓人看清他到底都在想寫什么! 她擺擺手,“算了,當我什么都沒問過。” 季爻獨自一人把搭在椅背上的衣服重新穿好,扎好領帶,“沒什么事的話,我就走了,有事就打我電話。” 得得得,開始躲了,比她一個女人還忸怩! 池旭坐在椅子上生悶氣,“不敢勞煩您老人家。” 季爻穿衣的動作頓了頓。 池旭冷漠地抬起臉來,“你走吧。” 季爻沉默地撈起垃圾袋出去,走到門前時忽然回頭,“明天進組了,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長青藤》取景的地點不在c市,而是隔壁的h省,牛牟他們已經在租借好的場地那開機了,只有她這個女主角因為前期事故是后來換上的,還沒有進組。預算的問題,《長青藤》估計是不能夠放假過年了。張希瑞已經幫她買好明天清早飛往h省的機票了,如果不出意外,她待在劇組不外出,或許倆人又會是三月不見。 等她回來時,應該已經是春暖花開了吧。 池旭默不作聲,幾個月不見就把自己糟蹋得暴瘦的人沒資格要她好好照顧自己! 玄關處很快就響起關門聲,池旭面無表情地拆開筷子,夾了一口還冒著熱氣的菜進嘴巴。飯還燙,她卻像等不及了一般迅速地往嘴里扒拉著飯。 吃著吃著,池旭才覺得臉上有水滴,她沉默地擦了擦,繼續往嘴里塞著飯。 咳嗽也不肯停止。 仿佛能夠把煩惱吃進肚子里。 桌上的菜式很快就跟風卷殘云一般掃蕩一空,一不小心就吃脹了。 她深深吐出一口氣,把碗放進洗手池倒入洗滌劑。 不想了,懶得去想,她瘋狂地刷著碗。 她現在又不是季爻的誰,季爻怎樣,也跟她無關了。 進組在第二天,原先還陰沉飄雨的天氣,過了一個晚上就已晴好。陽光輕灑,冬日難得暖洋。 池旭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拖著一只巨大的行李箱就出了房門,許是1602開關門的聲音驚動了隔壁,季爻很快就衣著整齊地打開了1601的門。 池旭用門卡把門刷上,動作間尤其地慢,季爻見她拉著行李箱吃力想要上來搭把手,被池旭扭身無言地拒絕。 一夜之間,倆人原本升溫的關系又倒退回原點。 直到她進電梯倆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池旭給自己戴上口罩,安靜地看著逐漸從縫隙中消失的季爻的臉…… 柯欣與張希瑞在樓下等她,這次張希瑞沒有開他那輛燃到爆的林肯車,而是開了一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奧迪。 張希瑞日理萬機,只能送她到機場。柯欣卻是要陪她進組的,尤其是《長青藤》現在取景的地方非常偏僻。 不過,到底是怎樣一個偏僻法,她還沒想象出來。 牛牟把她拉進了劇組里的微信群,坐在車上時,她打開看了會,被里面的歡樂給逗笑了。《長青藤》劇組真的是平民劇組,里面每個人的關系都好得很,也沒有上下之分。 男二發了一張照片,畫面中就一個粗糧饅頭,可憐兮兮地放在搪瓷碗里,旁邊還擺了一個破了口的海碗,裝著點清水,配文“史上最摳門劇組之早餐time”。 牛牟隨即在后面跟了一張照片,他口里塞著一個不到拳頭大的窩窩頭,連杯水都沒有,生無可戀地看著鏡頭,配文“我跟你換好不好?” 他那個絕望的表情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池旭憋著笑忍住了捶大腿的沖動。 張希瑞安靜地開著車,看著后面那兩個笑得不可自抑的模樣,敲了敲方向盤,“交代你的事情有頭緒沒有?” “啊?”池旭茫然抬頭,想了一會才知道張希瑞在說什么。 她正色道:“我覺得跟我那個前經紀人有關。” “嗯。” 池旭托著腮,“紀雨前那邊也有可能。” 柯欣忍不住插嘴,“就昨天過敏的那個藝人?” 池旭偏過頭默默地看了柯欣一眼,“是。” “她……” 張希瑞沉著地掛上后視鏡,語氣極為冷淡,“柯欣,少說少問多做事。” 柯欣默默地把腦袋縮回后座上,用手在嘴邊比了個拉鏈的動作,沉默不語。 張希瑞明顯知道些什么,池旭嘴角的弧度輕輕落了下來。 這個人太聰明了,估計根據蛛絲馬跡就能推演出事情大概。 池旭都有點懷疑,張希瑞把排查嫌疑人這事交給她,是不是在檢驗她的智商? 她擰著眉安靜地看著車窗外飛速后退的景物,默然不語。 下飛機的時候,池旭把自己武裝得嚴嚴實實安然地從出口離開,柯欣幫她拉著行李箱,池旭自己拎著兩個包,跟在柯欣的后面。通道口那邊有幾個年輕人探頭探腦地等著,一見著池旭就興奮地揮了揮手,“這里。” 那幾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剛上來就把池旭跟柯欣手里的東西分擔走了。一出機場,幾個年輕男孩就領著池旭坐上了大巴,為首的那個訕訕笑笑,“旭姐,這里離片場太遠了,坐大巴去比較便宜。” 池旭早就知道了這個摳門的劇組,撲哧一笑,“沒事,誰不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 等坐上了大巴,幾個男孩圍著池旭坐了一圈,插科打諢了一會以后才不好意思地把簽名本拿出來讓她簽名。坐在大巴車上的人全程都在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盯著他們看。 池旭知道這是一個摳門的劇組,卻完全沒有猜到劇組能夠摳門到哪個地步? 一路上—— “旭姐,再坐一趟公交車吧,很快就到了!” “好的。” “旭姐,還有一點點路,我們雇三輪啦。” “可以。” “旭姐,坐穩了,這輛拖拉機不怎么好坐,您得坐穩了,不然得摔下來!” “……” “旭姐,再坐上倆小時左右的牛車,就能到達目的地啦!” “……” 柯欣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你們是怎么找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落的?” 為首的那個男生撓了撓腦袋,極為認真,“這里拍不要錢啊,租場地一天都要好多錢,導演說,不如多吃幾個窩窩頭。” …… 很好,你們贏了,在下愿賭服輸。 等終于從那個顛簸的牛車上下來時,日頭已經偏西了。 池旭被這不斷后甩的牛尾巴給熏得烏煙瘴氣,一下牛車就忍不住干嘔。 她看到農家那垛巨大的稻草堆時還好奇地湊上去摸了摸,剛剛走到那邊就聞到一股子怪味。 池旭還來不及后退。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一串用竹竿掛著的鞭炮歡欣鼓舞地湊到了池旭的耳邊—— “啊啊!” 池旭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以及爆到自己身邊的鞭炮碎屑嚇得一個趔趄,歪倒在那垛稻草堆里面。 惡心的異味瞬間充斥她的鼻腔。 “那是跟牛糞一起漚肥的啊啊啊啊——”一個女聲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