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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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儀教官依舊微笑著,“你可比藍纓年長,情竇初開的年紀,竟然沒有喜歡的男生,你的人生真是了無生趣。”她的身體輕輕王后一靠,說:“我知道,紫紗喜歡傅清離,就像我當年被桑弓迷住一樣。” 藍纓想了一下,她抬頭看向禮儀教官,問:“教官,那位桑弓教官是終極測試的總教官是嗎?” 禮儀教官的身體朝她微微傾了傾,說:“怎么?你突然意識到桑弓的重要性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帶著危險的表情。 藍纓回答:“我是在想,教官一定很了解那位桑弓教官,所以我想知道,那位桑弓教官有掌握終極測試生殺大權的智能,是嗎?” 禮儀教官勾著唇,看著她,“沒錯。他想讓你通過,你就能通過,她不想讓你通過,你無論如何都不能通過。這就是他在這里的權力。” 藍纓想了下,又問:“有沒有例外?有沒有就算他不想讓人通過,但還是有人通過自己的能力,通過了終極考核的,有可能嗎?” 禮儀教官歪著腦袋看著她,“有啊,當然有。傅清離就是。” 藍纓愣了下,禮儀教官笑著說:“你也看得出來吧,傅清離和桑弓其實并不對盤,他比桑弓晚了兩年,但是,他和桑弓一樣,都是在那前后五六批學員中最優秀的一個。桑弓比傅清離年長,來的自然也早,所以雖然是同一個教官的人,但是有先后,這就像你和紫紗一樣,雖然你們跟了相同的教官,但是紫紗會比你先成年,也會比你先進行終極測試,只不過她放棄罷了。” 藍纓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禮儀教官歪著頭,笑著說:“桑弓是個很強勢的人,他的強勢、野蠻又帶著獸性,我當初是被他身上獨特的地方吸引,沒辦法,我就是喜歡他那樣的男人,他想要什么就會說出來,他喜歡什么時候就強奪。我跟他是一類人,我喜歡他,所以我就得到他……” 她懶洋洋的說:“而傅清離太無趣了,他總是用一種游離世外的態度看著所有人。就像他自命不凡,而其他人都是愚蠢的一樣。當然,一個死刑犯的兒子,也正常。” 抬眸看到藍纓和另一個女孩一臉的詫異,禮儀教官勾著唇角,坐在高腳凳上,輕晃著腿,說:“怎么?人盡皆知的事,你們不知道?傅清離的父親是個死刑犯,早在他七歲那年就槍決了。聽說他父親突然有一天發狂殺了他媽、他jiejie和襁褓里的弟弟,又跑去殺了村里的干部一家,后來被人抓到了。本來他也是要殺了傅清離的,但是偏偏哪天傅清離和隔壁的鄰居的小朋友玩捉迷藏,躲在家中的柜子里,后來在里面睡著了,后來他剛好目睹了他父親殺他母親的場景……一刀一刀刺在他母親的脖子上,頭都斷了……”她微笑著說:“有沒有發現傅清離很喜歡躲在黑暗中?因為他就是在暗處才活下來的,所以黑暗的地方才讓他有安全感。” 藍纓的臉上帶著震驚,她一時不知道說什么,禮儀教官笑著說:“別一副很感慨的樣子,來到這里的人,沒有幾個人的家庭是完好無缺的,就算有,那也是過去式。你們每個人出現在這里,你們身世背景都會被人調查的一清二楚,你們自己都不知道,機構早已知道了。” 藍纓猛的抬頭:“我的呢?我的也有人知道嗎?” 禮儀教官回答:“當然,你的當然有人知道,只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傅清離的身世被人知道,因為機構公布了,他在剛到這里的時候,試圖從這里逃跑,后來在叢林中被找到了,已經奄奄一息了,不過被機構救了回來,后來就公布了他的身世用以刺激和懲罰他的叛逃。要不然,我們怎么有機會知道?” 艷麗的紅唇帶著笑意,她看著面前兩個年輕的女孩,說:“我不喜歡傅清離那種陰沉的男人,一眼看不到底啊。不過,不得不承認,他和桑弓是機構最具天賦的學員。其他新任教官大多是二十二歲之后才能勝任教官職責,只有他們倆是成年之后在跟著其他教官學了一年,之后就直接從事教官職位。” 另一個女孩突然問了句:“那我們教官現在多大?” “他跟我同齡,”禮儀教官說:“我帶你們的時候,是我任教的第一年,傅清離是任教的第二年。” 女孩算了算,一時不知道怎么算,說不清,藍纓看了她一眼,看看天,沒說話。 禮儀教官說:“眨眼之間,你們長大了,而我也老了。”她伸手自己臉上摸了摸,說:“在這個地方,二十七歲已經很老了。四十歲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 藍纓沉默著,然后她問:“教官,總教官的任職有期限嗎?” 禮儀教官笑著說:“十年一任,機構會不斷的挑選身體正處于最強盛階段的人來任職。” 藍纓點點頭。 禮儀教官問:“為什么你對這個問題這么好奇?我覺得七號對總教官的好奇心不小。” 藍纓回答:“因為我不希望讓您失望,所以我要保證我的終極測試沒有人為因素干擾。” 禮儀教官盯著她看,她問:“桑弓找你了?” 藍纓抿著唇,慢慢垂下眼眸。 禮儀教官的身體慢慢挺直,“我知道遲早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會是我帶的學員。” 她重新拿起長桿煙斗,輕輕敲了敲,說:“他要是成功了,也該到了退休的時候了。”說著,輕輕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 藍纓抿著唇,說:“教官,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禮儀教官頓了頓,她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七號,他是我男人,雖然我知道他的心思,我也很生氣他關注了別的女人,但是我不能反抗他,更加不能背叛他,所以我不會幫你。我也幫不了你。” 說著她站起來,踩著高跟鞋回了自己的房間。 藍纓坐在原地,另一個女孩抬眸看向她,藍纓回視了她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 她們誰都知道,彼此都幫不了誰,有心無力,不如做好自己的事。 藍纓回到臥室,她走到鏡子面前,看著鏡子里的人,安靜的看著,然后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臉。 她不知道這張臉有什么好,她左右看了看,是不是那個人覺得她的臉好看,如果是這樣,是不是她要破壞掉這張臉,她就會少了一部分麻煩? 她低頭,順手從袖子里抽出鋼針,夾到指縫里,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深呼吸一口氣,抬起手,朝著她的抬手就要劃下去。 房間突然暗了下來。 “七號,歸位!” 突如其來的聲音驟然她的耳邊響起,藍纓全身打了個哆嗦,瞬間站的筆直。 傅清離坐在她平常坐著學習的椅子上,過于高大的身軀讓椅子顯得很小,她面對著鏡子站的筆直,傅清離坐在椅子上沒動,他開口:“你要毀了你這張臉,你會立刻被踢出機構。” 藍纓抿著唇低著頭站著。 他慢慢站起來,走到她身側,說:“你頂著一張猙獰的臉,誰讓你靠近?” 藍纓僵著身體,一只手摸到了她的手,從她手中取走了鋼針扣,一根一根的拔下來,他說:“在這里,容貌是最好的武器,越漂亮的女孩越容易被挑中,同樣的,越漂亮的女孩,也越容易被毀掉。你要當哪一種女孩?” 藍纓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他隨意的握了握,說:“真漂亮。”他說:“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以后一定會很漂亮,你有漂亮的眼睛,精致的五官,除了瘦了點,其他一切都剛剛好。骨骼、體型,一切都很完美。” 他站到了她身后,雙臂緩緩圈住她的腰,他說:“覺得桑弓會毀了你的努力?所以要毀掉你的臉?”他在她身后低笑一聲,偏頭吻在她脖子上,說:“還太小了,再長的大一點才好……不過現在也不錯……” 藍纓的身體開始顫栗起來,呼吸都變的艱難,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她想要推開她,想要開口說話,她卻動不了,卻開不了口。 原來這就是根深蒂固的恐懼,只要在密封的空間內,她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像手腳都被麻痹了似得。 傅清離又笑了一聲,他說:“別怕。我是在教你……教你以后走出去的時候,怎么當一個可愛的妻子,怎么成為一個合格的母親,這些沒有人教你,你不會……” 眼淚不知什么時候從眼睛里流出來,她有些絕望,原來她所有的心理暗示都不管用,她努力讓自己他面前坦然,努力告訴自己這個人其實沒有那么恐懼,但是還是不行,她做了這么久的哪里,卻抵不過他輕而易舉的一聲“歸位”。 傅清離說:“我想要一個堅強的女孩陪著我,直到我離開這里。我會離開的,在我待滿三年后,我就自由了。我可以帶著你離開,我們一起。我要知道我底細的女人,我不需要掩飾,不需要隱藏,你是我選中的目標……”他說:“我第一次看到你,看到你的眼睛,我就知道會是你。其他的女人都不是,只有你才是……你沒有讓我失望,我喜歡你的心態,我喜歡你的冷靜,我也喜歡你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 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胸前,她張著嘴,眼淚順著臉頰留下來,身體依舊一動都動不了,胸前有些疼痛,發育的胸脯有一點外力的施加就會覺得疼。 “我想現在要你,這樣桑弓就不會打你的主意了……他不適合你,他和緋紅才是一對。緋紅有沒有告訴過你,她和桑弓,一個是受虐者,一個是施虐者?桑弓會把他看中的女人變成他的受虐者……”他低笑一聲,一只手摸向她的胸脯,另一手順著她的小腹往下摸去。 眼淚模糊了眼睛,藍纓的視線愈發的不清楚,她看到鏡子里倒印著兩個模糊的身影,男人的手像蛇的身體,冰冷的讓人不自覺的打著寒顫。 她的身體瞬間繃的筆直,努力想要躲開他的手,他開口:“很舒服是不是?你希望我前進還是后退?” 藍纓的身體繃的像鐵板一樣。 他又笑了一聲,偏頭吻在她的脖子上,然后他慢慢的縮回手,說:“長的再大一點,直到你能適應我的時候。” 貼著她的身體緩緩跟她的身體隔開距離,藍纓緊繃的身體有了瞬間的松懈,他又說:“把自己看的牢牢的,我喜歡干凈的女孩。” 藍纓伸手扶住鏡子,瑟瑟發抖,像熬不過冬天的枯樹,搖搖欲墜。 傅清離笑了一聲,然后他慢慢的抬腳離開了房間。 關門聲在耳邊響起,藍纓靠著鏡子,緩緩滑到了地上,然后她突然爬起來,沖進洗手間,打開淋浴頭,瘋狂的沖洗自己的身體,只要是傅清離碰過的地方,她就拼命是搓洗,搓的滿身通紅,搓的破了皮。 搓到一步,她終于支撐不住,她她坐在地上,捂著臉,低頭哭了出來。 她終于知道,原來世上還有那么多的無奈,和身不由己。 她現在知道了,或許紫紗是自愿的,但是半白一定是被強迫的,傅清離把半白當著一個人情,送給了那個叫桑弓的人。 明明是她們是活生生的人,卻被那些人當著禮物一樣送來送去。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這里原本就是個游走在律法邊緣的地方,她們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奮起抗爭的權利,更何況,這里給她們提供了一切,最好的條件,最好的飲食,最好的教育,甚至允許他們每個人都有讀書認字的機會。 會有人恨嗎? 或許大部分人都習慣了吧?否認,為什么反抗的人那么多。 這世上任何事都有付出代價,就像他們獲得了教育和食物的機會,相應的她們也失去了自由。 她坐在地上很久之后,她終于重新站了起來。 誰知道,傅清離的那些話,是不是就是懷著讓她努力白費的心思,故意說的呢?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威逼利誘的一部分? 他有獲得離開這里的機會,他有選擇帶著一個女孩離開這里的機會,所以他選擇了自己,是嗎? 她有拒絕的權利的吧? 所以,她要怎么樣才能在那樣的環境下,說出一個“不”字? 藍纓再次響起了禮儀教官的話,傅清離會費盡心思的誘導、哄騙、威逼、利誘她,讓她點頭同意成為他的女人。 是不是禮儀教官,紫紗和半白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被引誘活是被威逼成功的? 如果這是一項測試,那么,前期的心理暗示顯然很成功,所以她才會在那樣的狀況下,午飯控制自己的身體。 藍纓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她重新沖洗著身體,然后她擦干凈自己的身體,換衣服,出去吃飯,餐桌上,其他人已經開始,她去的晚,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坐下來,沉默的用餐。 沒有人說話,又或者,所有人都習慣了。 吃完飯,各自清洗自己的盤子,藍纓依舊低頭用餐,一點一點的吃完食物,然后站起來清洗。 沒關系,真的沒關系,如果那是個測試,那么會和所有的測試一樣,她會以全優的成績通過,她離開這里,絕對要以自己的能力離開,而不是成為一個男人的附屬品。 就算以后要找男人,她也要找一個她喜歡的,她愛的,而不是因為想要獲得自由而屈身于一個男人,那樣,她得到的自由就不會是自由,而是圍著一個男人打轉。 她臉上肅穆的神情隨著她一點一點的給自己的暗示,終于一點點的消失,轉而被一如既往的淡然和鎮定取代。 打掃衛生的時候,藍纓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確定的放了下來。 只是,她需要一筆錢來支撐她的構想。 夜幕降臨,傅清離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下了指令,“全員都有,跑步進場。” 四個人陸續沖出了房子,吉普車在前方引路,后面的四個人在后面追著車,一直跑到訓練場。 藍纓沖在最前面,她大口的喘著氣,第一個到達,伸手拔下旗幟,傅清離的視線看向她,藍纓低著頭,平復著呼吸,放松四肢。 是的,她要讓眼前這個人知道,他的話,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句話罷了,她的態度和心意從來都沒有變過,從來都沒有。 學校的生活讓人輕松又自在,和夜晚那強大的壓迫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藍纓,我們班要學校的國慶活動上報節目,你要去參加排練!” 藍纓:“……”她說:“我沒報名。” 班長呲牙對她笑的討好:“我知道啊,我們班出的是集體節目,女生人數不夠,你要來參加的呀!” 藍纓瞪著班長,班長說:“放學以后不能早早回家,要留下來排練。” 藍纓問:“排練多久?” 班長說:“一個小時。” 藍纓算了下時間,然后她點點頭:“好吧。” 班長猛的睜大了眼睛,竟然同意了,高興的說:“好喲,不能反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