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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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殺了秦美人?! 能心脈俱斷,便只有他殺這一種可能…… 不是溺死,而是心脈俱斷而死。 驗(yàn)尸的令史平靜道出此話,本就一片噤若寒蟬的荒蕪中庭死一般安靜。 “啟稟王上,美人乃是被人震斷心脈而死。” 第026章 狠心殺子? “你和藺辭是什么關(guān)系?” 商玦眼底波光微閃,問了一個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四目相對,朝夕黑曜石一般的雙眸緩緩地瞇了起來,商玦先是一眼看出秦美人之死有異,后面又忽然問出這樣一個看起來沒有絲毫道理的問題。 那一夜王宮會面,云柘在后面遠(yuǎn)遠(yuǎn)跟著,可云柘怎知來人是藺辭? 朝夕心頭一沉,商玦身上的迷霧越來越多了…… 那本冊子,他對蜀國的關(guān)注,還和她結(jié)盟,如此多看起來不尋常的事集中在一起,似乎昭示了什么,可朝夕身在局中,只覺得看不透摸不清,而她即便從一開始就不確定商玦是敵是友卻也還是選擇了他,到如今他堂而皇之進(jìn)入巴陵,成為蜀王的座上客。 商玦知道的,實(shí)在比她想象之中多得多…… “藺辭?我和他并無深交。” 朝夕回答的平靜,商玦唇角微彎,眉頭未皺,眼底也沒有任何懷疑。 “是嗎?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朝夕神色如常轉(zhuǎn)過頭去,語氣肅然,“藺辭是神機(jī)營大統(tǒng)領(lǐng),只忠于君王,絕不會和朝野后宮之中的任何人有深交,這是規(guī)矩,他不會破壞。” 商玦接著點(diǎn)頭,“這樣就很好。” 朝夕的表現(xiàn)過于冷靜平淡,商玦看著她八風(fēng)不動的樣子便一笑又道,“按理來說你離開巴陵多年,和這位藺辭并無交集,你怎么不問我為何有此一問?” 商玦顯然不想盡快結(jié)束這個話題,朝夕便轉(zhuǎn)頭看向他。 “好,那你是為何有此一問?” 朝夕甚少如此配合,商玦笑意微深,“因?yàn)樗m才多看了你一眼。” 朝夕十分平靜,“只多看一眼便讓你生出如此懷疑?” 朝夕艷冠天下,美貌之名舉世皆知,她生的這樣美,而藺辭才只多看了一眼,怎地就讓商玦懷疑他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了?朝夕似乎不懂自謙,一本正經(jīng)的問出這個疑惑,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面容多么引人矚目,商玦被她這模樣逗笑,有些無奈的搖頭。 “旁人看你是因?yàn)槟愕拿烂玻A辭卻不然。” “一個人如果對另一個人有興趣,他看她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商玦也是一本正經(jīng),仿佛在說教,朝夕挑了挑眉,繼而看定了商玦的雙眸,卻見他這雙眸子仍然深若淵海,半分情緒也探知不出,她心中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商玦說得對,一個人如果對另一個人感興趣,他看她的目光是藏不住的,而他眼底什么也沒有…… “你是說藺辭對我有意?那我是否可以借此讓他在秦美人之事上暗施手段拖延時間,而他是神機(jī)營大統(tǒng)領(lǐng),我是不是可以讓他為我所用,若能那般,他必是我第一助力。” 朝夕看著商玦的眸子,一席話說完他眼底也無波瀾,只是唇角的笑加深,而后有些不贊同的搖了搖頭,“知道利用人心是對的,可你似乎選錯了最佳對象。” “哦?我選錯了最佳對象?” 朝夕皺眉,那張素來冷清的臉?biāo)矔r鮮活一分。 商玦點(diǎn)點(diǎn)頭,語氣帶著兩分寵溺張狂,“放眼整個大殷,還有誰能比得上燕國世子殿下能給你助力?夕夕,我有時真覺得你太不將我放在眼里。” 朝夕唇角微彎,笑意卻未達(dá)眼底,“朝夕怎敢?” 商玦又往前傾身一寸,離得她更近了,因是面對面的關(guān)系,氣息就灑在她鼻尖,呼吸交融,讓朝夕腦海之中閃出一瞬溫軟的觸覺,她瞇眸,半分不退。 “你敢,你恃寵而驕,膽大包天——” 距離曖昧,這話更是曖昧,朝夕聽著唇角一時彎的更深,眼瞳微瞇意味深長道,“那么殿下希望我如何呢?如燕國女子那般結(jié)繩射箭?” 相較于蜀國,燕國的民風(fēng)奔放許多,相傳在燕國,若女子對男子有意,便以紅繩書信系在箭上再將箭射在男子家門口示愛表白,商玦說她恃寵而驕不將他放在眼里,莫非是說他們擔(dān)著即將定下婚盟的名頭而她并無表示?! 聽朝夕說起燕國女子示愛之俗商玦眼底浮起薄笑,他搖了搖頭,“那是燕國的習(xí)俗,而這里是蜀國,既然是在蜀國,就不必那般麻煩了,我就在你面前,憑著你的容貌,你只需要稍加手段便可讓我對你死心塌地鞍前馬后,比如眼下……” 商玦越靠越近,目光掃過她輕抿的唇,朝夕并非不通人事,而商玦的眼神好似暗示,直讓朝夕背脊一緊,眼看著商玦的唇越靠越近就要挨過來,朝夕呼吸一輕就要轉(zhuǎn)過頭去,可就在她即將轉(zhuǎn)頭之時,那鑾車的車簾忽然被人一把掀了開—— 外面的光線猛地?cái)z入,朝夕豁然轉(zhuǎn)頭朝外看去,卻見是個黑衣太監(jiān)掀開了車簾請他們下鑾車,那小太監(jiān)大抵也未想到車內(nèi)兩人挨得這樣近,告罪一聲便跪倒在地,車簾一起一落,商玦笑意深重的將身子直了起來,他眼底生出幾分戲謔,揶揄的看著朝夕。 朝夕方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為了做戲,雙眸微微瞇了起來。 商玦掃了一眼垂著的車簾,“整理一下衣衫,我們該下去了,莫要讓王上久等……” 說這話時他聲音并未壓低,站在鑾車外面的小太監(jiān)必定全都聽了見,這話雖然平常,可剛才那小太監(jiān)那般驚惶,誰都知道他看見了不該看的,朝夕低頭看了看自己整整齊齊的紅裙,看著商玦笑意郎然的面容實(shí)在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好。 商玦一把拉住朝夕的手當(dāng)先起身,“走吧。” 走出鑾車,前面的蜀王果然正站在鑾車邊等著,看著他們執(zhí)手下車,又看著一旁跪著的小太監(jiān),神色頗有兩分深長,鑾車并未到崇政殿,而是到了內(nèi)宮的一處樓閣之前,這小樓一共三層,門額之上連個牌匾也無,外面看上去也并沒有十分金碧輝煌,并不像是君王會專門過來的地方,鳳欽在原地等了他們兩步,當(dāng)先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 而朝夕走下馬車看到那小樓的時候眉頭就皺了起來,商玦也看到了那無名小樓,隨即眉頭也是一皺,隨之他便握緊了朝夕的手,朝夕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隨即眉頭微微一展。 鳳欽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門后,王慶站在門口并未進(jìn)去,此刻正看著他們。 “走吧——” 朝夕當(dāng)先邁步,待和商玦一同走到了門口便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墨香,再往里走一步,卻見這里竟然是一座藏書樓,這小樓間隔極高,而屋內(nèi)全都擺著兩人高的書架,書架之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保存完好的書冊,許多書冊表面泛黃,一看便是古籍。 一樓并未看到鳳欽的身影,而樓梯就在兩人不遠(yuǎn)處,兩人幾乎不約而同的朝那樓梯而去,小樓雖然并不起眼,可樓內(nèi)整齊而干凈,連一絲灰塵蛛網(wǎng)也不見,足見有人打掃看護(hù),順著樓梯而上,不多時便到了二樓,二樓同樣是書架古籍,只是四周軒窗緊閉,光線略微灰暗,而鳳欽不會待在這樣的地方,繼續(xù)順著樓梯,朝夕和商玦到了三樓。 三樓再無高大的書架,卻是一處看書的雅致所在,多寶閣,書案,文房四寶,琴桌,再有一二小幾桌椅,簡單到極致,只是屋內(nèi)所有帷幔皆是淡紫之色,上有櫻樹紋樣,為這簡單的布置添了兩分貴胄華麗,朝夕眼瞳畏縮,昨夜的血夢又恍然而至! 鳳欽就站在那書案之前的軒窗邊上,窗戶大開,可以看到外面陰沉的天色和連綿起伏的宮闈樓閣,而鳳欽一身玄醺王服加身,側(cè)影頗有兩分凄殤之色! “那琴案之上本該擺著天荒。” “當(dāng)年除了昭仁宮,這里是她最愛待的地方。” “她生在鎬京,若說蜀國王宮有什么讓她留戀喜愛,大概也只有這些書了,當(dāng)年她花了大心思重新修撰整理,比那些令史還要上心盡力。” 鳳欽語聲沉重,微微佝僂的背脊越顯老態(tài),他遠(yuǎn)目昭仁宮的方向,仿佛想起了當(dāng)年夫妻情深的日子,朝夕和商玦靜靜聽著,商玦本是局外人,可他表情里竟也帶著兩分凝重,鳳欽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朝夕,“天荒琴可和你一起回來了?” 朝夕點(diǎn)頭,“是,朝夕不敢丟了天荒琴。” 鳳欽呼出口氣,不住的點(diǎn)頭,“好好好——” 說著他索性轉(zhuǎn)過身來,開始認(rèn)認(rèn)真真的打量朝夕,越看眼底的幽沉越深,半晌才嘆了口氣,“七分像她,三分像孤,她在天之靈必定十分安慰。” “孤記得你四歲便能彈一只完整的曲子……” 朝夕斂下眉目,“若父王想聽,朝夕可為父王撫琴。” 鳳欽面上便生出欣慰來,“好好好,孤以為今生再聽不到天荒之音了,當(dāng)年在鎬京,孤便是聽了她彈的一首古曲一見傾心,她的琴藝天下無雙。” 鳳欽的語氣昂揚(yáng)起來,渾濁的眼底也迸出亮光,可一轉(zhuǎn)頭看到那空空的琴案眼底又是一暗,商玦在旁站著,他一時也不知說什么,轉(zhuǎn)頭又看了看朝夕,忽然眉頭一皺道,“你哥哥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失蹤的,你且和孤細(xì)細(xì)說來……” 朝暮……朝夕背脊一挺,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猛地握緊! “哥哥,哥哥他……” 朝夕面生急慌猶疑之色,似乎有何難言之語! 鳳欽眉頭一皺,“今時不同往日,你知道什么便說什么!” 朝夕拳頭一攥,似乎下了好大的決心才豁然抬眸直視鳳欽,一時之間語聲凄楚道,“父王,您怎能狠心殺哥哥?!” ------題外話------ 我們的朝暮到底去了哪里~ 第027章 父女對峙 “父王,您怎能狠心殺哥哥?!” 朝夕拳頭一攥,目光帶著凄楚的看向鳳欽,她說話時語聲顫顫似要哽咽,聽得鳳欽也心頭一揪,可他隨即眉頭皺起語聲帶怒,“放肆,孤何時要?dú)⒊海俊?/br> 朝夕聞言一怔,隨即有些遲疑的道,“當(dāng)年朝夕和哥哥身在淮陰,雖有淮陰侯府庇護(hù),卻到底寄人籬下,我們念著巴陵,期初只以為不日便會被接回去,可等了四年也未等到……直到有一日,宮中忽然派人到了巴陵,朝夕尚且記得來府中的是兩個年輕太監(jiān),言明是奉您的命令而來查看我們兄妹而讓人是否安好,帶來了錢銀等物交給身邊管事,還帶了巴陵才有的小食兒點(diǎn)名要給哥哥,朝夕和哥哥雖然還是未能回去巴陵,可到底滿心歡喜,卻不想……” 朝夕眼里閃出兩分驚恐,在她沉著的面上十分突兀,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怖之事,“卻不想……就是那小食兒要了人的命,只不過吃了那小食的不是哥哥,而是他身邊隨侍。” 垂下眼眸,朝夕語氣之中滿是傷頹…… “在那之后不久,哥哥就不見了。” 鳳欽眉頭皺得更緊,盯著朝夕片刻搖頭,“孤并未派人去過淮陰。” 沒派過人去淮陰,便是說那下毒的太監(jiān)并非是他派去的,可朝夕聽了這話心中并未有任何的歡喜,鳳欽并不想毒死他們,可兒子女兒離開自己四年他都不聞不問實(shí)在太過無情,朝夕抬起頭來,面上只有迷茫,“可那二人的確是巴陵口音,還有宮中腰牌!” 頓了頓,朝夕又補(bǔ)了一句,“淮陰侯也知道此事!” 仿佛是怕鳳欽不信,朝夕睜大了眸子滿是誠懇的看著鳳欽,淮陰侯洛舜華如今已經(jīng)死了無可對證,便是淮陰侯府的下人都被盡數(shù)流放處置,而這已經(jīng)是九年前的事了,若要追查,實(shí)在是無從對證,可看著朝夕的眸子,鳳欽實(shí)在不能不信。 內(nèi)宮之中權(quán)利傾軋,朝夕身為女兒家并不足以讓人假傳王令,可朝暮乃是蜀國大公子,是王后嫡出,還有帝國皇室血脈,何況他們兄妹同樣天資絕世,而朝暮彼時已經(jīng)八歲,隨著他一天天長大,或許有哪一日就會回來巴陵參與朝斗黨爭,到那時再動手便晚了。 鳳欽自己本就不是嫡長出身,更非一帆風(fēng)順登上王位,這期間的權(quán)利算計(jì)他心中明白,因?yàn)槿绱耍缀鮿傄婚_口他便信了三分,他從未派人去淮陰,那么便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假傳他的命令,用他的名字去殺人,去殺他的嫡長子…… 鳳欽定定的看著朝夕的臉,朝夕和朝暮乃是雙生子,二人幼時便生的十分相像,到了如今,十七歲的朝夕絕美無雙,那么她的雙生哥哥朝暮呢? 八歲便離開淮陰侯府的朝暮,如今在何處?又是何種模樣? 淮陰派去的人奉了王令,即便不是接他們回來的卻也代表了君王的關(guān)懷,兩兄妹還未高興完卻發(fā)現(xiàn)王賜的小食兒竟然有毒……才不過八歲的他們自然誤會了這是王的意思,朝夕女兒家不知如何破局,可朝暮是男子,因?yàn)榭謶侄映龌搓幰膊粺o可能。 “他走時并未留下只言片語?” “不曾,什么都不曾留下。” 鳳欽的眉頭皺的更深,說到底朝暮和朝夕還是他的血脈,他可以貶斥他們流放他們,可別人越過他甚至假冒他的名頭去行殺戮之事便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這幾年,你可曾有他的消息?” 朝夕神情楚楚,聞言低沉的搖了搖頭,“不曾。” 鳳欽眼底一暗,朝夕卻又太了頭,“不過,哥哥曾救過我!” 鳳欽挑眉,朝夕便繼續(xù)語聲顫抖的道,“哥哥當(dāng)年雖然一聲不響的離開,可是后來我有難時救我的也是他,在趙國,在淮陰,都是哥哥……” 鳳欽瞇眸,“你是說趙王宮的那次事端?” 朝夕既然回來,鳳欽必定要了解她這么多年的事,顯然,趙王宮的事沒能逃開他的耳目,朝夕乖順的點(diǎn)頭,“不錯,哥哥從離開巴陵之時便說過,必定會護(hù)我一生,那些人都是要害我之人,所以哥哥才殺了她們,除了哥哥,我想不出第二人如此幫我!”