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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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一發送過去,季爻就打電話過來了。 池旭看了那個綠色的接通鍵很久才按了下去,季爻微微喘著氣,“你去星輝了?現在回劇組?” “嗯。” 季爻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沉默了兩三分鐘,才淡淡吩咐了一句,“注意身體。” 池旭用手摳著自己的包包,“季總,您以后不要再聯系我了,您這樣,我會很困擾。” 季爻的呼吸頓時粗重起來,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他的無奈,“池旭,你當真——一點都記不得我了?” 池旭眨了眨眼睛,“制片人說笑了,我們應該認識嗎?” “我——” 池旭淡淡一笑,“再見。” 她摁掉電話,慢慢把頭倚在車窗上。 她記得季爻嗎? 真是個奇怪的問題,二十三歲之前,她的生命中就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叫做“季爻”的人。 至于二十三歲以后,如果季爻跟她有一樣的奇遇的話——不,這不可能,共同生活了五年,現在的季爻是哪個時段的,她還是能夠分得清楚的。 天色已經將近傍晚,橙紅色的云染出一道又一道的霞光。 池旭倚在車窗上,靜靜地看著不斷往后退去的青山。 路程比較遠,等到了扶仙山景區那個酒店時,出租車整整收了她兩百多塊錢。 池旭摸著干癟癟的錢包,欲哭無淚。 她可是個窮人啊!片酬要被公司抽掉百分之七十,經紀人又要抽成,等拿到手里的時候已經是所剩無幾,還要供房子—— 錢錢錢!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錢,都快窮瘋了。 酒店離片場還有點距離,方成說會讓人來接她。 池旭坐在大廳里邊玩手機邊等。 天涯里又出現了一條新的“hot”帖,池旭點進去一看,心里就有了點底。 不知道是哪一方發布的關于杜清的黑料,一看就是圍魏救趙,可有時候真的奏效。 帖子里主要有杜清的三條黑料,第一條是杜清早期選秀時因為沒有選上冠軍,然后把冠軍給打了一頓。 第二條是他曾經發布的一張專輯里,有一首他自己作詞作曲的歌涉嫌抄襲。 第三條最為勁爆,那就是他把一個粉絲弄到懷孕,然后又讓妹子做了人流手術。 每一條都足夠他上娛樂新聞了,而且條條實錘,甚至連他跟粉絲倆人的□□以及粉絲懷孕的化驗單和人流掛號單都一一貼了出來,還細致地標上了時間。 最為關鍵的是,那個粉絲還是個高中生。 不管這背后究竟是誰的手筆,杜清的名聲,已然徹底毀了。 這條帖子一出,瞬間掀起了血雨腥風,完全蓋過了隔壁那條“某小花竟成演藝圈毒瘤”。 說起來,“某小花”還真是成了對池旭的抬愛,標題黨一個。 不僅如此,發帖人又po上了一個視頻地址,還起名叫做“杜白蓮打臉記”。 好奇之余,池旭連上了酒店的wifi,然后點進去看了一眼。 是當天在劇組里的視頻剪輯。 視頻里,把杜清屢屢發作而她只能一次又一次下跪的情景給全部剪輯出來。 池旭懷疑這視頻是從劇組攝影機取出來的樣片里剪輯出來的,因為鏡頭十分清楚,而且一點也不晃,景深尤其好,一看就是專業的。 估計是劇組或者是制作方的手筆,看來星輝對這次黑水也不是沒有準備。 帖子里的評論很熱鬧,剛開始還有幾個杜清的粉絲跳出來指責造假,但是技術大神頻頻打臉。 照片沒有一張是p過的,視頻也是真實的,只是處理了一些亂鏡頭而已。 這帖子立時掀起了軒然大波,與此對比,隔壁樓里池旭的黑料已經被打上了明晃晃的“無錘造謠”標簽。 你見過一個有背景有金主的演員被一個三線小鮮□□得頻頻下跪的嗎? 這反轉實在是太過強大。 發覺自己被蒙騙利用,網友們的憤怒簡直可以燃燒一切。 杜清已經被徹底妖魔化,帖子里一旦出現幫他說話的“路人”,就會被打成水軍。 這讓她想起了本科時曾經學習到的諾依曼的“沉默的螺旋”理論。 想到反轉之前,她跟杜清處于一樣的境地,池旭就有種愉悅。 再說,她是被潑臟水,杜清的卻是石錘。 池旭又翻了翻微博,發現“衛丹婷爆粗”的話題已經被壓過去了,衛丹婷微博下面的評論也是畫風一變呈逆轉形勢,粉絲開始冒頭,大夸衛丹婷真性情。 管理衛丹婷微博的人也比較巧妙,完全繞開了爆粗這個話題,轉頭開始抨擊杜清。 杜清成為劇組藍v以及衛丹婷的靶子,加上不斷出來的黑料,那條“我不后悔!”已經變成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自己的臉上。 血雨腥風,非一時之功。 池旭深知,這件事只是一個導火索,未來,必定是滾雪球一樣,不是她死,就是杜清亡。 她秉承著少說少錯的原則,并未在微博上解釋半句。 有一個電話打進來,池旭接通,對面是個陽光的男聲,“喂?池姐?我在酒店外面,你在哪?” 看來接她的人來了,池旭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酒店高強度的燈光照射下,對方騎著一臺超大酷炫的黑色重型機車,腦袋上套著個拉風的黑色安全帽。一身黑色的皮衣,遠遠地就朝她露出一口潔白細膩的牙齒。 男孩一把摘下頭上的安全帽,興奮地朝她揮舞著右手,“看這。” 走近一看,池旭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對方二十來歲的模樣,頭頂著七色炫彩公雞頭,又剛剛摘了安全帽,頭發凌亂地迎風豎起,堪比犀利哥。 他渾身上下掛著銀色鏈子,穿著緊身皮褲——露出了點……sao氣。 男孩很懊惱的模樣,摸了摸腦袋,“跟同學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就…這樣了。” 他抬起頭,雙目灼灼地盯著池旭,伸出右手燦爛一笑,“池姐,你好,我叫張秉言。以后還要經常跟池小姐對戲,請多多指教。” 池旭一愣,伸出手跟張秉言握了一下,“你是新楚王?你好。” 張秉言這個名字,她前世的時候聽過,是季爻帶她去的一個畫展上。 那個時候張秉言已經屢屢得獎,蜚聲國際畫壇。 她還記得人們對他的評價,“最年輕浪漫的畫家”。 難道說,一個未來的大畫家,也來當過演員? 前世是沒有這回事的,楚王一直是杜清,而張秉言一直都認認真真地執著畫筆。 或許是蝴蝶效應,這個世界的發展跟她記憶中的已經有所不同。 張秉言停好他那輛巨大無比的重力機車,從后備箱里找出一個亮藍色的安全帽遞給池旭,又坐到前面,然后沖著池旭右手貼胸微微欠身,“是的,惠妃請上車,朕送你一程。” 池旭強忍著笑,坐上車。 張秉言把頭一昂,雙目平視前方,握緊把手,猛地一轟油門,池旭整個人往上一顛,嚇得她立馬扶緊后座。 改裝摩托風一般向前竄了出去。 一路風馳電掣,池旭半瞇著眼睛,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看著一路上飛快往后退的景色。 長發凌亂,隨風翻卷,細碎的劉海輕輕遮住她的眼睛。 很久沒有這種自由的感覺了。 “池小姐,你抓緊我,我要加速了。”風中傳來張秉言有些悶聲悶氣的嗓音。 還……還要加速? 池旭遲疑了一會,伸手輕輕抓住了張秉言的衣服。 張秉言卻突然松開一只手,把她的手臂拉過來環在他腰上,“坐穩了,不然我怕你掉下去。” 他的衣服穿得薄,隔著那一層衣服,池旭還能夠感覺到那屬于年輕人的活力以及溫度。 池旭微微一愣,輕輕地把手空出一個圈,只是用手拽緊了張秉言前面的衣服口袋。 摩托的速度果然再次加快,張秉言帶著笑意的聲音傳到她耳朵里,“學姐,我也是華國傳媒大學的,你還記得我嗎?你們演出的話劇上,我是新生代表,還給你送過花呢。” 池旭怔了怔,大學,都過了多少年了。 她大學畢業以后就回了c市,起初忙著打拼,后來囿于家庭,大學同學都沒什么印象了,怎么還可能記得一個給她送過花的小學弟。 池旭嘆了口氣,“我——” 張秉言輕輕笑了笑,興高采烈,“記不得也沒關系,山水有相逢,以后還有緣分,請池姐多多關照!” 他一擰龍頭,摩托車往右一拐,幾乎是貼地飛行。 池旭被他嚇得心驚膽戰,手指攥得更緊了些。 張秉言揚聲朗笑。 一路上,有凄清月光相伴,路燈長遠,連綴成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bang,魚頭煲,懶癌拖延癥晚期,筱筱睿四位仙女的地雷~你們破費啦! 話說,我怎么都找不到霸王記錄,只能一條條評論去翻,你們有什么辦法沒有?作者太蠢了! 以及,明天作者要去醫院獻血順便做點義工啦,明天諸位的評論可能回復不及時,萬望原諒。 第20章 二零深井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