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鳳欽挺直的腰板微微一塌,抬眸看天,黑云似乎壓的更低了,一陣狂風拂來,忽然有雨點子砸在了他臉上,眾人都亂起來,而他閉了閉眸…… 暴風雨終于來了,而這即將到來的漫漫長夜似乎盡頭。 ------題外話------ 啊手好冷啊,沒有暖氣的孩子真是苦啊o(╯□╰)o快過年了大家注意身體憋感冒喲! 本書由樂文小說網首發,請勿轉載! 第156章 廷尉大人 狂風大作,醞釀了整整一日的暴雨來的又兇又猛,豆大的雨點滂沱而下,披著一件蓑衣斗篷的孫昭早已經被淋的渾身濕透,他長身玉立的站在一片殘垣斷壁的經堂之前,靜靜等著手下們前來回報,經堂的大火一半被侍奴撲滅,一半被大雨澆滅,此刻只剩個黑乎乎的空架子立在這殿群之間,幸而這地方位置偏,否則這場大火要將未央殿也燒毀也不無可能。 “大人,找到了,這牛皮囊上還有松油的味道……” “大人,東北邊還剩下一扇窗欞,上面的確有被釘過的痕跡。” 兩個御林軍侍衛先后來稟,孫昭點點頭看向身邊的隨從,“記下來。” 孫昭身邊的隨從是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書童,模樣年輕,神態卻十分嚴正,聞言重重點頭,“大人,已經記下來了,大人,霜清殿只怕是快有結果了……” 孫昭看著眼前這片焦土斷墻瞇了瞇眸,大火之后,本來就不可能留下太多的證據自然能被燒毀的都被燒毀了,眼下找到的這兩點不過是佐證了那位扶瀾公子說的話而已,十三公子鳳曄的確是被謀害的,有人想要燒死他,可對于兇手是誰還是沒有頭緒。 “當時負責看守此處的侍奴找到了嗎?” 孫昭本語聲溫正,可但凡過問案情,便只剩下了“正”這一字,雖然眼下受他指派的不是廷尉府侍衛而是御林軍們,可是這些侍衛聽到他的聲音卻是不敢有半點怠慢。 “回稟大人,還沒有找到,今日所有的警戒都放在了未央殿祭臺和觀禮臺周圍,別的地方在所難免有些疏忽,且今日入宮之人實在是太多了。” 孫昭皺眉,“內府的侍奴都是登名造冊的,即便這樣也找不出?” 這是在表達不滿了,那被藺辭留下來在此聽受差遣的小尉不敢頂嘴,只拱手又一彎身,“回稟大人,內府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今日留在此的侍奴乃是欽天監指派的他們實在不知,不過小人們已經確定了留在此的侍奴為何人,已經吩咐整個王宮戒嚴追查了。” 蜀王宮這般大,對于一個熟悉宮闈的人來說躲上個一時三刻還是很簡單的,何況今夜又是這般大雨,追查之上的確有些難度,孫昭點了點頭,現在不是苛責屬下的時候,他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我去霜清殿看看,這里繼續搜查,有新物證立時呈來。” 雨這樣大,夜這樣黑,沒有人愿意在這樣風雨交加的夜晚如此勞心勞力,可今天晚上王上震怒,還將所有事交給了這位廷尉大人,哪怕是平日里眼高于頂的御林軍們也不敢放肆,那小尉又是一拱手,神情十分恭敬,“小人遵命,請大人放心。” 孫昭點點頭,轉身朝霜清殿的方向而去,走出殿群,便能看到燈火通明的未央殿大殿,孫昭看了那邊一眼,“里面可還在審問?可還算順利?” 隨從忙點頭,“對,都還在審問,還算順利吧,只是有些人開始不愿說很多話。” 孫昭抿了抿唇,沒再多說什么,不愿說很正常,可終歸是要說的。 若非事情真的棘手到了一定地步,鳳欽又怎么會把王宮之事交給廷尉來處置?王室內務暴露于滿朝文武,終歸是一件讓王室和君王面上無光的事情,而其他人也都知道,鳳欽從把這些案子交給他孫昭的那一刻起,廷尉府就被賦予了無上的權利。 大雨傾盆而下,所有人又都回到了未央殿大殿之中,幸而大殿十分闊達,兩側還有偏殿若干,大殿之中分男女而列,且兩邊的偏殿之中設下了若干席案,所有人都都要被孫昭安排的人單獨詢問,而這些人所言之話都要被一字不落的記下來,參加祭禮的權貴眾多,連她們身邊的隨從都要被盤問,如此一來,必然是要被折騰一夜的,先問的先走,而若有誰不配合,便只能被留下來,且若相互之間有什么供詞不吻合情況,也都要被留下盤問。 只有核對了所有細節都沒有異常的人才能被放出宮去,若有人想反抗想離開,御林軍早已經將未央殿團團圍住,莫說是人,便是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這法子必然惹了許多人生怒,他們之中的許多人這輩子都沒有被人如此盤問過,而大部分都覺得自己被懷疑是受到了折辱是無法忍受的,可這些情緒在孫昭眼里什么都不算,他不在乎他們能不能睡覺有沒有飯吃,若是不配合,那大可以在這里耗上一夜兩夜三夜,有尋死覓活裝病作怪的,有御醫看著讓你受了罪卻不會死,他是孫昭,蜀國的刑獄王法可不是靠三言兩語說出來的。 雨勢還在變大,明明是春日,卻像是夏日的雷雨似得,可今夜沒有雷聲,只有無盡的壓抑和沉默,半刻鐘之后,孫昭到了霜清殿之前,霜清殿的所有侍奴都換了素衣跪在中堂,于美人的尸體一身臟污的被放在堂中的長桌之上,一個灰衣的老者正在一旁探看。 孫昭進了正堂,退下了身上的蓑衣斗篷,他衣衫幾乎全濕,可他好像沒有看到似的,只走到于美人的尸首旁去,圍著那長桌轉了一圈,待站定,才道,“說吧。” 那灰衣老者乃是內府負責葬儀入殮的令史,不僅通曉王室入殮禮儀,更是檢驗死尸的好手,廷尉府本來也有精通此項的令史,可一來死者是宮嬪,二來內府的這位老太監已經做了多年這樣的活計,孫昭便不曾傳新的令史入宮,他這個“說吧”便是對這令史說的。 灰衣令史上前一步,“啟稟大人,美人乃是溺死。” 孫昭見過的尸體無數,比這更殘忍血腥的都見了不知道多少,因此他滿不改色的看著仍然大睜著雙眸的于美人,語氣淡淡的,“繼續說下去。” 灰衣令史便繼續道,“美人喉口之中都有污泥,是在劇烈掙扎之時吸入的,胸腹部鼓脹,乃是積水,雖然未破胸探看,可奴以為其胸肺之中必定也有污泥積水,另外,美人口鼻之處有白色泡沫,此乃吸入冷水再掙扎排出而生,且美人死后以后兩個多時辰,身上的尸斑卻不明顯,足見其喪命之時劇烈掙扎過,又因為死時是在冷水之中,故而尸僵嚴重,此外,美人的衣裙下裳鞋履可指甲里都有極多的污泥,且還是劇烈摩擦不易被沖洗掉的污泥,也可證明美人死前劇烈掙扎,此外美人身上并無任何一處致命傷也無中毒跡象,因此可初斷美人的確是溺水而亡,并且,美人是被人強行溺死……” 灰衣令史許是見過了許多宮里的尸體,因此說這話之時也是不疾不徐,說到最后一句,孫昭轉頭看向他,“何以見得是被人溺死?” 灰衣令史斂眸,“美人肩部,后頸之處都有瘀傷,乃是被人手強行按壓所致,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奴在美人的指甲之中發現了一樣東西。” 孫昭抬眸,便見灰衣令史從袖子里去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方被折疊好的白色巾帕,他將巾帕放在掌心,而后小心翼翼的打了開,一層層的打開,至最后,孫昭在那白色巾帕上看到了一絲寸長的布縷。 那布縷小指甲蓋大小,乃是被于美人的指甲抓下來的,而孫昭看到那布縷的第一眼便認出了這布縷來自何處,不因別的,實在是這布縷實在是太常見了,這宮中最為低等的隨處可見的小太監都穿著這樣的衣裳,孫昭拿起那片布縷看了看,眉頭微皺。 “據我所知,先前已經沉了一次船。” “后來于美人神志不清是被其他人扶回來的。” 孫昭的意思便是在說這布縷不一定就是那兇手身上的,可能是其他小太監身上的也不一定,然而他話音剛落,跪在中堂一側的一個侍婢卻是開了口,“大人,不是的。” 孫昭轉眸看了一眼這侍奴,眉頭微微一皺,那侍奴似乎也知道自己逾越了,忙拜服在地道,“大人,請大人贖罪,只因為奴是美人的近身侍婢,美人那會兒被扶回來的時候的確身上濕透也沾了些臟污,可奴那時候伺候美人已經將她打理的十分干凈。” 說著那侍奴抬眸看了一眼孫昭手中的布縷,“這樣大的一塊布縷,奴絕不會遺漏。” 侍奴們侍候主子自然要盡心才行,彼時神志不清的于美人身上一絲多余的灰塵都被洗去,更別說這么大一塊布縷,孫昭點點頭,轉身將那布縷放在了灰衣令史的白色巾帕之中,“聽說于美人此前是喝了藥入睡的,不知太醫那邊怎么說?” 灰衣令史退后一步,那隨從馬上道,“太醫在外候著的,我們的人看了藥渣,并沒有任何問題,太醫說他的藥只是叫人陷入沉睡并非暈厥,因此還是會受到影響醒來的,比如大的聲音或者是被人推搡搖晃,大人,小的推測是兇手將于美人抓出去的時候于美人醒了,兇手大抵想把于美人扔到荷花池里造成她淹死的假象,卻不想弄醒了她……” 孫昭聞言并未立刻答話,也不知在想什么兀自出了一會兒神,隨后才點了點頭又看向于美人的尸體,“王上的意思,等查驗完畢便要準備美人的喪儀了可對?” 隨從點點頭,“沒錯沒錯,就是如此。” 眼前的于美人渾身發腫,面皮更是青白一片,一雙眼仍然大睜著,仿佛是在昭示她死的多么不甘心,孫昭點了點頭,“行了,準備她的喪儀吧。” 于美人這件事本就無需過多尸檢,那灰衣令史說的已經足夠,自然要讓死人安息的,只是不知道于美人能不能安息,孫昭回過神去,轉身目光落在跪地的幾個侍奴身上。 “這些人……要如何處置?” 隨從眨了眨眼,傾身在孫昭耳邊道,“按律來說,他們都是要死的。” 王室內宮可不在律法的范圍之內,這隨從所言,不過是內宮的規則,主子出了意外,下人們多半活不多久,不論錯在何處,奴隸們沒有看好主子沒有替主子們死便是錯,孫昭默了默,“先將她們收押起來,興許稍后還用得上。” 為了案子,這樣做也無可厚非,隨從馬上應聲。 孫昭過來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他下意識往門口走了幾步,外面還是一片滂沱大雨,他的官服下拜上還在滴滴答答流著水,經堂縱火最大的嫌疑者是個小太監,而這里的兇手似乎也是個小太監,這兩個小太監并不一定真的都是小太監,可至少目前知道的就這些。 正出神,大雨之中忽然走進來個侍衛,似乎是為了找孫昭,看到孫昭便急忙上得前來,“啟稟廷尉大人,十三公子醒了,王上命小人來告知您一聲。” 鳳曄醒了?孫昭挑眉,轉身拿過了掛在一旁的蓑衣斗篷,隨從見狀忙上來幫忙。 “大人,咱們這是又要去何處?” 孫昭穿好斗篷,“去嘉宸殿。” 嘉宸殿正是十三公子鳳曄的殿閣,這是知道鳳曄醒了要過去問詢了。 孫昭行事果斷利落,穿好了斗篷就走,隨從和那前來通稟的侍衛跟上,一行三人極快的消失在了雨幕之中,霜清殿到嘉宸殿倒是不算遠,三人一路疾行,一炷香的時辰便到了嘉宸殿之前,待到了嘉宸殿之前,便看到殿前已經有許多隨從候著,一看便知此刻的嘉宸殿之中有不少人,孫昭腳步微頓,那隨從似乎知道了他的擔憂。 “大人,這時候去問詢只怕不方便。” 鳳曄本就受鳳欽寵愛,今日受了那般苦楚,眼下醒了,這宮內的人少不得要表現一下關心,這會兒正是人多的時候,孫昭瞇了瞇眸,卻是徑直往前走去。 隨從本以為憑著孫昭的性子要稍微避避風頭,卻不想他還是要過去,孫昭雖然走在前,卻好像知道他怎么想似的道,“就是現在去問詢最好。” 隨從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孫昭卻已經走到了門口,嘉宸殿的院門關著,孫昭正要上前去開門,門卻從里面開了,入目便是一襲紅衣,孫昭瞇了瞇眸,站在門前沒有讓路亦沒有說話,朝夕看著孫昭,眉頭微抬,語聲平靜的道,“廷尉大人。” 仿佛是這四字讓孫昭回了神,他這才動了動眉頭側身一讓,朝夕是公主,他是臣,讓路自然是應該的,朝夕獨自一人站在門前,手中還拿著一把月白紙傘,她要去哪里? 見他讓路,朝夕點點頭走了出來,也不多言,撐著傘走進了雨幕里。 雨太大了,而她卻獨自一人,孫昭忍不住道,“十三公子剛醒,公主不聽聽他說什么嗎?” 朝夕像是沒想到他會對她說話,腳下一頓打著傘轉過身來,雨太大了,朝夕的紅裙裙擺都被打濕,她獨自一人站在雨幕之中,墨發紅裙,月白執傘,尤其顯的單薄捂住,無端給人楚楚羸弱之感,只想叫人將她拉回屋檐之下,又或者為她撐一把更大的傘。 朝夕聞言彎了彎唇,“十三公子還有些難受,父王想聽清心咒,我去取琴來。”微微一頓,朝夕又道,“久聞廷尉大人之名,大人放心,我早有心想一睹大人探案之風。” 原來是去取琴,孫昭自然知道鳳欽將邀月臺賞給了朝夕,更知道朝夕有一把名動天下的天荒琴,去取琴來為鳳欽和鳳曄撫琴?孫昭看著朝夕,未再接話,而這邊廂朝夕也不再多言,轉身便踏入了雨幕之中,孫昭看著她的背影一點點變的模糊,這才轉身往里走,一轉身便看到面色怪異的隨從,隨從跟了他許久,那表情就是在說,你怎也被美色所惑?! 孫昭不愿解釋,抿了抿唇往門內走,可他正要跨過門檻,門內又出現一陣腳步聲,這次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孫昭一抬頭,便看到楊蓮心帶著兩個侍婢火急火燎的要出來,待走到門口,楊蓮心也看到了剛到的孫昭,她眼底閃過一道微光,“原來是廷尉大人!” 孫昭后退一步,抬手對著楊蓮心拱手一拜,“夫人。” 楊蓮心往院內看了一眼,心知他是來做什么的,便無奈笑道,“本來是來看十三公子的,奈何下人來報說十一公主有些不好,我這就回去瞧瞧。” 鳳念芷受了傷,雖然不是什么重傷,可大抵也會有些情緒。 孫昭點點頭,主動讓開了路,楊蓮心點點頭邁步便走,也沒幾瞬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楊蓮心去的方向和朝夕去的方向不同,孫昭看了看這邊,又看了看那邊,倒是沒想到他一來就走了兩個人,一個還會回來,那么另一個呢?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人的表情。 孫昭又看了楊蓮心離開的方向一眼,這才抬腳進門。 ------題外話------ 謝謝咖啡豆和6686的禮物哇~謝謝謝謝~(* ̄3)(e ̄*) 本書由樂文小說網首發,請勿轉載! 第157章 愛屋及烏 “父王,曄兒一點都不疼,您不要擔心……” 孫昭走進嘉宸殿內室的時候便聽到鳳曄氣若游絲的聲音,他并不熟悉鳳曄,可從這聲音便能聽出來此刻的鳳曄十分不舒服,聽隨從說他雖然沒有性命之危,可手腳和身上有好幾處被燒出來的傷口,衣服燒化了和傷口黏在一起,脫下衣服的時候幾乎是連著皮rou一起扯下來,才八歲的小娃娃而已,昏過去的時候還好,現在醒了怎么會覺的不疼? 這話落下,鳳欽眼底的心疼便更多了,語聲疲累的道,“父王怎么能不擔心,你從小到大沒吃過苦,這一次受了這樣大的罪,父王當然心疼你啊……” 鳳曄躺著,面色發白,臉頰上有幾絲擦傷而生紅血印,嘴唇有些干裂,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嘶啞,他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錦被,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上纏著白紗,想必身上也是包扎過了,他躺著,動也不敢動一下,聞言強自扯了扯唇角,“太醫說過半個月就好了,父王不必擔心,父王也累了一日了,不用在這里守著曄兒。” 孫昭不由的在心底暗暗點頭,才八歲的小孩子,這樣真算是懂事了。 這邊父子二人說著話,并無人注意到孫昭,還是王慶眼尖,“王上,廷尉大人過來了。” 鳳欽轉過頭來,鳳曄也看過來,孫昭便上前去行禮,又因為顧忌自己身上衣衫濕了,并不敢走的很近,鳳欽見他一身濕衣而來眼底便有些嘆然大手一揮,“行了行了,不用多禮了,你也辛苦了,這邊曄兒剛醒,本想著你那邊有要問的,現在瞧著曄兒只怕精神不濟。” “不父王,曄兒可以的。”鳳曄打斷鳳欽的話,又看著孫昭,“父王說已經將今日之事交給了廷尉大人,廷尉大人有什么要問的盡管問就是了。” 鳳曄眉頭微皺,似乎強忍著痛苦,孫昭見之眉宇之間微有動容,這才又去看這屋子里站著的其他人,鳳欽坐在鳳曄的床邊,鳳欽之后距離最近的是段凌煙,而段錦衣在段凌煙之后,段錦衣一邊又站著鳳垣和鳳煜,這一邊,卻是站著孫岑和鳳念蓉。 看到這些人,孫昭不由的想到了朝夕,若朝夕在,她又該站在哪里? 這念頭一閃而過,孫昭看著鳳曄拱了拱手,“十三公子不必著急,若您覺得可以說,那您只需說今日您到了經堂之后發現了什么覺得哪里不對勁便可。” 鳳欽看著鳳曄,滿眸的寬容,雖然沒說話,那表情卻是在說隨便說說便可。 鳳曄抿了抿唇,似乎回想了一瞬才道,“最開始如大家所見,是嚴監正來請父王寫符文,后來是我主動代勞的,嚴監正領著我走到了邊上,邊上等著兩個侍奴,嚴監正說這邊離不開人,便讓那兩個侍奴帶著我去經堂,一路去經堂都無事,到了經堂之中其中一人回轉去未央殿,只剩下一人陪著我,我要寫符文,那人便出去候著,他將門掩上,我并不知道有沒有鎖死,經堂里外都很安靜,我就一個人寫,寫了一會兒……” 眉頭微皺,鳳曄似乎有些想不起來,“寫了一會兒我覺得腰酸背痛,便站起來去旁邊的耳房看了看,因為都是各式各樣的祭品,我還有些興趣,隨意的轉看了一下沒注意正堂,后來忽然聞到了味道不對,再轉身一看經堂已經起火,我沒辦法,只好退到了耳房的角落,之后火勢越來越大,我想推窗逃出去便發現窗子已經被釘死了,再后來火燒到了我面前,沒多久我就被濃煙熏的有些暈了,迷迷糊糊的好像被救了,再醒來就是在這里了。” 孫昭平靜的聽著,鳳欽卻聽的十分感慨,鳳曄雖然說得平常,可一想到鳳曄差點被火燒死就心疼不已,拉住鳳曄的手一陣嘆氣,孫昭斂眸,眼底一陣波光明滅之后方才點頭,“好,臣知道了,十三公子好好安養便可,臣必定全力以赴為公子查明真相。” 鳳曄點了點頭,似乎還有些訝異怎么不問別的,而孫昭看了看周圍幾人卻是話鋒一轉,“剛才出去的時候遇見了搖光公主,公主說要撫琴給王上和十三公子聽?” 提起朝夕鳳曄眼底微微一亮,鳳欽也些微牽唇,“是啊,曄兒剛才醒來十分不好受,看到朝夕忽然興起了,他想聽孤也想聽,朝夕便去邀月臺取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